本书下载于书本网,http://www.bookben.cn/,如需更多好书,请访问http://www.zaxsw.org/ 书名:重生之农妇 作者:水果慕斯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第一章 刘家有女   赵氏看着土炕上恹恹的刘怡,眼角泛红,嘴唇干涩动了动,“他爹,你想个法子,二妞这样烧下去,可不是个办法。”      刘大军手一顿,低着头继续编着箩筐,脚边堆了不少削好的竹片,眼神一暗。      赵氏端着木盆,仔细捏着粗布,叹了口气,黯然道:“都怪我粗心,累的二妞遭这罪!”边说,小心抱起土炕上的女娃,用粗布擦拭着身子,只见那女娃脸瓜子小小的,身子瘦小,苍白没半点血色,不时发出几声清浅的低吟。      赵氏怜爱摸着二妞的脸,望了刘大军一眼,想着问道:“要不,你去趟大荣家讨些水酒,给二妞擦擦身子。”眼下,刘家村唯一的郎中,外出了。      刘大军抬头,“这土法子行得通?”本来他想着,连夜去趟城里,请个大夫回来,但想起请大夫花费不小,入冬后,打猎愈发艰难,不省着点,腊月更难熬!      可瞧着二妞难受劲,刘大军心里也不好受。      赵氏早早哄着大郎和三儿入睡,免得吵闹,让二妞更不好受。      脸上焦急,二妞这烧一直不退,拖下去不是个办法,“不行,咱也得试试,都这般晚了,就算去城里,一来一回也得两三个时辰,二妞哪受的住。”      见赵氏这般说,刘大军放下箩筐,将竹片收好,“成,我去大荣家要些水酒。”      刘大军往身上抹了下,看了二妞一眼,走了出去。      赵氏起身,拨了下油灯,让屋里亮堂些,看着简陋的屋子,叹了口气!      刘怡昏昏沉沉,睁开双眼,见着赵氏欢喜的脸,“二妞,可算醒了!”      刘怡呆愣睁大眼,傻傻望着搂着她的赵氏,半会才回过神,刘怡才想起,这里是刘家村,搂着她的妇人是赵氏,意外坠楼,多么可笑的答案!      刘怡单亲家庭长大,从小好强,为了让母亲和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,小学到大学,一直都十分优秀,大学毕业遇到赵子龙,交往三年走入婚姻殿堂,刘怡觉得很幸福,婚姻事业都十分美满,然,几月前,她出差提前回家,却发现她护了二十三年的妹妹,躺在赵子龙身下,甜腻的呻-吟,尤外刺耳。      十分讽刺,婚后一年,她的老公跟她妹妹躺在一张床上,而她的母亲,却让她离婚,成全她的妹妹,刘怡自问这二十八年,没做过什么缺德事,为了这个家,她牺牲所有空闲,努力挣钱,到最后她成了最坏的人。      刘倩挺着肚子,求她离婚成全,她母亲骂她自私自利……      多么讽刺,她是罪人,所有的错都是她。心灰意冷的刘怡,直接卖掉公司所有股份,仅留下个空壳子,打算远离,成全那一家人……      没想到她还没来及走,就被刘倩推下楼摔死,死前她还记得刘倩那疯狂扭曲的脸。      刘怡漠然看着,唯一可惜的是,看不到他们得知公司不是自己时,那副丑陋的表情。      赵氏见刘怡神色恍惚,叫了几声,也不见她答话,以为刘怡烧坏了脑子,“他爹,你过来看看,二妞是不是烧坏了脑子。”      刘大军去隔壁大荣家要了一坛酒,赵氏沾湿粗布,大力搓擦,想让二妞早些退烧。      刘怡扫了眼屋子,陈旧灰白色的墙壁,几处掉了白灰皮,露出黄褐色泥墙,自己躺在火炕上,一身酒味,火炕里侧摆放着黑漆漆的木箱,中间的炕桌被移到木箱上,火炕正对着房门,天凉,这会房门虚掩着,房门后边是木格子窗户,窗上糊着层白纸,这会泛黄掉得个七七八八,隐隐透着屋外亮白的光景,火炕右边墙角处放着个木头脸盆架子,上方横梁上搭着一张白色毛巾。      刘大军进门,伸出带着虫茧的大手,探了探刘怡的额头。      “没事,这烧算是降了。”刘大军松了口气,“一天没吃东西,像是饿傻了,去厨房拿些吃食。”      赵氏欣喜,点头,“他爹说的有道理,我这就去厨房拿吃的。”      刘怡眨眨眼,看着忙活的刘大军和赵氏,眼里不觉闪过异色,想着两人对她的好,对比前世的母亲和妹妹,天壤之别,不由甜甜唤道:“爹、娘二妞没事了,不过有些饿!”      这段时日观察,刘怡算是真心实意接受了两人。      “诶……”赵氏端着小半碗白米粥,和一碟酸菜,进门就听着刘怡柔柔的叫声,欣喜应了声,将木箱上的炕桌拿下来摆好,摸了下刘怡的额头,“总算不烧了,这天寒地冻,河里的鱼哪那么容易捕捉,你这娃真是粗心大意。”      刘家五口,平时靠着家里三亩地过活,空闲刘大军会跟着村里大伙,进山打些猎物,补贴家境,赵氏忙着土里的活,养些家禽,编些个手艺活,一家人平平淡淡,不算殷实,却也过得去。      刘畅,小名大郎,十一岁,性子憨厚,没去私塾念书,跟着刘大军下地做农活。刘怡小名二妞,今年八岁,最小的三儿刘瑞六岁,聪慧,却有些调皮,前些日子送进了村里私塾上学。      闻着米粥香味,刘怡耸了鼻子,想着起身。      赵氏忙上前,搂住刘怡,“你这娃急啥,又没人跟你抢,这米粥一直在灶上温着,这会还热乎着,趁热喝,明儿个娘去鸡笼瞧瞧,看老母鸡有没有下蛋,给二妞煮个荷包蛋。”      见二妞没事,刘大军也放下了心,说了两句,转过身拿起箩筐和竹片,又编了起来。      入了腊月,眨眼功夫就快过年了,办年货也是一笔花费。      得抓紧时间多编些箩筐和簸箕,去城里卖掉。      入冬,不好打猎,日子过得干巴巴。年货,明年的种子,这些都得备好,不抓紧哪行,赵氏忙活后,也走到一边,开始干活。      望着赵氏和刘大军,又看看简陋的泥土屋,刘怡松了口气,昏暗的灯光,照着爹娘枯黄的脸,刘怡心里不觉淌过丝丝暖意,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,前世不管她做得再好,母亲都不会赞赏她一句,在母亲眼里,刘倩才是最好,才最需要关心。      “呵呵……”刘怡不觉轻笑出声,重新开始的人生,疼爱的爹娘,憨厚的大哥,调皮的小弟,贫苦的生活,其实没什么不好,这一次,她决不会重蹈覆辙!      “二妞,你笑啥?”赵氏放下竹片,望着坐在火炕上傻乐的刘怡。      眼里闪现浓浓的爱意,二妞以前有些阴郁,这一病,倒是明亮不少。      刘大军手指灵活编着箩筐,一边摆着水烟壶,困时,抽上两口。见刘怡出笑,憨厚的脸,不觉染上笑容。      “娘,为啥不刺绣,一个箩筐才值几个钱,得进山砍竹子,削竹片,费工夫编。”刘怡掰着手指,数了起来,编一个箩筐得花好几天功夫,瞧着爹娘满是虫茧的手,刘怡心里很不好受,无奈身子太小,什么都做不了,只得干看着!      “刺绣那是小姐家做的活,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能干的活。”赵氏摇摇头。      刘家村就刘一根的媳妇懂刺绣,一根家媳妇以前是个小姐,后来家里落魄了,无奈才嫁给了刘一根,刘一根家在刘家村算是殷实人家,前几年娶了他媳妇,在村里还引起不小的轰动。      “娘,刺绣很难?”刘怡歪着头,望向赵氏,“前两日,二丫还跟我炫耀,她有一个新荷包。”      刘怡嘟着嘴,二丫是刘一根的小女儿,比刘怡大一岁,性子活波,就是有些爱搬弄是非,乱嚼舌头,泼辣的性子,在刘家村名声不小,不过样貌清秀白嫩。      “二丫他娘,以前是小姐,学过刺绣,怎么二妞你想学?”赵氏好奇,刘怡身子瘦小,瞧着不像八岁大的孩子,一双大眼,咕噜乱转,赵氏怎么瞧,都觉得自己女儿顶好,比一根家二丫漂亮多了!      “我怕二丫他娘不同意。”刘怡母亲,苏丽是江南苏家旁系,父亲没死前,母亲曾教过刘怡苏绣,后来父亲死了,苏丽也就没了心思教。简单的基础,刘怡倒是还记得些。      “要不,明日有空,我去二丫家问问。”刘怡想学刺绣,赵氏到不阻拦,学些本事也好,日后嫁人也算是门手艺活。      “他娘去问问,二妞不小了,学着些日后也好!”刘大军了然点点头,家里三个娃,大郎十一了,隔几年得讨媳妇进门,小三去了私塾,将来得个一官半职也不错,惟独二妞晾着,家里就一个女娃,刘大军多少有些偏向女儿。      赵氏应着,想着明日带了什么东西,去趟刘一根家,跟一根媳妇提下二妞这事。      见爹娘这样说,刘怡哪会不明白,他们的打算,一时间心暖暖的,“爹娘,不早了,大荣叔不是说,明天进山吗?早些睡,养足精神!进山才能多猎些东西。”      “好,听二妞的!”刘大军放下箩筐,伸手掐了下二妞的脸,洗手准备上炕睡觉。      平时,二妞睡在隔壁,和三儿睡一起。今日受了凉,赵氏不放心,就将二妞抱了过来,让大郎和三儿一块睡。      刘怡朝里头拱了拱,眨着眼,等着赵氏两人上传,身子一扭,拱进赵氏的怀里,乐呵呵睡了过去,赵氏也由着她闹,刘大军进屋,就瞧着赵氏搂着刘怡,睡在里侧,咧嘴憨笑了下,脱下外衫和鞋袜,把炕桌放上木箱,灭了油灯,躺着睡了过去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呵呵!拖了几日,终于能够发文了!请大家支持,晚点还有一更…… ☆、第二章 农家小院   翌日,薄薄雾霭,缭绕笼罩着刘家村。      晨曦打破静寂的大地,露出刘家村的全貌,环绕刘家村的河流,流水叮咚冲刷河岸,鸡鸣家禽声响起,袅袅烟雾升起。      赵氏用地瓜熬了些白米粥,见刘怡还没起床,外边日头高了,赵氏抹了下手,便进了屋子。      拿着湿手巾进屋,见刘怡睁着双眼,望着自己。      赵氏微怔,豁然笑道:“醒了,头还疼吗?”      慈爱看着坐在炕上的刘怡,二妞打小性子柔弱,不喜说话。      “嗯!不疼了。”刘怡呆愣望着赵氏,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。      赵氏见状,笑着捏了下刘怡的鼻头,递过手巾,“擦把脸,起来吃饭了。”      刘怡利落起身,小手捧着手巾,仔细擦着脸颊。      身上的衣袄洗的发白,看着就知道是由旧衣改小的,想着应该是赵氏的衣服改过的,卖相难看,却干净,穿着到不觉得难受。      “娘,爹去哪了?”刘怡张望几眼,没见刘大军的身影,“哥和三儿还没起吗?”平素,三儿肯定过来闹她,没想,今儿这么安静!      刘怡拉着赵氏的手,扬着小脸,天凉,房门半敞,凉风阵阵袭来,赵氏见刘怡鼻头红红的,上前替刘怡拉好衣襟。眼角带笑,牵着刘怡出了屋子。      院子用半高的篱笆,围起来的小院落,看起来陈旧,不过很是宽敞,院子中央载了棵枣树,离枣树十几步搭了个棚子,下边是一口水井,井边篱笆外侧,是一块菜地,菜地不大,种了些葱和白菜。      屋落坐北朝南,三间正房,东西各两间厢房,靠着西边井边的挨着一间茅草搭建的烟囱房子,烟囱冒着寥寥烟雾,厨房外走廊前边摆了张木桌,屋子是用泥土砌成的,屋顶覆盖着茅草,刘家村只有村长和刘一根家,屋子是木屋,屋顶盖着青灰色瓦片。      刘大军和赵氏住上房,刘大郎和三儿住在东边屋里,刘怡住西边,三儿说刘大郎晚上打呼,吵着不乐意,赵氏便让三儿,跟刘怡一起睡西边屋里。      刘怡发烧,身子不舒服。      赵氏不放心,就让三儿跟刘大郎睡东边屋里睡一夜,刘怡才八岁,身子瘦小,瞧着像是六岁的女娃,干瘪的身子,瘦瘦小小。赵氏瞧着,愈发觉得心疼。      “大早进山了,大郎去了东边竹子林,三儿这会还在屋里躺着,今儿学堂没课。”赵氏念叨说着,拿木勺舀了半勺包谷,“二妞,去鸡笼把老母鸡放出来,记得瞧瞧有没有鸡蛋,娘给你煮个荷包蛋。”      说话间,将猪食弄好,提着木桶朝猪窝走去,猪窝养了头老母猪,怀孕一个多月,赵氏精细照顾着,就盼着能多生几个小猪仔,猪仔价钱好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接过木勺,朝着院子角落的鸡笼走去,鸡笼关着一只老母鸡,五只小鸡,旁边还有两只鹅,刘家村每家都养着鹅,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习俗。      刘怡麻利打开鸡笼,放出鸡鹅,将木勺里面的包谷洒在地上,鸡笼角落边边躺了个鸡蛋,刘怡笑着拾起。村里大伙都觉着鹅该放养,早上喂点东西,就放着让它自个在田埂上觅食。      “姐,大哥去哪了?”三儿揉着眼,疑惑从屋里走了出来。      三儿比刘怡小两岁,身高却比刘怡还高小半个头,五官清秀,跟赵氏有些像,刘大郎样貌粗犷硬朗,七分随了刘大军。      “娘说大哥去了东边的竹子林,进竹林挖冬笋去了,院子里还有些爹挖回来的冬笋,晚上让娘腌些冬笋,配着馍馍可好吃了!”刘怡指了下院子木桌下,堆放的冬笋。      那日,就是看见冬笋,刘怡才想着去河里捕鱼。想着前世吃过的酸菜鱼,刘怡口水直流……没想鱼没捕到,却掉进河里,还生了场病,恹恹没了力气!      三儿端着小板凳做到木桌旁,搓着双手,入了冬,这天气就凉了,院子里还起了白霜,三儿弓身,拿着冬笋,“姐,这冬笋腌着能吃?”      “咋不能吃,腌着吃味道可好了!”刘怡连连点头,刘家日子过得干巴巴的,很难吃到肉,尽管刘怡想说冬笋炒肉很好吃,可没那条件。      就盼着刘大军进山,能打到猎物,这样全家就能沾到肉味!      三儿表情嫌弃,前晚赵氏炒了些冬笋,味道很涩,有些苦,三儿哪受得了,光顾着啃馍馍,死活不乐意吃冬笋。      把木勺、鸡蛋放好,刘怡理着桌下的冬笋,脑中一闪,“三儿,你学堂放假了没,你说我们把这冬笋拿到城里去卖,怎么样?”      赵氏提着木桶,走了进来,笑道:“二妞,这冬笋不好吃,就算你拿着去城里卖,也不会有人买,只有咱穷人家,才吃冬笋过日子。”      刘怡张了张嘴,有些郁闷!冬笋多好吃,凭啥就没人喜欢吃。撅着嘴,“娘,咱们可以把冬笋腌好,切成片吃。味道可好了!”      “这倒是个法子,不过没听谁说起,冬笋腌了吃,二妞你听谁说的?”赵氏洗了把手,往灶里添了些柴火,揭开木盖,往锅里添了些水。拿过碗筷,舀了三碗地瓜粥放木桌上,打开灶旁边的碗柜,端了碟腌菜放中间,从灶上蒸笼里拿了几个馍馍,递给刘怡和三儿。      刘怡一怔,支吾道:“听隔壁村虎子说的。”      赵氏迟疑,家里冬笋倒是不少,可她没听谁说过冬笋,能腌着吃,瞧着刘怡不像撒谎,赵氏心里有些异动,冬笋耗油,炒着吃味道苦涩,他们还能凑合吃,家里三个小的,死活不乐意。      放着也浪费,赵氏抬头,“那咱们腌点试试,不好吃就算了!”      “好,娘记着多腌点,到时候咱拿去镇上卖,赚钱了就能买肉吃。”刘怡高兴跳了两下,习惯吃米饭,这一天三顿米粥陪馍馍,她真吃不惯。      “这娃,说风就是雨!”赵氏笑着摇头。      吃了饭,赵氏忙活家事后,坐在院里开始编箩筐,刘怡带着三儿,用箩筐把冬笋全部装好,坐在板凳上,开始剥壳。      瞧着放在木桌下,不觉着有多少,往箩筐一放,没想竟有大半筐。      费了两个时辰,刘怡和三儿才将半箩筐冬笋全部剥好,赵氏没出声,由着刘怡在厨房折腾,刘怡招呼三儿,小心将剥好的冬笋,抬去井边,洗了几遍,晾干,才抬着进了厨房。      将砧板放在地上,灶台对刘怡而言,有些高了。      谨慎起见,刘怡选择将砧板放地上,拿着菜刀开始切,想着腌制酸笋得十几天,刘怡想着要不要弄些干笋,比起酸笋,干笋来的容易些。      一想,刘怡就决定不直接将冬笋切成两半,选择切片和切细条。      赵氏编着箩筐,不时抬头望着刘怡两人,见刘怡不慌不忙的动作,嘴角不觉扬起笑,二妞这样子,像模像样……      “娘,我回来了!”刘大郎背着个背篓,从外边进了院子,肩上扛着把锄头,身上沾了不少泥土,见刘怡和三儿蹲在地上,没出去玩,不觉有些好奇,“今儿,三儿没出去皮,跟二妞在干啥?”      赵氏起身,接过刘大郎肩上的背篓,笑道:“大郎今日收获不错。”笑着提着背篓,放在桌边,“二妞说冬笋腌着好吃,这不,吆喝三儿跟她一起忙活着,灶上热着地瓜粥和馍馍,碗柜里边还剩了些腌菜,凑合吃着,迟点做午饭!”      日头还没上正午,刘大郎年纪不大,赵氏不放心。嘱咐刘大郎中午回家吃饭,竹林那么大,刘家村人口不多,不愁那么点时间。      “嗯!”刘大郎点头,洗了手,进了厨房,舀了碗地瓜粥,右手拿着两个馍馍,配着酸菜,坐在木桌旁吃了起来,眼睛盯着忙活的刘怡,刘怡负责切,三儿就负责把切好笋片和笋细条分开放好。      “二妞,你切这么多,吃得完?”刘大郎吃着,见地上塞子里面放了好些笋片,另个塞子也有不少笋细条。他也不喜欢吃冬笋,不过总比干喝粥来得好,回头朝赵氏,说道:“娘,二妞整这么多,你就不怕全浪费了!”      赵氏笑道:“二妞说腌着,吃不完,去镇上摆摊卖,左右家里不缺冬笋。”瞧着刘怡认真劲,她也不好阻止!大不了浪费了拿去喂猪。      “有人会买冬笋吃?”刘大郎瞪圆眼,活似见鬼一般,指着地上的冬笋。      “腌好的酸笋可好吃了。”刘怡瞥了刘大郎一眼,双手麻利切着冬笋,前世,想着抓住一个男人,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他的胃!刘怡没少磨练厨艺,厨艺绝对是响当当的好,来到这,顾及女人不得出外抛头露面,不然刘怡想着去酒楼帮忙。      “真的假的!”瞧着刘怡热乎劲,刘大郎半信半疑。      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刘怡低下头,没在搭理刘大郎,“娘,爹啥时候回来,这次进山去几天?”      “两三天。”赵氏说着。      瞧着这天气,估摸过不了多久,可能就会下雪,刘怡想着,要不要找个时间,再去河边溜达,看看能不能捕到鱼,光想着,刘怡忍不住流口水,这里的菜味道很淡,习惯吃辣椒的刘怡,很难吃得惯!    作者有话要说:第二更! ☆、第三章 家人   晌午,刘怡起身,欠了欠僵硬的身子。忙活了大半天,总算把半箩筐的冬笋都打理妥当,看着塞子里堆满的笋片和细条,刘怡笑了下。      回过头,朝三儿说道:“三儿,把塞子搬到屋角去。”      三儿比刘怡小两岁,力气却大得多,听了刘怡的话,三儿俯身端起塞子,将塞子搬去屋角处放着,大郎吃过东西,接过赵氏手头的活,坐在凳子上双手编着箩筐。      “娘,家里有没有装酸菜空的瓦罐?”刘怡将砧板洗好,放去灶台。洗了手用毛巾擦了擦,抬头问在厨房准备午饭的赵氏,小手跟着比划起来,半箩筐冬笋瞧着很多,笋片和细条却不算多,这冬笋不大,剥壳后比刘怡小拳头大不了多少,半箩筐冬笋弄完,合起来都不到一个塞子,刘怡刻意多弄了些笋片,细条切少点,想着笋片可以弄干存放。      “瓦罐,西边屋里有两个。”赵氏答着,西边是刘怡睡的屋子,屋子比赵氏他们歇的正房小,里面砌了个火炕,火炕炕梢放了几个瓦罐,及堆杂了些东西。      刘怡进了西屋,屋里虽有些破旧,却收拾的很干净,火炕一头临着糊墙的窗户,窗上放着些小玩意,许是屋子里放了几个瓦罐,弥漫着淡淡的酸味,刘怡揭开外侧靠在一起的瓦罐,一大一小,刘怡看了下,抱着外边的小瓦罐走了出去,瓦罐有小木桶大小,暗黄的颜色,上面还残留着些许酸渍。      “二妞小心些,别摔了!”赵氏瞧着刘怡抱着瓦罐走进厨房,忙将双手擦干净,上前接过瓦罐,泥土屋子,地面不算平坦,刘怡手中的瓦罐都赶得上她个头大小了,怪不得赵氏担心。      “娘,我没事!”      刘怡鼓捣,用木盆去井边打了水,拿着抹布清洗瓦罐,三儿蹲在旁边,提着小木桶,往井里打水,帮着刘怡打下手,大郎编着箩筐,不时抬头看着忙活的两人。      见刘怡动作麻利,赵氏也没出声阻拦,想着给刘怡补身子,便给刘怡煮了个荷包蛋,小日子过得干巴巴,平时鸡蛋都留着,去镇上卖了换油盐。      眼瞅着大郎年纪不小,隔两三年就得娶媳妇,赵氏不得不精打细算,隔离村老李半月前,找过刘大军,说是想收大郎做徒弟,老李是金沙村有名的木匠,年幼时摔断了腿,早年练就了一手木匠活,家里就两个女儿,没儿子傍身,老李那心思刘大军跟赵氏都明白,多半是瞧他家大郎性子本分敦厚,想招大郎做上门女婿。      这事刘大军没松口,老李家媳妇不好对付,在金沙村出了名的泼妇,老李家长女承了老李媳妇的脾性,尖酸刻薄,去年及笄,硬是没人上门提亲。      老李托了好几个媒婆,还是没个音信。      大郎虽说性子憨厚,可那执拗脾性,倔的很。赵氏思前想后,还是婉拒了老李收徒的好意,总不能为了这点事,搭了大郎一辈子,老李媳妇那是什么人,别说金沙村,这方圆百里谁提起她不摇头的,做亲家,别到最后成仇家……      洗好瓦罐,刘怡抱着瓦罐进了厨房。      小心将切好的笋片和细条,放入瓦罐中,放一点就洒上一层盐巴,放了约大半个瓦罐,刘怡才收了手,塞子里还剩了些笋片,刘怡打算将剩下的笋片做成干笋片。将瓦罐中笋片和细条弄好,刘怡拿着小碗,去了趟西屋,从另一个瓦罐中舀了小半碗酸水,倒进瓦罐中,做好这一切,才将瓦罐盖好。      将瓦罐放在火塘边,想着过些日子就能吃,不觉咽了咽口水。      赵氏见刘怡将瓦罐放好,端着一碗米饭,桌上放了两三碟配菜,大郎和三儿洗完手,坐在木桌旁,瞧着塞子里还剩了不少笋片,疑惑道:“二妞,塞子里那些笋片你留着干啥?你身子不舒服,忙活了一上午,该饿了!洗手赶紧过来吃,蒸了米饭,给你煮了个荷包蛋,香的很,快过来。”      听了赵氏的话,刘怡笑着点头,从木桶里舀水,洗了洗手,接过赵氏递来的木筷,看着木桌上的配菜,眼睛眯成线,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米饭,刘怡醒来这几个月,不过才吃了五六顿。      一个小碗里装着荷包蛋,上面飘着不少葱花,一个碗里是青菜,旁边还有一碗咸菜,咸菜是赵氏自己做的,味道很好,比酸菜要好些,饭菜发出浓浓的香味,刘怡不觉耸了下鼻翼,顿时觉得更饿了!      拿起木筷吃了起来,米饭香甜软糯,很是好吃。      赵氏夹着荷包蛋,送进刘怡碗里,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吞口水的声音,抬头一看,只见三儿眼巴巴望着她碗里的荷包蛋,大郎虽装着正经吃饭,但表情没比三儿好上多少,看着大郎和三儿,刘怡心不觉有些堵,赵氏不到三十,两鬓却染了不少银丝,再细看他们身上破旧的衣衫,刘怡不由想做些什么?      “娘,你们也吃点,荷包蛋很大了!”刘怡用木筷将碗里的荷包蛋分开四份,伸出筷子递给他们,三儿听到刘怡这样说,眼睛鼓得圆圆的,却没真的伸手去接。      赵氏见状,忙说道:“二妞说啥了,你烧刚好,得补□子,大郎和三儿下次吃也是一样。”      见着三儿暗下的眼神,刘怡有些不忍,才几岁的娃,不由分说,将中间的蛋黄夹给三儿,分开的蛋白夹了块给大郎和赵氏,不等赵氏开口,便说道:“娘,我喜欢和蛋汤,荷包蛋没啥味道。”      听到刘怡这样说,赵氏没再拒绝,“这蛋汤你可得全喝了。”      “恩!”刘怡飞快点头,“娘,塞子里的笋片,我留着做干笋片。”      “成,随便你。”赵氏点头,家里三个娃都很听话,三儿虽有些调皮,却也安分,这让赵氏放心不少,以前二妞闷闷的,她老觉得会出事,没想发个烧,到让二妞活波不少,赵氏不由松了口气,“下午有时间,我去趟二丫家,帮你问问刺绣的事?”      “行。”刘怡点头。      想着,要是学了刺绣,就能给他们减轻些负担。不是没想过帮他们,可回想一遍,她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,只得安分守己,想着赵氏和刘大军为她忙活了一晚没睡,红通通担忧的眼,刘怡心里很不好受。      吃过饭,下午天色不是很好,赵氏便让大郎留在家编箩筐,不用去竹林挖冬笋,入冬后,天气一天比一天冷,还有些阴晴不定。      大郎收拾碗筷,三儿跟着打水。      刘怡去了厨房,往灶里添了不少柴火,大郎有时会进山砍柴,背去镇上卖,这几日赵氏想着家中堆积了不少柴火,便让大郎去挖冬笋,堆积的柴火等天气更冷些,再背去镇上卖,价钱会好些。      添好柴火后,踩在木凳上,将塞子里的笋片都倒进锅里,锅里放了大半锅清水,前世母亲苏丽喜欢吃笋,酸笋、干笋……都喜欢,刘怡觉得外边做的不干净,经常会去菜市场买没剥壳的笋,下班后弄给他们吃。      眼神微暗,自嘲笑了下。      “二妞,你这是打算做啥?”大郎好奇看着刘怡,听到大郎的话,刘怡很快收拾好表情,那些人已经与她无关了,眼前这些才是她的亲人,回过头,拿着锅盖盖好,说道:“做干笋,你们不是老说炒的冬笋不好吃吗?我换个法子试试,看会不会好吃?”      “二姐真厉害!”三儿眨着大眼,崇拜望着刘怡。      刘怡掐了把三儿的脸,“那是,也不看我是谁?等咱们做好了,到时候就去镇上把它卖了,卖了钱我们就能买肉吃了。”      大郎老实笑着,拿过屋里的斧头,“我去劈些柴火,二妞你小心些,别烫到了!”      “恩。”刘怡点头,大郎对她和三儿极好,有啥好吃的,都藏着留给她和三儿,“哥,我屋里的火炕是哪个烟道?”      入冬,日头不大,刘怡想着将弄好的笋片放到火炕上烘焙,不然没放两天坏了就得不偿失了。      “最外边那个烟道是西屋的。”大郎憨憨回着,一边飞舞着斧头劈材,三儿蹲在灶前,小心往灶里添着柴火,手里还拿着本三字经,摇头晃脑的念着,刘怡笑不可知,想不到她家三儿这么有趣,是个有本事的。      叮嘱三儿看着灶里的火势,刘怡迈着小腿,进了西屋,将炕上的被褥叠起放在里边的木箱上,从外边抱了把麦秆,细细挑选,弄干净后小心铺在炕上,到时将煮好的笋片放在麦秆上烘焙,去水,这样就不会坏掉。      刘怡将煮好的笋片平摊放在炕上,手中还拿着一根小木棒,三儿放下三字经,同样拿着根小木棒,轻轻在麦秆上的笋片上敲打着,这是方便将笋片中的水挤压出来。      大郎将箩筐编好,竹片也全部清理干净,将编好的箩筐放去东屋,东屋里面放了不少编好的箩筐和簸箕。      外面日头也渐渐暗了,刘怡和三儿趴在炕上,两人忙的不亦乐乎,大郎开始准备晚饭,赵氏估摸还得晚些时候才能回。 ☆、第四章 刘家亲戚   “娘,二丫他娘咋说?”刘怡趴在火炕上,刘大军进山没回,赵氏想着刘怡身子没好利落,留着刘怡在正房跟她睡。      离过年还有半月,箩筐编完了。赵氏泡脚,拿着毛巾将刘怡湿哒哒擦干净,屋子里油灯影影灼灼,倒映着几人晃悠的影子,大郎和三儿坐在凳子上。      “让你明儿过去学学,刺绣是精细活,得当心着。”赵氏说着,伸手掐了下刘怡的鼻头,语气很是宠溺,二妞生下来身子骨不好,身子常年冷冰冰的,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点头。      “二丫他娘让二姐过去做啥?”三儿撩起裤腿,睁着大眼盯着赵氏。      大郎见三儿乱动,一把抓过三儿,摁在凳子上,“三儿你干啥了!上次就把木盆给踩烂了,担心爹回来揍你!”      “这臭小子,就不长记性。”听到大郎呵斥声的赵氏笑着戳了下三儿的脑壳。      刘怡趴在炕上直乐呵,不小心瞄到三儿憋闷的脸,想起上次三儿不知轻重,踩着木盆大跳,把木盆踩烂了,刘大军大手一扬,对着三儿就是一顿猛抽,脸上笑得更乐!      “我这不是好奇,好奇吗!”三儿耸着头,撅着嘴巴对着大郎叫嚷,却不敢起身。      “别闹了,谁都凉了,擦干净!”赵氏起身,刘怡比三儿大两岁,身子却小了一圈,用被子将在炕上打滚的刘怡裹好,催促大郎和三儿动作麻利点。      三儿接过毛巾,擦了两下,踩在凳子上一跳,就蹦到床上,朝着端着木盆出门的赵氏吼道:“娘,今晚我跟你睡,哥老磨牙,晚上还踢我,你瞧瞧我这都青了!”      蹦上床,三儿撒欢钻进了被子,小脸满是得意。      刘怡忍着笑,伸出双手掐着三儿的脸颊,“娘,三儿不怕羞,这么大了还想跟娘一起睡,明儿我就去告诉二丫她们。”      “谁说我长大了,娘说了我还小。”三儿卷着一个裤脚,扑倒刘怡。      “闹啥,大郎带三儿去东屋睡,明儿你爹他们该回了。”赵氏笑着将三儿从炕上抱起。      三儿踢着腿,抱着赵氏的手臂,蹭着撒娇,“娘,三儿要跟二姐睡,二姐身子软软的,香香的,我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嘛?”      “你这娃,浑说什么话。”赵氏看着在怀里撒欢的三儿,到底是半大的孩子,声音柔糯带着稚气,没长开的脸圆润,双眼润润的,赵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。      刘怡将头埋进被子里,笑得憋不住气。      以前,怎么就没发现,三儿这么好玩。不过想着三儿说她软软的、香香的,顿时满头黑线,明明比三儿大两岁,个子却小了一圈,不像别的孩子淘气,晒得黑啾啾,往哪站都十分显眼,怪不得赵氏老念叨着,刘家村就她家二妞最好看。      闹了半会,大郎才抱着三儿回了东屋。      赵氏挑暗油灯,上了炕。      大早,刘怡起床。      外边暗沉沉的,起了霜。      赵氏让大郎早早进山砍柴火,冬笋家里备了不少,一时也不怎么缺,就算刘怡折腾了不少,西屋旁的杂物房还堆了不少。      刘怡起身洗漱好,出了正屋,朝着院子厨房走去。      看着赵氏牵着刘怡出来,坐在院子里的宋氏嘲讽道:“弟妹好福气,儿女双全,真是让人羡慕得很,二妞眉清目秀瞧着便是个富家太太的命。”      赵氏脸色一变,抿着嘴,没回话。      这话明着夸赵氏会生养,给刘大军生了两儿一女,暗地里指责赵氏不会教养,什么富家太太不过是个病秧子。      刘怡听了,不觉皱了皱眉头,冷冷瞥了宋氏一眼。      一大早的好心情,全被宋氏破坏了,好似吃苹果咬到青果,她家的事什么时候,轮到宋氏来操心,真是不知所谓!      赵氏紧了下牵着刘怡的手,低着头没回话,长嫂如母,刘大军自幼丧母,由大哥刘大荣一手养大,赵氏进门后,没少受宋氏挑刺。好不容易分了家,宋氏还时不时过来找茬。      刘父老实巴交,刘大荣耳根子软,家里大小事,全由宋氏做主。      “大嫂有事?”赵氏抬头,看了过去。      宋氏手上拿着菜篮子,上面用粗布盖着,好似怕别人见着,捂得严严实实,见赵氏望向手中的篮子,立马便将篮子藏到身后。      尖声开口,说道:“前日,我不在家,听大荣说,你让大军去我家讨了些水酒,这年关将近,水酒可少得,我过来提醒一声你别忘了,去村东头刘寡妇家买些水酒回来。后日大妞从镇上回来,是大事。”      想着昨晚她跟大荣提了这事,就被大荣臭骂一顿,说她小气刻薄,斤斤计较,也不想她这是为谁,还不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几个孩子,要不是她,他老刘家能有今天。谁知道大荣骂一顿,倒头就睡,压根就没搭理她。      想着,她一宿没睡。这不一大早,就过来大军家,见赵氏跟二妞一脸喜庆,她心里能高兴才怪。      “成,他爹一回来,我就让他去办,不会耽搁大妞的事。”赵氏点头,没理会宋氏得意样,大妞是二妞表姐,在镇上大户人家做丫鬟,为这事宋氏没少在刘家村炫耀。      刘怡听着,摇摇头。      宋氏小家子气,也不是一两天的事。不过她很不喜欢宋氏刻薄样,大妞比她大五岁,去年,宋氏托人将大妞送去大户人家做丫鬟,就盼着有天大妞能飞上枝头做凤凰,刘怡冷笑,大户人家是那么好伺候的,以前,大妞回来,身上没少伤疤,也就宋氏自个乐呵。      “他娘,一大早你闹腾个什么事。”刘大荣吧嗒着水烟筒,推开院子大门,不满瞪着宋氏,明知道大军家日子不好熬,她还每天过来折腾一番,爹暗地老说,让他多劝劝他媳妇,别有事没事往大军家去惹麻烦,大荣也很难做,一边是媳妇,一边是爹和弟弟,两头为难。      “谁闹腾了,我这不过看看二妞,你昨儿不是说二妞前日掉进河里生病了,我这一大早过来看看。”宋氏扭曲着脸,狞笑着抱过刘怡,放在胸前揉了几下。      刘怡嘴角抽了两下,天知道宋氏用了多大的劲,不用想,她胳膊绝对青了!      “大伯!”刘怡脆脆唤着刘大军。      “二妞,身子有没有好些,待会过来大伯家吃饭,大伯给你做好吃的。”刘大荣笑着,从宋氏怀中将刘怡抱了过去,一脸慈爱。      “大伯怎么没进山打猎?”刘怡望着刘大荣,对这便宜大伯,刘怡到没怎么排斥。      “大妞后天回家,你伯母不要我进山,今年收成不错,不愁过冬。”      “他爹你说啥?今年咱家麦子歉收,年货到现在都没有着落,哪里来的收成不错……”听到刘大荣一说,旁边的宋氏顿时喋喋不休诉说起来,上前拽过刘大荣,提着藏在身后的篮子,飞快出了院子。      见状,赵氏摇了摇头。      刘怡嘴角歪了下,这大伯母还真是极品。      “二妞,大妞若是回了,你……”赵氏揉着刘怡的头,欲言又止望着刘怡。      “咋了,娘。”刘怡抬头,接过赵氏递来的白面馒头,配着昨晚剩下的咸菜,吃的有滋有味,酸笋做好了,西屋里火炕上的干笋,还需要烘焙几日。刘怡惦记着村西头那条河里的鱼,琢磨等刘大军进山回来后,让他帮忙做个鱼竿,酸菜鱼……光想想都觉得流口水。      这里很少有人吃鱼,鱼是个稀罕东西,寻常人家不会弄,全是腥味,久了也就没人喜欢弄鱼。      “大妞的事你就看看,大妞要是跟你说啥,你就装作没听到。”赵氏凑近刘怡耳边,小声叮嘱,大嫂他们只看着眼前,没想过大户人家做事,哪有那么轻松,大妞每次回来,身上那些青的、红的,她这个做婶婶的见了都觉得心疼。      “嗯!”      知道赵氏为她好,刘怡没拒绝。      大妞回村,衣裳光鲜亮丽,村里不少人眼红不已。背离地没少说闲话,前几日还有人说,大妞不知廉耻,想爬上大户人家少爷的床,怎么说怎么难听,也就宋氏觉得是好话,攀着大妞攀上枝头做凤凰。      “大妞在荣家日子不好过,你大伯母就想着那点钱,哎……”赵氏轻叹一声,话里有些辛酸,刘怡却是明白,点点头。      两人吃了饭,赵氏牵着刘怡,朝着二丫家走去。      三儿大早就去了学堂,大郎进山砍柴,最迟也得晌午才会,赵氏将家里打点妥当,关好院门,领着刘怡朝村里走去。      刘家屋子有些偏,离二丫家有一小段距离,赵氏想抱着刘怡走,刘怡笑笑,撒娇说要自己走,不时跟村里边人打招呼,刘怡个子小,小脸白嫩,漾起甜甜的笑,很讨人喜欢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呜呜……新文求包养!求抚摸…… ☆、第五章 琐事   出了院子,赵氏不急着带刘怡去二丫家,在村里闲逛不时给刘怡说着村里的人。      “二妞真乖!”见刘怡眯着眼,乐呵跟人打着招呼。      揉了揉头发,心里摁不住得意,她家二妞真讨人喜欢!      “娘,我不小了。”刘怡闪了下,躲开赵氏的蹂躏。      赵氏忍着笑,牵着刘怡的小手,说道:“是,咱家的二妞是大人了,走吧!”      走在小路上,两侧是农田。      “娘,那是谁?”刘怡扬起小脸,远处田埂上迎面走来两人,肩上扛着锄头,穿着灰色棉衣,隔得远,看不清长相。      “那是李大叔,李大婶,你掉进河里,就是李大叔把你救出来的。”说着,赵氏笑着上前打招呼。      “大叔,大婶好!”刘怡带着笑脸,脆脆叫人。      “是大军家啊!二妞没事吧,入冬河水凉,二妞可得小心点,病了可不好受!”刘怡嘴角一抽,这嗓门够大,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膈应人?      “没事了,上次的事,多亏了你们。”赵氏僵着脸,答话。      “他娘,这话咋说的。”李蒙拉了下林氏,冷声呵斥,“二妞乖,以后别去河边,入冬霜露重,打滑跌下去可不好。”      “嗯!”甜甜点头。      “大军家的这是去哪?”林氏扯着嗓子,眼睛盯着赵氏右手提的篮子,“是啥?入冬这日子可不好过,大军家倒是不错,前几日还听着大荣家说大妞这几日从镇上回来,难道大军家打算送你家二妞一起去镇上?”      想着去二丫家,不好意思空手。赵氏准备了六个鸡蛋和一包红糖,这几个鸡蛋,赵氏留了很久,本想着下次去镇上卖掉,换点年货,二妞说想学刺绣。      “去二丫家。”赵氏尴尬笑了下,说着。      寒暄了半天,林氏意犹未尽,被李蒙拖着离开。      刘怡一脸怕怕,望向赵氏,“娘,李大婶……好厉害!”      听到刘怡这话,赵氏笑的有些扭曲,望着升起的日头,无奈点头,“嗯,很厉害!”      赵氏提着篮子,带着刘怡走进二丫家。      李氏笑着领着赵氏两人进屋,赵氏想着要回去,在院子墙边搭个架子,种点蔬菜,前几天松了地,谁知道二妞会掉下河生病,这一推,就推了好几天。      “二妞在这,我会帮看着,你有事先回没事。”李氏一脸温和,将篮子退给赵氏,“他爹进山去了,咱家不缺这些东西,你留着弄给二妞吃,刺绣是精细活,得耗费些日子,二丫顽劣,要是能像二妞这样听话,我真松口气,二妞留在这,说不定二丫能学着点。”      “二丫她娘,这可使不得。”赵氏推却,非让李氏接过篮子。      “别说了。”李氏嘴角含笑,走进厨房,用油纸抱了小块腊肉,塞进篮子,从篮子中拿了两个鸡蛋,“就这样定了,不然我可不敢把二妞留下来。”      “这……”赵氏看着篮子里,油纸包裹的腊肉。      “没啥,村里谁不知道大荣家是个心狠的,这些年村里大伙都瞧在眼里。”李氏拍了下赵氏的肩,当初分家,大荣媳妇宋氏让大军一家净身出户,就连现在刘大军一家住的房子,也是村里大伙出面,帮忙砌的。      “婶婶。”刘怡仰着头,坐在二丫家院子里,见着站在门口的两人。      半天后,赵氏才挥手离去,李氏迈着步子走回院子。      比起刘家泥土房,二丫家的木房子,明显好很多。      李氏书香门第出身,将房子打点的十分整洁干净,李氏回到屋里,拿出碎步和丝线,琢磨该怎么教刘怡入门。      “二妞,刺绣我能教你的不多,嬷嬷那时教我,我学的不过是些皮毛,没有啥流派,刺绣针法分直针、盘针、套针、长短针……”李氏语调轻柔,在刘怡耳边轻声解说,刺绣她知晓的也不算多,最多能绣出点花式。      刘怡点点头,她也没打算学多少。      拿着针线,跟着李氏慢慢学了起来。前世跟着苏丽学过苏绣,毕竟过去那么多年,连身子都换了,难免有些生疏,看着粗布上歪歪扭扭的针线,图不像图,画不像画……      眼瞅着,日头越升越高。      “二妞,你真来跟我娘学刺绣?”院门,突然被推开,二丫撒脚走了进来,身上灰白的棉衣沾染不少泥土,脸上也变得像个花猫似的,卷起半个裤脚,叉腰揪着跟在后边的狗子的耳朵。      李氏抬头,见着二丫这模样。      脸上顿时一变,眼睛微沉,“二丫,你这什么样,今早出门前,我说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?”李氏神情一整,端起脸教训起二丫。      “……娘。”见李氏生气,二丫扭着手,松开揪着狗子耳朵的手。      刘怡抿嘴,撇开头偷笑。二丫偏黑,性子野,是刘家村的孩子头,要不是有李氏管着,恐怕连天都能让她给掀了。      “婶婶,我娘让我喊二姐回家吃饭。”三儿隔着篱笆,喊着院子里的刘怡。      李氏松开鸡毛掸子,二丫立马跑到狗子身后,躲着,就怕李氏再打她。      “三儿,进来。”收起鸡毛掸子,瞪了二丫一眼,心里忍不住叹气,二丫九岁,眼看着就快到出嫁的年龄,这性子还这么野,到时谁敢上门提亲,可别跟金沙村李木匠家女儿一样,及笄也没人敢上门求亲。      “三儿,爹回了吗?”      看着桌上鬼画符的绣品,刘怡嘴角猛抽了两下,抬头起身,见二丫躲在狗子身后,一脸怕怕瞪着李氏手中的鸡毛掸子。      刘怡开口道:“婶婶,二丫跟狗子闹着玩,你别当真,二丫现在还小,大点自然就会明白。”      “婶婶,我跟二丫闹着玩,真的!”狗子飞快点头。      只见二丫,手搭在狗子腰上,狠狠掐着。刘怡忍着笑,看着狗子狗腿样,小孩子总喜欢胡闹些。(刘怡忘了,她这身子比二丫还小一岁来着……)      “快了。”三儿背着个小书袋,回话。      没理会狗子和二丫,小脸抬得很高,他才没计较,刚才二丫说的话,不带他一起爬树掏鸟蛋,真的一点都没在意!哼……      “还是二妞懂事。”剜了二丫一眼,进了厨房,准备午饭。      想着村里进山的大伙,下午也该回了!得给他爹准备饭。懒得看二丫搞怪的脸,嘱咐刘怡几句,让她每日上午过来,跟她学两个时辰,入冬,各家各户忙着年货,没多余时间闲置。      刘怡点头,将针线收起放好,跟二丫、狗子打了招呼,就领着三儿朝家走去。      “怎么跟二丫闹脾气了?”刘怡眨眼,看着三儿气呼呼的脸。      她可没忘记,在二丫家时,三儿双眼冒火瞪着二丫和狗子,想着二丫平时在刘家村的折腾劲,恐怕三儿没少跟着闹……      “二丫说明天不带我一起爬树掏鸟蛋。”三儿愤愤说着,脚在地上跺了两下。      “爬树、掏鸟蛋……”刘怡似笑非笑,盯着三儿,“没听夫子说,明天学堂放假。”      “厄……”三儿一顿,谄媚拉着刘怡的手,“二姐,你别跟娘说,我保证不会逃课,真的……我发誓!”      “……好。”刘怡甩了甩,晕晃晃的脑袋。      泪流满面,这真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屁孩该有的力量,她怎么觉得到处都是星星……      牵着三儿,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家。      跟赵氏打过招呼,说了上午在二丫家学习刺绣的事,才走进西屋,翻着麦秆上的笋干,不时拿着小木棒敲敲,让笋干尽快脱水,要不是赵氏拦着,刘怡还想翻翻火塘边瓦罐,看看酸笋是不是入味了!      赵氏说不能随便掀开,免得进了空气,坏了瓦罐里的酸笋。      “二姐,笋干啥时能吃?”三儿挥着小木棒,不停敲着麦秆上的笋干,星星眼直盯着刘怡,不时咽着口水,那样子好像馋得不行。      “噗嗤!”      刘怡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不行,得等干了才能吃,三儿想吃冬笋的话,可以让娘中午做给你吃。”      听到刘怡这话,三儿飞快摇头。      冬笋苦涩,他一点都不想吃那鬼东西。      “真的不想吃。”刘怡放下撩起的裤腿,将手腕上的衣袖放下,跳了火炕。      三儿飞快摇头,“一点也不。”      语气十分坚定,唯恐慢一步,会被逮到抓去吃冬笋。他宁肯啃馍馍,也不想吃冬笋,真的,一点都不想。      “哈哈!”见三儿一副见鬼样,刘怡忍不住大笑。      “怎么了?”赵氏端着碗,从厨房走出来,见刘怡捧腹大笑,好奇问道。      “没事。”刘怡掩嘴,三儿躲在门后,一直朝她打眼色,就怕刘怡说他想吃冬笋,这些年,他被冬笋吓怕了!      “没事就好,把桌子擦一下,准备开饭了!”赵氏擦了下手,走回厨房,添了柴火,将锅里的菜舀出来,唤过刘怡和三儿准备开饭,分出一般放在灶上,那是给大郎和刘大军留的。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,求包养…… ☆、第六章 家事   入暮时分,雾霭连天。      许是腊月,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,赵氏提着猪食去猪栏,大郎进山砍柴火,砍了好几把,都小心堆在西屋旁的杂物房里,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喂鸡,三儿被赵氏催着去村里田埂里找鹅。      鹅不像鸡,村里大多都放养,除非大雪天,才会将它们关在院子里。      刘怡小心撒着谷粒,大郎小心将柴火堆好,西屋杂物房堆了不少柴火,今年冷的早,左右家里没别的活,赵氏便让大郎进山多砍些柴火,到时去镇上卖,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。      瞧着赵氏精打细算,刘怡不觉讶异,想着前世运筹帷幄,却比不得赵氏会管家。      见刘怡跟着,赵氏时不时提点刘怡,该怎么过日子!      渐渐刘怡也摸出不少门道,学的分外努力,不求大富大贵,但求安稳度日,何况就她这家境,也攀不上豪门,富家太太可没那么好做,赵氏常教导,宁做贫家妻,不做富家妾,这话在理,她没大妞和宋氏那么重的心思,小日子安康即好!      将木勺放回,刘怡跑到猪栏前,踮着脚。      猪栏在院子的西边,离水井约二十米,隔着个茅草棚,用木头搭建,排着两间,靠里边那间大的,关着母猪,外边那间小点的,养着一头小的。      “娘,母猪啥时候下崽?”猪栏里垫了不少稻草,味道很重,刘怡掩着鼻,好奇看着猪栏里的母猪,黑白交杂,很是壮实,“吼吼!”母猪欢快吃着猪食。      赵氏用手搅了搅猪食,倒进旁边猪槽。      见刘怡好奇盯着母猪,笑道:“这才一个多月,还得两个月才能下崽。隔远点,当心别摔了!”      前几月母猪发情,跑出猪栏,赵氏让刘大军,特意把猪栏加高了不少。瞧着刘怡踮着脚,攀着将头搁在上面,赵氏不由出声,让刘怡离远点。      “还要两个月,咋要这么久?”      听到赵氏,说还得两个月,母猪才下崽,刘怡撅着嘴,有些不满,还以为这几天就能看到母猪下崽,摇晃着小脑袋,嘟着小嘴不满瞪了眼猪栏中的母猪。      “你这娃咋说话的,你以为像喝水。”赵氏忍着笑,母猪才怀孕一个多月,二妞就想着它下崽,哪有这么快,“估摸还得两个多月,才能下崽,咱家母猪块头好,能吃,产下的猪崽肯定壮实,到时候准能卖个好价钱。有了钱,咱二妞就能吃肉了!”      也不知二妞性子随谁?个子不大,小心思却不少。      老念叨着吃肉,前些日子还惦记上村东头那条河里的鱼,那河鱼不少,可没见人捞起过,何况这还是大冬天。      “娘。”听到赵氏打趣,刘怡顿时不依,拉着赵氏撒娇起来。      “二妞会害羞了。”赵氏提着木桶,朝院子走去。      身边跟着刘怡,不时蹦跶两下。      还没走进院子,老远就听着鹅的叫唤声,伴着三儿的吆喝声。      “娘,我去把院门打开。”刘怡溜了过去,将小院门打开,只见三儿赶着两头鹅,手上拿着个白花花的鹅蛋,嘴巴咧开,开心笑着。      见刘怡站在篱笆内,举起手上的鹅蛋,“二姐,看,我在田埂上捡了个鹅蛋。”      “啥?”刘怡抬头。      赵氏放好木桶,擦了下手,走了过来。      “三儿,这鹅蛋你哪捡的?”赵氏接过三儿手中的鹅蛋,看了小半会,眼里闪过欣喜,家里老母鸡下的蛋,她都舍不得吃,总想留着换几个钱。      “就在咱家田埂上。”三儿捋着额前的头发,黝黑的小脸紧绷,带着笑。      赵氏拿着鹅蛋,看了看,“明儿你去村里问问,谁家鹅开始下蛋了?”      刘怡歪着头,看着赵氏将鹅蛋收好,“娘,咱家鹅不也下蛋了吗?这蛋又在咱家田埂上,指不准就是咱家鹅下的蛋。”      “就是。”三儿答话,点头。      “问问总没错,二虎子前天不是跟你说,他家鹅也开始下蛋了吗?咱家田埂离他家也不远,别弄错了,省的你伯母说咱家不懂事,贪了她家的鹅蛋。”赵氏进了厨房。      “二虎子他家的鹅,早就关起来了,哪会在田埂上下蛋。”三儿嘟着嘴,愤愤说着。      二虎子是隔壁刘大荣的儿子,跟大郎同年,整天游手好闲,好吃懒做,宋氏就这一个儿子,疼的紧,当初就为了二虎子,宋氏才将大妞送去镇上,给大户人家做丫鬟,这事村里没几个人不知道。      “没事,三儿明儿你去村里问问。”刘怡说着,等三儿进了院子,才小心将院门关上,篱笆旁边,比院子略低的地方种了些芭蕉,边边那棵小的被赵氏割了做猪食,旁边还有几棵,霜露一来,芭蕉叶开始泛黄,要是在下场雪,估摸这几棵芭蕉就会被赵氏全部割了。      “嗯。”      “娘,爹咱还没回。”大郎将杂物房的柴火堆好,顾不得冷,撩起袖子擦汗。      眼瞅着天都暗了,村里其他人也都回了。可就没见着刘大军的人影,怪不得大郎会开口询问,刘家村离大山不远,每家每户都会别着篱笆,有小孩的人家,会特意把篱笆扎紧点,就防着入冬后,担心有野兽闯进村子。      刘家村二十几户人,在这一带不算多,也不算少。      以前,刘家村才几户人,后来不少人逃荒来到这里,就在这里扎了根,慢慢地人也就多了。      “估计也快了,大郎你先去洗澡,三儿跟去一起。”赵氏往锅里添了些水,抬头,看了眼外头天色,眼里闪过一丝担忧,他爹这时候咱还没回,以前进山也就一两天功夫,今儿这么晚,咱还没回,难道真出事了?      站在旁边的刘怡,见赵氏脸色微变,想着许是赵氏也急了,便开口道:“娘,急啥,说不准,这次爹逮着好东西了!”      刘家村靠着大山,听刘家村老人说,很多年前一个大冬天,大山里跑出一头大野猪,那次村里汉子费了不少力气,活捉了那头大野猪,那年村里家家户户都尝到了肉味。      村里,每次一有人进山,大伙就盼着有人能逮头大野猪回来。      “娘,要不我去村长家问问?”大郎耸着头,望向赵氏,虽说只有十一岁,身子板可不小,从小跟着刘大军下地上山,个子蹦的很快,要不是因着宋氏的名头,加之刘家家贫,媒婆怕是早就上门说亲了!      “成。”赵氏想了下,点头。      左右,不急着这会,就应着大郎,让他去一趟村长家,问问情况。      村里这次有七八人进山,下午时,就听着回了五六个,就剩下刘大军和村长大儿子铁柱,两人还没回村。      见赵氏答应,大郎放下袖子,顾不得浑身脏兮兮,就朝着村里奔去。      “二妞,大郎去了村里,你先去洗澡,等你爹回了,咱在吃饭。”赵氏打着热水,唤着刘怡去西屋洗澡,“三儿看着屋里柴火,要是饿了,灶上蒸笼里蒸着白面馒头,先吃着垫垫肚子。”      三儿点头,便进了厨房,蹲在火塘边。      赵氏提着热水,去了西屋。刘怡从正屋旁的屋子里,拖着木盆。      进了西屋,见着火炕上摊开的笋干,赵氏好奇看了下,“二妞,这就是你说的笋干,这样真能吃?”      “咋不能吃,还得烘一两天才行。”刘怡踮着脚,摸了下火炕上的笋干,还有些湿,这天色不好,好在有火炕,不然这笋干怕是弄不好,还得坏掉。这毕竟不是前世,日子也没那么奢侈,要真坏了,刘怡还不得心疼死。      这两天,隔一会,刘怡就进屋盯着,不时翻动几下,拿着小木棒敲敲。      “烘干,硬邦邦的咋吃?”赵氏接过木盆,放在离火炕远些的角落,将热水倒进木桶,“天冷,这衣服没穿两天,先别换,过两天让大郎扛着柴火去镇上卖了,换些钱,娘给你做件新衣服。”      瞧着刘怡身上灰白,带着布丁的棉衣,赵氏双眼,不由泛红。      真委屈了她家二妞,这么乖巧懂事,放在别人家,指不准怎么疼爱,大军是个争气的,这些年都苦过来了,不差这点,想着宋氏刻薄的嘴脸,赵氏心里不觉生气,可想着长嫂如母,大军早年丧母,算是由大荣一手带大的,赵氏也不好多说,只盼着日后大郎他们争气些。      “嗯,爹娘大郎三儿大家都做。”刘怡甜甜笑着,刘家虽说家贫,赵氏不像苏丽那般偏心,就只念着刘倩,也不想想刘家能那般显赫,还不全靠着她刘怡,有些人怎么都养不熟,虽说人的心都偏着,可没见过像苏丽那么偏心的母亲。      这世,见着赵氏刘大军他们,刘怡心不觉软了,暖暖的,很温馨。      “好,今年过年,咱们每人都穿新衣裳。”见刘怡这般懂事,赵氏眼眶湿湿的,谁家女儿能这般贴心,村里那些孩子,这般年纪,都闹得厉害,调皮得很,谁像她家二妞,懂得心疼爹娘,照顾弟弟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过几章……女猪长大点,再嫁人……新人求包养 ☆、第七章 大郎进山   坐在炕上,屋子里点着盏油灯,赵氏坐立难安,不时走到门口张望。      大郎去村长家有一会了,迟迟没见回,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!三儿拿着本书,手指在桌上比划,家里没闲钱买笔墨,夏天时,蹲在院子里纳凉,便用树枝在地上写字,冬天冷,只能用这法子。      刘怡在旁边看着,暗衬这繁体字,真够麻烦!      “二姐,你说哥啥时候回,我好饿!”三儿揉着肚子,恹恹趴在桌子上,双腿无意识乱蹬,歪着头望向刘怡。      刘怡小心理着针线,这些针线是李氏为刘怡准备的。旁边木箱上放着几块小粗布,赵氏听刘怡说要学习刺绣,特意为刘怡找来练手的。      “快了,忍忍,你不是说夫子让你明天背三字经吗?抓紧时间看书。”刘怡指了指桌上的三字经,让三儿再看会书,起身,放下折起的衣袖,下了炕。      “娘,哥咋还没回,三儿说饿了!”刘怡走到门口,跨过门槛,赵氏站在门外边,紧张搓着双手,脸色有些焦虑。      听到刘怡出声,张望外边天色,黑乎乎的,除了偶尔几声鸟鸣犬吠声,就剩下屋子里油灯巴兹的燃烧声,赵氏拿下头上裹着头发的毛巾,点头,进了屋子。      “不等了,咱们先吃。”赵氏说着。      左右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想着干脆吃了饭,点个火把去村里看看,也好过在家里干等着。拿过碗筷,唤着刘怡和三儿过来吃饭。      刘怡瞧着赵氏心不在焉,有些担心,“娘,要不咱吃了饭,去村里瞧瞧。”      赵氏顿了下,点头道:“成,咱吃了饭就去趟村里,三儿在家温书。”      “哦!”三儿神情恹恹,无力点头扒着碗里的米饭。      还以为能跟着去凑凑热闹,一天到晚捧着本书,哎……真怀念爬树的日子,三儿撅着嘴,想着明天怎么逃课,跟二丫他们去爬树掏鸟蛋,回头就对上刘怡似笑非笑的脸,一切念头瞬间消失……      刘怡伸手点了下三儿脑壳,“乖乖温书,不准想些有的没的,不然下次去镇上就不带你一起去。”      摸清三儿那些小心思,刘怡直截了当点出三儿的歪点子。      饭后,赵氏收拾了下桌子,去厨房点了个火把,带着刘怡,两人出了院子,朝着村里走去,三儿独自在正房炕上温书,摇头晃脑背着三字经,隔壁不时传来几声宋氏的叫骂声,以及犬吠声。      “汪汪……”      听着狗吠,刘怡立马窜到赵氏身后,探出个头,怯怯看着爬在篱笆上吼叫的大黑狗,呲牙咧嘴的大黑狗,露出狰狞的呲牙,瞪着赵氏两人。      “村长在家吗?”赵氏站在篱笆外,朝院子里喊到。      “谁啊?”吴氏开门,借着稀薄的灯光,朝篱笆外望着。      “是我。”赵氏应着,牵着刘怡站在门口。      吴氏吆喝着大黑狗,走到院子里,打开院门,“是大军媳妇,来,来,快进来。”看清篱笆外赵氏时,吴氏连忙出声。      “婶婶好!”刘怡甜甜笑着,唤道。      “诶!”吴氏答着,揉了下刘怡的头发,“二妞身子好些没,天寒地冻的,咋的就落水了。”      “没事了。”刘怡摇了摇头。      “他娘,谁来了?”村长在屋子里大声问着,村长家是木头搭建的房子,收拾的很干净,屋里点着油灯很是敞亮,村长坐在炕头上,“吧嗒!”吸着水烟。      “大军媳妇,估摸是大郎这么晚没回去,在家等急了!”吴氏推门进了屋子,大郎坐在炕梢,村长家几个孩子挤在中间,桌上摆着些吃食。      见赵氏牵着刘怡进了屋子,大郎连忙下了火炕,局促挠着后脑勺,唤了赵氏一声,吴氏招呼赵氏和刘怡,上了火炕。      “伯伯好。”      “诶!二妞就是懂事,大军是个有福气的!”村长摸着下巴,露出一口大黄牙,笑着掐了下刘怡的脸,招呼赵氏吃东西。      “村长,大军咱还没回,村里大伙不都回了吗?”赵氏担心问着,这次进山没啥收获,让大伙很失望,本来还盼着能进山猎到些猎物,村里大伙也能尝个鲜。      进山回来几人,刘一根猎到一只野兔,足足有四斤八两,可乐坏了二丫一大家子,一下午,村里老老少少都跑去看。      “不急,一根说大军和铁柱进了深山,最迟明天就能回,说是在深山看见野猪脚印了。”村长吧嗒着水烟,搭着话,脸上带着笑,“明儿一大早,我让一根领几个人去山里接应下。”      “真遇上野猪了?”赵氏一脸欣喜。      她还想着让大郎扛着柴火去镇上卖了,得些银钱,加上手头存了些,置办年货时,多买些布,给大伙做件新衣裳,可又想着家里,几个孩子都想吃肉,手里银钱,真是掰开了都不够用。      听村长这一说,买肉这钱算是能省下了!      “估摸错不了!”村长点头,铁柱、大军进山那技巧,是他手把手教大的,他们说看见野猪脚印,决计错不了,身上带的干粮不多,便让一根他们先回来,他们先盯着,摸清路线后,再埋伏出手。      野猪性子暴躁,力道重,不小心就会受伤,行事自然得小心谨慎。      老刘家,村长很看重刘大军,刘大荣性子太温吞,不得他喜欢,以前进山,村长总将刘大军带在身边,为这事宋氏没少在村里闹腾,碍着村长的威严,宋氏也不敢闹得太过,只得每次蹲在村东头,小土坡上,大声叫喊、哀嚎。      起先,还有人问问,后来次数多了,大伙见怪不怪,谁都懒得上前搭理宋氏。      “那成,我回去给大军做些干粮,明儿让一根捎去。”听着好消息,赵氏满脸喜色,起身下了炕,对着村长道谢。      “娘,我想明儿跟一根叔一起进山。”大郎想了下,开口对着赵氏说。      赵氏一愣,望着大郎憨厚的脸,十一岁的大郎站着比赵氏还高了半个头,身子虽有些单薄,力道却不小,听到大郎这话,赵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。大郎想进山,她一直都知道,可想着大郎还小,她不放心一直没答应。      “村长,这……”赵氏望着村长。      刘怡眨着眼,安分蹲在旁边。瞅着大郎身子骨,嘴角嘟起,吃的都差不多,为啥大郎就长得那么快,就连三儿都比她高,想着……刘怡忍不住叹了口气,人比人气死人!低头,盯着自个的小手,决定以后喝两碗白米粥……      “去吧,大郎十一了,过几年能娶媳妇了,大军当年也是这时候跟我进山的,明儿一早我跟一根说一声,让他带大郎进山长长见识,出不了事!”村长看了大郎一眼,随口就定了下来。      见村长应下了,赵氏没在插嘴。      点头,准了大郎进山的事,刘怡眨巴着眼,村长的话分量果真重很多。      这要是换别人,指不准赵氏认为他想害大郎,可村长这一说,赵氏认为在理,也觉着大郎不小了,该学着狩猎了!      从村长家出来,大郎咧开的嘴就没合上过。      “哥,进山很好玩!”见大郎这模样,刘怡忍不住开口问道。      村里路不太平,坑坑洼洼,赵氏让大郎抱着刘怡,免得刘怡跌倒,虽说两人相差不过三岁,在大郎面前,刘怡像个奶娃娃,抱着刘怡,大郎一点都不觉得吃力。      “谁说好玩,进山危险得很,没听到村里阿姆说,山里有野狼,凶得很。”赵氏吓唬刘怡说着,对着大郎使了个眼色,二妞这么乖,可不能被带坏了,大郎进山这事,她本来就不答应,要不是今儿村长发了话,她可不想点头。      “真的?”刘怡撅着嘴。      “真的。”大郎点着头,“二妞在家待着,哥进山打野猪,到时候让娘给你做咕噜肉,你上次吵着说要吃咕噜肉,哥一直都记着。”      听到大郎憨憨的话,刘怡眼角带着湿气,将头埋进大郎的脖子里,闷声道:“我才没有说想吃咕噜肉,那话是三儿说的。”      “对,那话是三儿说的。”见刘怡害羞,赵氏忍着笑,接过刘怡的话。      “呵呵……”大郎憨厚笑着,咧着嘴,露出白白的牙齿。      “娘,你刚在咋忘了问村长鹅蛋的事?”      半响,快到家时,刘怡猛的抬头,望向赵氏开口说道。      赵氏摇了下头,“没事,明儿早上问也是一样,左右鹅蛋跑不了。”      推开院门,还能听着三儿稚嫩的朗读声,衬托着正房窗口映出昏暗灯光,有说不出温馨,刘怡挣扎从大郎怀中爬了下来,赵氏去了厨房,给刘大军和大郎明儿进山准备干粮。      大郎在村长家吃了饭,赵氏也就懒得再去热饭,试了下锅里的水,水还很热,便让大郎自个打水洗澡歇息,为明儿进山做准备。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咯!打滚求花花…… ☆、第八章   “夭寿哦!我说大军媳妇,大军进山都两天了,你咋都不急?”宋氏双手叉腰,手上提着个木桶,里面放了不少衣裳,日头刚爬起,许是提着衣裳去村东头河边洗衣。      “村长说大军看见野猪脚印了,得晚一天才回。”赵氏低着头,答着。      听到赵氏这话,宋氏顿时变了脸。      “野猪脚印,你说啥了,野猪是那么容易猎的。”朝赵氏吼了起来,眼里闪过算计,“大军还没回,你就算计着把大郎也送进山,你这安得什么心?”      “大嫂你咋说话的?”听着宋氏越说越过分,赵氏顾不得多想,顶了一句。      “我咋说话的,你怎么不瞧瞧你咋说话,我这不是为你好,大军没回,你就眼巴巴把大郎送进山,知道的你是担心大军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让大军断子绝孙……”说着,宋氏便将木桶放下,肥圆的身子,腰上的肉跟着晃动两下。      刘怡撒着谷粒,听着宋氏越说越不像话。      大伯这会不在家,阿嗲是个不管事的主,赵氏气得脸都白了!      “伯母,三儿昨儿在门前田埂上捡了个鹅蛋,是不是你家的?”刘怡上前,拍了拍赵氏的手,昂着头望向宋氏。      鹅蛋的事,三儿一早就去村里问了。      她家鹅这两天没下蛋,村里就瓦匠二憨子家的鹅放了出来,二憨子家的鹅喜欢乱跑,从村西头跑到这,也没啥事,瓦匠赵铁牛别的本事不大,年轻时却有一手绝活,在镇上娶了个厉害的媳妇,在村里没人敢招惹。      “鹅蛋,打哪捡的?”      宋氏脸色一喜,自家鹅入冬后,就一直关在院子里,下蛋时,清晨她都让二虎子守着,就怕被三儿捡了去,就怕便宜了大军家。      “门前咱家田埂上捡的,娘大早,就让三儿去村里头问了,咱家鹅这两天没下蛋。”      赵氏莫名望着刘怡,心想:“二妞这是咋回事?”三儿回来就说了,那鹅蛋是瓦匠老赵家的,二妞这样说想做啥,见二妞抓着她的手,不让她开口,她也不好出声打断。      “鹅蛋在哪,在咱田埂上,那准是咱家的。”宋氏开心笑着。      张嘴就朝刘怡要鹅蛋,好似那鹅蛋真是她家鹅生的。      “是大伯家的?”刘怡顿了下,忸怩半天,“三儿今早去了村里,二憨子说那鹅蛋是他家的,三儿把鹅蛋给送过去了,伯母你看……”      “啥?”宋氏呆滞。      随即,一脸蛮横,她家田埂上的鹅蛋,肯定是她家的,怎么管说是二憨子家的,二话不说提着木桶,挪动圆滚的身子,飞快朝着村西头奔去。      赵氏傻眼,看着掩嘴大笑的刘怡。      伸手戳了下刘怡的脑壳,没好气说道:“二妞,这是咋回事?”      “娘,等着看好戏。”刘怡眨眨眼,孙氏可没那么好惹,宋氏这一去,多半是白跑一趟,这鹅蛋都进了二憨子他家,这鹅蛋本来就是他家的,宋氏摆明就是胡搅蛮缠,孙氏受得住才怪!      她可听说了,孙氏娘家有个么弟,在镇上衙门当差,宋氏这趟准没好事。      谁叫她有事没事,尽来她家找茬,这人天生就是欠抽!      瞧着刘怡古灵精怪,赵氏摇摇头,去院子角落,扛起锄头打算去菜园子看看,三儿明儿学堂才放假,今儿早早去了学堂,脸色不是很好,多半是惦记着夫子要他背三字经的事,刘怡忙活着西屋炕上的笋干。      厨房,放在火塘边的瓦罐,不时发出“咕咕!”声,赵氏说,瓦罐里边进了空气,不算多大的事,叮嘱刘怡不要随便去掀瓦罐。      刘怡想跟着赵氏一起去菜园子,赵氏不乐意,刘怡身子才好。让刘怡在家收拾下屋子,去二丫家,跟李氏刺绣。      *********      晌午,李氏留着刘怡吃饭,这刚吃了饭,就听着村里有人高喊着什么?      二丫闲不住,撒脚从李氏胳膊下钻了出去,一小会就出了院子,站在村东头小土坡上,刘家村就一条泥巴路,入了冬,天有些凉,却没怎么下雨,路有些坑洼,却还算好走,老远就见着几人抬着什么,往刘家村走来。      听到吆喝声,刘家村大半人都得了信,纷纷走出家,站在路边看着。      “二妞,咋回事?”李氏放下针线,抬头就瞧着二丫飞奔的小身影。      “不清楚,估摸是我爹他们进山回了。”刘怡小脸茫然,从院子里板凳上坐起,往身上泛白的棉衣上蹭了下。      “他们回了,那咱也去看看。”李氏欣喜,起身收起针线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点点头,跟着李氏出了院子。      村东头小土坡上,站了不少人,老老少少,都好奇伸长着脖子,年轻的小伙子,蹦跶着跑了上去,不多时,就听着有人高喊,说是猎了头大野猪。      很快,这消息传遍了刘家村。      李氏拍了下刘怡的小脑袋,低声道:“二妞,赶紧去你家菜园子,找你娘。”      这是大喜事,刘家村好几年没遇上这么喜庆的事,这几年连年收成不好,村里不少人都开始愁咋过日子,好在今年冷的早,过个两天,可能下大雪,俗话说:瑞雪兆丰年!村里老人都说这是吉兆!      小孩子眼尖,刘怡隔远就瞧着站在前头的大郎,听到李氏的话,飞快点头,撒脚朝菜园子跑去,通知赵氏。      “二妞,你咋来了。”赵氏放下锄头,看着跑的满头是汗的刘怡,眼带责备,大冬天,一冷一热,很容易得风寒,二妞身子刚好,哪经得起折腾。      “呼呼……”急促喘息,双手撑着膝盖,休息一会,“娘,爹跟哥回了,猎了头大野猪,村里大伙都去了。”      “啥?”赵氏一怔,愣愣看着刘怡。      “爹他们回村了,猎了头大野猪,李婶让我过来告诉你。”刘怡重复了一遍。      “你爹跟大郎他们回村了,这是大好事!”赵氏欣喜,扛起锄头,就出了菜园子,朝着村里赶去,真猎到大野猪了,今年准能过个好年!      “走,咱也去看看!”拿下头上的毛巾,利落将身上泥土拍掉,牵着刘怡朝村里赶去,不忘将割好的猪菜放背篓装好。      “他爹你这是咋了?”顾不得肩上的锄头,赵氏抓着刘大军受伤的手臂,上面粘糊着不少血,血腥味很重,大郎跟刘一根还有村里其他两个小伙子,扛着一头大野猪,刘大军抱着左手,跟在旁边。      见刘大军身上沾了不少血,神情萎靡,刘怡心倏地一紧,该不会真出事了?      想起,今早宋氏在篱笆外说的话,刘怡脸色一白,紧跟着赵氏,走到刘大军身前。仔细打量,赵氏接过刘大军右手上的包裹,放进背篓,扶着刘大军去找村里赤脚郎中刘炳天。      “大军媳妇,你先送大军去炳天家看看,别落下什么病根,这边我看着。”村长拿着水烟壶,指挥着大郎几人,小心将大野猪放在地上。      “成。”赵氏面色苍白,点点头。      “他娘,我没事,就擦了点皮,身上这些全是野猪血。”刘大军憨憨说着,不安望向赵氏,赵氏性子温和,极少发脾气。      “爹,你咋这么不小心。”刘怡嘟着嘴,不满说道。      “二妞,爹没事。”说着,俯身将刘怡用左手抱起,“这全是野猪血,手臂就蹭破了点皮。”身上打猎的家伙,都让大郎背着,刘大军身子壮硕,许是没睡好,脸上长了不少胡茬,眼眶有些黑,双眼炯炯有神。      见刘大军真没事,赵氏松了口气。      家里要没个汉子,真不像回事,若刘大军真出个什么事,宋氏指不准怎么算计她家,她可没忘宋氏盯着她家院子冒光的眼睛。      “嗯!”赵氏点了头。      刘炳天是逃荒来的,算是半个刘家人,懂些医理,在刘家村是个有名的郎中,村里大伙没几个钱,生病请不起镇上的大夫,大多靠他出手,这刘炳天也算有本事,这些年刘家村大小病,都吃他采的药。      村里大伙乐滋滋,宋氏那边却不好过。      听了刘怡的话,宋氏跑去瓦匠家,双手叉腰,站在瓦匠家院门口,隔着篱笆,大肆叫嚷,硬说二憨子长了三个手,那鹅蛋是在她家田埂上捡到的,是她家鹅下的蛋。      瓦匠媳妇,孙氏也是个拧不清的,听着宋氏在院门前撒泼,提着桶猪食,站在院子里,指着宋氏破口大骂,说宋氏强词夺理,村里谁不知道刘大荣家的鹅,一入冬就关在院子里,那鹅蛋又不会长了腿,自个跑去田埂。      一来一回,两人越吵越厉害!      孙氏舀了瓢猪食,就朝宋氏泼了过去,宋氏哪能吃这亏,上前就要撕孙氏的嘴,两人扭打在一起,二憨子见孙氏吃了亏,从哪里拿起扫把,对着宋氏就是一顿打,二憨子十□岁,没娶媳妇,有些痴傻。      躲闪不及,宋氏被二憨子打了几下。      “哎哟!我的娘,孙小红老娘跟你没完,敢叫你傻儿子打我,你给我记着……”骂骂咧咧,带着一身猪食味,跑出了瓦匠家。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了哟……新人求包养…… ☆、第九章 议亲   自打刘大军进山猎了头大野猪后,村民就没再进山,眼瞅着就过年了,每家每户都分到些野猪肉,不过都得拿些年货去换,大头分给刘大军跟村长家。      因这事,宋氏最近没少过来找茬,不是说大妞在镇上过得不好,就说刘父好吃懒做,要不就说刘大荣偏心……      大妞上次回刘家村,逮着刘怡一直劝,让刘怡去镇上大户人家做丫头,还拿着身上华丽的首饰炫耀,说这些都是主人赏的,边说着,眼里还流露一抹贪欲,瞧着大妞这表情,刘怡心里闪过不安。      在大户人家呆久了,大妞怕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,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个的想法,还是宋氏灌输给她的念头,想往主人床上爬的丫头,没几个有好下场,然,看着大妞傲慢的神情,再多的话,刘怡也说不出口。      大妞从镇上回来,呆了两天,就回了镇上,临走时,塞给刘怡一个好看的镯子。      刘怡把镯子放好,没告诉赵氏。      这一年,刘家过了个欢庆的年,一家都很开心,赵氏想着等母猪产崽,去镇上买布没人做件新衣裳,刘怡弄得酸笋,最后还是没能去镇上卖,送了给村里人,最后留下的都自己吃了!      靠在西屋炕上,刘怡不觉眼眶微红,这样恬静安详的生活,比前世要好很多。      时间一晃,过去五年多。      热夏,天气炎热,院里大枣树,结了不少枣子,挂满整个枣树。      这两年,赵氏身子总是不好,家里农活全压在刘大军身上。      “二妞。”刘大郎扛着锄头,从地里回来,手里提着两条黄鳝,刘大郎到了娶亲的年纪,奈何刘家穷,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进刘家,二虎子去年结了亲,是邻村一户人家的女儿,长得一般,黑黑壮壮,是个干活的能手。      赵氏身子不好,刘家以前存的那几个钱,都用来给她买药。      大郎的亲事,就这么拖着。      金沙村李木匠一直想把女儿嫁给大郎,赵氏嫌李木匠女儿是个弃妇,没啥本事,多口舌,这媳妇若是娶进门,怕是家宅难安,李木匠女儿三年前,嫁给金沙村一户赵姓人家,嫁进门不到一年,就被夫家休出门。      这事,相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。      “哥,今儿咋这么早就回了?”刘怡放下手头的针线,这几年跟着李氏学刺绣,刺绣本事没学透,倒是练就一手好针线活,手头泛白的衣裳,是大郎穿过的,刘怡改小些,给三儿穿,三儿这几年长得很快,比刘怡高了一个半头。      比起五年前,刘怡也长了不少。      身子不到一米六,发育的还不错,比起二丫,和村里其他同龄的丫头,刘怡白嫩很是清秀,持家有道,村里不少人都想着跟刘家结亲。      赵氏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。      可想着大郎亲事还没个着落,就一直推着,赵氏的心思,刘怡多少有些明白。      “爹去村西头分水,我就先回了!”晃了下手头的黄鳝,“今儿在田坝口捉的,三儿还没回?”      朝屋里张望,没见三儿的身影。      “说是今儿不回来,去了夫子家。”刘怡接过大郎手中的黄鳝,进了厨房。三儿功课不错,很得夫子欢喜,隔三差五将三儿接去家里,给他开小灶。      把黄鳝放进木桶,给锅里加了些水,赵氏忙活做午饭,刘怡便跟着打下手,“娘,哥捉了两条黄鳝,咱中午能加餐了!”      刘家很少能沾到腥味,上次吃肉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。      “你爹回了没?”赵氏看了木桶里的黄鳝,脸上笑有些勉强,想起前几日宋氏在屋里说的话,看着刘怡神情有些不自然,二妞打小懂事听话,她哪舍得委屈她,大郎到了娶亲的年纪,可家里这样,媳妇哪那么容易娶进门。      “爹去村西头分水,等会才能回。”刘怡应着。      这几日,她总觉得赵氏和刘大军心事重重,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。      “吧嗒!”刘大军坐在院子里,手里拿着水烟壶,刘怡端着碗碟放在木桌上,招呼他们过来吃饭,大郎从水井里打水,冲了冷水澡,卷起裤腿,身上随意披了件衣裳,精瘦的身躯,衬着黝黑的面容,很是精神。      “他爹,别抽了,吃饭了!”赵氏拿着几个白面馒头,从厨房走了出来,瞧着刘大军坐在枣树下抽水烟,出声唤道。      “他娘,你说大郎这事……”刘大军放下水烟壶,欲言又止,望着赵氏。      听到刘大军出声,赵氏眼神一暗,“大嫂那边咋说?”      “大嫂说徐家同意了。”刘大军说着,“徐家说要是二妞点头,明儿就送彩礼过来。”      赵氏低着头,半响没开口,低敛的眉宇,皱的很紧。      “这事,我跟二妞说说。”赵氏顿了下,无奈点头。      “那行,我明日托人去邻村问问徐家老二的事。”刘大军端过桌上的粥,“咕噜!”喝了起来。      “娘,爹去哪了?”大郎冲了凉,从屋里出来,就瞧着刘大军出了院子,朝村里走去,宋氏前几日,跟他提了徐家的亲事,不过他没放在心上,刘家村谁不知道他家家境,没人愿意过苦日子。      “去村里头,打听事儿去了。”赵氏心不在焉,回头瞧着刘怡,“二妞,有件事娘跟你说声。”      “啥事?”刘怡抬头。      “大郎的亲事。”赵氏吞吐开了口。      大郎放下碗,一头雾水看着赵氏,“娘,我亲事咋了?”      “你大伯母前几日给你说了门亲事,是邻村徐家的姑娘。”赵氏面带苦涩,见赵氏这模样,刘怡心里多少有些底,却没怎么排斥,扁担亲不算少见,这两年,赵氏就忙活着给刘大郎寻亲事,可一直没个着落。      这好不容易,徐家松了口。      刘家多少估计她,这才没一口答应,听赵氏这口气,怕是徐家那边有了什么新的变故。      “徐家不是回绝了吗?这是咋跟二妞扯上关系了。”大郎木讷,望向赵氏。      当初,赵氏托媒婆,去过徐家提亲,听说是三河村刘家,徐家一口就拒绝了。徐家在下河村是个大家族,下河村比三河村富裕,三河村才二十多户人家,下河村有一百多户,下河村两面环山,一面临着条大河,打猎、捕鱼……      “前几日,徐家托你大伯母传话,说是想对扁担亲……”赵氏说着,望向刘怡,“你爹去村里,找人问问下河村徐家老二是怎么回事?”      “娘,这咋成?”刘大郎猛的放下碗,怒瞪着赵氏,显然不同意,“下河村徐家老二都二十了,比二妞大很多,再说了,这不是害了二妞吗?娘你咋糊涂了!”      刘大郎放下碗里的白面馒头,看着刘怡。      二妞这么能干,委屈谁都不能委屈她!      “哥,我都没急,你急啥?”刘怡没好气瞪了刘大郎一眼,知道他是为自己好,这猴急脾气啥时才能改,刘大郎话虽不多,打小就喜欢护着她,一遇上她的事,立马变脸,以前三儿喜欢跟她抢东西,每次被大郎瞧见,总少不了一顿板子。      “可是……”      “没啥,听娘把话说完。”刘怡瞥了大郎一眼,让他安静坐着。      瞧着不到一米六的身子骨,上月满了十三,虚岁十四,还没及笄。这里十二三岁出嫁,不算什么大事,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,刘怡听到赵氏说起这事,也不觉得哪里不好,只是想着,这里男女身子都算壮实,惟独她怎么都没见长高。      刘家村,跟她一般大的丫头,都比她高很多,比她壮实。      不说别人,就说二丫,二丫比她高一个头,胳膊都快赶得上她小腿粗,村里大伙都说老刘家生了好丫头,那脸蛋瓜子,比镇上大户人家小姐都好看,怪不得村里人这样说,刘怡这模样有六分随了前世,比巴掌大些的脸颊,双眼水润,鼻子翘挺,嘴唇樱红,衬着偏瘦的身躯,怎么看都觉得好看。      一年前,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提亲。      不过,都被大郎和三儿,拿着扫把把人赶了出去。      “娘,徐家说咋对扁担亲?”刘怡问着赵氏,大伯家二虎子就是对的扁担亲,不过,二虎子媳妇进门都快半年了,那边一直催宋氏,让大妞回家完婚,宋氏一直拖着,想来,这亲事大妞不同意,要不是宋氏撒泼,大妞估摸连理都懒得理。      为大妞扁担亲的事,村里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。      谁不知道,这些年大妞心思重,往年,一年中总会回几次,近两年,也就过年才回来一次,每次都打扮的光鲜亮丽,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。      因这事,那边到家里闹了好几次,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。      这会,二虎子媳妇怀了孕,那边就说,要是大妞再不回来完婚,就把二虎子媳妇接回去,宋氏哪能答应,三天两头让二虎子去镇上,让大妞回村完婚。      “徐家想让你嫁过去,做徐家老二的填房。”赵氏面色变得很难看。      “填房?”刘怡皱眉,大郎的亲事,她不想拒绝,可做填房……      “嗯,这是你大伯母说的,徐家那边的事,还没得到信,说是徐家老二媳妇好吃懒做,不守妇道,被休了回去,徐家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娃……”      “娘,没事,等爹回来咱在商量,这亲事别推,哥该娶亲了!”刘怡安慰赵氏,刘家村大多成亲早,徐家这亲事要是再退掉的话,不知道刘大郎啥时才能娶亲,这事赵氏心里明白,可却不想委屈了二妞。 作者有话要说:加快……中间跳过了……要嫁人了,慕斯求包养,求花花! ☆、第十章 宋氏心思   赵氏坐在炕上,打开里侧大木箱,从木箱中拿出个黑色木盒,紧接着在木箱角落摸出钥匙,将木盒放在桌上,“咔嚓!”一声清脆声响起,铜锁弹开。      “娘,你这是做啥?”刘怡皱眉,不明瞅着赵氏。      屋子里,点着油灯。屋外月色明亮,这几年刘怡小心翼翼在暗处出力,想让刘家日子好过些,三年前刘父卧躺在床,一日三餐都得有人服侍,汤药更少不了。      宋氏差三岔五就到家里闹,叫嚷刘父是个讨债鬼,半死不活折腾她一家子,赵氏从两年为照顾刘父得了风寒,想着省钱,没去找郎中,不想风寒加重,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年。      不知是不是五年前,那次进山用光了刘家村的运气,这些年刘家村进山,再也没猎到过野猪,偶尔运气好些,也就猎到只兔子,连野鸡都很难猎到,地里的收成三层得上交,余下仅能维持一年生机,一家五口加上家中蓄养的家畜,要不是赵氏持家有道,怕是青黄不接。      刘怡想过做些绣活,去镇上摆摊。可光布匹就是笔不小的花费,无奈只得放弃,另谋出路,好在刘家村靠着山,靠山就不愁没法活。      酸笋没法保存久,冬天还能储存些,天气一热,就算放在地窖都容易坏,无奈,刘怡只能想别的法子,好在山上永远都不缺食物,靠着前世的记忆,刘怡慢慢摸索,刘家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熬。      三儿学堂那边,有夫子护着,倒是省了刘家一笔花费。      赵氏抬头,端着木盒放在中间,面色柔和,“二妞,这些钱,都是你这些年挣得,娘一直给你留着,一个铜板都没花。”      “娘,这究竟是咋回事?”刘怡脸色一变,无怪乎!这些年刘家日子没啥起色,她这些年碍着年纪小,不敢做的太过,毕竟这是古代,若表现太妖孽,怕早就引起旁人的误解,聪慧无碍,可过了那个度,就是罪!      刘怡两世为人,这其中各有,刘怡哪会不知。      安耐着心思,一点一点改变刘家。      五年过去,刘家却没半点起色,刘怡不由有些无奈,没想她这些年挣得银钱,赵氏竟一分都没动,全存着。      就靠着地里的庄稼,刘大郎外出帮工,赵氏做些活计,能勉强撑家已是不错,哪有余钱给刘大郎娶媳妇,何况三儿还在学堂。      “这几年,二妞挣的钱,娘都给你留着。”赵氏伸手揉着刘怡的头发,“要不是我这破身子,也不会拖累大郎连房媳妇都娶不上。”      “娘,你留着这些做啥?”刘怡疑惑,不明白赵氏为何要这样做。      “这些年你大伯母隔三差五就来家里闹事,你真以为她就为了你阿嗲那点事?你大伯母心思重着。”赵氏深深看了刘怡一眼,眼里划过丝嘲讽。      打从她嫁进刘家,宋氏就没少生事,就算后来分了家,宋氏也耗着,要不是他爹忠实敦厚,她也熬不过这些年,以前她不明白,后来刘父得了病,赵氏才从刘父嘴里知道些原委,刘父祖上当过官,家里还留着些东西,早年刘父祖父逃荒来到刘家村安了家,虽典当了些,谁也不知道刘父是不是还留了些。      刘父性子软弱,对刘大军两兄弟却没怎么偏心,宋氏刻薄,刘大荣要不是在刘大军成亲时说漏了嘴,这事也决计不会告诉她,没想宋氏这一惦记,就惦记了十几年。      “啥?”刘怡大吃一惊,“徐家这事又是咋回事?”      徐家这门亲事,是宋氏牵的线。宋氏想做什么?刘怡有些猜不透,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,这些年她为刘家做的这些事,竟被宋氏盯上了。怪不得刘家这些年,不管日子再怎么拮据,赵氏始终不肯将这些银钱拿出来。      “徐家这事跟她没啥关系,她不过是贪图徐家的聘礼。”刘父这些年病卧在床,虽由着两家轮流照顾,大部分时间却是赵氏在照料,刘父没病之前,是住在刘大荣家的,多少帮着宋氏打点家里活计,这一病,宋氏就少了个帮手,大妞去了镇上,二虎子到底比不上大郎和三儿,哪会帮宋氏忙活家事。      “下河村徐家是个大家,下河村比刘家村富裕,这方圆大小村落都知晓。”赵氏捡着话说,徐家是大家,不过议亲的是哪个徐家,赵氏却说不清,下河村大半人都姓徐,在下河村,徐姓是个大家族。      赵氏点了点木盒里面的银钱,合计了下,“二妞,这木盒中存了二十五两碎银,一百多个铜板……”      “娘,有这些钱,哥就能娶媳妇了……”刘怡松了口气,没想到赵氏会将她这些年挣的钱,全部都用木盒存着。      “这些钱不能动,你大伯母这些年一直盯着咱们家,要是突然多了这么大笔钱,你想想,她会怎么做?”赵氏淡淡说着,这些钱她想留着,等二妞出嫁时,风光给二妞置办嫁妆,可大郎亲事搅在这……让她想不起半点法子。      “可是哥亲事咋办?”刘怡默然,这宋氏着实可恶!      要不是她贪得无厌,刘家也不至于落到这天地,处处受制。      “哎……”赵氏轻叹一声,要不是大郎拖着二妞,二妞哪会受这委屈!      大郎从外头走了进来,熄灭手上的火把,刘大军跟在后边。      “他爹,徐家的事问的咋样了?”赵氏将木盒收好。      刘大军脱下草鞋,上了炕,坐在赵氏身侧,刘大郎则坐在木凳上,没开口。      “问清了,是下河村徐荣家,徐荣十年前就死了,留下孤儿寡母,徐家三兄弟,下面有个姑娘,姑娘性情不错,比二妞大一岁。”刘大军慢慢说着,刘怡下了炕,去厨房端了碗米粥和一碟咸菜,拿了两个馒头。      “爹,吃些东西。”放在刘大军面前,招呼让刘大军吃。      “他爹,徐家老二是咋回事,我怎么听大嫂说徐家想让二妞,过去做填房。”听刘大军说徐家姑娘,性情不错,赵氏却是松了口气,刘家禁不起折腾,有一个宋氏,就够让刘家难熬了,要是再来一个,赵氏不知道这日子咋过下去。      大郎看着敦厚,却是个拗性子。      对二妞、三儿很好,三儿将来若是中个秀才,刘家也算是熬出了头,赵氏就担心二妞,二妞乖巧懂事,赵氏才想尽心给二妞找门好亲事,免得日后二妞受了委屈。      “徐家老二今年二十,五年前娶了同村柳氏,不想进门不到两年就得了病早死,给徐家老二留了个三岁大的娃……”刘大军说着顿了下,“听下河村的人说,那娃不是徐家老二的,不过却养在徐家,徐家老大、老三都已成亲。”      “这么多年,徐家老二咋没再娶亲?”赵氏不满问着,按说柳氏都死了两三年,徐家老二才想着再娶,哪有这个理?      “徐家给他说了几个,不过徐家老二没同意,说是不放心身边的小娃娃,这次听大嫂说起二妞的事,徐家老二才松了口。”刘大军喝着米粥,配着馒头咸菜,慢慢说着。      “大嫂……”赵氏眼里闪过怒意。      她还奇怪,下河村徐家怎么就得了信,知道他家二妞的事,原来又是大嫂在作怪!大妞那事还没解决,她就急着搅合二妞的事。      “这亲事,大嫂本想留着给大妞,徐家那边知道大妞那些腌臜事,死活不同意。”刘大军叹气说着,这事是给的信,没想大嫂贪图徐家聘礼,连二妞也算计了进去,二妞怎么说也算是她亲侄女,她下的去手,怪不得大妞不待见她。      “哼!大妞亲事,早就定下了,大嫂还想做啥?”赵氏脸色冰冷,二虎子亲事就是她拿二妞换来的,这会又开始算计她家二妞了,她就不能消停点,大妞可是镇上大户人家的丫头,哪那么容易出府,她这一个劲瞎闹,就不怕连累大妞?      “高家那边催得急,今晚又吵起来了!”大郎出声。      刚回来,路过院子时,就听着里边闹得凶。      “二虎子媳妇过几月就快生了,大妞迟迟不回村,高家哪可能不急。”赵氏讥讽说着,宋氏多半是想着,让大妞攀上那家少爷,让大妞飞上枝头变凤凰。      这些年,因五年前鹅蛋的事,宋氏跟孙氏闹得很凶,几乎见面就大骂,宋氏仗着大妞在镇上大户人家做丫头,孙氏么弟在衙门当差,两人愈发没了脸皮。      “大伯母想做啥?”大郎一头雾水,想不明白宋氏想做啥?      “你大伯母心大着,盼着大妞做富家太太,高家想娶大妞,可没那么容易。”赵氏冷嘲,刘大军这次没拦着,宋氏这几年愈发过分,眼下,连二妞亲事都插上手了,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啥事。      “就大妞,还想做富家太太……”大郎鄙夷,摇头。      “大妞没说啥时候回来?”刘怡问着,去年过年,大妞推说府里有事,没回刘家村,这些时日,高家催得急,宋氏无奈,隔两天就让二虎子去镇上送信,让大妞挑个日子回趟刘家村。      “没说。”赵氏摇摇头,大妞哪会真听话,乖乖回刘家村。 作者有话要说:求包养…… ☆、第十一章 聘礼   问清楚徐家的事,赵氏没婉拒这门亲事,徐家那姑娘人不错,陪大郎刚好,刘家这家境错过了徐家,有宋氏虎视眈眈看着,下次指不准又闹出什么事。      宋氏泼辣性子,刘家村大伙都明白,明明早分了家,宋氏却老想着沾刘家便宜,这不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,都想沾一杯羹。三儿学堂的事,宋氏就一直在嘴边唠叨,非说浪费那些个银钱,就三儿那样,能有啥出息,还不如把那些银钱交给她管着。      刘大荣没少跟她吵,总吵也不是个法子,宋氏照样挑刺。      刘怡静静坐在屋里,手头拿着针线活,做着嫁衣和被褥、枕套。      刘家回信后,徐家第二天就送来了聘礼。      瞧着屋里头的聘礼,不少人眼红不已,宋氏伸手摸着鲜亮的布匹,双眼带着贪婪,刘父坐在炕上,拿着水烟壶,对着宋氏的手,就是一下。      “大荣媳妇,这可是二妞的聘礼,大军媳妇你仔细收着,盯紧别弄丢了去。”懦弱了十几年的刘父,这次着实看不过去。      屋里头坐着好几位刘家长辈,宋氏那做派,丢人啊!      看着刘父冷淡的脸,宋氏小心收敛,刘父这模样,她只在刘母死那次见过。      那会,刘家比现在难熬很多,家里连口米粥都喝不上,那次宋氏双手叉腰,大骂刘母是个讨债鬼,连死都要拖累刘家一大家子,宋氏死活不同意举行丧礼,平时忠厚的刘母,拿起扫帚,对着宋氏就是一顿打,那次后,宋氏安分了很多。      一听这话,宋氏顿时不依。      看着坐在炕上的村长,“爹,你这话咋说的,我怎么说都是长辈,大军的嫂子,难道我还会害二妞不成,二妞这亲事是我这做伯母牵线搭桥,如今这亲事一成,我咋就成了罪人,二妞命好,可咱大妞怎么就不见你们心疼了。”      说着,宋氏就开始胡闹起来!      “大妞那亲事,还不是你闹得。”刘大荣抬头,瞪了眼宋氏。      朝屋外喊了声,“二虎子把你娘拉回去,别在这丢人。”      “刘大荣你说啥?”宋氏双手叉腰,瞪着刘大荣。      刘大荣冷眼,瞥了宋氏一眼,淡淡说着,“今儿是二妞的好日子,你要撒泼给我滚远点,别在这屋里丢人。”      二虎子进屋,见刘大荣脸色铁青,走到宋氏身前,伸手拉着宋氏,“娘,咱回屋去,梅子胃口不好,吵着要吃你弄得酸菜。”      “……”被二虎子拉着,宋氏破口大骂,二虎子有时犯浑,却怕刘大荣,拉着宋氏就出了刘家院子。      刘怡在西屋里头,听着宋氏骂骂咧咧,心里闪过怒气。      这宋氏真是阴魂不散,这两家早就分了家,她仗着长嫂如母,隔三差五就来刘家指指点点,瞧着什么顺眼的东西,二话不说拿着就走,有次,刘大军从镇上回来,买了半斤肉,放在碗柜里,不知怎么被宋氏看见了,趁着刘家没人时,宋氏登门入室把肉拿走了!      晚上,赵氏烧菜,怎么都寻不见,刘大军白天买回的猪肉,问了半天,都没人知道。      后来听二虎子说起,才知道厨房碗柜那半斤肉,被宋氏给拿走了。这种事在刘家没少发生,不管怎么说,宋氏总有理。      一边说着刘家这不好,那嫌弃,背地里没少从刘家拿东西。      次数多了,赵氏和刘怡也计上心,把好东西都藏起来锁着,这也是为何赵氏会把刘怡那些银子收起来的缘故,若是被宋氏得了信,那还不得翻了天。      宋氏是个大嘴巴,在外头总说刘家这不好,那不好。      知道的人懒得搭理她,不知道的也就真以为刘家怎么怎么了!      “二妞。”      “嗯,是二丫,你咋过来了?”刘怡放下手头的针线,抬头瞧着站在门口的二丫,几年过去,二丫性子没变多少,进了屋,上了炕。      “没事,就过来看看。”二丫脸色惨淡,眼睛失神盯着刘怡手头的针线。声音有些委屈,李氏这些年,没少耳提面命,在二丫面前说刘怡的好。二丫却总静不下性子跟着学,刘怡劝着李氏,二丫这样没啥不好,日后就算嫁人,也不担心会被欺负了去。      “你这脸色,哪像是没事的人,说说,发生啥事了?”刘怡起身,去外头给二丫倒了杯水。      徐家本想让刘怡先嫁过去,刘怡不同意,长幼有序,刘怡说得等大郎成了亲,她才同意出嫁,为这事,两家商量了很久,最后两家同时成亲。      徐家送来不少聘礼,赵氏这次没藏着,从木盒里拿出十两银子,打算将大郎和二妞的婚事大办,这些年总被宋氏压着,赵氏心里哪没火气,刘大军是个死性子,念着刘大荣的情谊,有啥好事,总少不了给他们家准备一份。      久了,赵氏也就多了个心眼,刘怡这些年想的法子,赚的钱,赵氏藏着没跟刘大军说,不然以刘大军那性子,怕是一天都瞒不过。      “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,是邻村赵家。”二丫阴着脸,语气有些急躁,“赵家那人我见过,长得难看,性子也不好,我推着不同意,被我爹打了顿……”      “赵家?”刘怡皱眉,想着是哪个赵家。    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刘怡哪听不出二丫话里的委屈。      不说二丫,其实她这亲事,她也没多余插嘴的地方,好在赵氏疼她,问清徐家老二人品和相貌后,才点了头,虽有些不满徐家老二死了媳妇,总比嫁个啥都不知道的人来得好。      当初,赵氏一推诿。      宋氏马上撺掇刘家长辈,说赵氏这不好,那不好,什么都往坏里说,那几天,刘家气氛很紧张,刘大军脸色很难看,赵氏心里不满徐家老二克妻,可上面还有刘家长辈压着,后来还是刘怡劝了句,赵氏才安了心。      “金沙村赵家,满脸麻子,身子瘦小那个赵大牛,上次来咱村,你不也见着了。”二丫说着,嘴巴撅的老高,爹多半瞧上赵家那点聘礼,刘一根重男轻女,二丫性子脱跳,总跟刘一根对着来,没少挨打,二丫大哥娶了亲,生了个大胖儿子。二丫二哥闹着分家,娶媳妇,为这事,刘一根就把注意打到二丫身上。      女儿哪有儿子精贵,用刘一根的话来说,女儿就是个赔钱货。      要不是李氏揽着,早两年,刘一根就想把二丫嫁出去,说是省粮食。      见二丫神情憔悴,气色苍白,刘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刘一根性子粗暴,打人没啥轻重,二丫挨打又不长记性,每次都躲到刘家。      聊着,三儿从外边走了进来。      “姐,有些枣子熟了,我去打枣子,你要不一起来。”三儿刚下课,把布袋往东屋一丢,撩起裤腿,问着刘怡。      见二丫也在,咧嘴打了个招呼。      见着三儿这副馋嘴样,刘怡牵着二丫出了西屋,刘家村就刘家院子里种着枣树,这枣子还没熟,村里不少孩子,就喜欢来刘家转悠,眼馋望着枣树上的大枣子,直流口水。      宋氏院子里,其实也有棵枣树。      可碍着宋氏凶悍性子,村里孩子谁都不敢上门去,偶尔也就几个小鬼,偷偷摸摸,拿着竹竿,站在篱笆外,用竹竿打枣树上的枣子,一竹竿下去,守在旁边的孩子,麻利钻进篱笆,捡起枣子,撒腿就跑。      老远都能看着宋氏,拿着扫帚,大骂缺德的话。      索性次数多了,村里小孩,都很讨厌宋氏。      就围着刘家这枣树,不过,三儿拳头硬,抓着村里小孩,打了顿,威胁说不准偷枣子,等枣子熟了,才准去打枣子。      刘怡出了屋,就瞧着外边院子站了好几个孩子,眼馋盯着树上的枣子,赵氏他们也没拦着,由着三儿爬上树,想着孩子吃不了多少。      家里办喜事,总归是热闹些比较好。      宋氏站在院子看着,心疼不已。      嘴里念叨,刘怡、三儿是个败家的,恨不得回家拿扫帚,把院里那几个孩子全赶走,赵氏瞧不惯宋氏那抠门样,就几个娃吃的了多少,宋氏小气,每次她家枣子宁可坏掉,也舍不得拿给村里大伙尝尝鲜。      “就几个枣子,你心疼啥?”刘大荣见不得宋氏那样子,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,二虎子媳妇是个厉害的,在家两人没少吵,大妞好好地亲事,被她这一搅合,还不知道啥时才能有结果。      “咋就不能心疼了,我看这三儿是个败家的,二妞咋也不劝劝,要不你去给大军提下。”宋氏想了下,说着。      她本想去的,可想着刘父那表情,咽了下口水,没吱声。      “弟妹都没出声,就你爱瞎参合。”刘大荣背过身,没理会宋氏。      刘怡站在外边,二丫瞧着有乐子,飞快跟着三儿爬上树,哪还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,见着院子里摆放的木头,是刘大军进山砍回来,给刘怡做嫁妆用的。      还特意请了金沙村的李木匠,李木匠每次见着大郎,脸色很是复杂,要不是他家媳妇能折腾,跟刘家结亲的就是他老李家,哎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我有一朋友,她家情况给我文里写的差不多,当初我听她说的时候,觉得很不可思议,她家长辈来她家,看上的东西,都是直接拿的,没钱直接出口要。有次更离谱,她家阳台种了不少花,费了很大功夫养的,她舅妈上门,看上了两盆,二话没说,抱着就走了,后来我朋友觉得奇怪,怎么阳台少了两盆花,一问是她舅妈在她家没人时,抱走了,她去问,还没她舅妈骂了,连她妈都骂她……她家冰箱要是放了好吃的,都是直接拿走,不会说的,借了她家好几万……一问还钱的事,那亲戚就跟她算,她家一年多少收入…… 有人不喜欢男主是个二手货,但古代十几岁就成亲,我觉得不够成熟,男主成熟才懂得照顾人……总之,慕斯会努力写好,谢谢大家给的建议! ☆、第十二章 番外一前世   嘴唇咬着红纸,看着铜镜中少女稚嫩,白皙的面容。   简陋的屋子,衬着少女清亮的双眼,吸引着旁人的目光。   “庄周梦蝶,蝶梦庄周!”刘怡忍不住,伸出手,轻抚铜镜中少女的侧脸。眼底带着淡淡复杂的神情,透过糊着宣纸的窗口,外头风光正好!   思绪不觉飞扬,飘过云层,飞得更高。      时空另一端。   B市,高档小区。   奢华高贵的装潢,昏暗的灯光洒满整个别墅,茶几上,摆放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,鲜艳刺目的红色柔和着昏暗的灯光,有着说不出的诡异。   大理石铺成的流理台上,摆放着一张全家福,相片中四人融洽幸福。   往日干净整洁的别墅,此时杂乱不堪,一地的玻璃渣子。      突然,楼上传来一声嘶喊,“赵子龙你想干嘛,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,你敢这样对我。”刘倩歇斯底里朝书房中沉稳男子咆哮,挺着肚子,一脸阴沉。   “我的孩子……呵呵!”低沉沙哑的声音,带了丝不屑,鄙夷睨着站在门口,神情嚣张的女人,“没验过DNA,我可不敢随便认儿子,圈子里谁不知道刘家二小姐,浪荡不堪,只要是男人,都愿意张开腿,我可不是你姐,会相信你那套把戏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刘倩神情慌张,恐惧望向书房中,优雅透着疯狂的男人。   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,轻抚着书桌上暗黄相框,里面是一名清丽的女子,站在樱花树下,曼妙的身子,衬着姣好的面容,优雅而从容。   “呵呵……”赵子龙浅笑,“我没想到你们母女那般心狠,生生将她从楼上推下来摔死……知道吗?她一直在跟我说“疼”啊!”      “疯子,赵子龙你是个疯子!”刘倩恐惧,望着半隐在黑暗中的男人。   “疯子,她死了,我说着还有什么意义!”赵子龙眼神狠悷,“别急!你不是喜欢钱吗?我满足你……你姐死前,卖掉了所有股份,她不知道,那些股份全在我手里,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,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,没想到你……”   “不,不可能……”刘倩瞪圆眼,似活见鬼一般。   “想知道,我为什么要跟你上床吗?”赵子龙掐住刘倩的下巴,神情疯狂。   “不,不要……走开,妈,妈……救我!”眼瞳倏地大睁,刘倩是真的怕了。      衬着静寂的黑夜,赵子龙阴狠的脸,宛如从地狱归来的罗刹。   “苏丽救不了你了,那个心狠的女人,我送她去了一个好地方。”赵子龙淡淡说着,松开钳制刘倩下巴的手,优雅理了□上的西装。   儒雅的姿态,浑然不见刚才的疯狂。   “恶魔……你是恶魔,你把我妈弄去哪里了?”刘倩护着肚子,跌坐在地毯上,洁白羊毛毯渐渐染上鲜红的血迹,“痛,好痛……”   刘倩捂着肚子,血顺着大腿,慢慢浸湿身下的地毯,晕开一圈圈刺眼的红圈。   “救救我,救救我们的孩子……”倒在地上,艰难抬起手,祈求望着赵子龙。      赵子龙撇开脸,冷笑,“就你,我恨不得你死,剥了你的皮……”   他不过想借这个方法,让怡儿看清苏丽和刘倩贪婪的面目,可没想,最后事情却落得这个下场,六年前,为了刘怡,他不惜隐姓埋名,高高在上的太子爷,变为刚出社会的愣头小子,与她一起打拼……   他与刘倩,不过逢场作戏,就为了让善良,死心眼的刘怡明白,苏丽和刘倩,不值得她浪费多余的心思,哪想到……刘怡那般决绝,刘倩和苏丽蛇蝎心肠……   抬脚,对着刘倩踹了几脚,冒着大雨,冲出了别墅。      静静站在墓碑前,赵子龙坐在地上,靠着冰凉的墓碑,笑的绝望。   带着死寂的双眼,释放狠辣的杀气,他定要让那两个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,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连死都不能……   刘怡吃惊不已,漂浮的身子,好似穿过云层,回到前世。   看着赵子龙落寞站在雨中,眼神痴迷,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,嘴里低喃诉说。      不恨,是假的。   二十八年,她拼命努力,就为了让母亲和刘倩,过上好日子。   她们却又背叛来回报,不是没听到公司和身边的朋友说,她们如何过分,然,她们是她唯一的亲人,很多事她都装作不知道。   没想,最后刘倩连赵子龙都不放过,听着赵子龙低喃的话语,刘怡不觉泪流满面,是她太迟钝了!听着赵子龙私下为她做的一切,不由苦笑。   错过毕竟错过了!      在追逐的同时,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!   爱的太沉重,恨也累!   “怡儿是你吗?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吗?”赵子龙痴痴凝望着天空,嘴角勾起浅淡的笑靥,泪水缓缓从眼眶滴落,混着漫天的雨丝。   刘怡伸手,轻抚赵子龙的面庞,“对不起,珍重!”   画面晃过苏丽待在精神病房,歇斯底里叫喊,流产变得疯癫的刘倩,痴痴傻傻。   比起她们,她好太多!      好似感觉到刘怡离去,赵子龙安静站着,紧握的拳头,青筋奋涨。   下一世,下一世他一定不会再错过……      “二妞,二妞你咋了?”   突然,耳边传来赵氏焦虑的轻唤,刘怡恍然。   “娘,咋了?”回过神,环视着西屋简陋的泥土屋,心不觉松了口气,她是二妞,刘家的二妞,不再是前世那个商场叱咤风云的女强人。   “你这孩子,咋回事?怎么哭了。”赵氏揽过刘怡的身子,拿过湿毛巾,轻轻擦拭刘怡被泪水弄花的脸,“大喜日子,咱得高兴才对。”   说着,赵氏不觉哽咽。   自个宠了十三年的女儿,马上就变成徐家的媳妇了,她舍不得啊!   回想着,二妞小时候的事,脸上慢慢漾开笑容。      “娘。”刘怡轻唤一声,将头靠在赵氏的肩上。   任由赵氏拿着木梳,轻轻梳理着青丝,外头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      一个月时间很快,不知不觉就过去了。   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,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,虽不如大户人家准备那般精细,赵氏却容不得刘怡吃亏,用的东西,都捡好的用。   宋氏瞧着,眼都红了。大郎和刘怡婚事,可是刘家大事,不说刘大荣不容她撒野,单就刘家长辈那边,一早就开了口,宋氏要是敢撒泼,大妞成亲和日后二虎子的喜事,他们撒手不管。   宋氏撒泼的本事,刘家村谁人不知,二虎子媳妇高氏,是个厉害的。   刘家村大伙乐见其成,都说宋氏报应来了,娶了个有本事的媳妇。      “二妞,日后嫁了人,可不能在撒娇了!”赵氏细声说着,仔细为刘怡洗面。   刘怡点点头,心底里隐藏秘密,终于拨开阴云,没了前世的影响,刘怡倒有些期盼日后的生活,跟赵氏在屋里头轻声交谈着,外面唢呐声、鞭炮声,不绝于耳,宋氏跟着刘家几个长辈也进了屋。   刘怡留恋,看了眼住了好些年的屋子,有些不舍。 作者有话要说:本章可看做独立章,跟正文没啥关系。 上次说我朋友家那事,真不是慕斯说得夸张,你不知道她奶奶多过分,去她家不挑这,就说那,每次都说她家这不好,那不好……下次再也不去了,可是没两天,又拿着东西屁颠跑去她家,她奶奶有皮肤病,常年吃药打针,所以她家刻意在客房给她弄了床和被套,给她睡,可是每次去,她就好像不知道一样,故意去旁边那床……在她家,要是看上什么好东西,都悄悄塞到自己包里,走的时候全部拿走,绝对不会说,我朋友她妈那人太好,每次都装作不知道…… 更过分的是,她两个舅舅家,每次去一定的买很多水果和东西,不然那话说的很难听,隔段时间就打电话,说怎么这么久不去看他们什么什么的,话里意思,就是说让他们买东西送过去……每次听完,火气特别大,还有就是她舅舅什么亲戚,去她家从来不会带任何东西,只会从她家拿…… 最后,慕斯若若问一句,为啥没人收藏文文啊……打滚求包养! ☆、第十三章 成亲   寻常百姓家成亲,聘礼、嫁妆都很简单,不像大户人家那般繁琐。   日子转眼,就到了成亲的那一天,刘怡望着满屋子新做的嫁妆,不免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  天没亮,刘大郎就起了,咧着嘴笑个不停,三儿气不过被吵醒,嚷着踢了大郎几下,好在这几日三儿告了假,在家歇着,帮衬家里的活。      来到刘家帮忙的人,打趣说着刘大郎,“媳妇没进门,大郎就等不及想抱媳妇了!”旁人跟着哄闹,这会,大伙谁都没计较。   晨曦来临,赵氏就将刘怡唤醒,李氏是刘怡半个师傅。   昨儿,赵氏将李氏请了来,大早,几人忙活着给刘怡洗面,上妆,梳头。   嫁衣是刘怡自个缝的,花边是李氏帮的忙。   刘怡昏昏沉沉,忍不住打了个呵欠。   忙活一大早,头都晕了,没想这古时候嫁人这般幸苦,人都脱水焉了。就算平时忙农活都没这么累,想不明白大郎咋就那么有精神……      这边忙活刘怡的妆容,其他人去了下河村。   不多时,徐家那边迎亲的人来了,想来刘家村这边也差不多快回了。   刘大军背着刘怡出了屋,不舍将刘怡交给徐家。      下河村不算近,过了快一个时辰,才停了下来。   由人牵着进了正屋,成了亲,拜了堂,刘怡独自坐在屋子里,很是安静。   淡淡泥土气息,钻入鼻尖,还带了丝别的味。   刘怡绞着手,不觉吸了口气,这便是日后她过日子的地方,双手放在腿上,心跳不觉加快,隐约还能听着外边吵闹,斗酒声。   下河村这边有个习俗,不管喜丧事,都喜欢斗酒。   男女都很能喝,这事刘氏听李氏提起过,李氏有个表亲,便是这下河村的人。      听着外边行酒令,刘怡心稍稍安了点。   突然,外头响起轻缓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吵闹声。   徐穆进了屋,挑开刘怡头顶的红盖头,一张刚毅冷硬的脸,映入刘怡眼底,黝黑的面容,带了丝忠厚的笑容,刘怡瞧了,不觉松了口气,这便是她的男人,她下半辈子共度一生的人,徐家老二——徐穆。      望着憨实的微笑,刘怡一开口,被瞧得有些不大自在,不同前世相处的赵子龙,却能让人不觉放了心,没了紧张。   “徐二郎,走开了,让大伙看看你媳妇长啥样?”屋子里,突然走进来不少人,几个孩子嬉闹躲在大人身后,探出半个身子。   “二郎媳妇真好看!”   “就是,比村里赵寡妇都好看。”   “李二傻,你咋说话的,赵寡妇能跟二郎媳妇比。”后边走出过胖妇人,双手叉腰,上前揪着李二傻耳朵,“我说这段日子,你咋老不回家,说是不是瞧上那赵寡妇了?”   “媳妇,我哪敢!轻点,掉了,快掉了……”      “咋闹得,今儿是二郎大喜日子,你们闹腾啥,出去,都出去,别耽搁了时辰!”   “牛婶别推啊!”见牛婶出面,大伙急了。   牛婶来了,他们哪还能闹洞房!   不说牛婶是长辈,看着牛婶严肃的脸,屋子里也没人敢说啥!      “饿了没?”徐二郎出声,望着坐在炕上的刘怡,有些紧张,不敢抬头看。   “噗嗤!”刘怡掩嘴,忍不住浅笑一声。   “有啥吃的?”抬头看着徐二郎,刘怡起了身,炕上洒了些枣子和花生。   桌上也摆了些枣子瓜果,一早就忙活,没吃啥东西,听徐二郎这一问,确实觉得有些饿,伸手揉着干瘪的肚子。   “啊……等会,我这就去厨房拿吃的。”见刘怡应着,徐二郎憨笑,转身去了厨房,这会外头斗酒正闹得厉害。      见徐二郎出了屋子,刘怡转身打量新房。   屋子是黄泥砖头砌的,下边糊了层白泥,土炕靠着窗口,炕上里侧摆了口大木箱,中间是一张长桌子,桌子上放着几个瓜果。   透过纸糊的窗口,外头点了火堆,偶尔传了几声虫鸣。      “媳妇,我拿了些吃食。”   许是常年下地干活的缘故,徐二郎比大郎还要高些,怕是有一米八出头。刘怡刚过十三,身子却不高,白白净净,瞧着到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。   徐二郎黝黑的脸,衬着清亮的双眸,很是精神!   一碗白米饭,两碟菜。   闻着米饭香,刘怡看了眼菜色,比刘家要好很多,一碟腌好的咸菜,一碟素炒猪肉。   光看着就觉得胃口大开,见刘怡这样子,徐二郎咧嘴笑着,递过木筷,“来,吃吧!”      刘怡盘着腿,坐在炕上,吃了起来。   “你吃了没?”撇过头,睨着徐二郎。   “在外头吃了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“二傻他们拉着要斗酒,娘让我回屋。”   徐二郎开口说着,映着屋里昏暗的灯光,不觉失了神,媳妇真好看!连村里最好的赵寡妇,都被他媳妇半分好看。   “你看我做啥?”刘怡瞪了眼徐二郎,这二愣子,啥盯着她干嘛!又不能吃……   “媳妇很好看!”徐二郎憨憨答着。   说着,还认真点下头,眼睛直愣愣盯着刘怡,双手局促不安搭在腿上。      “……傻子,说啥了!”不觉,脸颊染上红晕。   谁说古人木讷、呆板,她跟谁急。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,就算在前世,她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赞,一时间,心底好似涂了层蜜。   见刘怡白嫩的脸,蒙上一层红潮。   坐在旁边的徐二郎,呼吸不觉加粗。他不是二愣子,啥都不懂,以前那短命媳妇死得早,身边带了个奶娃子,没旁的心思多想。   然,今儿去了媳妇,心底那把火一下子,烧的很旺。   比起第一次成亲,还要来的急切。      “咕噜!”盯着刘怡好看的脸,徐二郎不觉咽了咽口水,眼睛微微带了丝血丝。   “傻子……”刘怡放下碗筷,瞪了徐二郎一眼,她不是啥都不懂的黄毛丫头,徐二郎这样子,她哪看不明白,分明是虚火过旺,看着徐二郎强壮的身子板,在瞅着自个。   想想,打了个寒颤。   这身子虚岁才十四,这徐二郎口味真重!刘怡囧囧走了神。   看了眼胸口的小馒头,不觉怀念前世D罩杯。   左看右看,都瞧不出这身子哪有吸引力!      “小狗子哪去了?”刘怡出声问道。   小狗子是徐二郎的孩子,不少人说是徐二郎从外边捡来的孩子,不是亲生的。   “在娘屋里头,跟娘睡。”徐二郎呆呆回话,搓着双手,“媳妇,天色不早了,咱……要不咱歇息了吧!”   话落,双眼紧盯着刘怡,恨不得立马扑了过去。   “急啥,外头斗酒没结束,厨房烧了热水吗?我先洗个澡。”没搭理徐二郎,男人都这么猴急,摸了摸自个身上二两肉。   想起,昨晚赵氏在西屋里头说的话,顿时,忍不住狠狠抽了几下。   古代洞房手札……神马都是浮云!   没想到,平时温和的赵氏,能说过那么豪放彪悍的话。      瞧着徐二郎这身子骨,刘怡就没法接受赵氏说的那些话。   会死人的吧!真会死人的。   将徐二郎支了出去,刘怡表情有些扭曲,这漫漫长夜该如何渡过……      深吸口气,从木箱中拿出换洗的衣裳,去了隔壁屋里。   徐二郎提着水,进了屋。   “媳妇,水好了。”徐二郎挽起衣袖,身上衣裳敞开,露出精瘦的胸膛。   差点晃花了刘怡的眼,移开头,装作没看见。      等刘怡洗了澡,外边喧闹声没了,大伙散场各自回家歇息去了。   刘怡进了新房,没见着徐二郎,不觉有些奇怪。   外边传来几声说话声,侧耳倾听。   是徐二郎的声音,另外那人,估摸是徐母。      “二郎,这么晚咋还在外头?”徐母问着。   “娘,没事,身子热我去洗了个澡,小狗子睡了没?”徐二郎拿着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,卷起半个裤脚,回着徐母的话。   “去厨房拿点东西给你媳妇,小狗子我看着,出不了事,早点歇着!”徐母不满说着,推着徐二郎,让他回屋子歇息。   “成,那我先回屋了!”徐二郎憨笑,低头闻了□上。      媳妇爱干净,以前两三天都懒得洗个澡。   可,今儿瞧着自家媳妇嫌弃他,不觉在心里想着,以后勤快些,天天洗澡。      “娘说啥了?”刘怡坐在炕上,把摆在中间的桌上收起,放在里边的木箱上。   天气不凉,没烧火炕。炕上凉凉的很舒服,脚有些湿刘怡坐在炕上,晃着腿。   徐二郎进屋,就看着刘怡那双白皙的脚,想着,刚洗的冷水澡,怕是白费了!半响才抬头回话,“没说啥,问你吃东西没。”   “嗯!”      屋里头油灯燃完熄了,清冷的月光,顺着窗口泄了进来,映着刘怡白嫩的身子。徐二郎觉得更渴了!朝着火炕移去,嘴里说着,“媳妇,不早了,咱们早点歇息!”   “嗯!”刘怡低低应了句,身子朝里边挪了挪。   不觉间,屋子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,脱衣的声响,伴随着几句压抑低沉的喘息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下章写肉肉……怕和谐……哎慕斯很纠结! ☆、第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  夜风拂过,月朗星稀。窗口渗进几丝清浅的芳草气息,空气中浮动着浅浅的灼热气息,刘怡吞咽着口水,仰躺在火炕上,双手紧张抓着亵衣。   清亮的夜色,洒进简陋的屋里头,徐二郎身上单薄的衣裳,此刻,被他三两下撕开,丢在炕梢处,露出矫健精瘦的身躯,憨厚的面容,映着微凉的夜色,有说不出的异样。   安谧的屋子,慢慢散发异样的气息。   徐二郎粗喘着气息,双眼好似狩猎的野兽,紧盯着炕上的刘怡。      一条灰色,打着补丁的亵裤,随意绑在腰上。   中间高高耸起,呈现昂然的弧线。   凝视着炕上的刘怡,“媳妇,咱们歇息吧!”说着,身子麻利爬上火炕,朝着刘怡扑去,清亮的眼睛,透着浓烈的气息。   “……嗯!”   刘怡微不可查点了下头,身子紧张颤了下。夹紧双腿,眼睑轻轻颤动。      “呼呼!”   突然,浓郁的男性气息,笼罩着刘怡,淡淡的泥土气味,伴随着阳刚炙热身躯。   徐二郎伸出手,紧张不已。想要解开刘怡胸口处的衣扣,半天不得法,滚烫的汗滴,顺着徐二郎额头,滴答落在刘怡身上,很烫,很灼人!   “傻子,咋连衣扣都不会解!”瞧着徐二郎生疏举动,刘怡忍不住出声,笑了起来,虽说成过亲,说到底不过弱冠之龄,难免有些拘谨。   “媳妇……”听到刘怡这话,徐二郎委屈唤着。   下边灼人的昂然,紧贴着刘怡腿部,烫人的温度,不由让刘怡羞红了脸。      大手慌乱,解着衣扣,嘴唇杂乱无章,对着刘怡的小脸亲了起来。   粗糙的大舌,动作激烈,与其说是亲,倒不如说咬!   “嘶嘶!”刘怡不禁呼痛,这傻子……咋的这么没个轻重,这么咬下去,明儿她怕是别想起床,“傻子,轻点,咋这样咬人……”   明明成过亲的男人,怎么技巧这么粗暴!   刘怡纳闷皱起眉头,徐二郎那双满是厚茧的大手,饥渴游移,触摸细滑的肌肤,最后落到胸前两团鼓鼓的肉团上,俯身,狠狠咬了下去,“媳妇……你这馒头很好吃!软软的,香香的……”      “混蛋!”刘怡猛不然深吸口气,出了血,绝对出了血……   这傻子,下口怎么这种重,忍不住伸手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徐二郎,可怜她这初具规模的肉团,还没长大,就被这般对待!   猴急的徐二郎,措不及手被推开,“噗通!”一声,从火炕上掉了下去,直接摔到地上,“媳妇,咋了?”   徐二郎睁着委屈的眼睛,望着炕上的刘怡,表情很是可怜!   “谁让你下手没个轻重,都被你咬出血了……”刘怡瞪了徐二郎一眼,暗想饥渴的男人惹不起,尤其是饿了几年的男人……      “媳妇,对不起……”徐二郎扭着身子,一脸小心,可看着刘怡的眼神,很是热切,咽咽口水,愈发按耐不住!   扑上火炕,大手轻柔落在两坨肉团上,轻轻揉捏。   这身子不过十四,可里面灵魂却近三十,被徐二郎这一弄,身子慢慢变热,双手攀着徐二郎,牵引着他动了起来。   见刘怡动了情,徐二郎呼吸一滞,劲道不由自主加重。   腰间的亵裤,拉扯间,掉了下去,露出里边骇人的大家伙,映着清亮的月色,紧贴着刘怡腿部,猛不然直接贴上滚热的昂然,“嗯啊……”      娇媚宛如猫儿撒娇般的声音,在屋子里响起,让徐二郎身子一震,直接抬头咬上刘怡的嘴巴,没再矫情,刘怡探出小舌,勾住徐二郎粗糙的大舌,勾缠嬉戏起来。   好似炎热的盛宴,猛不然跳入冰凉的溪水。   徐二郎劲头更猛,很快就学着刘怡,放慢节奏,戏弄起来,丝丝液体,顺着两人嘴角蜿蜒而下,暧昧气氛,使得月色亦蒙上一层朦胧的银辉。      “媳妇……媳妇……”不知疲倦唤着,徐二郎带着厚茧的手掌,顺着后颈一路而下,落在挺翘的臀肉上,大力揉搓起来,不容置疑分开紧闭的双腿,侧身挤了进去,大手从后边触碰着密径处,手指抠弄试探鼓捣着。   前边滚热昂然的大家伙,做着进出冲刺的动作,摩擦……   汗滴,几乎打湿两人光裸的身子。   须臾后,徐二郎猛吸口气,大手抱着刘怡的双腿,分开到极致,随即,用力一挺。      “嗯啊……痛!”刘怡的脸,不觉扭曲,双眼迅速充盈满满的水雾,一滴滴晶莹的泪珠,顺着眼角滴落,最后没入耳畔。   交叠在徐二郎腰际上的双腿,死死缠住,却不然,将顶在密径中的家伙,陷得更深。   突如其来的疼痛,使得密径剧烈收缩,将里边的昂然绞得更紧、更深……   “……别动!”   见刘怡脸色遽然惨白,徐二郎心疼不已,暗自忍耐渴望冲刺的念头,俯身温柔亲着刘怡的嘴角,“媳妇,我不动了!”   看着徐二郎狰狞的表情,显然很不好受。却安分不敢有别的举动,刘怡心底划过丝暖意,这傻子,却也不差,懂得心疼她!   双手撑着徐二郎的肩头,勾缠的双腿,慢慢放松,轻抬腰,慢慢动了起来。      刘怡这一动,徐二郎更加难受,心底好似被万千蚂蚁啃咬一般,分外难受。   碍着刘怡之前说的话,徐二郎只得僵硬着身子,下边的大家伙硬梆梆顶在密径中,享受着甜蜜的折磨……   “媳妇,媳妇……难受!”豆大的汗滴,从额角滴落,透过微凉的月色,那张黝黑憨实的脸,变得有些扭曲,眼睛翻滚着浓郁的情热。   怕压坏娇小的刘怡,徐二郎小心抱起刘怡,仰躺在火炕上,刘怡骑在徐二郎身上,双腿分开,撑着身子小心动着。   缓慢的进出,密径慢慢濡湿,摩擦从两人交接的地方带来丝丝灭顶的感觉!   徐二郎双眼泛红,望着在身上动作的刘怡,低吼一声,翻身将刘怡压在身下,“媳妇,我忍不住了……”      话落,毫不留情冲刺起来,大嘴死死堵住刘怡。   静寂的屋里,只剩□体摩擦,冲撞的声音,不时传来低低压抑的喘息。   一晌贪欢,打小山上地里忙碌的徐二郎,身子强壮不说,忍耐力更是强悍,这一晚,不知疲倦发泄着,压抑数年的□。   可怜的刘怡,除了最开始,还能张嘴外,最后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……      “喔喔……”黎明时,鸡叫声打破一夜安详。   徐二郎粗喘着气息,抱紧身下的刘怡,满是喉间粗糙的手,轻轻抚摸着刘怡的脸,眼底溢着满满的满足,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两人身上。      刘怡动了动手指,舔着干涩的嘴唇,头昏昏沉沉,睁开眼。   望着陌生的屋子,半响才想起,昨儿她成了亲,嫁给下河村徐家老二。   “啊……”动作过大,一下没回过神,差点从炕上甩了下去,出嫁前,赵氏再三叮嘱,成亲第二天,不能贪睡,不然会坏了规矩。   下半身酸痛不已,身上布满青痕,刘怡暗碎一嘴,“这傻子……”   爬起身,往窗口外瞧了眼,外面日头升的老高。   估摸都快晌午了,刘怡急了,身上干爽,想来是今早起来,徐二郎替她擦了身。   从木箱中,拿出衣裳,快速穿好,推门走了出去。      入眼,便瞧着院西边那棵大枣树,跟刘家差不多,枣树下是一口水井,水井不远处是个菜园子,水井旁边搭了个葡萄架子,上边爬满了葡萄和瓜果。院子三面别着篱笆,两间正屋,东西各一间厢房,厨房在临着东厢房。   厨房后边,盖了个茅草棚,是猪栏和鸡笼。   刘怡瞧了几眼,都没见徐家人,心底不由多了些忐忑,不安朝院子里走去。      “爹,娘啥时候起床。”厨房里头,传来糯糯稚嫩孩子声。   徐二郎赶着面,“小狗子乖,娘睡醒就起了。”   刘怡进了厨房,就瞧着徐二郎满头大汗赶着面团,旁边矮凳上坐着个奶娃娃,双手撑着脸,一脸迷茫看着徐二郎,穿着小褂子,露出小胳膊,小腿,双腿晃着,有些无聊。   “爹,你说娘会不会讨厌小狗子?”小狗子望着徐二郎。   “谁说的?”徐二郎顿了下,问着。   “村里大花他们说的,他们说娘不喜欢小狗子,以后会打小狗子,不给小狗子吃饭……”小狗子眨着双眼,委屈望向徐二郎。   尽管听不明白大花说的话,小狗子还是担心,昨晚吵着要回家,被徐母抱着不给回。   今儿一大早,就从徐母屋里爬起,跑了回来。      黏着徐二郎,不停的问。   其实,一大早,小狗子就跑去屋里,盯着刘怡看了半天。   他很喜欢躺在床上好看的娘,不过心里却记着大花他们说过的话,一上午,重复不停地问徐二郎。   站在门口的刘怡,眼角闪过水雾,别以为小孩子小,啥都不懂,就好哄骗,其实小孩子很敏感,一点点情绪都能察觉的出。   徐二郎一顿,小狗子急了,双眼红了,就差没哭出来。   “二郎,你咋说话的,把小狗子都吓哭了!”说着,刘怡就进了屋,走到小狗子面前,抱起小狗子,坐在板凳上,身子有些不舒服,扭了下腰,“别听大花她们瞎说,娘咋会不喜欢小狗子,小狗子这么乖!”   “真的?”小狗子睁圆眼,看着刘怡。   “真的。”刘怡点点头。   小孩子都是萌物,谁对他好,他就记得谁!      搂着小狗子,刘怡到没别的想法,不过是个三岁的娃,能咋样!   她不至于连这点都想不明白,再说,家里有个孩子,多少能缓冲下她跟徐二郎的尴尬,听到刘怡开口,徐二郎松了口气,憨笑回过头,认真擀面,不时回头看着刘怡和小狗子,听着小狗子稚嫩的声音。      “二郎,娘他们不住这屋?”刘怡忍不住开口,新媳妇进门总的见公婆。   徐二郎笑了下,说着:“娘跟大哥他们住,在隔壁,娘那边我说了,吃了午饭,我带你过去见见娘跟大哥他们。”   “行!”心里虽有些疑惑,刘怡却也没多问,不由松了口气。   希望徐母不会见怪!这事她确实没做好,听徐二郎这话,不安少了两分,只是没想到徐家三兄弟早分了家,不过这样也好!关起门来,过自个的日子。   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↖(^ω^)↗慕斯求包养,求鲜花…… ☆、第十五章 见弟妹   “午饭准备吃啥东西?”刘怡搂着小狗子,看着在木板上忙活的徐二郎。院子里那大枣树,瞧着比刘家那棵还大上一圈,遮了大半个院子,有些枝条探出篱笆外,上面硕果累累,挂满枣子。      光看着,就十分喜人,这可是一大笔收入。   刘家本想陪嫁些枣子过来,被徐家婉拒了!刘家也没强求,赵氏打算过些日子,待枣子全部熟了,拿去镇上卖,补贴家用。   “熬了小米粥,再蒸些白面馒头。”晚上,去大哥那边一起吃。   今早,徐二郎知会了徐母一声,说刘怡身子不适,早饭不用一起吃。徐母跟大嫂脸色有些难看,三弟妹倒是没说啥!   “嗯!”刘怡点下头,见院里水井边,木盆中堆了不少衣裳,“你先做饭,我去把院里衣裳洗洗,晾着……”      说着,起身挽着衣袖,牵着小狗子,拿着小矮凳,走出厨房。   “衣裳不急,你身子不舒服,晚点我去洗就好。”徐二郎摇头,他娶媳妇回家,是用来疼的,昨儿那事,是他没收力,明知道媳妇还小,忍不住动了媳妇,才累的媳妇脸色那般苍白。   刘怡不禁轻笑,羞臊瞪了徐二郎一眼,“都睡一天了,没事。”   提着木桶,从水井中打水,拿过一旁的搓衣板,放进木盆,皂角树不多,洗衣物便只能用草木灰搓洗,在院子里洗,自然用不到棒椎,小狗子从屋里拿出个小瓦罐,里面盛了不少草木灰,刘怡撒了些草木灰,将衣裳放在搓衣板上用力搓洗。   徐二郎咧嘴憨笑一下,侧身用力擀面,不时盯着灶里的火势,往锅里添些热水。旁边放着洗好的蒸笼。      “小狗子,小黑下崽了……”   突然,隔壁传来一声小孩的叫唤声,下河村有一百多户人家,是附近的大村,离镇子也进,一条河道将下河村分开,徐家在东边下河村,又叫湾里,家家户户矮的很近。   “娘……”小狗子猛的站起,揪着衣角,望着刘怡,眼睛冒光,紧盯着隔壁那户人家。   “是三弟家,小狗子去看看,别玩太久,等会回家吃饭。”徐二郎在厨房朝刘怡说着,下河村办喜事很利落,不像丧事,成亲那晚斗酒嬉闹,第二日就家里聚聚,早上,院里桌椅,徐二郎都整理好了。   “大哥住在哪?”刘怡边搓着衣裳,边开口问着。      “大哥离得远些,娘昨晚本来在西屋里睡,一大早被大嫂叫了回去,说家里母猪难产,娘一早起了,就赶了回去。”徐二郎把捏好的生馒头,整齐放进蒸笼。   大哥本想让娘跟他住,他一个人带着小狗子,忙不过来,可大嫂说家里忙,孩子多,非得让娘在家带孩子。   大哥拗不过,徐二郎不想他们为难,便让三弟妹操下心,帮忙看着小狗子,好在三弟离得近,小狗子乖巧听话。   “母猪难产,咋就这么急!”刘怡淡淡说着,她咋觉得大嫂是在给她下马威?明知道新媳妇第一日进门,虽不像大户人家敬茶啥的,可新媳妇头一遭见面,这是规矩不是。      徐二郎眼神一黯,拿过碗,揭开锅,舀了三碗小米粥,放在桌上。   将昨晚剩下的菜,舀了一碟,倒进锅里热热。   “大嫂说的急,匆匆忙忙把娘叫了回去。”徐二郎摇摇头。   刘怡甩了甩洗好的衣裳,院里搭了两个木杆,是用来晾衣裳的,一个搭在院子里,一个在西屋屋檐里边。   “娘,我来帮你。”小狗子迈着小腿,跑的满头大汗,小脸开心笑着,“娘,柱子家小黑生了三个狗崽……”   伸出小手,从木桶里拿着洗好的衣裳,递给刘怡,嘴里不停说着狗崽的事,刘怡笑着听小狗子比划着,亮晶晶的眼睛,都快眯成一条线。   “小狗子真勤快!”接过小狗子递来的衣裳,“噗嗤!”忍不住笑了出来,小狗子才三岁,哪拿得动,要不是刘怡眼疾手快,这衣裳怕是得重洗。      “娘……”小狗子揪着刘怡的衣角,撒娇。   “小狗子咋了?”见着小狗子这样,刘怡哪猜不到,小狗子的心思。   徐二郎拿着毛巾,擦洗着脸,憨笑看着小狗子围着刘怡一个劲的转悠,小黑没生崽前,小狗子就吵着要养狗,柱子答应,等小黑产崽后,给小狗子一只狗崽。   今儿,小黑生了狗崽,小狗子自然急了!   怕刘怡不答应,刘怡没进门前,徐二郎就跟小狗子说了,这事得她同意才行,这不小狗子急的团团转。      “二嫂,吃午饭没?这是我家做的咸菜,我送些过来。”小周氏笑着,牵着柱子进了院子,手上提着个篮子。   刘怡三两下把衣裳晾好,擦了下手,“还没了,二郎,弟妹过来了!”瞅了小周氏两眼,跟她一般高,身子比她壮实些,要黑一些,头上裹着条灰白的毛巾,头发挽了个发髻,垂在一侧。   徐大郎媳妇也是周氏,跟小周氏算是同宗,有些渊源。   “弟妹来了!”徐二郎出了厨房,接过小周氏拿来的篮子。   家里的咸菜,都是小周氏出手帮做的,徐二郎说到底是个硬汉子,这些细活,确实做不来,徐母想帮忙,却碍着周氏冷嘲热讽,只得私底下让小周氏出面帮衬。      分家时,徐大郎要了祖屋,徐二郎和徐三郎净身出户,就分了些银子,徐母跟徐大郎,这是一早就说好的,田地,山林这些都分了帐的,周氏哪是吃亏的主,自然不想被徐二郎占了便宜。   徐小妹没出嫁,住在祖屋,跟徐大郎一家吃住。出嫁时,嫁妆徐大郎出大头,徐二郎和徐三郎分摊一小半。   徐家早年出过秀才,祖屋是个三进的院子,没大户人家精细,在下河村也算得上是头家。      “弟妹来了,吃午饭了没有?”刘怡笑问着,见徐二郎脸色,想来这几年,没少麻烦小周氏。   “二嫂不忙,我跟柱子吃了,今儿三郎被村长叫去,说是东边林子出了啥事,这就没过来见二嫂。”小周氏牵着柱子,在木凳上坐了下来。   刘怡进了正屋,从木箱上篮子里,拿出几碟糕点,和几块糖,走了出来。   笑着,唤柱子吃。   “二伯母好!”柱子比小狗子大一岁,虎头虎脸,不像小狗子那般清秀。   “柱子乖,小狗子过来跟柱子一起吃,糖别一次吃太多,免得牙齿疼。”古时候糖,没现代那般花俏,味道很甜,有些粘牙。      “东边林子出啥事了?”徐二郎端着两个碗碟,出了厨房。   小周氏接过刘怡递去的碗,里面放些洗好的枣子,“村长那边没说,不知道是咋回事,不过,村里去了四五个汉子。”   “难道上回弄得陷阱坏了?”徐三郎有一手巧活,会弄陷阱,下河村附近山里边,有几个固定的地方,都弄着陷阱,平时没事村里边,没人进山。   进山时,村长才会告诉大伙,那些做了标记的地方,都不能动。   有这巧手艺,徐三郎就算不进山打猎,也能分到不少东西。   徐二郎进山少,倒是经常下河捕鱼。   徐大郎是下河村有名的瓦匠,徐家三兄弟算是都有一技之长,这也是为何,赵氏没坚持回绝徐家的原因,家里男人有本事,才能养家。      “不清楚。”小周氏摇了摇头,这些事徐三郎说的少,她也不大明白。   捡了个枣子放嘴里,慢慢吃了起来,枣子没算熟透,干干的有些苦涩,不过当零嘴还不错,古时候能做零嘴的不多,尤其是农村里边更少。   “下午三郎回了,你跟他说声,今晚去大哥家吃饭,让三郎见见你二嫂。”徐二郎喝着小米粥,从碟里拿过一个白面馒头,啃了起来。   “成,二哥跟大嫂说了吗?”小周氏问着。   大嫂出了名的小气,今儿一大早,就来二哥家,把娘唤了回去。   明知道,今儿是二嫂过门头一天。      一天都等不及,也不知大哥心里咋想的,由着大嫂使性子。   这事传到村里去,指不准背后村里怎么说二嫂。   “没事,这事大哥说了。”徐二郎点点头。   见小周氏说及周氏时,脸色有些难看,刘怡心里多少有个底,想来这周氏不大好相处,不然,小周氏也不会隐晦提醒徐二郎。   “那下午三郎回来,我跟他说声,囡囡在屋里睡着,我回去看她醒了没?二嫂你们慢吃,我先回了!”说着,起身唤柱子回家。   柱子摇头,坐在矮凳上,面前放着个小碗,里面盛了小半碗米粥,跟小狗子面对面坐着,两人玩得不亦乐乎。   见状!小周氏也就由着他,独自回了屋。      “二郎,昨晚那些剩菜你都收好了?”刘怡问着。天气有些热,剩菜收不了多久,没放好,多半会坏掉。   “昨晚,娘都收好了!在碗柜里。”徐二郎指了指厨房里面,右边那个大碗柜,“还有些在锅里放着,大嫂一早把娘叫了回去,有些汤水没收拾好。”   “待会挑拣下,给大嫂和三弟家送去,天热吃不完,免得浪费……”刘怡轻声说着,农村每家每户,会在屋子附近,挖个地窖,一般挑选在背阴的地方,用来放红薯这些东西,菜却不能放,就算放,也放不了几天。   “成。”徐二郎点头,他还愁怎么弄那些剩菜,还是媳妇聪明,有办法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最近连日雷阵雨,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……咱还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吧!真的吧!大家出门小心些,记得带雨伞,户外最好慎用手机这一类…… 更新哟↖(^ω^)↗ ☆、第十六章 妯娌   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,舀了几碗榨干的剩菜,摆放在木桌上,“二郎用篮子装好,给三弟家送去,灶上留的那些,晚上给娘带去,剩下这些,待会你送去给昨儿帮忙的人。”   “好的,媳妇!”徐二郎点头,提着篮子去了隔壁。   院子里,柱子带着小狗子,玩的不亦乐乎。   外边,日头渐渐偏西。      “哼哼……”凄惨的叫声。   徐大郎搓着双手,急的团团转,身后跟着一长串孩子,他比徐二郎大五岁,结亲早,长子徐福七岁,儿子徐禄五岁,三子徐贵四岁,四子徐寿比小狗子小一岁,刚回爬走。   比起徐二郎家,就孤零零一个小狗子。   徐大郎家热闹过了头,徐母蹲在猪栏离,手在母猪腹部揉压着,周氏紧张站在旁边,母猪叫唤一天了,猪崽迟迟生不下来,眼瞅着母猪叫声越来越低,周氏不由跟着急了!   长子徐福抱着刚会爬的徐寿,几个孩子惊慌望着猪栏,徐禄和徐贵抓着徐福的手,憋着嘴,徐大郎阴沉的脸色,周氏尖锐的叫骂声……吓坏了几个孩子。   “哄哄……”母猪声音突然一扬。      “生了,生了,可算是生了!”徐母大声说着。   “大郎,快些把准备好的麦秆拿进来。”周氏眉开眼笑,麻利从徐母手中接过带着血丝的猪崽,接过徐大郎抱过来的麦秆,小心铺在猪栏另一头,小心把猪崽放好。   “爹,给我看看。”   “给我们看看!”徐福几人,争先抢后朝猪栏挤去。   徐福还好,踮着脚勉强能看清,徐禄几人急了,非得要看。   见几个孩子闹得厉害,徐大郎扬手就扇了过去,“闹啥,徐福带弟弟去院子里,别杵在这……”      “他娘,母猪这会生了几个?”徐大郎张嘴问着。   “产了十只,这次配种不错。”   徐母出了猪栏,看了下天色,“大郎,该生火了,晚些二郎他们该过来了!”   “过来就过来,难道我还得伺候他们不成。”周氏冷嘲,“昨儿办喜事,盛了那么多菜,咋就没见他送些过来,这天气,放着也是坏。二郎家就三个人,能吃多少,又不像咱家七八张嘴,再说,新媳妇头天过门,这点礼数都不懂,也不知刘家怎么教女儿的……”   “他娘浑说啥,要不是你一大早闹腾,把娘叫回来,咋还怪到二郎媳妇身上去。”徐大郎瞪了周氏一眼,周氏小家子性子,口嘴多。   这事本来就做的不地道,她还有理了!      见徐大郎面色不好,周氏闭了嘴。   徐母没出声,朝院子走去。   “爹,二叔他们过来了!”徐福在屋子高喊。   听到徐福的声音,徐母步伐快了三分,泛黄的脸颊,闪过丝窃喜,昨儿成亲她没见着二郎媳妇,今儿一大早,就被大郎媳妇叫了回来,她还没见过二郎媳妇。   不知,二郎媳妇如何?      徐母身子不错,在猪栏蹲了近一天,精神还是不错。   神情复杂朝正屋走去,大郎有四个儿子,三郎一子一女,惟独二郎命不好,就一个小狗子,小狗子的事,徐母多少知道些,小狗子乖巧听话,可终究不是她老徐家的种,她心里总有些膈应,这些年,没少忙活张罗二郎的亲事,无奈,二郎死活不乐意。   这一拖,就拖了好几年。   如今,二郎媳妇进门了,徐母可算松了口气,就等着啥时候能抱个大胖孙子。      徐二郎抱着小狗子,刘怡提着篮子跟在后边,不时同小周氏说着话,进了屋子,刘怡打量了下,屋子是顶好的,在下河村都算得上是头家。   院里放置的农具,很是精细,院子干净明亮,收拾的很好!   东角和北角各有一棵大树,水井临着东南角,几个半大的孩子,在院子里闹腾,稍大的那个端着木勺,撒着谷粒喂鸡,见他们进了屋,高声朝屋后喊了起来。   屋檐里边,放了个竹篮,徐禄守在竹篮边,徐福把徐寿放在竹篮里,让徐禄看着,别让徐寿爬出来跌倒,柱子进了屋,撒脚就跑了过去,跟着徐禄逗弄起徐寿。   徐贵迈着小短腿,朝着徐二郎跑去,嘴里嘟囔叫着小狗子的名。      “二伯……”小男孩清脆的声音,此起彼伏想着,徐贵年纪小,口齿不是很清晰,刘怡见着满院子的孩子,大吃一惊。   感叹周氏真能生,怪不得刚才拿枣子和糖的时候,徐二郎让她多拿些。   不然,还真分不过来。      没多会,徐母三人,从屋后走了出来。   刘怡没急着上前,安静跟在徐二郎身边,徐二郎提着篮子,“娘,剩菜都弄好了,我送些过来,大嫂母猪产崽了没?刚在屋外头,还听着母猪哼哼叫,咋回事了?”   说着,把篮子递给徐母。   听徐二郎这一说,周氏冷脸一收,越过徐母,眉开眼笑,挥着手,“二郎,咋这么客气,都是一家人,哪用分得这么清,母猪刚产了十个猪崽,带媳妇过来给咱娘瞧瞧,瞧着水灵样,一看就是个好的。”   口里说着客气的话,长手一伸,大力拿过徐二郎手中的篮子。   让徐大郎拿进厨房收好,身子上前,亲昵拉着刘怡的手,样子亲热。      小周氏早知道周氏什么为人,移开头,装作没看到。徐二郎拉着徐三郎问东边林子的事,没参合进去。   “娘,大嫂,这是些枣子和糖,给孩子们做个零嘴,希望大嫂别嫌弃!”刘怡僵着脸,怪不得小周氏,之前说别跟大嫂计较。敢情是给她打预防针来着,抽了下嘴角。   周氏眼里闪过满意,牵着刘怡进了正屋,“二妹客气了,都是一家人别讲究!”   话是这样说,东西接的很利落。   徐母有些不高兴,却不好扫了周氏的面子。      “二郎媳妇别见外,都是一家人。”徐母看了周氏一眼,见周氏没为难二郎媳妇,算是松了口气,大郎媳妇啥都好,就是有些小气,不过家大,不精细过活也不成。   “媳妇记着了!”刘怡笑着点头。   徐家家境比刘家好上许多,徐家三兄弟各自都有本事,徐家说不上大富大贵,却也算是殷实,良田颇多,不过几年前分了家,各自关起门来过日子。   时辰早,周氏拉着刘怡东拉西扯,聊着,徐母坐在炕上,不时插上一句,小周氏进了屋,安静坐着,没出声,旁边屋里徐大郎几人说着东边林子的事。   说了大半天,见外头天色慢慢暗了下来,徐大郎出声让周氏去厨房烧晚饭,刘怡挽着袖子,跟着周氏去厨房帮衬,小周氏急忙跟了去,周氏爱记仇,徐母去了屋后,猪栏那边得有人看着,免得母猪压坏猪崽。      吃了饭,刘怡抱着小狗子坐在屋里,小周氏抱着囡囡在旁边,徐寿放在炕上,由徐大郎抱着,其他几个孩子并排坐着,手里拿着洗干净的枣子,安静吃着。   周氏在厨房烙大饼,烙大饼是下河村有名的吃食,冬天时配着油茶吃,很有味道!   “三郎,东边林子没出啥事吧!”徐大郎坐在炕头,手里拿着水烟壶,吧嗒吸着。   “没啥事,估摸是村里谁进山,不小心把陷阱弄乱了。”徐三郎说着,徐三郎是徐家三兄弟最矮的一个,长得一脸精明,嘴角蓄了八字胡。   “小心些,入秋了,东边林子的陷阱弄精细些。”徐大郎细心说着,这一入秋,山里野兽就会出山觅食,谨慎些总不会有错。   听到徐大郎的话,徐三郎点点头。   前两年,东边林子还出了事,徐大郎这样说,徐三郎心里自然清楚。      “二郎,明年开春种子的事准备了吗?”转身,问着徐二郎,种子的事,徐家每年都是徐二郎出面,然后三家分摊。   每年,徐家都早早准备开春要用的种子。   “孟大哥近来会去趟广东,我让他从那边带些种子回来,听人说,那边种子是从海外运回来的,价钱不贵,孟大哥想让我先试试……”徐二郎口中说的孟大哥,是二郎死了那媳妇的娘家人,这些年孟家发了迹,是镇上的殷实人家,比徐家富庶很多。   不过,孟家对徐二郎却是不错。      一听,种子是孟家从广东那边带回来的,徐大郎起了劲,放下水烟壶,“那行,明年开春先试试,这种子多少银钱?”   “五两银子,我让孟大哥多带了些,不同种类种子都要了不少。”徐二郎憨憨说着,倒也没隐瞒。   “我家也试试,三郎你了?”徐大郎看了眼徐三郎,听二郎口气,这种子怕是之前没种过,有啥情况谁也不清楚?   “试试也好,这两年老是闹天灾,谁也不知道明年是个啥样子,孟家估摸是想挑个头,这好事才落到二哥身上。”徐三郎比徐大郎精明许多,一听徐二郎说的话,便将孟家意思揣摩了个七八分,自然不甘落后,点头应承了下来。   “那成,这事就这么说定了。”见徐三郎没拒绝,徐大郎松了口气,三弟比他厉害,连三弟都没婉拒,这事出不了错,“银钱的事,种子拿回来后,算好。”      徐大郎不是傻子,自然也不愿让徐二郎吃了亏去。   说着,周氏从厨房拿着大饼进了屋子,吆喝大伙过来吃。    作者有话要说:呜呜……奥运会开幕式没看到……想看的啊……不知道梅西、c罗有木有可能会出席…… ☆、第十七章 周氏小算计   “大郎,日后你小心些二郎媳妇。”周氏上了火炕,掀了下被褥。刚去东屋,张罗让几个孩子睡下,周氏盘腿在炕上坐着。      徐大郎莫名,望向周氏。      “说啥话,二郎媳妇瞧着便是好的,你咋老小心眼。”神情不渝,朝周氏瞪了一眼,“孟家下月会去趟广东,二弟让他们稍带明年开春的种子,你把银钱备好,别到时候惹出啥乱子……”      被人一瞪,周氏气焰不觉矮了七分。      盘着腿,梳着头发,“明年开春的种子,咋要这么早准备,该不会二郎想坑咱家吧!二郎那媳妇短命,死得早……小狗子跟孟家也没啥关系,孟家凭啥对二郎好?大郎你仔细点,别被骗了……”      “住嘴!”徐大郎冷喝。      下了炕,套上草鞋,推门就出了屋子,“今晚,我去隔壁睡。”      “徐大郎你这啥意思,看我不顺心了是不,也不想想我忙里忙外,还不就家里几个娃能多吃口饭。长嫂如母,我咋就不能说他了,孟氏都死好几年了,孟家凭啥对二郎好,再说,村里谁不知道小狗子是二郎从河里捡回来,我要不为了二郎好,我干啥说这些话,你倒是长脸了……”      周氏说着,声音打了起来,拿起东西就朝地上摔。      “大晚上,你们这又是折腾啥?”徐母披着衣裳,从屋里走出来。      “娘,你给评评理,我为这家劳心劳力,今晚不过多说了几句,他就想跟我分开过,这日子没法过了,明儿我就收拾东西,带徐福他们回娘家。”周氏扭过头,双眼通红,瞪着坐在板凳上的徐大郎。      一听,徐母急了。      “大郎,这是咋回事?”听到周氏要带几个孩子走,徐母立马乱了分寸。      “吧嗒!”徐大郎吸着水烟,沉默坐在凳子上。      “娘,你瞧瞧!早听湾头买豆腐的钱氏说,这些日子你往赵寡妇家走的勤快,想来是生了心思了吧!老前我还觉得奇怪,你咋就好心想给二郎说媳妇了,怕是想往自家院子里塞来着……徐大郎我算是看清你了,我嫁给你八年多,咋就没见你好心,给我买件称心的首饰,对赵寡妇倒是贴心,不是送白面,就是送大米……”      “大郎,这事是真的?”徐母颤着手,大吃一惊。      半天过去,没见徐大郎出声。      徐母转身进了屋子,拿起墙上的鸡毛掸子,对着徐大郎身子,打了下去,“大郎,我辛辛苦苦把你三兄弟拉扯大,成家立业,没想你是个不争气的,赵寡妇是啥人,村里谁不知道,前段时间村里闹得风风雨雨,说二郎要娶她……那种女人,我怎么可能让她进门,没想这事是你这个混账弄出来的,你想气死娘是不是?”      “咳咳!”骂着,咳嗽起来。      “娘,你别净听他娘瞎说。”徐母气急,徐大郎挨了好几下,没敢还手,由着徐母打,徐母这回使足了劲,饶是徐大郎皮厚肉粗,也红了好几道印子。      见徐母真动了气,周氏慌了神。      “说清楚,赵寡妇是咋回事,二郎刚娶了媳妇,可别惹上什么事。”徐母扔下鸡毛掸子,不满扫了周氏一眼。      周氏安分,坐在炕上,不敢插嘴,也不提带徐福几人回娘家的事。      “前阵子下大雨,村长见赵寡妇家屋顶漏雨,便让我跟二傻几个汉子去帮忙,忙活时,二傻说赵寡妇年轻,能干又懂持家,跟二郎般配,左右二郎没娶媳妇,要不就凑一块,我没说啥。”      徐大郎放下水烟,心里大骂周氏,没事找事。      “那娟儿咋说,你给赵寡妇送白面,送大米,这又是咋回事?”听了徐大郎解释,徐母信了三分,二傻就是个快嘴,心直口快,啥都敢说。      “白面、大米是前年的,他娘说用来喂猪,我见赵寡妇家里没啥吃的,就顺手送了些过去,这事他娘也同意了!”      “大郎媳妇是不是真的?”      “是。”周氏咽了下口水,点点头。      “都这么大的人了,别有事没事瞎折腾,赵寡妇这事都给我闭紧嘴,别让二郎媳妇知道,免得闹笑话。大郎离赵家远点,别沾了晦气!晚了,都快睡,明儿下地瞧瞧,麦子也收了!”话落,披着衣裳回了屋。      “大郎,这事怨不得我。”周氏说着。      “你……”徐大郎脸色一变,没理周氏,上了炕背着身子。      周氏绞着衣角,独自生闷气,心里想着,明儿带徐寿回趟娘家,二郎媳妇进了门,她回娘家让娘支个招,徐家虽说早就分了家,不过只分了屋子,田地分家那会,没分利索,还剩了些地和其他东西挂在徐母名下,二郎屋里连个孩子都没有,她家有四个,按说那地怎么也该分给她家,三弟精明,不过小周氏却是个软性子,周氏不怕争不过,倒是这二郎媳妇,周氏有些拿不准。      翌日清晨,周氏起了个大早。      用了早饭,进了厨房,掀开酒缸用瓶子装了瓶米酒,从碗柜里边拿了块猪肉,将昨儿徐二郎拿来的剩菜和枣子,都匀了些出来,装进篮子,把徐寿从东屋竹篮里抱了起来,嘱咐了徐禄几句,便带着徐寿回了河对面的周家。      昨儿,从徐母那边回来。      小狗子吵着要跟刘怡一起睡,死活不乐意自个去隔壁屋里睡。      刘怡身子不舒服,想着有小狗子一起睡,徐二郎也就多分顾忌,点头应了小狗子。      徐二郎委屈,看了小狗子一眼,只得答应。      一早,就被小狗子吵醒,早早三人就起了。      刘怡进了厨房,家里的活,二郎昨晚都说了,刘怡一一记在心里。      拿新鲜的柳枝和小狗子漱了口,徐二郎去井边打了水,洗了脸,刘怡将柴火塞进灶里,放了些干叶子,用火折子点燃干叶子,灶上蒸笼里还剩着好些白面馒头,是二郎昨儿中午做的。      古时候,穷苦人家大多喝粥,富裕点的往粥里家芋头和红薯,很少能吃得上白米饭,下河村是附近这一带,最富裕的村子,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米饭。      用筛子将大米洗了几次,揭开锅盖,往锅里添了好些水,将洗净的大米倒进大锅,然后,拿过放在一旁的锅盖盖上。      小狗子眨着眼,坐在屋里。      “娘,要小狗子帮忙吗?”小狗子踮着脚,抱着刘怡的小腿。      二郎待会要下地,地里麦子快熟了,这几日天气干燥,村里有几户人家,都开始下地收麦子了,二郎去地里把水放干,晒几日。蒸笼里有做好的馒头,碗柜里还有不少剩菜,弟妹昨儿送来了些咸菜,刘怡想着早上炒什么菜。      这些年,在刘家厨房的活,大多都是她在做的,刘氏偶尔帮忙打下手。      揉了揉小狗子的头发,笑道:“小狗子乖,去把鸡笼打开喂鸡。”      这些小事,平时也是小狗子再做,徐二郎拿着猪盆进了屋,笑着看着刘怡让小狗子去喂鸡,“媳妇,早上吃啥?”      “我煮了米饭,待会炒个青菜,碗柜里边还有不少剩菜,热两个来吃。”刘怡添了些柴火,把蒸笼盖好,厨房还放着不少青菜,从木板下拿出大蒜,绑了几瓣,放在砧板上拍几下,然后剥了皮,然后切开让进碗碟,炒个蒜蓉青菜,再把剩下的菜,热两个,配着咸菜吃够了。      “嗯!”      徐二郎憨憨一笑,望着刘怡。      媳妇真好,不仅长得好看,还会烧菜。      “媳妇,给!”徐二郎掏出一对银镯子,递了过去,“这是娘给你的,昨儿怕被大嫂他们看见,走的时候,娘塞给我,让我交给你。”      “娘给的?”刘怡吃惊。      拿过银镯子,款式简单,拿在手里掂了掂,分量十足。成亲时,刘氏给了她一对银耳环,是刘父给的,刘怡收着放在箱子里,没拿出来。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点点头,“大嫂和弟妹进门,娘都给了,这银镯子你收好。”      徐家家底倒是不错,怪不得去大哥家时,周氏那般防备。      周氏是防着徐母,担心徐母把东西全给了徐二郎,她捞不着。      “不是都分家了吗?大嫂咋老防备着你。”刘怡开口,只要不是瞎子,都看得出周氏不喜欢徐二郎和徐三郎,连带把徐母看得很紧,拿什么东西,盯得死劲,那感觉很不好。      “家里还有些地记在娘名下,娘还收着不少东西。”徐二郎尴尬说着,大嫂这性子,他习惯了,都这么多年过去,不习惯也得习惯,“大嫂怕娘给我和三郎,一直都防着。”      “大哥咋就不说说大嫂。”刘怡不满,皱起眉头。      周氏凭什么这样做,徐大郎是徐母的儿子,徐二郎、徐三郎一样是徐家的儿子,周氏这样做也不觉得丢脸,占了祖屋不说,连这些都惦记上,怪不得小周氏昨儿,拉着她手,让她防着些周氏。      “大嫂那性子,大哥一开口,她就撒泼发癫……”徐二郎摇摇头,这事轮不到他这做晚辈插嘴,娘不会让他跟三郎吃亏,大嫂要真做的太过分,大哥也会出声,再说村里还有徐家长辈看着,大嫂闹不起来。      “厄……”刘怡嘴角一抽,难怪周氏这么嚣张! 作者有话要说:重新上传试试,防抽章节 “大郎,日后你小心些二郎媳妇。”周氏上了火炕,掀了下被褥。刚去东屋,张罗让几个孩子睡下,周氏盘腿在炕上坐着。 徐大郎莫名,望向周氏。 “说啥话,二郎媳妇瞧着便是好的,你咋老小心眼。”神情不渝,朝周氏瞪了一眼,“孟家下月会去趟广东,二弟让他们稍带明年开春的种子,你把银钱备好,别到时候惹出啥乱子……” 被人一瞪,周氏气焰不觉矮了七分。 盘着腿,梳着头发,“明年开春的种子,咋要这么早准备,该不会二郎想坑咱家吧!二郎那媳妇短命,死得早……小狗子跟孟家也没啥关系,孟家凭啥对二郎好?大郎你仔细点,别被骗了……” “住嘴!”徐大郎冷喝。 下了炕,套上草鞋,推门就出了屋子,“今晚,我去隔壁睡。” “徐大郎你这啥意思,看我不顺心了是不,也不想想我忙里忙外,还不就家里几个娃能多吃口饭。长嫂如母,我咋就不能说他了,孟氏都死好几年了,孟家凭啥对二郎好,再说,村里谁不知道小狗子是二郎从河里捡回来,我要不为了二郎好,我干啥说这些话,你倒是长脸了……” 周氏说着,声音打了起来,拿起东西就朝地上摔。 “大晚上,你们这又是折腾啥?”徐母披着衣裳,从屋里走出来。 “娘,你给评评理,我为这家劳心劳力,今晚不过多说了几句,他就想跟我分开过,这日子没法过了,明儿我就收拾东西,带徐福他们回娘家。”周氏扭过头,双眼通红,瞪着坐在板凳上的徐大郎。 一听,徐母急了。 “大郎,这是咋回事?”听到周氏要带几个孩子走,徐母立马乱了分寸。 “吧嗒!”徐大郎吸着水烟,沉默坐在凳子上。 “娘,你瞧瞧!早听湾头买豆腐的钱氏说,这些日子你往赵寡妇家走的勤快,想来是生了心思了吧!老前我还觉得奇怪,你咋就好心想给二郎说媳妇了,怕是想往自家院子里塞来着……徐大郎我算是看清你了,我嫁给你八年多,咋就没见你好心,给我买件称心的首饰,对赵寡妇倒是贴心,不是送白面,就是送大米……” “大郎,这事是真的?”徐母颤着手,大吃一惊。 半天过去,没见徐大郎出声。 徐母转身进了屋子,拿起墙上的鸡毛掸子,对着徐大郎身子,打了下去,“大郎,我辛辛苦苦把你三兄弟拉扯大,成家立业,没想你是个不争气的,赵寡妇是啥人,村里谁不知道,前段时间村里闹得风风雨雨,说二郎要娶她……那种女人,我怎么可能让她进门,没想这事是你这个混账弄出来的,你想气死娘是不是?” “咳咳!”骂着,咳嗽起来。 “娘,你别净听他娘瞎说。”徐母气急,徐大郎挨了好几下,没敢还手,由着徐母打,徐母这回使足了劲,饶是徐大郎皮厚肉粗,也红了好几道印子。 见徐母真动了气,周氏慌了神。 “说清楚,赵寡妇是咋回事,二郎刚娶了媳妇,可别惹上什么事。”徐母扔下鸡毛掸子,不满扫了周氏一眼。 周氏安分,坐在炕上,不敢插嘴,也不提带徐福几人回娘家的事。 “前阵子下大雨,村长见赵寡妇家屋顶漏雨,便让我跟二傻几个汉子去帮忙,忙活时,二傻说赵寡妇年轻,能干又懂持家,跟二郎般配,左右二郎没娶媳妇,要不就凑一块,我没说啥。” 徐大郎放下水烟,心里大骂周氏,没事找事。 “那娟儿咋说,你给赵寡妇送白面,送大米,这又是咋回事?”听了徐大郎解释,徐母信了三分,二傻就是个快嘴,心直口快,啥都敢说。 “白面、大米是前年的,他娘说用来喂猪,我见赵寡妇家里没啥吃的,就顺手送了些过去,这事他娘也同意了!” “大郎媳妇是不是真的?” “是。”周氏咽了下口水,点点头。 “都这么大的人了,别有事没事瞎折腾,赵寡妇这事都给我闭紧嘴,别让二郎媳妇知道,免得闹笑话。大郎离赵家远点,别沾了晦气!晚了,都快睡,明儿下地瞧瞧,麦子也收了!”话落,披着衣裳回了屋。 “大郎,这事怨不得我。”周氏说着。 “你……”徐大郎脸色一变,没理周氏,上了炕背着身子。 周氏绞着衣角,独自生闷气,心里想着,明儿带徐寿回趟娘家,二郎媳妇进了门,她回娘家让娘支个招,徐家虽说早就分了家,不过只分了屋子,田地分家那会,没分利索,还剩了些地和其他东西挂在徐母名下,二郎屋里连个孩子都没有,她家有四个,按说那地怎么也该分给她家,三弟精明,不过小周氏却是个软性子,周氏不怕争不过,倒是这二郎媳妇,周氏有些拿不准。 翌日清晨,周氏起了个大早。 用了早饭,进了厨房,掀开酒缸用瓶子装了瓶米酒,从碗柜里边拿了块猪肉,将昨儿徐二郎拿来的剩菜和枣子,都匀了些出来,装进篮子,把徐寿从东屋竹篮里抱了起来,嘱咐了徐禄几句,便带着徐寿回了河对面的周家。 昨儿,从徐母那边回来。 小狗子吵着要跟刘怡一起睡,死活不乐意自个去隔壁屋里睡。 刘怡身子不舒服,想着有小狗子一起睡,徐二郎也就多分顾忌,点头应了小狗子。 徐二郎委屈,看了小狗子一眼,只得答应。 一早,就被小狗子吵醒,早早三人就起了。 刘怡进了厨房,家里的活,二郎昨晚都说了,刘怡一一记在心里。 拿新鲜的柳枝和小狗子漱了口,徐二郎去井边打了水,洗了脸,刘怡将柴火塞进灶里,放了些干叶子,用火折子点燃干叶子,灶上蒸笼里还剩着好些白面馒头,是二郎昨儿中午做的。 古时候,穷苦人家大多喝粥,富裕点的往粥里家芋头和红薯,很少能吃得上白米饭,下河村是附近这一带,最富裕的村子,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米饭。 用筛子将大米洗了几次,揭开锅盖,往锅里添了好些水,将洗净的大米倒进大锅,然后,拿过放在一旁的锅盖盖上。 小狗子眨着眼,坐在屋里。 “娘,要小狗子帮忙吗?”小狗子踮着脚,抱着刘怡的小腿。 二郎待会要下地,地里麦子快熟了,这几日天气干燥,村里有几户人家,都开始下地收麦子了,二郎去地里把水放干,晒几日。蒸笼里有做好的馒头,碗柜里还有不少剩菜,弟妹昨儿送来了些咸菜,刘怡想着早上炒什么菜。 这些年,在刘家厨房的活,大多都是她在做的,刘氏偶尔帮忙打下手。 揉了揉小狗子的头发,笑道:“小狗子乖,去把鸡笼打开喂鸡。” 这些小事,平时也是小狗子再做,徐二郎拿着猪盆进了屋,笑着看着刘怡让小狗子去喂鸡,“媳妇,早上吃啥?” “我煮了米饭,待会炒个青菜,碗柜里边还有不少剩菜,热两个来吃。”刘怡添了些柴火,把蒸笼盖好,厨房还放着不少青菜,从木板下拿出大蒜,绑了几瓣,放在砧板上拍几下,然后剥了皮,然后切开让进碗碟,炒个蒜蓉青菜,再把剩下的菜,热两个,配着咸菜吃够了。 “嗯!” 徐二郎憨憨一笑,望着刘怡。 媳妇真好,不仅长得好看,还会烧菜。 “媳妇,给!”徐二郎掏出一对银镯子,递了过去,“这是娘给你的,昨儿怕被大嫂他们看见,走的时候,娘塞给我,让我交给你。” “娘给的?”刘怡吃惊。 拿过银镯子,款式简单,拿在手里掂了掂,分量十足。成亲时,刘氏给了她一对银耳环,是刘父给的,刘怡收着放在箱子里,没拿出来。 “嗯!”徐二郎点点头,“大嫂和弟妹进门,娘都给了,这银镯子你收好。” 徐家家底倒是不错,怪不得去大哥家时,周氏那般防备。 周氏是防着徐母,担心徐母把东西全给了徐二郎,她捞不着。 “不是都分家了吗?大嫂咋老防备着你。”刘怡开口,只要不是瞎子,都看得出周氏不喜欢徐二郎和徐三郎,连带把徐母看得很紧,拿什么东西,盯得死劲,那感觉很不好。 “家里还有些地记在娘名下,娘还收着不少东西。”徐二郎尴尬说着,大嫂这性子,他习惯了,都这么多年过去,不习惯也得习惯,“大嫂怕娘给我和三郎,一直都防着。” “大哥咋就不说说大嫂。”刘怡不满,皱起眉头。 周氏凭什么这样做,徐大郎是徐母的儿子,徐二郎、徐三郎一样是徐家的儿子,周氏这样做也不觉得丢脸,占了祖屋不说,连这些都惦记上,怪不得小周氏昨儿,拉着她手,让她防着些周氏。 “大嫂那性子,大哥一开口,她就撒泼发癫……”徐二郎摇摇头,这事轮不到他这做晚辈插嘴,娘不会让他跟三郎吃亏,大嫂要真做的太过分,大哥也会出声,再说村里还有徐家长辈看着,大嫂闹不起来。 “厄……”刘怡嘴角一抽,难怪周氏这么嚣张! ☆、第十八章 赵寡妇的打算   “娘,快点,快点!”小狗子迈着小腿,拉着刘怡,飞快朝村子河边跑去。      刘怡提着篮子,篮子里放着个小瓦罐,里面盛着些草木灰,拿着棒椎,一步步走去河边,村里,不少人会在早上,或旁晚时,去河边洗衣物。      大伙一边唠嗑,一边说说笑。      刘怡刚嫁进下河村,想认识大伙,河边是个不错的去处。      “早,二郎媳妇!一大早就去河边洗衣物,吃早饭了没有?”郑氏提着一篮子脏衣服,挪着肥圆的身子,挥手,跟刘怡打招呼。郑氏是李二傻媳妇,为人爽朗大方,嗓门很大。      “吃了。”刘怡笑着,点了下头。      两人聊着村里的趣事,慢悠悠朝河边走去,河边蹲着不少人,郑氏高声跟大伙打着招呼,不忘把刘怡介绍给大伙。      刘怡笑着,不时跟河岸大伙说笑,小狗子去了田埂上,村里几个孩子拿着木杆,在田埂上晃荡,说是在找蚱蜢。      突然,传来一声呼叫声。大伙连忙抬头,望了过去。      “狗蛋,身上这淤青是咋回事?”赵寡妇扯着狗蛋,挽起衣袖。      白嫩的手臂,上边有几道淤青,大刺刺露在大伙眼前。狗蛋惊慌将手藏在身后,怎么都不愿拿出来,憋着嘴,哭了起来。      边哭,边瞅着小狗子,用手指着小狗子,“娘,刚才我在田埂上玩,小狗子把我推了下去,跌了下……”      听狗蛋这一说,大伙视线,唰的落到小狗子身上,不少人低声嘀咕起来,指指点点,多半是信了狗蛋说的话,刘怡眉头一皱,放下手里的棒椎。      “这话可得说清楚,我家小狗子才三岁,狗蛋多大了,大伙比我清楚,小狗子这身子能把狗蛋推下田埂?”说着,抬头望向赵寡妇,冷冷瞥了眼,“今儿不把话说明白,晚点二郎从地里回来,咱们上村长那去评评理!”      看着小狗子哭的急,不停打嗝!小脸憋得通红,刘怡很是心疼,小狗子在下河村出了名的乖巧,谁不知道赵寡妇家狗蛋是啥性子,看着两人身高,刘怡就不信,小狗子能把狗蛋推下田埂。狗蛋都比小狗子高了一个头,一脸蛮横,瞧着心眼就不诚实,滴溜的双眼,浑然不像是几岁大的孩子。      赵寡妇半蹲着,穿着灰白衣裳,收拾的很是干爽,头上别着桃木簪子,挽了个简单的发髻,露出白皙的脖子,赵寡妇今年十八岁,身材匀称,小脸瓜子一脸风情,在下河村名声很难听。      上挑的眉眼,难掩眼中的算计。      刘怡蹙眉,不屑摇了摇头。赵寡妇这人,瞧着便不是个安分的人,难怪下河村大伙不待见她,赵寡妇一听刘怡这话,顿时急了,抬手直抹眼泪,哽咽道:“我一个寡妇,狗蛋是我命根子,狗蛋才五岁,难道他还会撒谎不成,不知道二郎媳妇为啥要冤枉我,我跟二郎真没啥关系……不信你问大伙。”      埋着头,抱着圆子哭,很是可怜!      见赵寡妇倒打一耙,刘怡脸色一变,瞧着我见犹怜,没想蛇蝎心肠。那晚,李二傻在屋里说的话,她可没忘,原本她还好奇,她跟赵寡妇无亲无故,这人怎么就黏合上了,敢情赵寡妇嫉恨她抢了徐二郎。      河岸上,郑氏一把拉过刘怡,凑近,轻声道:“二郎媳妇你当心些,这女人厉害着,村里大伙都明白,赵寡妇瞧上你家二郎,好在二郎是个二愣子,看不上赵寡妇,村里前些日子,还闹出二郎要娶她过门这事……”      “是吗?”刘怡眼神一凛。      “娘,疼……”小狗子轻轻说着,小手捂着屁股,泪花在眼眶打着圈,害怕看着赵寡妇母子。      “疼,哪里疼?”耳畔听着小狗子唤疼,刘怡蹲□子,将小狗子横在腿上,脱掉裤子,“小狗子别哭,娘给你做主,看谁敢欺负娘的小狗子。”      郑氏老远,看着牛嫂子提着篮子,往河边走来,便高声喊了起来,“牛嫂子,你过来下,二郎媳妇出事了!”      牛嫂子是村长媳妇,在村里很有名望。      “怎么都围在这,咋回事呢?”牛嫂子赶了过来,放下篮子和棒椎,“小狗子这是咋了,屁股咋肿的这么厉害?”      “赵寡妇说小狗子把狗蛋推下田埂摔着了,这不找二郎媳妇说理嘛。”郑氏瘪嘴,朝赵寡妇努努嘴,神情略带讽刺,看这情况,指不准是谁推谁,小狗子能推得动赵寡妇家狗蛋?      “小狗子几岁,狗蛋都五岁的娃了,小狗子能推得动,说啥笑话了这是,赵寡妇你家狗蛋啥性子,村里边谁不知道,二郎媳妇刚来咱村,你别把大伙当傻子。”牛嫂子冷冷开口,望着赵寡妇很是不满。      赵寡妇就喜欢没事找事,尽给村里添麻烦。整日,哭丧着个脸,好像村里大伙,都欠着她家似的,赵大牛死得早,赵寡妇是赵大牛在外乡娶回来的媳妇,不像下河村其他人家,知根知底。      平素,赵寡妇行为不检点,尽喜欢招惹是非,久了,下河村没几个人待见她,偏偏她还以为自己是朵花,大伙都得顺着她。      要不,念着赵大牛的情面,村里大伙,都想把她赶出村子。古时候风气严谨,赵寡妇勾三搭四,动不动就哭,还生了一张狐媚脸,一看,就知道不守妇道。有人说,赵大牛当年的死,跟赵寡妇脱不了关系。      “有牛嫂子这话,我这心算是安了,二郎啥性子,大伙心里都知道,可由不得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瞎说,坏了二郎名声还好,要是牵扯上什么腌臜事,那可就有嘴也说不清。”刘怡夹枪带棒,冷嘲盯着赵寡妇。      没出声,真当她是软柿子。      前车之鉴,刘怡可没什么怜悯心,给脸不要脸,说的就是赵寡妇这种人。急着给她下套来了,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。      赵寡妇身子一僵,脸色一青,变得十分难看,紧扣着狗蛋的手,神情阴鸷,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刘怡几口。      话落,牛嫂子眼神一冷,想起村里,不久前说的闲话,八成这话传到刘怡耳里边,“二郎媳妇你带小狗子先回村,让郎中过去瞧瞧,别耽误了,狗蛋这事晚点回村再说。”      “那行,麻烦牛嫂子了,我带小狗子先回屋去了。”刘怡点点头,小心抱着小狗子,顾不得没洗完的衣裳,急忙回了村子。      “狗蛋不是不舒服吗?赵氏你带狗蛋也去找郎中看看,狗蛋和小狗子这事,咱晚点再合计。”牛嫂子淡淡说着,就算不待见赵寡妇,却不好把话说的太绝,左右都在一个村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      “成,有村长和牛嫂子出面,委屈不了狗蛋,大牛死的早,我一个寡妇,带着孩子不容易,狗蛋这性子随他爹……”赵寡妇擦着眼泪,哭哭啼啼,拿起篮子牵着狗蛋回了村。      望着赵寡妇那娇滴滴的样,郑氏不满,翻了下白眼,“牛嫂子,赵寡妇这话说给谁听了,敢情咱们村大伙合起来,欺负她们母子,是抢了她家的地,还是占了她家的屋子……”      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,村里谁不知道她家狗蛋是啥人,那像是五岁的娃该做的事,村里不是东家丢鸡,就是西家丢鸭,要不菜园子被人偷了……也就她以为狗蛋是个好的。”      牛嫂子愤懑,大牛是个实诚人,咋就摊上这么个媳妇,好在死的早。不然,看着狗蛋变成这样,估摸都得气死。小小年纪,偷鸡摸狗的事做的不少,尽欺负村里其他同龄孩子,要不是念在赵大牛的情面上,村里大伙,早把她娘俩赶出下河村了。      “二郎那事咋回事?”有人好奇问着。      “还不是赵寡妇自个折腾出来的,就她那样,能配得上二郎。”郑氏哂笑,村里不少姑娘,都盼着嫁给徐二郎,人家二郎不乐意,没想赵寡妇脸皮那般厚,闹出那笑话。      “我听湾头卖豆腐的钱氏说,赵寡妇最近跟镇上何三好上了。”      “啥时候的事?”      “就前两天,钱氏去镇上买东西,在镇上瞧见的。”      “夭寿哦!你说这赵寡妇咋就这么厚脸皮,还好大牛死得早,赵家其他亲戚也没了,不然早晚得被气死。”      “就是,二傻媳妇,你可得看紧着你家二傻,赵寡妇那狐狸精,指不准就瞧上你家二傻了。”      “咱二傻是个二愣子,赵寡妇要瞧上也是你家福禄,村里谁不知道福禄是个打猎的好手,力气那叫一个大,赵寡妇就喜欢力气大的。”郑氏不甘示弱,把话回了过去。      话一落,河岸炸开了。      纷纷打趣起福禄媳妇,牛嫂子扬着棒椎,用力椎打着石头上的衣裳,“咋了这是,一大早咋就春心荡漾了,难不成昨晚你家二傻没喂饱你!”      “就是,牛嫂子说得对,难道二傻昨晚没在家?”福禄媳妇挤挤眼,似笑非笑看着郑氏。      河岸上,热闹非凡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jj一直再抽,怎么都登陆不了啊!下面是防抽章节…… “娘,快点,快点!”小狗子迈着小腿,拉着刘怡,飞快朝村子河边跑去。 刘怡提着篮子,篮子里放着个小瓦罐,里面盛着些草木灰,拿着棒椎,一步步走去河边,村里,不少人会在早上,或旁晚时,去河边洗衣物。 大伙一边唠嗑,一边说说笑。 刘怡刚嫁进下河村,想认识大伙,河边是个不错的去处。 “早,二郎媳妇!一大早就去河边洗衣物,吃早饭了没有?”郑氏提着一篮子脏衣服,挪着肥圆的身子,挥手,跟刘怡打招呼。郑氏是李二傻媳妇,为人爽朗大方,嗓门很大。 “吃了。”刘怡笑着,点了下头。 两人聊着村里的趣事,慢悠悠朝河边走去,河边蹲着不少人,郑氏高声跟大伙打着招呼,不忘把刘怡介绍给大伙。 刘怡笑着,不时跟河岸大伙说笑,小狗子去了田埂上,村里几个孩子拿着木杆,在田埂上晃荡,说是在找蚱蜢。 突然,传来一声呼叫声。大伙连忙抬头,望了过去。 “狗蛋,身上这淤青是咋回事?”赵寡妇扯着狗蛋,挽起衣袖。 白嫩的手臂,上边有几道淤青,大刺刺露在大伙眼前。狗蛋惊慌将手藏在身后,怎么都不愿拿出来,憋着嘴,哭了起来。 边哭,边瞅着小狗子,用手指着小狗子,“娘,刚才我在田埂上玩,小狗子把我推了下去,跌了下……” 听狗蛋这一说,大伙视线,唰的落到小狗子身上,不少人低声嘀咕起来,指指点点,多半是信了狗蛋说的话,刘怡眉头一皱,放下手里的棒椎。 “这话可得说清楚,我家小狗子才三岁,狗蛋多大了,大伙比我清楚,小狗子这身子能把狗蛋推下田埂?”说着,抬头望向赵寡妇,冷冷瞥了眼,“今儿不把话说明白,晚点二郎从地里回来,咱们上村长那去评评理!” 看着小狗子哭的急,不停打嗝!小脸憋得通红,刘怡很是心疼,小狗子在下河村出了名的乖巧,谁不知道赵寡妇家狗蛋是啥性子,看着两人身高,刘怡就不信,小狗子能把狗蛋推下田埂。狗蛋都比小狗子高了一个头,一脸蛮横,瞧着心眼就不诚实,滴溜的双眼,浑然不像是几岁大的孩子。 赵寡妇半蹲着,穿着灰白衣裳,收拾的很是干爽,头上别着桃木簪子,挽了个简单的发髻,露出白皙的脖子,赵寡妇今年十八岁,身材匀称,小脸瓜子一脸风情,在下河村名声很难听。 上挑的眉眼,难掩眼中的算计。 刘怡蹙眉,不屑摇了摇头。赵寡妇这人,瞧着便不是个安分的人,难怪下河村大伙不待见她,赵寡妇一听刘怡这话,顿时急了,抬手直抹眼泪,哽咽道:“我一个寡妇,狗蛋是我命根子,狗蛋才五岁,难道他还会撒谎不成,不知道二郎媳妇为啥要冤枉我,我跟二郎真没啥关系……不信你问大伙。” 埋着头,抱着圆子哭,很是可怜! 见赵寡妇倒打一耙,刘怡脸色一变,瞧着我见犹怜,没想蛇蝎心肠。那晚,李二傻在屋里说的话,她可没忘,原本她还好奇,她跟赵寡妇无亲无故,这人怎么就黏合上了,敢情赵寡妇嫉恨她抢了徐二郎。 河岸上,郑氏一把拉过刘怡,凑近,轻声道:“二郎媳妇你当心些,这女人厉害着,村里大伙都明白,赵寡妇瞧上你家二郎,好在二郎是个二愣子,看不上赵寡妇,村里前些日子,还闹出二郎要娶她过门这事……” “是吗?”刘怡眼神一凛。 “娘,疼……”小狗子轻轻说着,小手捂着屁股,泪花在眼眶打着圈,害怕看着赵寡妇母子。 “疼,哪里疼?”耳畔听着小狗子唤疼,刘怡蹲下身子,将小狗子横在腿上,脱掉裤子,“小狗子别哭,娘给你做主,看谁敢欺负娘的小狗子。” 郑氏老远,看着牛嫂子提着篮子,往河边走来,便高声喊了起来,“牛嫂子,你过来下,二郎媳妇出事了!” 牛嫂子是村长媳妇,在村里很有名望。 “怎么都围在这,咋回事呢?”牛嫂子赶了过来,放下篮子和棒椎,“小狗子这是咋了,屁股咋肿的这么厉害?” “赵寡妇说小狗子把狗蛋推下田埂摔着了,这不找二郎媳妇说理嘛。”郑氏瘪嘴,朝赵寡妇努努嘴,神情略带讽刺,看这情况,指不准是谁推谁,小狗子能推得动赵寡妇家狗蛋? “小狗子几岁,狗蛋都五岁的娃了,小狗子能推得动,说啥笑话了这是,赵寡妇你家狗蛋啥性子,村里边谁不知道,二郎媳妇刚来咱村,你别把大伙当傻子。”牛嫂子冷冷开口,望着赵寡妇很是不满。 赵寡妇就喜欢没事找事,尽给村里添麻烦。整日,哭丧着个脸,好像村里大伙,都欠着她家似的,赵大牛死得早,赵寡妇是赵大牛在外乡娶回来的媳妇,不像下河村其他人家,知根知底。 平素,赵寡妇行为不检点,尽喜欢招惹是非,久了,下河村没几个人待见她,偏偏她还以为自己是朵花,大伙都得顺着她。 要不,念着赵大牛的情面,村里大伙,都想把她赶出村子。古时候风气严谨,赵寡妇勾三搭四,动不动就哭,还生了一张狐媚脸,一看,就知道不守妇道。有人说,赵大牛当年的死,跟赵寡妇脱不了关系。 “有牛嫂子这话,我这心算是安了,二郎啥性子,大伙心里都知道,可由不得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瞎说,坏了二郎名声还好,要是牵扯上什么腌臜事,那可就有嘴也说不清。”刘怡夹枪带棒,冷嘲盯着赵寡妇。 没出声,真当她是软柿子。 前车之鉴,刘怡可没什么怜悯心,给脸不要脸,说的就是赵寡妇这种人。急着给她下套来了,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。 赵寡妇身子一僵,脸色一青,变得十分难看,紧扣着狗蛋的手,神情阴鸷,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刘怡几口。 话落,牛嫂子眼神一冷,想起村里,不久前说的闲话,八成这话传到刘怡耳里边,“二郎媳妇你带小狗子先回村,让郎中过去瞧瞧,别耽误了,狗蛋这事晚点回村再说。” “那行,麻烦牛嫂子了,我带小狗子先回屋去了。”刘怡点点头,小心抱着小狗子,顾不得没洗完的衣裳,急忙回了村子。 “狗蛋不是不舒服吗?赵氏你带狗蛋也去找郎中看看,狗蛋和小狗子这事,咱晚点再合计。”牛嫂子淡淡说着,就算不待见赵寡妇,却不好把话说的太绝,左右都在一个村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 “成,有村长和牛嫂子出面,委屈不了狗蛋,大牛死的早,我一个寡妇,带着孩子不容易,狗蛋这性子随他爹……”赵寡妇擦着眼泪,哭哭啼啼,拿起篮子牵着狗蛋回了村。 望着赵寡妇那娇滴滴的样,郑氏不满,翻了下白眼,“牛嫂子,赵寡妇这话说给谁听了,敢情咱们村大伙合起来,欺负她们母子,是抢了她家的地,还是占了她家的屋子……” 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,村里谁不知道她家狗蛋是啥人,那像是五岁的娃该做的事,村里不是东家丢鸡,就是西家丢鸭,要不菜园子被人偷了……也就她以为狗蛋是个好的。” 牛嫂子愤懑,大牛是个实诚人,咋就摊上这么个媳妇,好在死的早。不然,看着狗蛋变成这样,估摸都得气死。小小年纪,偷鸡摸狗的事做的不少,尽欺负村里其他同龄孩子,要不是念在赵大牛的情面上,村里大伙,早把她娘俩赶出下河村了。 “二郎那事咋回事?”有人好奇问着。 “还不是赵寡妇自个折腾出来的,就她那样,能配得上二郎。”郑氏哂笑,村里不少姑娘,都盼着嫁给徐二郎,人家二郎不乐意,没想赵寡妇脸皮那般厚,闹出那笑话。 “我听湾头卖豆腐的钱氏说,赵寡妇最近跟镇上何三好上了。” “啥时候的事?” “就前两天,钱氏去镇上买东西,在镇上瞧见的。” “夭寿哦!你说这赵寡妇咋就这么厚脸皮,还好大牛死得早,赵家其他亲戚也没了,不然早晚得被气死。” “就是,二傻媳妇,你可得看紧着你家二傻,赵寡妇那狐狸精,指不准就瞧上你家二傻了。” “咱二傻是个二愣子,赵寡妇要瞧上也是你家福禄,村里谁不知道福禄是个打猎的好手,力气那叫一个大,赵寡妇就喜欢力气大的。”郑氏不甘示弱,把话回了过去。 话一落,河岸炸开了。 纷纷打趣起福禄媳妇,牛嫂子扬着棒椎,用力椎打着石头上的衣裳,“咋了这是,一大早咋就春心荡漾了,难不成昨晚你家二傻没喂饱你!” “就是,牛嫂子说得对,难道二傻昨晚没在家?”福禄媳妇挤挤眼,似笑非笑看着郑氏。 河岸上,热闹非凡…… ☆、第十九章 对付赵寡妇   “夭寿哦!小狗子这事咋回事?”徐母心疼搂着小狗子,转身回望着刘怡。      刘怡小心涂抹捣烂的药草,小狗子屁股上的细刺,都挑了出来,整个臀部肿的淤青,看着就骇人,“我去河边洗衣物,小狗子在田埂上跟村里孩子玩,被人推下田埂摔着了!”      “哪个心狠的?”徐母平时话不多,极少发脾气。      “赵寡妇家的狗蛋。”刘怡淡淡说着,擦着小狗子眼角的泪花,哭了大半天,这会哭累睡着了,“狗蛋说小狗子欺负他,让牛嫂子给她做主。”      “哼!又是这扫把星。”徐母厉声,“咱家小狗子多大,狗蛋多大,她说这话也不膈应人,这些年要不是村里大伙接济可怜她,她日子能过得这么舒坦?”      “谁说不是。”刘怡摇着蒲扇,让小狗子睡的凉快些。      下河村天气极热,二郎家地势比村里其他人要高点,有院子里枣树遮着,比其他家凉快些,却比以前刘家热,刘怡琢磨着,让二郎进山挖些竹子回来,栽在院子里。      院子宽敞,实在不行,朝后边还能扩建。      水井水位不低,把水引上来,弄个水塘也不是难事,来日方长,慢慢合计。      徐母小心抱着小狗子去了西屋,刘怡整理东西,明日回门,徐母今日送些东西过来,让刘怡回门带给刘家,二郎下地忙活,刘怡本想跟着一起去,二郎怕日头太大,拦着不让刘怡去,地里活计他一个人忙得过来,刘怡在家看着小狗子。      “小狗子这事咋了?”二郎回屋,放下肩上的锄头,看着小狗子双眼通红,由徐母抱起喂东西,小周氏搂着囡囡,都坐在院子里说着话。      刘怡上前,接过二郎的锄头,端了碗水递过去,把事情解释了遍,“二郎,你说这赵寡妇是不是存心找咱家麻烦,小狗子比狗蛋小两岁,能推得动她家狗蛋,娘刚说了,狗蛋在咱村可是孩子头,村里谁家娃欺负得了他?”      “牛嫂子咋说?”拿过毛巾,洗了把脸。      刘怡拿过几个馒头,给他填填肚子,“牛嫂子说让村长出面,说说这事。”      “你没啥事吧!”徐二郎盯着刘怡上下看,眉头皱了下。      “我能有啥事,赵寡妇跟我又不熟,今儿还是第一次见。”刘怡笑笑说着,郑氏倒是说了不少,刚才在院子里,徐母和小周氏也唠叨了很久,听了她是没啥感觉,只觉得好笑。      “找郎中过来看了没?”徐二郎啃着馒头,坐在屋里。      “看了,说是这几天不能沾水,地里咋样?”刘怡应着,明儿回门,这事不能拖,说着拿着水瓢往灶上锅里添水,留着徐母和小周氏他们吃饭,刘怡洗好米,放在筛子里边晾着,碗柜里还有些腌好的猪肉。      “晒干水,就能收了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“明天回门的东西还缺啥,后边仓库放了不少干货,是孟家从别的地方带回来了,是些稀罕东西,带些回刘家村给爹和娘他们。”      “嗯,都备好了。”刘怡笑了下。      正屋那些个东西,刘怡刚看见时,都愣住了。布匹、干货……没想徐二郎一个大老爷们,心思倒是不错,屯了不少好东西,平时这仓库都被他锁着,恐怕徐母也不知道,屋后这仓库里放了那么多东西。      黄昏,刘怡在厨房忙活,徐二郎在院子里补渔网,大伙闻着厨房里,不断溢出的香味,脖子升的老长,柱子咽着口水蹲在厨房里,不停喊饿,小周氏开始收拾桌子,让柱子回家叫徐三郎过来吃饭。      将腌好的猪肉从碗柜中拿出,洗净切好装进碗碟里,从地窖里面拿出几个土豆,放在木盆中洗干净,削皮,然后切成条,放在水里浸泡。将刚从菜园子里摘的青菜用水洗好,用筛子装好,今晚人有些多,碗柜还有剩菜,再炒两三个菜,足够大伙吃。      倒掉小锅里面的水,将腌好的猪肉倒了进去,用锅铲开始翻炒,动作熟练利落。      将猪肉炒的半分熟,用碗碟装好舀了出来,往小锅里面放了三勺猪油,把土豆丝倒进去,一边注意火候,一边跟小周氏聊着,想着天气热,刘怡用萝卜煮了个萝卜汤。      另一边,锅里冒着米饭香味,剩菜也热好上桌了,就差萝卜汤还没有好。      “娘,二哥。”徐三郎手上提着只兔子,推开院门,走了进来。      “今儿进山收获不错。”见着徐三郎提着只兔子,徐母应着,“咋回的这么晚,东边林子又出啥事了不成?”      “没啥事,过些天得忙农活,东边林子怕是没人去照看,村长让我多弄几个陷阱。”徐三郎说着,“二哥,把兔子弄下,今晚咱吃兔子肉。”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放下手头的活,接过徐三郎手中的兔子,进了厨房。      “媳妇烧些开水,三弟进山捉了只兔子,今晚吃兔子肉。”徐二郎说着,憨憨笑了下。      刘怡麻利往锅里添水,盖上木盖,“行,三弟那陷阱倒是厉害。”      在刘家村时,刘大军有一手打猎的本事,却赶不上徐三郎这陷阱,进山空手而回是常有的事,徐三郎在林子里设下陷阱,隔几天进山,总能带回不少猎物,徐三郎在村里地位不低,小周氏整日在家带着两个娃,日子也不错。      “我打猎也不错。”徐二郎认真说,“还会捕鱼,比三郎厉害很多,真的!”      放下锅铲,望着徐二郎一脸认真,刘怡不禁笑了起来,这男人倒是意外可爱,点点头,“嗯,二郎也很厉害!”      锅里水一开,徐二郎手上兔子也处理的差不多。      慢慢血腥味很浓,刘怡在旁边看着,没出手,徐二郎动作很快,想来要不了多少时间,刘怡走出厨房,吆喝徐母几人上桌,兔子肉怕是没那么快,想着晚点还要去村长家,便没再耽搁时间。      吃了饭,小周氏搂着囡囡和柱子回了屋,徐母搂着小狗子,几人一行去了村长家。      “他爹,二郎他们来了。”牛嫂子打开院门,将几人迎了进去,“赵寡妇天没黑就带着小狗子来了,这会还在屋里哭着。”      牛嫂子恼怒说着,不满赵寡妇,贼喊捉贼。      “二郎你来了!”踏进屋子,赵寡妇坐在门边,穿着碎花衣裳,小脸梨花带雨,露出半截手臂,不时绞着帕子,伸长白皙的脖颈。衬着昏暗的油灯,煞是我见犹怜,别有风情。      娇滴滴的唤着二郎的名字,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。      “赵寡妇我家二郎是有家室的人,你一个嫠妇,多少留点口德,给你家狗蛋积阴德,大牛那孩子命苦,死得早,这事下河村大伙都知道,不用装可怜!”徐母冷冷,看了赵寡妇一眼。      瞧着就不安分,当着村长的面,就能做出这种事,背地里谁知道什么德行?      听着徐母不冷不热的话,赵寡妇脸色一变,眼里闪过阴狠,心想:“这该死的老婆子,哪天,等我嫁进徐家,定要你好看!”      “……是,徐婶说的在理。”赵寡妇柔柔应着。      村长拿着水烟壶吸了几口,“今晚把你们叫过来,就是说说小狗子和狗蛋的事。”      “哼!也不知那个天煞的,连三岁的娃也下的去狠手,让我家小狗子受这罪。”徐母愤愤不平,嘟囔叫骂着,浑然没在意赵寡妇铁青的脸。      “徐婶这话咋说的,我家狗蛋这手可全青了,要不是小狗子,狗蛋能出事。”赵寡妇说着,朝徐二郎看去,眼里漾起一层水雾。      “狗蛋手全青了,我家小狗子连床都下不了。”刘怡冷冷瞥了赵寡妇一眼,“请村长给咱家小狗子一个公道,今儿这事牛嫂子也在场,谁把谁推下田埂,这事还不好说呢?”      “他娘这事咋说?”村长抬头,望向站在一旁的牛嫂子。      “二傻媳妇去村里问了,是狗蛋推的小狗子。”牛嫂子说着,“赵寡妇不是我说你,你家狗蛋惹事也不是头一次,你咋也不说说。”      “狗蛋咋可能惹事,村里谁不知道我家狗蛋最乖了!”赵寡妇厉声护着,将狗蛋揽在身前,“别以为人多就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。”      “欺负你孤儿寡母,赵寡妇你这话可得凭良心说,打从大牛死了以后,村里大伙可没亏欠你啥,缺粮时还是村里大伙接济,农活也是村里大伙帮你……”牛嫂子话一开,就像倒豆子一般,全对着赵寡妇喷过去。      村长沉默,没出声,为赵寡妇的事,村里很多人都来家里闹。      赵寡妇要是个争气的还好,大牛死后没除服,她就不安生,在村里动勾搭,西勾搭,前几日还听人提起,她有勾搭上镇上的恶霸何三。村里养了她这么多年,怎么就没见她念旧情,如今,听赵寡妇这口气,敢情下河村大伙还欠了她……      “我家小狗子这伤不能白受,村长给个说法。”徐二郎开口。      听到徐二郎这话,赵寡妇睁圆眼,不敢置信望向徐二郎,僵着身子,狠狠瞪了刘怡一眼,显然是把这事记在刘怡头上。刘怡靠着徐二郎坐着,见赵寡妇神情不对,徐二郎侧身,将刘怡挡在身后。 ☆、第二十章 回门   “二郎,小孩子难免会打闹,牛嫂子你说在不在理。”刘怡笑着,拍了下徐母,示意她别急,总不能为这事,让徐家落个刻薄的名头,赵寡妇不是很喜欢演戏,扮弱者……      听刘怡这话,村长和牛嫂子松了口气。      赵寡妇这事,不能说的太过,不然,指不准明儿村里闹出什么流言。不喜欢赵寡妇是真,有些事却不好明说,朝刘怡点了下头,算是接了这台阶。      徐母话到嘴边,被刘怡一压,疑惑望了过去。      “二郎媳妇说得对,小孩子吵吵闹闹,当不得真。”牛嫂子不自然笑了下,对刘怡很是感激,刚才她话太过,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,估摸明天村里,就该有人说她家仗势欺人,帮着徐家欺负赵寡妇孤儿寡母。      “大牛死得早,狗蛋出手就没了爹……”赵寡妇抹着眼泪,柔弱瞥着徐二郎。      眼里涌动浓浓的柔情,看得刘怡浑身起鸡皮,暗衬赵寡妇好生无礼,古时候不是讲究三从四德,她咋就没在赵寡妇身上看到半分?被赵寡妇小白花样雷的不轻!      “听村里大伙说,大牛身子打小就小病不断,却不是什么大病,好生在家养着也没啥大事,可从大牛娶了你以后,身子骨就弱了……”刘怡点到为止,回头看着村长和牛嫂子,对付这种人,就得掐住七寸,一击毙命,村里谁不知道赵寡妇进门就不守妇道,在村里勾三搭四,没少让大牛动气,隔三差五就在家里闹,哭哭啼啼好似大牛亏待了她。      话落,村长和牛嫂子相视一眼。      大牛虽说小病不断,可不是什么重病,怎么赵寡妇进门没两年,大牛就去了,大牛从小双亲就去了,是由村里长辈抚养长大的,性子温和,样貌清秀。左看右看,就没觉着狗蛋哪里跟大牛长得像,以前狗蛋小,看不出来,可如今看着狗蛋蛮横样,浓眉大眼,浑身上下没半点像大牛。      “你这是啥意思?”赵寡妇脸色一紧,紧拉着狗蛋。      脸上闪过异色,抓着狗蛋的手不觉紧了三分,突然飙高的声音,让屋里大伙吓了一跳。      “村长、牛嫂子,今儿天色不早了,明天还得下地忙农活,我带狗蛋先回家,小狗子这事就算了,小孩子难免调皮些,狗蛋我会好生管教的……”话说的颠三倒四,没说完拉着狗蛋,转身就出了屋子,惊慌失措的表情,让大伙一头雾水,刘怡闪了闪双眼,似笑非笑望着赵寡妇离去的身影。      “徐婶你看这事……”      “没啥事!”徐母挥挥手,赵寡妇都这样说了,她要是不罢手,倒显得不近人情。      “今儿这事劳烦村长和牛嫂子了,院子里枣子快全熟了,摘的时候我让二郎给你们送些过来尝尝鲜。”刘怡亲切拉着牛嫂子的手,笑说着。      “二郎媳妇这哪成。”      “不过是些枣子,又不是啥稀罕东西,日后还要麻烦牛嫂子,难不成牛嫂子把我当外人。”刘怡不傻,牛嫂子是啥都明白,可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,下河村大小事,都是村长管着,亲近牛嫂子总错不了。      “行,以后有啥事要牛嫂子帮衬的,二郎媳妇只管过来开个口。”都是实在人,话说到这份上,牛嫂子也没退却,左右二郎媳妇是个精明的,二郎吃不了亏,牛嫂子看了村长一眼,将刘怡几人送出了院子。      *******      “他爹,你说二郎媳妇那话啥意思?”牛嫂子坐在炕上,手里拿着针线,缝着裂开的衣裳,屋里点着油灯,家里几个孩子都睡了,就剩正屋还亮着,搁下针线,扭过头看着村长。      村长眼神一暗,吧嗒两下水烟,“大牛那事明儿你去村里问问,大牛父母去得早,咱们算是看着大牛长大,总不能让他吃了亏。”      “嗯!大牛娶那媳妇时,我就说赵寡妇不实诚,要不是见大牛喜欢的紧,那赵寡妇哪能进赵家门,没想这人进门每两年,大牛就去了……”牛嫂子唠叨着。      “明儿得下地,早上你多备些馒头。”村长说着。      “成。”牛嫂子应着,“二郎媳妇倒是个麻利的,村里有几个没受赵寡妇的气,她倒好,把赵寡妇给气走了!”      牛嫂子乐呵,收起针线,把被褥铺好。      “他爹,我可把话说在前头,赵寡妇这事你可别瞎插手,听二傻媳妇说,前几日湾头卖豆腐的钱氏在镇上,看着赵寡妇跟镇上的何三搅合在一起,何三是啥人,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。村里前些时候,还有人说二郎想娶赵寡妇进门,你说这赵寡妇咋就不嫌膈应人,咋就不能安分在家带着狗蛋,瞧瞧狗蛋是啥德行,要是大牛还在,指不准气成啥样……”      夜慢慢安静下来,屋子里,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牛嫂子抱怨声,伴着轻微的打呼声……      **********      徐母将小狗子放上炕,回头望向刘怡,“二郎媳妇,赵寡妇这事跟二郎没啥关系,你别往心里去,今儿也晚了,小狗子这边我守着,你们早点睡!”      刘怡想了下,点点头,回了正屋。      “娘和小狗子睡了?”徐二郎提着水,进了屋,身上还滴着水。      听着隔壁响起几声交谈声,没多会,正屋就暗了,估摸是睡了!      “嗯,娘看着小狗子在西屋睡了。”刘怡点点头,揉了下头,转悠了一天,还真有些累了,“明儿你还有啥事没?”      想起明天得回门,刘怡抬头看了徐二郎一眼。      徐二郎摇摇头,“没啥事,明儿回门,小狗子让娘看着,你先去洗澡,我去屋里看看明儿回门的东西都备齐没有。”说着,便去了东屋,看了看,又从后边仓库拿了不少东西放进去。      徐家出过秀才,那时候徐家是殷实人家,虽没落了,却还有些田产。村里大多数农户都是租的,要交佃租。徐母想让二郎读书,考取功名,可碍着二郎没那心思,大郎和三郎更不用说,无奈,徐母只盼着孙子里边能出个读书的。      待刘怡洗了澡,徐二郎刚从东屋回来。      “去哪了?”刘怡问着,擦着滴水的头发。      “东屋,看了下回门的东西,我添了些。”徐二郎说着,“明儿我去趟村里,让二傻赶牛车送咱们去刘家村。”      “刘家村隔得又不远,没必要坐牛车。”刘怡摇摇头,她又不是什么娇贵小姐,村里没马车,得去镇上才有,牛车倒是有不少,去镇上赶集时,大伙就坐牛车去镇上,不像刘家村,细细三三二十几户人人家,没有牛车,只能走路去镇上,一来一回就得一天功夫。      “来回两个时辰,还要带东西,就这么定了。”徐二郎说着,来回两个时辰对他来说倒不算远,可他不想委屈刘怡,这天气日头大,容易中暑。      看着徐二郎这神情,刘怡点了下头,知道徐二郎是怕她受累。      徐二郎揽着刘怡上了炕,倒也没做啥,明日回门是大事,看着娇小的刘怡,徐二郎没敢用太大力气,小心搂着刘怡睡了过去,火气大,却也没动手,想着把媳妇养壮实些才好。      翌日,一大早,徐母就起来忙活,小狗子趴在床上,哭闹想跟着一起去,徐母拦着不让,徐二郎提着东西,放上二傻的牛车,二傻家里有事,不能送他们过去,好在徐二郎会赶牛车。      刘怡手上提着两条鱼,是徐二郎一早就准备好的,刘怡没说什么,脸上笑容却多了不少,刘家对她极好,徐二郎能顾着刘家,她心底自然高兴,早上出门时,徐母脸上微微闪过抹不自然,刘怡却没在意,刘家是她娘家,徐母估摸是怕她吹枕头风。      “二郎,回门不用拿这么多东西。”看了眼牛车后边的白面、大米,“出门时,娘脸都变了,村里大伙都见了,大嫂那边怕是不好说……”      “娘和大嫂那边你不用担心,家里的东西都是我挣得,跟他们没关系,你用不着跟他们说啥,大嫂这些年往周家拿的东西可比这多得多,大哥不也没说啥,娘跟大哥过日子,咱家的事,她插不了手。”徐二郎憨憨笑了下。      “真没事?”      “没事。”徐二郎小心抱起刘怡,放在腿上,赶着马车朝刘家村走去,他媳妇他不对她好,对谁好。孟氏死得早,娘虽然关心他,可碍着大嫂那一层,几时关心过他生活,还是媳妇好,手摸了摸衣袖,那是刘怡给他缝的,上次不小心挂烂了,放在家里好久,都没人给他缝。      这边两人甜腻说这话,那边徐母很是纠结,站在院子里,看着躺在炕上的小狗子,又瞅瞅隔壁徐三郎一家,死劲绞着手,脸上时青时白,心想:还以为二郎媳妇是个好的,没想到……这回门用得着拿这么多东西,二郎怕是把家里都搬空了……      徐母咋就忘了,几年前周氏回门,拿的东西可比这多得多,整整两牛车…… ☆、第二十一章 娘家   “他爹,你说二妞咋还没回来?”赵氏搓着双手,站在院门口,朝村子的方向眺望。      刘大军在院子里纳凉,三儿掬着身打水,旁边筛子放了不少新鲜的枣子,眼看着日头都高了,刘怡他们还没来,赵氏急了,难不成有事耽搁了,可下河村徐家没传口信说不来。      “娘,急啥!”三儿看了赵氏一眼,“下河村离咱村一个时辰,哥不是才刚带着大嫂出发,去下河村,没那么快。”      “他娘,三儿说的在理。”刘大军抬头,“你别瞎转悠了,二妞能出啥事。”      “可……我这不是担心……”赵氏捏着衣角,进了屋,忐忑不安朝院子张望,不知道徐家好不好相处,二妞有没有受气,这一日没见到人,她这心就安不下来。    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三儿坐不安,频频在院子里晃悠。      “爹、娘来了,来了。”      突然,三儿大声唤着,屋里纳凉的刘大军和赵氏,倏地起身,远远看着牛车,几人迎了上去,许是晚上刘大荣和刘父说了什么,宋氏一早就出了屋,说是下地忙农活去了。      牛车停了,徐二郎下了车,刘怡从后边探出身,身上穿了件碎花衣裳,梳了个妇人发髻,头上插了根桃木簪子,知晓赵氏他们会担心,为了让刘家看着她好,今天刘怡特意装扮了下,看着很是精神。      赵氏看着就红了眼眶,二妞真是大了!      徐二郎长臂一伸,就把刘怡从牛车上抱了下来,刘怡脸瞬间就红了,低着头,朝徐二郎瞪了一眼,到没多少凶意,看得徐二郎心尖痒痒的。      “爹、娘——”赵氏迎了上去,看着自家二妞满面桃红,一脸喜庆,跳到喉间的心算是踏实了,眼眶漾起的薄雾消散下去,满嘴带着笑意。      “二妞,可算是回来了,娘都等急了。”说着,转身望向徐二郎,“姑爷快进屋,天儿热,可别热坏了身子。”      三儿伸手牵过牛车,徐二郎跟着刘大军进了屋。      两人回屋给刘大军和赵氏端了杯茶,刘怡跟着赵氏去了西屋,留着刘大军和徐二郎在正屋说话,本想让刘大郎晚些回门,让刘怡见见徐氏,赵氏想着徐家那边,一早就打发刘大郎和徐氏回了徐家。      刘怡跟着赵氏进了屋,赵氏牵着留意的手坐在炕上,木桌上放了些枣子,上下打量着刘怡,半响没开口,刘怡笑着轻声说着在徐家的事,不时赵氏接两句,无非就说徐家那边怎么对她?徐母人好不好相处,妯娌怎么样,最后自然是徐二郎待她好不好。      被赵氏这一问,刘怡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却一一应着,徐家分了家,徐母由大房养着,一大家子没住在一起,大嫂周氏心思重,可毕竟没住一起,弟妹确实不错,至于徐母,刘怡到没旁的想法,左右她也没跟徐母住一块,加之徐二郎也说了,家里的事她做主,她觉着日子不错,家底不错,以后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。      有些个问题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。      一家子坐在一起,吃了个午饭,徐二郎憨厚老实,跟刘大军倒也处得来,三儿不时拉着徐二郎问捕鱼的事,徐二郎没藏私,一一都说了,不过刘家村可没下河村临着湖,三儿就算想下河捕鱼,都去不成。      闹了半天,徐二郎不得不应着,有时间带三儿一起去。      头一回离家,刘怡痴缠着赵氏,时间过得很快,日头偏了。      赵氏想留两人住下,刘怡想了下,摇头没答应,家里小狗子一个人,不大放心,虽说有徐母看着,谁知道周氏会不会出面,徐母对着周氏是个没脾气的,周氏又不乐意小狗子去她家,小狗子估摸会被徐母送去三弟家,三弟家有两个孩子,弟妹照看不过来,刚出了赵寡妇这事,刘怡哪放得下心,左右刘家村离得不远,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。      见徐二郎事事护着二妞,赵氏算是松了口气。      知道徐二郎是个有心的,亏不了自家二妞,赵氏脸上笑容也多了,虽说这次回门,赵氏下了不少功夫,可比起徐二郎带来的东西,倒显得寒碜。      赵氏私底下问,是不是二妞让拿的,怎么拿这么多东西,不怕徐家那边刁难,虽说分了家,可毕竟有那层关系,指不准就说出什么难听的话。      刘怡笑了下,告诉赵氏这些东西,都是徐二郎挑的,没经过她的手,徐家那边想说也没由头,拉着赵氏的手,让赵氏防备着宋氏,这家都分了,宋氏咋就老喜欢往里边插一脚,说不定宋氏就是见赵氏软性子,没一句重话,才会欺负刘家。      赵氏点头应着,大郎娶了媳妇,二妞嫁了人,就剩下三儿,家里那些个银钱,供三儿上学不是个难事,她也不用处处矮宋氏一头。      这会,宋氏可不好受,高家逼得急,大妞迟迟没个音信,这不,昨儿高家还去家里闹了,死活要把高氏接回去,宋氏撒泼,拿着扫把大骂,不让高家进门,闹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。      有人还说大妞攀上高枝了,哪瞧得上高家那二愣子。      高家来的人多,又都是庄稼汉子,宋氏哪拦得了,这不闹到晚上,高氏还是被高家接了回去,二虎子沉着脸,宋氏没法,连夜让二虎子去了镇上,临着秋天,地里农活也没时间忙活,让不少人看了笑话。      听了赵氏这番话,刘怡笑了下没出声。      大妞是个有心的,在镇上大户人家待了那么久,自然多了别的心思,哪瞧得上农户人家高家,大妞看着就是个不想吃苦的,高家是个大家子,一家七八口人,挤在一个屋子,当初就看上这一点,宋氏才应着这门亲事,没想闹成这般。      聊了会大妞的事,刘怡便细心吩咐赵氏,入冬让爹和大郎多挖些冬笋存着,赵氏一一记着,告诉刘怡地窖里边,收着不少干蘑菇,都是照着刘怡以前说的法子弄得,因刘怡的亲事,那些干货都放在地窖,没让刘大军拿去镇上卖。      孟家是镇上的商户,酒楼、铺子……都有不少,以前二郎捕鱼,都卖给孟家,想着孟家这条线,刘怡心里不觉多了个心思,嘱咐赵氏将地窖中的干货都存好,等她跟孟家联系上,再作打算。      以前,没啥关系,刘怡只得让刘大军在镇上角落摆个地摊,卖的便宜,老被别人排挤,还得提放着别人学了去,做事有些畏手畏脚。      徐二郎是个明理的,应该不会阻拦她,刘怡也就动了些心思。想着该怎么让刘家过好点,古时候有个厉害的娘家,比啥都靠谱,徐家虽是分了家,周氏哪是好说话的人,刘怡可不想吃亏。      将事□无巨细,交代了一遍,临了,还让三儿进屋记下来。      问了大嫂徐氏的事,赵氏说是个勤快的,跟大郎处的不错。刘怡点了点头,不过地窖那些存活,刘怡让赵氏多个心眼,晚些时候再告诉徐氏,徐氏刚进门,刘怡不想赵氏吃了亏。      出了刘家,天都快黑了,好在最近没下雨,路不算难走,坐在牛车上,靠着徐二郎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,徐二郎赶着牛车,一颠一颠朝着下河村赶去。      夜间,有些凉。徐二郎干脆半坐,把刘怡抱在怀里,有个靠山,刘怡没退却,靠着也不热,闻着徐二郎身上淡淡的泥土气息,不觉安了心。      进了村,远远看见他们家,正屋亮着灯火,刘怡心里不知为何多了丝暖意,这便是她的家,她和徐二郎的家!徐二郎把牛车停好,抱着刘怡下了车,将车上东西都拿了下来,将牛车放在院子里绑好。      “娘,娘——”      刘怡脚刚落地,“吱嘎!”一声推门声响过,小狗子迈着小腿,从正屋跑了出来,后边跟着徐三郎。      “二哥,二嫂。”徐三郎打着招呼,“大嫂下午把娘叫了回去,小狗子不愿意去,就一个人留在家里,晚上吃了饭,非得过来,说是要等你们回来——”      “小狗子吃饭没,有没有乖乖听话?”      刘怡拉着徐二郎的手一紧,心里暖暖的,这孩子咋就这么招人疼,孟氏死得早,小孩子虽说忘性大,可有些事,怎么都忘不了。      小狗子怕是担心会被抛弃,怎么都不愿留在徐三郎家,想着第一时间见到徐二郎和刘怡。      小狗子点点头,脆生生说着:“娘,小狗子在柱子家吃了饭,跟柱子一直守着黑子,没有到处乱跑。”      “嗯,真乖!”刘怡揉了下小狗子的头,牵着小狗子进了屋。      徐三郎见他们都回了,就放了心,跟徐二郎和刘怡打声招呼,回了隔壁。      把牛车上的东西,都拿进屋里,徐二郎去了厨房,打算烧些热水洗澡,让刘怡在屋里陪小狗子,看着刘怡和小狗子的脸,徐二郎满口乐呵,想着怎么给媳妇好好补补身子,打从那夜洞房后,徐二郎一直没舍得碰刘怡,想把刘怡身子养壮实些。      家里重活都舍不得让刘怡做,这事徐母背地里,跟徐二郎说起过,说他太娇惯他媳妇了,说不定日后就被刘怡拿捏着,徐二郎憨笑几声,没答话,他不宠自个媳妇,还能宠谁。      别人会帮他缝衣裳,别人会给他做饭,别人会关心他……      听着正屋传来嬉闹声,徐二郎脸色愈发柔和。 ☆、第二十二章 晒谷子   回门后刘怡开始接手家务,也不是多难的事,徐二郎心疼她,没舍得让他下地干活,在家做菜收拾屋子,忙活着家事。      刘怡挺喜欢小狗子,三岁的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,不知小狗子随了谁,唇红齿白,好不惹人爱!隔壁徐三郎家的孩子,柱子调皮的紧,却也只分寸,小不点囡囡是个小魔王,总爱粘着小狗子,老是满地乱跑,明明是个姑娘,却虎头虎脑,许是刘怡常给他们些零嘴,这些小家伙,每日都往她这里粘,跟在身后跑。      小周氏摇头,念叨说刘怡,把她家孩子都拐跑了,每日不到吃饭时间,绝不回家,闹得徐二郎家每天都很是热闹。      刘怡性子随和,跟下河村大伙处的不错。赵寡妇打从上次闹了之后,老远见着刘怡就走,见了面也低着头,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,让大伙很是纳闷,背地里跟刘怡打听,赵寡妇这是怎么了。      往日,赵寡妇不闹些事,不会消停,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,赵寡妇安分守己在自家院子待着,除了下地干活,极少出门。      刘怡不是爱计较的人,赵寡妇的事她到没记在心上,心疼徐二郎每日在地里忙活,每次开口都被徐二郎回绝,没法,刘怡只得变着法子,给徐二郎做好吃的,将家里打点的妥妥当当,为这事,徐母和周氏没少上门,不过,有徐二郎护着,也相安无事。      时间长了,刘怡也摸透了徐母和周氏的脾性,徐母性子软弱,周氏心思重爱攀比,嘴上有些爱说是非,心眼多了些,却是个能干的,将一大家子打点的妥当,可不是件容易事。      每次上门,待着刘怡就哭穷,说什么徐大郎是个没本事的,一大家子就靠徐大郎养活,听得刘怡浑身不自在,徐大郎沉稳老实,是个瓦匠,平时在镇上做些小工,每日都能挣上个几十上百文钱。      比起徐家其他两兄弟,徐大郎日子更平稳些,一回家,手头的银钱全交给周氏管着,以前没分家那会,徐家饭桌上,别想看到半点肉末,徐大郎也知道自家媳妇小性子,便主动开了口,让村里长辈出面,三兄弟分了家,没理会周氏撒泼,把徐二郎和徐三郎的份都算好。      这些日子,忙着地里的农活,其他事都推开了。      这天刘怡大早就起了,简单麻利洗漱了下,出来看着徐二郎早起了,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。      “二郎,天还没亮,今儿不用下地忙活,你咋起这么早?”难怪,早上起来,没见二郎的身影。      “没事,习惯了。”      刘怡拿着脏衣服,放进篮子里,见徐二郎衣角划破了个口子,回屋拿了针线,“把上衣脱了,这衣角都裂了,咋都不知道。”      “呵呵——”徐二郎憨然一笑,脱下上衣,递了过去。      刘怡坐在院子里,拿着针线仔细缝补,徐二郎进了厨房,看了眼水缸,拿过旁边的木桶,走去院子的水井,准备打水,刘怡抬头看了眼,嘴角甜甜笑了起来。      院里这口井有些深,刘怡每次打水都很费劲,徐二郎知道后,每天都会去厨房水缸看看,出门前,一定把水缸添满,不让刘怡费劲打水。见着厨房那口水缸,徐二郎心底想着,是不是去镇上再买一口水缸,家里人少,一口水缸倒是够用,可想着自己要是有事外出,刘怡一个人在家,一口水缸可用不了两天,决定有时间去趟镇上,再挑一口水缸。      来回好几次,把水缸的水打满。刘怡手头的衣角已经缝好了,示意徐二郎过去,把上衣穿好,两人没说话,却很是温馨。      进了厨房,生火开始准备早饭。      刘怡挑了时间,跟周氏学了烙大饼,早上做了红薯粥,刘怡烙了几个大饼,舀了三碗红薯粥放木桌上摆好,大饼放进蒸笼里。      忙活完,外边已然天色大亮。      徐二郎提着猪食去了猪栏,刘怡洗了下手,进了屋子,准备叫小狗子起床吃饭,叫醒小狗子,咬着柳枝漱口洗完脸,刘怡牵着小狗子出了屋子,就瞧着徐二郎扛着篾席,放在院子里当阳的地方。      院子还算宽敞,西屋旁的杂物房放了三床篾席,徐二郎把篾席都扛了出来打开,拿过扫把把篾席打扫干净,刘怡站在台阶上,细心为小狗子打理衣裳,知道徐二郎准备晒谷子。      “二郎,先晒晒篾席,吃了早饭再晒谷子。”前几日天阴着,稻谷都堆在仓库里边,没晒,今儿天气极好,自然得忙活晒谷子,隔壁小周氏也一早忙活起来,这稻谷收回来,就得抓紧时间晒干收好。      “嗯!”把篾席收拾干净,鸡还没有放出来,不担心篾席会被弄脏。      一家三口坐着,吃起了早饭。      “这萝卜入不入味?”刘怡给小狗子夹了块萝卜干咸菜,小周氏送来的咸菜早就吃完了,这是刘怡自个做的,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青菜,闲暇时,刘怡就张罗起,把多余的青菜腌好。      古时候不比前世,入冬后,可就只剩下白菜啥的,刘怡多长了个心眼,早早就把家里剩的青菜腌好,放进地窖,就算到了冬天也能吃。      “好吃。”徐二郎重重点头,媳妇弄的咸菜,比三妹做的好吃。      “那就多吃点,不是说晚点得去趟万福楼,厨房烙了几个大饼,怕饿就带着。”知晓徐二郎节俭惯了,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,每次去镇上,都饿着回来,身上带了钱,也舍不得花,刘怡说了好几次,徐二郎硬是不答应,非说外边的东西,没她做的好吃。      “好。”憨憨一笑。      “娘,也吃。”小狗子握着筷子,给刘怡夹菜,望着徐二郎,“爹,记得给小狗子带糖人,上次说好的,不要忘了。”      看着小狗子一本正经叮嘱徐二郎,刘怡“噗嗤”笑了出来。      想起上次徐二郎去镇上,应着小狗子,给他带糖人,结果徐二郎那日回得晚,忘了带,没想这事就被小狗子一直记着,每次在徐二郎出门前,都要说上好几次。      “……好。”徐二郎身子一僵,尴尬点头。      吃了饭,篾席晒得滚烫,徐二郎把稻谷倒了进篾席,刘怡拿着耙子,轻轻把稻谷推开,院子不平坦,难免有些坑洼,刘怡慢慢用耙子翻着稻谷,小狗子拿着竹竿,吆喝着靠近篾席的鸡。      用耙子把稻谷翻好,外边日头也高了,徐二郎拿着刘怡准备的大饼,出门去了镇上万福楼,万福楼是孟家的酒楼,这些日子忙活地里的活,没下河捕鱼,想来万福楼那边该等急了。      靠着山林,麻雀有些多,刘怡在院子里插了个木杆,上面挂了件旧衣裳,用来吓唬麻雀,望着院子里枣树上熟透的枣子,刘怡咽了下口水,觉得有些嘴馋。      村里不少孩子隔三差五,跑到篱笆外,望着枣树上成熟的枣子,有些胆大了,偷偷摸摸拿着竹竿,挥舞几下,然后飞快捡起落在地上的枣子,刘怡在屋里见着,不由觉得好笑。      “娘——”      “咋了,闹得满头大汗。”刘怡回过神,见着小狗子满头大汗跑了过来,手上还拿着小木棍,院里鸡飞狗跳,见了这情形,刘怡满头黑线。      “娘,热。”小狗子扯着身上的衣裳。      “热还乱跑,进屋子,娘给你脱掉一件。”刘怡牵着小狗子进屋,徐二郎下午才能回,进屋给小狗子脱了件上衣,去西屋,趁着日头好,把做好的咸菜拿出来晒晒,免得坏了。      “二嫂,在家吗?”外头,响起小周氏的吆喝声。      “在,三妹有啥事?”刘怡端着簸箕出了屋,院子里放了几根高凳,把簸箕放在高凳上,摊开。      小周氏搂着囡囡进了院子,地里农活忙完了,徐三郎早早就进了山,小周氏晒好谷子,让柱子在家看着,走了过来。      “这不是囡囡,吵着要吃枣子。”小周氏进了屋,放下囡囡,囡囡一见小狗子,就粘了上去,嘴里嘟囔着想吃枣子。      “我刚才还在想,这院里枣子都熟透了,该摘了,免得过几日下个雨,枣子味道变淡了。”刘怡笑着,掐了下囡囡的小脸蛋,小狗子这会,也放下了小木棍,短小的胳膊,卖力想要抱起囡囡,使了半天劲,都抱不动。      委屈抬起头,看着刘怡,“娘——”      “我的小祖宗,可别乱动。”见小狗子颤颤托起囡囡的身子,刘怡吓了一跳,和小周氏连忙上前,小心接过囡囡,下边可是台阶,不小心两人都得摔了下去。      “小狗子力气不小啊!”小周氏打趣说着,囡囡分量不轻,她抱久了,也显得吃力,没想小狗子倒是不错,能托起囡囡。      “可不是。”刘怡笑着点头,去了院里,拿着长竹竿,对着枣树打了几下,悉悉索索,不大会,地上落了一层枣子,小狗子拉着囡囡,迈着小腿,飞快跑了过去,捡起地上的枣子,就打算往嘴里塞。      小周氏连忙阻止,拿过木盆打了些水,捡了好些枣子,放进木盆洗了洗,然后才递给两个孩子。      “多洗些,待会拿些回去给柱子。”刘怡说着,又挥了几下手中的长竹竿。    作者有话要说:抱歉,这段时间慕斯没时间回复留言,谢谢大家撒花花支持慕斯…… ☆、第二十三章 买书   徐二郎从镇上回来进屋,就见着刘怡穿着短衫,坐在炕上,小狗子晃着小腿,嘴里啃着枣子,跟着刘怡念着三字经。炕上木桌摆着匹藏青色棉布,刘怡拿着剪刀埋头裁着,青丝随意挽着个简单的发髻,发梢处滴答着水珠,脖颈锁骨处泛着水润,原是刚洗了澡。      瞧着刘怡心情不错,认真的面容添了几丝娇媚。      想上前揽住刘怡,垂头看了眼身上的尘埃,咽了下口水,“媳妇做啥了?谷子都收好了。”      “二郎回了。”刘怡哎呀一声,抬头,放下手中的剪刀,太阳落山后,刘怡将篾席上的稻谷,用筛子收好放进箩筐,等二郎回来,再挑回仓库。      瞥见徐二郎身影,小狗子利落爬下火炕,叫嚷道:“爹,爹……我的糖人了!”      “噗嗤!”刘怡不禁笑了,小狗子这猴急样,唯恐徐二郎又忘了给他买。      看着小狗子撒欢样,徐二郎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,递给跑过来的小狗子。闻着徐二郎身上的汗味,额角还粘着灰尘,“厨房烧了热水,你先去洗个澡,我去把饭菜再热热。”      “嗯!”应着,上前凑到刘怡面前,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刘怡。      刘怡皱了皱鼻头,“做啥,小狗子还在屋里了,一身汗味,快去洗洗……”说着,推着徐二郎往厨房走去。      徐二郎憨憨笑着,任由刘怡推着朝厨房走去,媳妇爱干净,他刚从镇上回来,身上尽是汗味,“媳妇,我在镇上又买了口水缸,放在厨房里。”      “家里不是已经有一口水缸了,咋又再买一口?”刘怡疑惑,望着徐二郎,动作利落用木桶把热水装好,示意徐二郎提着木桶,去屋子里洗澡。      “咱家水井深,水缸太小了,要是我不在家,你不方便。”徐二郎老实说着,自家媳妇娇滴滴,小小的,他舍不得媳妇受委屈,家里重活他都抢着做了,地里农活更舍不得她去做。      “……傻子,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。”刘怡听了,抿着嘴角笑开了,老天爷待她不错,给了她第二次生命,有疼爱她的亲人,遇上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。      “媳妇,你放心,我会努力让你和小狗子过上好日子,不让你受委屈。”不同于孟氏,对刘怡的喜欢一天比一天浓,想要跟刘怡过一辈子,一辈子宠着她,不想委屈她,光看着她就觉着心里暖暖的,攥着刘怡的手认真说着。      “好。”刘怡应着,“我先热饭,小狗子这会该饿了,先去洗澡。”      “听媳妇的。”拿着短衫,进屋洗澡。      待徐二郎洗了澡,刘怡把饭菜热好,端进屋里摆好,叫过小狗子洗手坐好,刘怡给徐二郎添了满满一碗饭,放在桌上,目光落到徐二郎的脚上,“二郎,把鞋脱了,木箱底下,我给你做了双新的,吃了饭你试试,看合不合脚。”      “好!”脱下脚上的草鞋,应着。      “地窖里边那些芋头打哪来的?”刘怡问着,今儿收起稻谷后,她去了趟屋后的地窖,地窖角落堆了不少芋头,看着那一堆芋头,刘怡动了动心思,开口问起二郎。      “那些芋头都是自家地里种的,前不久刚从地里收回来,咋了?”徐二郎抬头,不明白刘怡问这事做什么,芋头不是啥稀罕东西,在山里都能挖到,他也种了些。      “没事,就问问。”想着前世那些吃食,刘怡心里痒痒的,“地里不都种谷子了吗?你咋种芋头?”      古时候稻谷产量不高,地都用来种稻谷和麦子,没多少户人家乐意用地种芋头这东西,以前,碰上荒年,大伙都会进山挖来充饥。芋头产量不高,比红薯还差些,红薯比芋头大,就算种,大伙都会种红薯,不乐意种芋头。      “是孟家的地,那块地水源不大好,孟家便让给了我,我种了些芋头,现在种了不少红薯。”徐二郎出声解释着,孟家是镇上的殷实人家,下河村这边不少地都是孟家的田产,租赁给下河村的人。      “佃租怎么算?”听了后,刘怡不觉皱了皱眉头。孟家对徐二郎倒是不差,孟氏死了都好几年了,难怪周氏会不放心,这事搁谁身上,谁都会多想。      “没要,孟大哥说那地不算大,没人乐意种,放着也荒废。”      “哦!”刘怡记着,等遇上孟家人,看看情况再说。      两人聊着,就听到外头传来阵阵吵闹声,刘怡诧异,天色不早了,这时候谁会在村里闹事,古时候不比现代,天一黑,家家户户就闭门不出,除了逢年过节,或是赶集的日子,不然,没人会外出串门子。若是夏天,天儿热,大伙会在村里大树下纳凉,唠嗑,不过一般时辰都不会太晚。      收拾了桌子,小狗子闹着,让徐二郎牵着走了出去,这会日头刚落下,天边映着晚霞,刘怡刚才跟徐二郎提了下,想着明儿在家,把枣子都摘下来,免得怀了,送些给村里大伙尝个鲜,剩余的拿去镇上买了,这时节枣子卖的便宜,价钱也不过,却也是份收入,院里枣树有些年纪,每年枣子都结的多,味道也是不错。      “二郎,这是咋回事?”刘怡问着。      湾里有十几户人家,都靠的很近,这一闹,大伙都出了屋子,站在门口张望着,只见路口跌跌撞撞站着三个人,一名身着灰白色粗布的妇人,双手插腰,张嘴大骂,头上裹着青布的年轻男子,半坐在地上,紧抓着怀中的东西,怎么都不愿罢手,旁边站着名约十二三岁的少年,虎头虎脑,跟男子拉扯抢着什么。      “杨二嫂子又开始闹腾了,这杨二愣子也是个命苦的,打从杨铁牛去外地做生意,杨二愣子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……夭寿啊!”小周氏搂着囡囡,出声说着。      “杨二嫂子?”刘怡眨眨眼,看着路口。      “有人去叫村长了吗?”徐二郎问着,没上前,这事大伙没敢插手,杨铁牛去外地做生意,一走就是好几年,杨二嫂子一人拉扯几个孩子不容易,偏生杨二愣子是个死心眼,只会读死书,起先杨二嫂子还由着他,几年过去,别说考取功名,连个乡试都考不过,杨二嫂子叫骂,让杨二愣子下地忙农活,杨二愣子出口就是之乎者也,每日抱着几本书,在家摇头晃脑……      “去了,二傻早去了。”徐三郎点点头,“这事不能怪杨二嫂子,家里没个汉子,就靠杨二嫂子一个人忙农活,哪里忙得过来,杨二愣子死心眼,死活不乐意帮衬,逼急了,还拿杨铁牛说事,他也不想想这些年,要不是杨二嫂子,他杨二愣子日子能这般悠闲……”      听着周围大伙说,刘怡算是明白了几分。      杨二愣子跟徐二郎一般大,没成亲。杨铁牛一心盼着他能考取功名,打小就没让他下地干活,才将杨二愣子养成这副德行,好吃懒做,满口之乎者也,却连个乡试都考不过。      “杨二嫂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长进的叔子。”旁边有人出手指指点点。      “咋回事?”      “杨二嫂子下地忙农活,让杨二愣子在家晒谷子,好歹帮个手,可没想杨二愣子硬是装作没听到,死抱着他的书,杨二嫂子带着杨大下地回来,谷子洒了一地,家里几个小的,被杨二愣子关起来了,说是几个小的老是吵,让他静不下心看书……”      “作孽啊!几个小的才几岁,一天没吃东西,还不得饿坏了!”      “就是,这不,杨二嫂子气疯了,把杨二愣子的书全给撕了……”      小周氏在旁边,细心给刘怡解释着,杨二嫂子本名叫刘二花,是邻村刘家的么女,几年前嫁到下河村,杨铁牛是个争气的,常年在外边做生意,古时候书都不便宜,为了杨二愣子,杨铁牛狠心节省给杨二愣子买了书,杨二嫂子也没说啥,只盼着杨二愣子是个争气的。      三年前,杨铁牛外出,这一去就是三年,全没个音信,家里农活就靠着杨二嫂子一人,刚开始杨二愣子还会帮杨二嫂子做些家务,可久了,杨二愣子脾性愈发懒惰,这次,要不是杨二嫂子气急了,也不会拿杨二愣子那些书撒气。      刘家村那会,三儿去学堂,用的都是学堂的书,刘怡想着去镇上给三儿买本百家姓,没想到古时候书那么贵,想着一个包子一文钱,一柄菜刀三十文,一本百家姓却要二百文,怪不得古时候常说: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!      后来,刘怡在书铺磨了半天嘴皮子,买了几本旧书,旧书虽有些破损,价格却便宜大半,回去后,跟赵氏说起,赵氏心疼了老半天,几百文前,够一大家子用上好些日子,可想着三儿上学堂,用得着,便也松了口气。      见着村长来了,杨二嫂子唤过杨大,站在一旁抹着眼泪,恼恨杨二愣子不争气,也气自己命苦,怎么就摊上杨铁牛这么个男人,一走就是三年,全无音讯,留下一大家子,这日子可怎么过。      听着吵闹不休,刘怡扯了扯徐二郎的衣袖,“二郎,我们买下杨二愣子那些书咋样,过些年小狗子也该去学堂了。”      杨二愣子死心眼,可对那些书却护得紧,看着比刘怡给三儿买的旧书要好上很多,三儿那些书,不少都破皮缺页了,杨二愣子手中那些书,倒是新的很。      徐二郎想了下,点点头,今儿回来时,他还听着自家媳妇带着小狗子念三字经,他没去过学堂,对念书不感兴趣,却不想小狗子跟自己一样,刘家那边,三儿念书不错,这事他多少知道些,听刘怡这一说,当下就同意了。 ☆、第二十四章 媳妇,我想了   陈旧的泥土屋子,泛着一股子霉味,几个半个孩子,挽着裤脚怯怯躲着,朝屋子里张望,许是怕被人瞧见,身子打着颤,村长坐在炕头,杨二嫂子冷着脸,坐在桌子旁,杨二愣子卷缩身子,死死护着怀中的书。      “村长,今儿你来得好,给咋娘几个做个主。”杨二嫂子靠着墙,杨大跟在后边。      “啥事?”村长手搁着炕上的小木桌,敲了下桌面。      “这会大伙忙农活,我长话短说。”杨二嫂子说着,抬头看了眼屋子里坐满的人,杨二嫂子嘴角噙着抹冷笑,这些年她算是看透了,村里哪户人家,像她家这般。      忙活一天农活,累的腰酸背痛,回家还得伺候人家大爷,张嘴骂骂咧咧,“这家,我每日带着杨大下地忙农活,这凭啥杨二愣子啥事不做,还得让我伺候着,真当是我欠他杨家的,铁牛一走就是三年,我为杨家累死累活,今儿,这杨二愣子倒是舍得下黑手,连家里几个小的都不放过……”      村长放下水烟壶,“行了,别吵了,大伙都看着,杨二嫂子少说两句。”      杨二嫂子狠狠剜了杨二愣子一眼,“村长你是实诚人,我可不欠他杨家,我屋里那几个娃身上还落了伤,趁着今儿大伙都在,我把杨家那边的人请了来,日子没法过,我要分家。”      “这……”村长迟疑,这分家的事,他到不好插嘴。      杨二愣子好似傻了,护着怀中的书,“君子动口不动手!孔子云: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!”      听到杨二愣子这话,屋里大伙满头黑线,这杨二愣子该不是念书都念傻了,杨家就指望着杨二嫂子过日子,这家一分,不出两日,这杨二愣子就得在外边饿死。      刘怡摇了摇头,自命清高的读书人,杨二愣子瞧着便是个不知愁苦的穷书生,五谷不分,怪不得杨二嫂子那般脾性,也会闹着要分家。      有杨家长辈和村长在场,杨家算是分了家,杨铁牛没回家,田产和屋子,只是粗略分开来,正屋和西屋给了杨二嫂子,东屋留给杨二愣子住,屋里东西也分了个七七八八,杨二嫂子冷着脸,只说家里没啥钱,杨二愣子东屋里那些个书,都是杨铁牛花钱买的,怎么也得给个说法。      村长做主,将东屋里的书分成两份,一份留给杨二愣子,一份给杨二嫂子。      “真是作孽……”村里大伙,围着村里那棵大槐树,唠嗑说着闲话。      “谁说不是,杨铁牛这一走就是三年,杨二嫂子含辛茹苦养着家里四个娃,偏生摊上杨二愣子这个木头疙瘩,好吃懒做也就算了,怎么连那么小的娃也下的去手……”      “可不是,你是没见着狗宝身上那伤,半个背都淤青了。”      “真的?”      “嗯!连狗娃手都被掐青了。”      “夭寿,怪不得杨二嫂子闹着要分家。”      蹲坐在大槐树下,说着是非。刘怡听了半天,拉着徐二郎进了杨家院子,见着杨二嫂子在屋里抹泪,几个半个的孩子,围在一起,身上衣裳都打着补丁,杨铁牛常年在外地做生意,多少能挣些钱,可打从三年前,没了音讯后,家里日子一日不如一日……到如今,都快揭不开锅。      “杨二嫂子,这是些枣子。”刘怡拿了些枣子,放在桌上。      闻声,杨二嫂子起身,抹干眼泪,“二郎媳妇,咋过来了,有啥事?”一头雾水望着刘怡和徐二郎,平素跟徐家没啥交集,想不明白徐二郎上门做什么?      屋里几个孩子,许是饿急了,伸长脖子猛盯着桌上篮子里的枣子,拼命咽着口水,年纪小的狗娃怯怯从狗宝身后窜出去,张开小手,抓了几个枣子,就朝嘴里塞,“咳咳——”吃的急,呛了起来。      “你这兔崽子,让你不学好……”扬手,就朝狗娃打下去。      见状,刘怡下了一大跳。      在刘家那会,刘大军和赵氏对她很是疼爱,大郎顾着她,三儿敬着她,这阵仗她还第一次遇上,以前,老听着二丫说刘一根这凶,那凶……可毕竟没亲眼见,这下,见着杨二嫂子打狗宝,吓得不轻。      徐二郎见刘怡神色不对,小心护着将刘怡藏在身后,“杨二嫂子,狗宝还小,别吓坏了他,一天没吃东西,多半是饿狠了。”      “见笑了。”杨二嫂子不好意思笑了下,让杨大提着篮子,去外边打水把枣子洗洗,再分给其他几个小的吃。      “杨二嫂子我过来问声,你院子里头那些书卖吗?”刘怡问着,杨家除了四书五经外,还有不少杂记啥的,她在院子里翻了翻,见着不少好书,古时候没啥娱乐,看看书也是不错,不过,镇上书铺里边,价钱极贵。      “二郎媳妇想要?”杨二嫂子睁大眼,下河村没几个人识字,以是刘怡这一问,到让杨二嫂子吃惊不小,“没想到二郎媳妇还识字,院里头那些书二郎媳妇要是想要,就拿去,左右我留着也不是个事,杨大他们都不乐意念书,留着迟早被杨二愣子那人拿走。”      杨二嫂子倒是爽快,二话不说就点了头。      “成。”刘怡笑着,去院子里挑了起来,捡了十几本,余下的不是被撕坏了,就是上边字迹糊了,仔细翻了下,没想里面还真有不少用得着的,《百家姓》、《春秋》、《齐民要术》、《伤寒杂病论》……刘怡不动声色收好。      “杨二嫂子你来看看,我挑了十三本。”刘怡拿了一两银子,塞给杨二嫂子,杨二嫂子推却不收,“杨二嫂子你收好,这些书值这个钱。小狗子三岁,也该跟着学学,过几年该去学堂。”      三儿不同,在刘家村那会,学堂夫子见三儿聪慧,就让三儿跟着其他人一起,以至三儿早早就去了学堂,明年夫子想让三儿参加乡试。这事附近几个邻村都知晓,都说刘家烧了高香,刘家三儿刘瑞是个有福的。      “这……”      没让杨二嫂子多说,刘怡拿着空篮子,让徐二郎抱着十几本书,出了杨家院子,朝自家院子走去,一路上,不忘跟大伙打着招呼,处了一段时日,刘怡性子温和,逢人便是一脸笑容,在村里名声很好。      “二郎媳妇听说,你娘家弟弟,明年参加乡试,恭喜啊!”见着徐二郎捧着一堆书,朝着刘怡努努嘴。      “借大婶吉言。”刘怡微笑应着。      背过后,就听着有人说,刘怡拿夫家的钱,给娘家弟弟买书,只顾着娘家,古时候谁都知道书不便宜,徐二郎抱了一堆书,怕是花了不少钱,话越说越难听,徐二郎冷着脸,就要过去,被刘怡拦了下来,嘴长在别在脸上,要说,也拦不住。      出嫁时,赵氏给了她贴己钱,这书钱是她自个出的。      没理会,那些碎嘴的人,两人回了屋子。      第二日,徐母一早就过来了,拉着徐二郎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,防备盯着刘怡,徐二郎脸色很难看,刘怡没出声,徐母说啥,她心里有数,多半是昨儿那些人去徐大郎家碎嘴了,周氏怂恿几句,徐母不过来才怪。      谷子、麦子收完后,菜园子里的包谷和花生也到了该收的时候,徐二郎不让刘怡跟着一起去,让刘怡在家忙家务,田里和菜园子的活,他都一个人去忙活,为这事,村里没少人说徐二郎疼媳妇,也有人说二郎媳妇太娇气,谁家媳妇进门,不是下地上山的,咋就徐二郎家媳妇,整日不用忙农活,在家待着。      看到徐二郎进屋,刘怡下了炕,放下手头针线,“二郎回了,饿了吗?饭在灶上热着,我去给你端进来。”      徐二郎舀了碗凉水,痛快喝了下去,把榔头放在墙根倒立挂着,看着小狗子抱着一只狗崽,在地上打闹,刘怡笑着上前给他端了盆水,放下白巾,让他洗把脸,“还不饿,等会儿再吃,你忙你的,不用管我,我先冲个澡。”      憨憨一笑,拿过白巾洗了个脸,将白巾晾好,拿着短衫去院子里打了桶井水,准备先去洗个冷水澡,这会刚回屋,身上黏腻,浑身不自在,知道媳妇喜欢干净,徐二郎自觉去洗澡。      这里民风粗犷,徐二郎脱□上的短衫,光着膀子,提着井水去旁边屋子痛快淋漓洗澡,旁边屋子连着正屋,徐二郎进屋,没拉下帘子,刘怡傻眼看着徐二郎精瘦的身躯,晶莹的水滴,顺着徐二郎健硕的身躯缓慢滚落。      常年下地忙农活,黝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,处处洋溢着一种纯男性的力量美,水珠滚过性感的窄臀和大腿,想着不觉咽了咽口水,暗骂徐二郎洗澡,咋也不知道拉下帘子,望着,不觉整个脸颊羞红一片,不小心把针扎进指腹,“嘶嘶!”连忙放下针,捏着食指。      “娘,娘——”小狗子清脆的声音,从外边传了进来。      刘怡急忙收回视线,疾步出了屋子,“在呢,小狗子咋了。”      小狗子抱着狗崽,迈着小腿,“娘,狗狗饿了。”扬起天真的容颜,望着刘怡。      刘怡不觉抽了下嘴角,狗狗饿了!乍一听,怎么像说小狗子饿了,农村大伙都说,小孩子取个贱名才好养,听着村里小孩的名字,刘怡时不时抽抽嘴角,不过,久了也就习惯了。      “小狗子别急,等你爹洗了澡,咋就开始吃饭。”今早徐母走后,还从家里拿了不少东西,刘怡装作没看见,徐二郎把家里重要的东西,都让她收好了。徐母那些小动作,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     “好。”小狗子乖巧点头,搂着黑狗崽,坐在矮凳上,看着刘怡进了厨房,把饭菜都端进屋子摆好。      徐二郎洗完,把毛巾和木桶放好。      刘怡给小狗子盛好饭,又拿了个缺了口的碗,放地上,里面舀了小半碗米粥,让狗崽还没断奶,小狗子闹着要,刘怡没法,从隔壁给小狗子抱了一只回来。      三人坐在屋里,吃了饭,刘怡收拾桌子,徐二郎抱着小狗子去洗澡,天气虽然热,可刘怡担心小狗子洗冷水会着凉,烧了热水给小狗子洗澡。      等小狗子洗完澡后,刘怡也洗好了。小狗子原先闹着要跟刘怡他们一起睡,被徐二郎拦着,说什么也不同意,最后刘怡只得把小狗子安置在东屋,晚上等小狗子睡着了,才回屋睡。      养了一段日子,刘怡身子渐渐长了不少肉,皮肤白皙,脸蛋嫩嫩的,看着比小狗子还要好,圆圆的大眼睛泛着水光,鼻子小巧,嫣红的嘴唇,就像是刚摘下来的樱桃,乌黑的头发随意挽着披在肩头。      从东屋回来,就瞧见徐二郎坐在炕上,刘怡走到徐二郎跟前,伸手拍了下徐二郎,“二郎,你干啥了?”      徐二郎一愣,回过神,看着近在眼前的刘怡,听着娇软的声音,柔嫩的手拍打着徐二郎结实的臂膀,只觉得浑身一颤,阵阵电流从手腕传遍全身,心里按耐不住痒痒蠢蠢欲动着,不自觉咽咽口水,傻傻回道:“万福楼那边给的字据……”      声音意外的沙哑,结实的臂膀自然圈住娇嫩的身子,紧贴着软绵的双乳,“嗯啊……”被徐二郎一蹭,刘怡忍不住娇吟出声,这段时日的娇养,身子发育愈发明显,小馒头慢慢发酵,已然初具规模。      听着刘怡清浅娇嫩的声音,徐二郎喉结不自然滑动几下,不敢低头,只是将刘怡揽得更紧,心里想的很,可念着自家媳妇娇小的身子,愈是不敢看,可贴着的感觉越加清晰,柔软的触感,细滑饱满,那是他媳妇的□,比之前碰过要大些,挺些,这会,他们正挤压着自己个胳膊,徐二郎只觉得一阵快感从腿间传上后脊,嗯!天啊!      他硬了!      只是碰了下自家媳妇的□,下边就硬了。揽着刘怡的手更紧了,腰忍不住贴着刘怡,挺了几下。      刘怡不着痕迹瞟了下边支起的帐篷,眼里划过一丝笑意,这男人——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哟!慕斯求花花,求支持…… ☆、第二十五章 泻火   “媳妇,我想了……”沙哑醇厚的声音,奢靡从脖颈处传来,壮实的臂膀紧紧禁锢着怀中软绵的小身子,屋里灯光昏暗,影绰倒映着贴合在一起的身影。      “二,二郎……”刘怡颤着身子,懵懂唤着徐二郎的名字。      听着自家媳妇清浅低吟的嗓音,小身子不自主颤动,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妩媚,望向那张纯真的小脸,徐二郎咽咽口水,为啥以前就没发现媳妇这么诱人了!      心里感觉更甚,跟往日不同,带着点微微刺激,视线不自觉锁定在那张蠕动的小嘴上,仿佛恨不得吞入腹中,品抿其中甜美的琼浆。      这样想着,徐二郎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急促,好些日子没得到抚慰的大家伙开始蠢蠢欲动起来,刘怡娇羞看着徐二郎眼中的欲色,这身子还有些稚嫩,没想却这般勾人,徐二郎是个年轻庄稼汉子,前段时间没惦记着,是因为忙着地里的活,这几日地里的活都忙的差不多,精力自然就多了。      刘怡垫着脚,踩不到地面,身子有些飘浮。      徐二郎结实的臂膀将软玉温香紧圈在怀里,嗅着淡雅的皂荚清香,感受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子,刘怡不安小幅度扭动着身子,侧头微仰,细声轻唤,“二郎,有些疼——”委屈的样子,让人想要狠狠蹂躏一番。      “吼吼——”      徐二郎喉间发出难耐的低吼,圈着刘怡的手紧了紧,让她的软嫩更加贴近自己下边坚硬的家伙,低头狠狠咬住渴望已久的樱红,大力的吞噬,仿佛想要将她融为一体。      被禁锢在怀里的刘怡错愕翻了个白眼,这莽汉,连亲人,都只懂得蛮来,粗暴。虽不觉得讨厌,却不好顶着破皮红肿的嘴巴,在村里走动,免得闹出什么难听的话语,试探伸出小舌,勾缠轻舔着男人的唇齿,怯怯探出,随即缩了回去,让男人追逐。      这可不是前世,网络通讯发达的年代,她是个刚出阁的姑娘,不能太过火。      果然,徐二郎的大舌追着柔嫩的小舌,挑开刘怡的唇齿,在口中翻搅嬉戏,刘怡小舌怯弱躲藏,隐匿,惹得徐二郎愈发急切。      徐二郎含住自家媳妇的小嘴,不留一丝缝隙,贪恋索求着里面的香津,不遗落任何一滴全部吞噬,两人唇齿相接发出“啾啾!”声响,在静寂的夜晚尤外勾人,大手伸进衣衫,轻抚着腰际,慢慢下滑,在两班臀肉上停驻徘徊。      “嗯——”刘怡不觉发出低喘,身子被徐二郎逗弄得有些发软,后仰着身子,徐二郎只觉得阵阵电流从手心传到下腹,一把捂住柔然,细嫩的感觉,快感倏地冲垮理智,手下的劲道愈发大了起来。      刘怡被徐二郎的手揉的酥麻,克制不住叫出声音来,心口酸软的饥渴让她觉得还不够,配合着徐二郎转过身子,贴在徐二郎胸前。这动作惹得徐二郎一顿,直到察觉到娇嫩的奶尖划过掌心,下腹唰的一紧,手下安奈不住开始搭理揉擦,将掌中的□挤成不同形状。      “二郎,痒,好痒……”语音中带着嘶哑的颤抖,忍不住扭动着身子,仰头贴上徐二郎的厚唇,徐二郎扶住刘怡的两瓣臀肉,挺腰将坚硬的家伙抵在密径的入口,轻轻拍打,来回冲刺,半响后,轻轻将刘怡压在炕上,抬起双腿,对着密径狠狠捅了进去,粗大的家伙被密径紧紧咬住,徐二郎只觉得身下密径湿湿热热,大家伙不断被吞噬,紧涩的触感,让人发狂。      许久没被滋润过的地方,刘怡忍不住呼痛,卷缩着脚趾,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徐二郎,徐二郎压着刘怡,“媳妇,好舒服——嗯啊……”搂过刘怡,快速动了起来,强壮的身躯紧压着炕上娇小的刘怡,一阵阵带着节奏的律动,在夜晚不断响起,伴随着难耐的娇喘哀鸣……      黑夜漫长,徐二郎好似被囚禁依旧的野兽,不知疲倦,对刘怡不断索求,刘怡哎叹一声,这庄稼汉体力怎么就这么好,揉着酸涩的腰肢,抬起小腿,对着旁边的徐二郎狠狠踢了几下,只闻见窗外传来阵阵鸡鸣,嘟囔几句,缩在徐二郎怀中沉沉睡了过去。      徐二郎咧嘴憨笑几声,小心圈住怀中的小人儿,心满意足睡了过去。      枕着徐二郎的胳膊,缓缓睁开眼,耳边听着阵阵滴答声,动了动几□子,暗暗地,也不知是啥时候,徐二郎伸手揽过刘怡,轻声道:“今日下雨,再睡会!”      “外边下雨?”刘怡嘟囔几声,好在前几日天色不错,仓库里边堆放的谷子和麦子都晒干存好了,西屋放着不少包谷,是徐二郎去菜园子掰回来的,晒了一日,全在屋里头放着,本想着今日天色好,就去菜园子收花生,没想竟下起了雨。      “嗯!再睡会。”徐二郎应着,起了身,不忘给刘怡扯了下被子盖好。      刘怡躺在炕上,徐二郎起身忙活家务,不时传来几声小狗子逗弄狗崽的笑声,躺了会,于是便起了身,揉了揉酸痛的腰,迈着不自然的步子出了屋,将屋檐下晾衣杆上面的衣服收进屋子,叠好放进柜子。      “二郎,我看咱得把沟渠再挖深,挖宽一点,免得雨水渗进屋子里。”刘怡皱眉看着院子里的积水,西屋那边低了些,水位都快渗进屋子里了。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点头,朝院子里看了眼,积水确实多了些。      后边沟渠怕是积了不少淤泥,进了西屋旁的杂物房,拿起蓑衣披上,从墙根处拿了榔头,去了屋后。      这滂沱大雨一直下着,没个消停,刘怡不觉有些担心,望着外边暗沉沉的天空,地里麦秆和稻草都没堆好,想着晒干些,没想遇上大雨,好在地里庄稼都收了,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没来得及,这回倒好,赶上这天气,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停。      “没事,地里沟渠都很深,河水涨不了多高,淹不到咱家的地。”徐二郎淡淡说着,下河村河水位低,就算下个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事,灌溉的水是用水车从河里抽的,下雨把水车停了,河沟就保住了。      “嗯。”刘怡轻声应着。      “二哥在家吗?”徐三郎在外面唤着徐二郎。      “在了,三郎有啥事?”徐二郎下了炕,推门走了出去。      徐三郎披着蓑衣,从外面走了进来,抖了抖身上的雨滴,脱下蓑衣,接过徐二郎递过去的毛巾,擦了擦湿嗒嗒头发。      “身上咋弄得这么湿,你干啥去了?”徐二郎开口问着。      “还不是大嫂闹得。”徐三郎说着,“昨儿进了山,猎了点野味,一早我去大哥家,给他家送了点,老远就听着大嫂骂骂咧咧,家里几个孩子大哭大闹。来,二嫂你们也尝尝鲜。”      徐三郎递过一只兔腿,进了屋子。刘怡接过兔腿,拿去厨房放好收着。      “大嫂咋又闹了,这才过去几天,怎么都没个消停,大哥也不说说。”徐二郎皱了皱眉,周氏喜欢折腾,一点小事都能被她闹成天大的事,“这回又是什么事?家里几个小的咋了?”      “听娘说是村里有人瞧见,大哥在镇上跟赵寡妇走到一块了。”徐三郎应着。      “大哥咋会跟赵寡妇走到一块,不会是村里人造谣的吧!”徐二郎睁圆眼,大哥是个老实人,怎么会沾上赵寡妇那人。      刘怡顿了下,嘴角不自然抽了两下,前天刚听人说起赵寡妇,说她这段时间安分守己了,怎么又闹来这一出,“莫不是别人看错了?”      “不清楚,大嫂这会还在屋里撒泼,说大哥对不起她,她要带着徐福几人回娘家,娘也束手无策,大哥是个闷葫芦,啥都不说,由着大嫂在那闹。”徐三郎摇摇头,这都是个什么事,还好早分了家,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?      “三郎吃午饭没?”见着徐三郎揉着肚子,刘怡问着。      “还没,大嫂这一闹,哪还有心思吃。”徐三郎没好气说着,摊上这么个人,也就大哥受得了,要是他早就和离了,有事没事尽在家里折腾,连个安生日子都没发过。      “我去厨房看看。”刘怡起身,从厨房拿了几个白面馒头,一碟萝卜干咸菜,还有半个大饼,“来,先凑合吃点,晚饭还得等会,填下肚子。”      徐三郎没推辞,接过碗筷吃了起来,之前不觉着饿,被刘怡这一说,倒还真是饿了,拿着白面馒头啃了起来,“二嫂,这萝卜干咸菜咋做的?”      “三郎若是喜欢,待会带些回去。”刘怡答着。      “成,这味道极好!”徐三郎狠狠点了下头,比小周氏做的味道要好些。      刘怡笑着,古时候调料不多,烧菜自然就没那么多讲究,她在刘家时,跟着赵氏进山采蘑菇、蕨菜……见到认识的调料,会挖出来,拿回去收好,陪嫁时,她带了些,刘家院里的菜园子,她种了不少,上次回门走得急,没来得急带了种子,想着下次回娘家,记得让赵氏匀些种子,拿回来在这院子里也种上一些。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哟~~~↖(^ω^)↗求支持…… ☆、第二十六章 摘野菜   高昂鸡鸣声打破清晨的寂静,天边暖黄的晨光刺透朦胧的雾霭,唤醒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,绵延的森林,朝远方伸展而去,耳畔好似还能听到河水叮咚流淌而过的声响。      刘怡缓缓睁开眼,听到院子里刷刷水声,心间不觉平静了下来,伸手揉了揉眼睛,这几日淅淅沥沥下个不停,觉得脑袋好似浆糊,昏昏沉沉做啥都提不起劲。      这次,周氏闹得凶,徐母劝说无用,便带着家里几个小的,住了过来,家里由着周氏吵闹,昨儿周氏娘家来人,徐母方才带着几个小的回去,二郎和徐三郎一同去了,逗留了老半天,才算是劝住周氏。      轻轻吁了口气,放佛想积攒了好几日的闷气全部吐出来,心里暗自庆幸徐家一早分了家,不然哪有安生日子过,她就闹不明白,周氏为啥总喜欢瞎折腾,徐大郎性子沉闷,没多余话,要是换做其他人,这日子怕是早熬到了头。      厨房飘散着淡淡的米粥清香,夹杂着点点芋头香味,味道却是极好!      刘怡摇了摇头,嘴角微抿漾起淡淡的笑容。      今儿,早上的下河村出了奇的冷清,家家户户像是避着瘟神般紧闭着院门,树枝上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嘶鸣,晨光清浅洒在院子里,给宁静的农家小院镀了层暖色,刘怡起身,倚着门扉,静静注视着在院子里忙活的徐二郎,一早小狗子还没起身,闲暇时,在屋子里教小狗子识字。      偶尔,村里有人路过时,听着院子里稚嫩的朗读声,不忘吆喝一声。      私下说,二郎娶了个厉害媳妇,古时候极少有女子识字,尤其是穷苦人家更是难得,徐二郎憨笑应着,表情很是愉悦。      “媳妇起了,等会就能吃饭了。”徐二郎提着木桶,站在水井旁打水,家里有两口水缸,徐二郎出门前,总会记着把水缸的水打满。      今儿,天气放晴。      院子里的积水都干了,徐二郎扛着篾席,横放在屋檐下,等地面再干些,就把篾席打开,把包谷倒下去晒晒,晚点得去菜园子收花生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拿着徐二郎一早摘的柳枝,放嘴里轻咬着,漱口洗脸。      过后,才朝东屋走去,唤小狗子起床。      吃了饭,太阳上了三竿,冷清的下河村渐渐热闹起来,小周氏推开院门走了进来,院里的枣子全摘了,送了些给村里人尝尝鲜,自家留了下当零嘴,剩下的刘怡让徐二郎拿去镇上卖了,还卖了一百多文钱。      “弟妹来了,有没有吃早饭?”刘怡用耙子推着包谷,见着小周氏走进院子里,“就你一个人,囡囡哪去了?”      “吃了,囡囡由他爹抱着,我过来问二嫂一声,要不要进山?”小周氏拿着白巾,仔细裹着头发,身旁拿着背筐,里面放了把镰刀。      “弟妹今儿进山。”刘怡放下耙子,深秋山上果子都熟透了,下河村临着大山,自家院子种不了那么多果树,每年深秋时,大伙就会结伴进山。免得霜冻果子让鸟儿啄了去,农村的娃,没多少零嘴吃食,大山里面满上遍野的野果子,柿子、栗子、野梨……闹荒时,也能填饱肚子。      没闹荒,进山摘回来,放着做零嘴,或是收着也是不错。      手艺好的,把柿子做成柿子饼,拿去镇上卖,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,每年,孩子们都盼着深秋快点到,一入秋,他们的零嘴也就多了,大人们没那么苛刻,穷点的人家也能尝个鲜。      “今儿放晴,进山去看看,过些日子入了冬,霜冻一来,山上果子都会被鸟儿啄着吃了,柱子前几天就闹着想去。”小周氏笑着,几个人结伴进山,出不了事,家里男人忙别的事,女人只能挑些轻松活,添补家计。      “成,我跟二郎说一声,三弟今儿要不要进山?”刘怡将耙子立好,本想跟着二郎一块去菜园子收花生,听了小周氏这话,她决定进山。以前在刘家村时,深秋时节,她便跟着赵氏和三儿,进山捡果子,挖野菜,现在刘家地窖里,还收着不少干货。      从杨二嫂子家买了那些书,刘怡特意翻了《齐民要术》,有些生字不认识,大多数却识得,书中内容十分丰富,涉及面极广,各种农作物的栽培、经济林木的生产、野生植物的利用、家畜、家禽、鱼、蚕的饲养……这书全面记载了古时候农业,徐二郎在家无事时,刘怡便拿着这书,轻声给徐二郎讲解。      徐二郎是个庄稼汉,不少刘怡懵懂的地方,他很有见地,虽不识字,脑袋却十分精明,刘怡一说,他能举一反三,让刘怡欣喜万分。      “三郎今儿在家,昨儿进山时,胳膊上划了道口子,今儿在家歇着。二哥若是有事,二嫂把小狗子送去我家,让三郎看着。”小周氏了然说着,两人都没提徐母,这几日,周氏闹得凶,徐大郎去镇上做小工,徐母分不开身照顾他们两家的孩子。      “弟妹进屋等我下,我换件衣裳,准备下。”刘怡点点头,进了屋。      “二郎今儿我和弟妹进山,三弟今儿在家,你去菜园子收花生时,把小狗子送去隔壁家,让三弟帮忙看着。”刘怡换了件旧衣裳,轻声跟徐二郎说着。      “进山?”徐二郎皱了皱眉,“山里不安全,何况前几日刚下了雨。”      徐二郎不同意,他舍不得让自家媳妇外出,这些日子在徐家养得好,刘怡个头也长高了些,红润白皙,要不是身上穿着粗布麻衣,远看着,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千金小姐,每次刘怡去河边洗衣服,村里不少人都看呆了,都说徐二郎是个有福的,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。      “没事,村里有不少去,我去山里看看摘些野菜和野果子,上次你不是说湾头李拐儿家酿的酒难喝吗?我去山里摘些野果子,试试给你酿些果酒喝。”说着,刘怡不禁吧唧下嘴巴,想起前世喝的果酒,隐藏的酒瘾蠢蠢欲动。      “可是……”徐二郎迟疑。      “没啥事,包谷我都用耙子摊开了,你从菜园子回来时,再翻翻。我下午就回,花不了多少时间。”知道徐二郎担心,刘怡轻声安慰着。      这时节,遇不上什么野兽,再说她不是一个人进山。      “那你小心点,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干粮,你晌午吃。”徐二郎本想说,他跟着一块进山,可觉得刘怡不会同意,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,想着今儿把菜园子的花生全收了,下次有时间再跟刘怡一块进山。      深秋这会,山里能吃的食物多,往年他一个人,忙这忙那,没时间进山。通常是弟妹进山回来后,送些野果子过来让他尝个鲜,村里男人忙别的事,进山摘野果子、野菜这事就落到女人头上,徐二郎也不好多加阻拦,免得让刘怡不高兴。      “恩,多备些,我刚瞧着弟妹好像没带。”刘怡回头交待着,从杂物房拿出背筐,镰刀,还拿了个小的榔头放进背筐。想了下,进屋子从木箱拿出一个布袋,叠好塞进胸口。      踩着小路,两边皆是茂密的树丛,许是前几日一直下雨,天刚放晴,这次进山去了不少人,成群结队,三三两两,说着笑,朝着大山走去。      细长的藤蔓蜿蜒顺着岩石密密攀爬而上,暗灰残留着青苔的石壁上接着鲜艳欲滴的野果子,映着阳光,煞是诱人,这簇藤蔓很长,小周氏在另一头,刘怡出声,唤过小周氏,两人小心站在岩石上,采摘野果子。      没多久,背筐里就摘了不少野果子,五颜六色的野果子,相映成趣,散发着甜腻的清香味,拿出镰刀,蹲在树下小心挖着野菜,不久前才下过雨,地上长了不少蘑菇,看着地上的蕨菜、马齿苋,刘怡满口笑着。      这一趟倒是不错,两人不知不觉,身后的背筐堆满了野果野菜,连胸口的布袋都被刘怡拿了出来,装了不少蘑菇,刘怡放下背筐,敲了敲酸痛的腰背,站起身望着湛蓝的天际,极为漂亮,面朝着天边,已然能看清下河村的全貌,横过村里的潺潺流水,蜿蜒伸向未知远方……      隐约,还能窥见镇上的面貌,看着宛如山水画的景色,对未来多了几分期盼。      拿出干粮,“弟妹,休息会,先吃点东西。今儿运气真好!”将徐二郎准备的干粮拿了出来,示意小周氏过来。      小周氏拿着白巾,擦了下脸颊,笑了笑,“二嫂运气好,前些日子我进山,可没这么好运气,今儿倒是走了大运。”      瞧着堆满的背筐,小周氏很是意外,山里野果子野菜却是不少,可也没到满地都是,没想今儿跟着二嫂进山,运气这般好,这么小半天,竟摘了这么多。      刘怡听了,掩嘴笑了下。吃了些东西,瞧着日头渐渐偏西,两人拿着背筐,朝着下河村一步一步走回去,一路上,遇上村里其他人,大伙诧异望着刘怡和小周氏,笑的调侃两人走了大运,摘了这么多野果子和野菜。      刚走到村头,就见着徐二郎疾步走了上来,接过刘怡的背筐和手中的布袋,一脸心疼看着刘怡。小狗子拉过刘怡的手,问着:“娘,累了吗?小狗子来接娘回家。”      旁边小周氏羡慕望着,笑道:“二哥和小狗子真是心疼二嫂,哪像我家那口子。”      “弟妹别打趣二嫂了!”刘怡羞红了脸,牵着小狗子,和徐二郎朝自家院子走去,远处天边映着火红的火烧云,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,很长……    ☆、第二十七章 动怒   晚间,刘怡清洗着野果子,心想照着《齐民要术》酿些果酒,给徐二郎尝尝。野菜都挑了出来,放进背筐时,刘怡刻意留了个心,把不同的野菜都分开放着。      “啊——”      突然,听见小狗子尖叫声。      刘怡吓了一大跳,放下手头的活,走出木棚。徐二郎也惊慌从厨房走了出来,小狗子拿着木棍,在院里枣树下写字,是前几日刘怡教的,说是小狗子的名字。      “小狗子咋了?”刘怡上前,搂住小狗子。疾声问着,她在水井旁木棚洗野果子,有木板挡着,没瞧见小狗子到底出了啥事。      “媳妇,小狗子出啥事了?”徐二郎探头一看,见着小狗子吓哭了,心揪了下。      “不知道,我刚在水井旁木棚里洗野果子,就听着小狗子尖叫声。”刘怡摇头,呆在小狗子身边的黑色狗崽,对着院子外头,“汪汪——”呲牙大叫,伸出前爪,使命抓着院门,双眼冒着绿光。      “娘,娘——”小狗子哭闹着。      “小狗子不哭,娘在这。”刘怡搂着小狗子,伸手轻拍着小狗子的后背,“小狗子告诉娘,为什么哭好不好?”      “二哥,小狗子咋哭了?”隔壁徐三郎听着小狗子尖叫声,站在自家院子里,大声高喊,小周氏几人也跟在旁边,担心望着。      “不知道咋回事?”徐二郎闷声答话,皱眉看着哭的抽搐的小狗子,朝屋子四周张望,难道是见着不好的东西,以前听村里老人提起说,小孩眼尖,黄昏时容易看见不好的东西。      “莫不是被啥东西吓着了。”小周氏搂着囡囡,脸色不是很好,望了下四周,对着刘怡说着。      李二傻叼着烟杆,打开院门站在院里头,“二郎,你家小狗子这是咋了,老远都能听见哭声。”挽着半个裤脚,露出一口黄牙,咧嘴问着。      日头下了山,大伙都回了屋,听着小狗子尖叫,不少人都走到院子里,朝徐二郎家张望,见着刘怡搂着小狗子,小狗子一个劲的哭,哽咽说着什么黑影子,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,忍不住问小狗子是不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这才吓哭了!      天色微暗,刘怡搂着小狗子,细声安抚着小狗子,仔细想着小狗子说的话,她家在湾里中间,院子宽敞,外边别着半人高的篱笆,小狗子说什么黑影,不像是狗,难道是野兽?深秋山里食物多,野兽不可能挑这时间来村里,再说她家又没靠着山边边,就算来了野兽,没道理来她家。      “媳妇,莫不是小狗子见了不干净的东西!”徐二郎皱眉说着。      周围几户人家,都走了过来,小周氏看着小狗子哭个不停,问要不要郎中过来瞧瞧,小狗子这会哭得都打嗝了,小脸憋得通红。      刘怡眼睛盯着小狗子指的那地方,回头交代徐二郎,“二郎,你进屋点个火把出来,我瞧着小狗子这样,不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吓着……”      她是无神论者,小狗子看到的不是野兽,多半就是人,这时候谁会在她家院子附近转悠?刘怡拢了下眉头,徐二郎讶异,却也没多问,转身进了厨房,点了个火把走到院子里,大伙好奇看着刘怡。      “二嫂,你这是想做啥?”小周氏好奇开口。      “小狗子说见着黑影,我想这时候野兽不会进村,怕是有人在咱家院子附近转悠,这才吓坏了小狗子。”大伙瞧着刘怡说的认真,不由信了三分,徐三郎走进自家厨房,也点了火把出来。      “杨二愣子你藏在柴垛里想做什么?说,刚才是不是你吓唬小狗子?” 李二傻大声说着,伸手就把藏在柴垛里面的杨二愣子拉了出来,徐二郎和徐三郎点着火把,凑近仔细一看,可不就是杨家的杨二愣子,穿着身破烂的长衫,扭动着身子。      “轻些,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……”杨二愣子睁大眼睛。      “什么清白,大伙亲眼见着你藏在二郎家柴垛里面,还不承认你吓唬小狗子。”李二傻得理不饶人,揪着杨二愣子的衣襟不罢手。      杨二愣子涨红了脸,额角青筋奋涨,争辩道:“我藏在柴垛里……不能算是我吓唬他……”说着,便是一长串难懂的话,什么“君子”,什么“之乎”,说得大伙莫名其妙,刘怡嘴角抽搐,凝视着杨二愣子,左看右看,都觉着这杨二愣子跟前世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没啥两样,一样读过书,没进学,不会营生,倔脾气,好吃懒做……      说了半天,大家才算明白,这杨二愣子气不过杨二嫂子卖了那十几本书,想从徐二郎家把书‘拿’回去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,徐二郎冷着脸,提起杨二愣子,就朝杨家走去,把杨二愣子丢在杨家院子里,从头到尾没说过话,却把杨二愣子吓得不轻。      身上被李二傻踹了几脚,揉着踹痛的地方,回了屋子,杨二嫂子尴尬望着徐二郎,一个劲的道歉,徐二郎摇头没在意,杨二愣子这脾性,村里大伙都明白,没人乐意跟他置气。      杨二愣子这一闹,到给村里添了不少笑料。      刘怡在屋里细心哄着下狗子,说了半天,才让小狗子顺利露出笑脸。见徐二郎走进院子,轻声问道:“事情咋样?”      “没事,我把杨二愣子丢回他自家院子,小狗子没事了吧!”徐二郎进屋,看着安静坐在矮凳上的小狗子,眼里闪过忧色。      “好些了,总算没继续哭,这杨二愣子着实可恶,没事找事,尽做些没脸没皮的事。”刘怡没好气说着,轻声责骂杨二愣子,所幸小狗子没出啥事,哭闹了一会,便坐在刘怡怀里轻声啜泣。      见刘怡搂着小狗子,徐二郎转身进了厨房,把刘怡下午采的野菜洗了些,打了几个鸡蛋和着素油炖,再随便炒了个菜,凑合着吃,杨二愣子这一闹,谁都没了胃口,刘怡随意吃了两口,拿过碗喂小狗子吃。      “咚咚!”      吃了饭,在屋子里头歇着,两人轻声说着闲话,许是之前被吓坏了,小狗子赖在刘怡怀里,任由徐二郎怎么说,都不愿意撒手。      说着,便听着院里传来一阵敲门声,脚步声很杂乱,带着几声粗喘的咒骂。      徐二郎起身,打开门出了屋子。      徐大郎身高比徐二郎略矮,个子不算小,尤其这会喝醉了酒,更显得比平时沉,徐二郎掺着倒不是问题,一手扶着徐大郎的腰,一手抓着肩,便将人提着进了屋。      刘怡忙上前,帮着徐二郎将人抬进了屋子。      “呀!大哥这是咋回事?”刘怡不禁惊呼,暗衬徐大郎这是受什么刺激了,浑身尽是酒味,怕是喝了不少,鞋上还沾了不少泥巴。      徐二郎沉着脸,摇了摇头,“不清楚,许是跟大嫂绊了嘴,心里不舒坦,不知道上哪喝醉了。”      刘怡想了下,觉着让徐大郎睡正屋不大好,正屋是她跟徐二郎睡的屋子,便开口,让徐二郎扶着走去东屋,小狗子今晚惊吓了,她不放心他一个人睡,西屋杂乱,没收拾,还是东屋好些。      “去东屋吧!小狗子今晚跟咱们睡。”刘怡顿了下,“我去趟隔壁,让三弟他们过来看看。”      徐大郎这事,还是小心些好,把徐三郎和小周氏都叫过来,徐母那边等他们过来在商量下,要不要送徐大郎回去,徐二郎知道刘怡避讳什么,点点头,搀扶着徐大郎进了东屋。      “大哥咋喝的这么醉?”徐三郎阴沉着脸,看着炕上的徐大郎。      “不清楚,多半是大嫂又在屋里闹,大哥心里憋屈了。”小周氏低声说着,徐大郎很能忍,没想今儿竟把自己灌醉,怕是受得气不小。      刘怡去了厨房,煮醒酒汤。      端着醒酒汤进了东屋,示意徐二郎扶起徐大郎,喂他喝醒酒汤。      “这事,你们说要不要通知娘,大哥喝得这么醉,今晚是回不成了,娘那边怕是会担心。”刘怡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徐大郎,眉头紧皱,这事他们没法参合。      “怎么说,咱们连大哥为啥喝得这么醉都不知道,贸然告诉娘,不是让娘瞎操心,大嫂那性子,若是知道大哥这样,指不准又怎么折腾?”徐三郎一脸为难,大哥这样子决不能给大嫂瞧见,娘那边还真不好说。      “大哥不是去镇上做小工去了吗?”徐二郎拢眉,眼里闪过疑惑,大哥手里也没见着做活的工具,大哥去哪里喝的酒。      “这事我们也不清楚,只知道前几日周家来了人,跟大哥说了什么?大哥脸色很难看,拿着做活的工具就去了镇上。”小周氏答话,同样一头雾水,望着醉醺醺的徐大郎。      叹口气,徐二郎弯身,替徐大郎脱下鞋,拿过被褥轻轻盖上,几人便去了正屋,琢磨徐大郎喝醉酒这事要不要告诉徐母,周氏那边几人压根就没想过知会她,省的她有闹腾。      家里几个孩子都那么大了,周氏整日疑神疑鬼,捕风捉影,不是盯着徐大郎,就是看着徐母,好在徐二郎和徐三郎分家后,把院子建在湾里,离祖屋有些远,这日子才算自在些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更新哟~~~ ☆、第二十八章 是非   翻了翻簸箕里晒的鱼干,将腌好的咸菜放进地窖,用小瓦罐装了些,让小狗子拿着送去给隔壁家,徐大郎上次醉酒的事,不了了之,事后第二天,徐大郎低着头,只说了句,让他们别管这事,就起身离开。      “二嫂,这是?”小周氏牵着小狗子,走进院子。      “弟妹咋了?”刘怡看着小周氏拿着小瓦罐,里面是她做好的咸菜,上次进山摘得野菜,她弄了些,做好后,她让徐二郎尝了下,徐二郎说味道不错,她便想着给小周氏送些过去。      “这些都是二嫂做的吗?”小周氏犯蒙,看着小瓦罐里各式各样的咸菜,红红的萝卜干,红红的白菜……闻着味道跟平常的咸菜有些不一样。      二哥是个庄稼汉,最不耐烦鼓捣这些吃食,以前那咸菜是她做好送过去的,前两日三郎跟她说,二哥家的咸菜味道很好,还以为三郎跟她说笑来着,这会,瞧着小瓦罐里边的精致的咸菜,不觉失了神。      “嗯!这是萝卜干咸菜,辣白菜,这鱼干还没晒干,晒干后再送些给你们尝个鲜。”刘怡笑着点头,这咸菜在刘家时,都是她一手腌制的,有《齐民要术》后,刘怡对这里的农作物有了更坦然的认知,做起来味道更好。      小周氏皱眉,这红红的咸菜,她真没吃过,试探性将萝卜干放进嘴里,没想象苦涩难吃,反而带着股清甜充盈口腔,紧接着便是辛辣,小周氏眯眼细细咀嚼起来,头一次,小周氏发现萝卜竟然这般好吃。      “味道咋样?”见小周氏一脸享受,刘怡便明白,小周氏很喜欢这咸菜。      “二嫂,这咸菜咋做的,真好吃!怪不得三郎嫌弃我以前做的那咸菜。”小周氏皱眉,不吃不知道,这一吃味道就出来了。眼睛紧盯着刘怡,盼着刘怡给个说法。      刘怡应着,仔细把萝卜干咸菜和辣白菜的做法细细跟小周氏说了遍,从屋里拿了些调料,让小周氏带回去,特意让徐二郎回了趟刘家,从刘家带了不少调料种子,挑了些适宜季节的种子,种在院子旁那菜园子里。      小周氏得了腌制咸菜的法子,跟刘怡提了下次进山的事,乐呵呵回了隔壁自家院子。      晒好鱼干,刘怡进了屋子,从仓库挑了些新鲜的包谷,剥了皮,慢慢掰着包谷粒,想做些包谷粑吃吃,包谷虽不是很新鲜,味却还是那个味,前些日子忙活这忙活那,没时间做,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空闲,她自个也有些嘴馋。      带着小狗子,在屋里头,慢慢掰着包谷粒,徐二郎今儿拿着渔网下河捕鱼去了,万福楼那边来人催了,徐二郎是万福楼的老主顾了,村里有不少人下河捕鱼,不过技术都没徐二郎好,徐二郎身强力壮,是个捕鱼的能手,每次下河收获都是不错。      大河边,万福楼跟镇上其他酒楼都让人在那守着,瞧着捕鱼人回了,立马上前收购,下河村离大河边有半日路程,大河边原先叫双子湖,分内湖和外湖,平素大伙都不敢去外湖,外湖是海,以前有不少人去外湖捕鱼,都是有去无回,久了,再也没人敢去外湖。      日子久了,双子湖改名叫大河边,指这里是海的最边缘。有四面八方汇聚的流水,内湖变成了淡水地带,隔着小岛外的外湖却是盐水,很是不可思议。      将洗干净的包谷粒和糯米放进木盆,刘怡牵着小狗子的手,去了李二傻家,家里没石磨,这附近就李二傻家有一口石磨,大伙要用石磨,都会去李二傻家。      “李嫂子在家吗?”刘怡站在院门外,朝李二傻家喊着。      “在呢!”郑氏从屋里走了出来,“二郎媳妇这是有啥事吗?”      见着刘怡拿着木盆,郑氏好奇问着,上前打开院门,让刘怡和小狗子进屋。      “我挑了些新鲜的包谷,想做些包谷粑尝尝。”刘怡指了指木盆里的糯米和包谷,跟着郑氏朝石磨走去,石磨常有人用,随便擦擦就能用,刘怡拿着棕扫把,扫了扫石磨,拿小碗舀了半碗水,倒进石磨,轻推着石磨,先清洗下石磨里边。      洗净石磨后,用小碗舀起糯米放进石磨口,混着清水,推着石磨。      一边跟郑氏小声搭着话,小狗子乖巧坐在旁边的矮凳上,低头自己玩,也不闹。      “二郎媳妇听说没,赵寡妇出事了。”郑氏神秘兮兮说着,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神情。      刘怡眨眼,回头好奇问道:“出啥事了?”      徐二郎忙农活,她在家收拾家务,没时间在村里走动,这阵子村里发生什么事,她还真是一无所知,小周氏不是多话的人,对那些闲言碎语,向来说的少,徐大郎喝醉后,周氏这段日子安分了不少,徐母在家忙着晒谷子,晒包谷,没来家里。      郑氏失神看着刘怡,二郎媳妇长得真好看,跟戏里仙女似的,村里不少人都说二郎好福气,娶了个好媳妇,安分守己,不随便走动,整日在家忙活。不少人,为了看二郎媳妇,没少在二郎院子附近转悠,这事二郎知道,不过没跟刘怡提起过,暗自把自家篱笆别高了不少,嘱咐小狗子没事,不要随便打开院子大门。      “李嫂子,你看啥?”郑氏半天没出声,刘怡诧异望了过去,只见郑氏呆呆看着自己,不由失神笑了笑。怪不得每次见着郑氏,总觉得郑氏偷看,以为是错觉,这会瞧着郑氏那神情,那成是当了真。      “二傻媳妇今儿在家没?”聊着,外边来了个大嗓门。      “谁啊?”郑氏说着便起身朝院外走去,没多会就见郑氏身边跟着名夫人,手上提着个大木桶,里面盛了大半桶黄豆。      “二傻媳妇,你家老大还没娶媳妇吧!这漂亮妹子你打哪骗来的?”说罢上前围着刘怡转了两圈,伸手摸摸刘怡的脸蛋瓜子,“瞧这脸蛋,白嫩得比咱家豆腐还嫩。”      郑氏忙接过话,剜了钱氏一眼,“你这疯婆子说哪儿话,这是二郎家那位,今儿过来用石磨磨些糯米和包谷,你家不是有口石磨吗?咋要来我家用石磨。”      听了郑氏这话,钱氏笑眯眯的脸倏地变了下,讪讪收回手,解释说自家的石磨把手坏了,家里汉子外出没在家,只得过来借石磨,“先前,听村里人说二郎媳妇是个漂亮的,我还不相信,今儿仔细一瞧,这样貌真是没话说。”      边磨着糯米,边聊了起来,说什么村里谁家菜园子又丢了菜,谁家的牛吃了哪家的油菜花,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左右没事,刘怡听得津津有味,有了这插曲,刘怡跟钱氏也熟了不少,不一会话题就扯到村里赵寡妇身上。      “你真在镇上见着赵寡妇了?”郑氏掰着包谷,不时拿着竹竿,吆喝在篾席上啄食的鸡群,转身问着钱氏,刘怡推着石磨,糯米差不多磨完了,就剩下木盆中的包谷,也不急,慢悠悠推着石磨,听着郑氏和钱氏唠嗑。      “嗯!镇上不少人都知道,赵寡妇跟何三搅合上这事都过去老久了。”刘怡用着石磨,钱氏放下木桶,帮着郑氏掰着包谷,在院子大树底下坐着,“咱村徐大郎不是在镇上做小工吗?前两日赵寡妇不知从哪得了消息,去镇上缠上徐大郎,没想被何三给瞧见了,叫人给狠狠收拾了一顿,二郎媳妇这事你家那口子知道吗?”      钱氏转身,朝刘怡问道。      刘怡摇摇头,疑惑道:“这事没听二郎提过,我大哥咋样?何三没对他做啥事吧!”      赵寡妇咋就不能安分些,好在徐二郎是个木头疙瘩,对赵寡妇没生别的心思,不然没这人缠上,可真就是没完没了,徐大郎性子沉闷,没多话,怎么就被赵寡妇给黏上了,周氏是个小心眼的,这事传到她耳边,哪能不闹事,前几日徐大郎喝个烂醉,怕就是因为这事。      “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。”钱氏摇头,何三是镇上有名的恶霸,寻常人家谁敢跟这种人搅合在一块,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,“这几日,我瞧着赵寡妇出门都用白巾裹着脸,怕是没少挨揍——”      刘怡身子颤了下,殴打妻子算不得大事,男人在外边做事,回家不顺心时就会出手揍自家妻子,有时候闹得凶,还会用扁担揍。在刘家时,刘大军打过一次赵氏,那次把刘怡都吓哭了,大哭大闹了三天,吓坏了刘家一家子,从那以后刘大军再也没打过赵氏。      周氏也挨过徐大郎的拳头,有次周氏闹得凶,徐大郎扬起拳头,对着周氏就是几下,那次打的凶,周氏疼的第二天都下不得床,后来周家来的人,徐母劝着,这事才收了场。      事后,刘怡忍不住开口问小周氏,怎么不拦着徐大郎。小周氏面有难色,后来刘怡还是问了徐二郎才知道,周氏做得太过,徐大郎没忍住才对周氏下了手。其实小周氏也被打过,徐三郎喝醉时,就会拿小周氏出气,后来出去喝酒,若是徐二郎在时,就会揽着不让徐三郎多喝,免得他回家闹事。      听了后,刘怡吓得脸色苍白,不由庆幸徐二郎没这念头。 作者有话要说:下章入v了哟!请大家继续支持!! ☆、第二十九章 小吃   磨好糯米和包谷,刘怡带着小狗子回了自家院子,附近找不到荷叶,刘怡便从屋后摘了几片芭蕉叶,把芭蕉叶撕成大小差不多的叶片,把糯米和包谷浆搅匀,小心裹上用棕叶缠好,放进蒸笼。      小狗子在一旁闹,非要跟着一起动手包,包了几个歪歪唧唧的,让刘怡用棕叶缠上,放在最边边,没去镇上买蜜饯,只在糯米和包谷浆中加了些糖,想着蜜饯刘怡吧唧几下嘴巴,要是有蜜饯的话,放在里面说不定味道更好。      忙活大半天,总算把包谷粑全部缠好放进蒸笼。刘怡往灶里添了几块柴火,锅里也添了不少水,这才出了厨房,眼瞅着天气就暗了,想来二郎也该从大河边回来了。      木盆里盛了些淘米水,刘怡特意留着洗手的,这里没有护手霜,这些年刘怡一直用淘米水洗手洗脸,护肤霜也是自己用猪油和茯苓熬制的,没什么味道,胜在耐用。常年用自己熬制的护肤霜,手脚很是细滑,赵氏也跟着一起用,刘怡本想拿这东西去镇上卖,可熬制实在繁琐,要不是自己要用,还真不想去浪费时间,于是便歇了这心思。      擦干手,朝着水井边走去,中午出去前,她煮了些芋头绿豆沙,和小狗子喝了些,剩下的刘怡用小木桶装着,用木桶装着放在水井里面,没冰箱,没冰窖,唯一能降温的地方就是院里那口水井,轻摇着把手,把木桶摇了上来,拿出里面的芋头绿豆沙。      一碰,真凉!      走进厨房,舀了两碗,唤过小狗子,两人坐在堂屋里面喝了起来。剩下的刘怡没放去水井里面,只是用木盆装了些水,把芋头绿豆沙用碗碟装好,放在木盆里面冰镇着,等会二郎回了,就能直接喝。      “媳妇,我回了。”徐二郎提着渔网,从院子里走了进来。      快入冬了,腊月霜冻一来天气跟着变坏,得趁着这时间多捕些鱼,入冬后便没多少人敢下河,入冬冷的不得了,河里鱼都藏了起来,很难捕到,山里也一样,入冬后就会封山,徐三郎这些天都很忙,抓紧时间把陷阱都弄好,被野兽弄坏的,抓着时间修好。      “今儿收获如何?”刘怡放下勺子,起身出了堂屋。      “运气不错,我还留了两条,今晚你烧一条,小狗子去叫你三叔,让他们今晚过来吃饭。”徐二郎把渔网里的两条鱼,倒进木桶里,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,递给刘怡,“上岸,万福楼伙计就过来,把鱼全都买了,今儿不忙结了帐,你收着。”      刘怡接过钱袋,打水让徐二郎洗了把脸,把木盆中的芋头绿豆沙端给徐二郎,进了屋子,把钱袋子里的钱倒了出来,仔细数了数,足足有两百五十文,大吃一惊,想着这里的物价,一只肥鸡四十文上下,五斤中的鲤鱼差不多一百文钱,想着厨房木桶里一两斤左右的鱼,今儿徐二郎运气真是不差,小心将钱收好,放进炕上木箱里边压着。      琢磨,过几日去趟镇上,买布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新衣裳,快入冬天气该凉了,刘家的事她跟徐二郎提了下,那些存在地窖里边的干货,让徐二郎带了些拿去万福楼,给万福楼掌柜过过眼,掌柜点了头,同意收够刘家那些干货。      有着这收入,刘家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,家里大郎娶了媳妇,就剩下三儿,三儿明年开春参加乡试,赵氏这些日子,看的紧,好几次三儿都让人带信,让刘怡回去一趟,让她劝劝赵氏,让赵氏别瞎操心,温书这事是急不来。别整天到晚神神叨叨,念着让三儿在屋里看书。      刘怡抿嘴浅笑,赵氏不过是担心了。      这些日子相处,赵氏对徐氏也算放了心,地窖那些东西也没瞒着她,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徐氏,见着刘家日子好过,宋氏自然也就眼红了,因大妞的事,高家那边狠了心,说大妞一日不进门,就留着高氏不让回,好几次宋氏去家里闹,都被徐氏赶了出去。徐氏可没赵氏好说话,夹枪带棒,连驱带赶,硬是将上门寻事的宋氏给撵了出去。      这些年,刘大军和赵氏算是明白了,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故作没看见,宋氏闹得凶了,刘父拿着扁担朝着宋氏就打,久了,宋氏也不敢闹得太过,隔几日,就站在刘家院子外哀嚎,徐氏做的干脆,直接把院门关上,拉着赵氏和刘大军他们,躲在屋里唠嗑。      这事,刘怡知道后,笑笑摇了摇头,没出声。      宋氏是个撒泼性子,没人搭理,自然就没了事。      “媳妇,这是什么?很好喝。”徐二郎舔着嘴巴,意犹未尽。放下碗,望着刘怡很是好奇。      “芋头绿豆沙。”刘怡应着,“前几日见着仓库角落,放了半袋绿豆,想着地窖里边堆了不少芋头,嘴馋,就洗了些绿豆和芋头,煮了汤喝,喜欢吗?”      “嗯!下次再多煮点。”徐二郎黑眼珠子冒着光,芋头绿豆沙里面刘怡放了不少红糖,放在水井里冰冻了半日,味道甘甜冰爽。徐二郎刚从外头回来,满身热气,喝这芋头绿豆沙正好降降热气。      “嗯!厨房我蒸了包谷粑,等会该熟了,吃了包谷粑,慢慢在做饭吃。”刘怡轻声说着,去厨房添了柴火,揭开蒸笼看了眼,在蒸一下就能吃了。      “万福楼那边给了信,说娘做的那个酸笋味道很好,让娘冬天多做些,干笋、干蘑菇、蕨菜都很好卖,价钱方面可以商量。”徐二郎说着,万福楼最近跟旁边酒楼竞争,推出新菜色,刘家那些干货,刚好让万福楼压了对手一头,让万福楼掌柜狠狠长了一回脸,得了孟家上面人的夸奖。      “真的?”      “嗯!明儿你去趟刘家村,把这事跟爹娘他们说说,今年冬天进山多挖些冬笋,酸笋什么多腌制些,万福楼那边师傅研究新菜色,爹娘那些干货,很新奇,价钱我会重新提王掌柜提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王掌柜那边差人过来留了话,这事多半错不了。      “成,明儿我回一趟刘家村。”刘怡笑着,心里想着等攒够钱,去镇上开一家酒楼也是不错,不过随即一想开酒楼后,那一连串麻烦事,嘴角一抽,不觉又歇下了心思,比起前世商场尔虞我诈,她更喜欢平静安详的农家生活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地窖中放着半罐酸笋,想着徐二郎带回来的鱼,今晚做个酸菜鱼尝尝却是不错,这酸菜鱼她可是惦记已久。      歇了开酒楼的心思,刘怡转而想其他的法子,手里头有钱,才好说话。      没多久,徐三郎一家牵着小狗子进来了。      “二嫂,你弄了啥东西,这么香!”徐三郎皱着鼻子,朝厨房张望着。      “蒸了包谷粑,这会该熟了,我去瞧瞧。”刘怡把凳子挪了挪,抬头看着徐三郎嘴角破了,脸颊肿的老高,额角青了一大块,觉着奇了,“三弟你这是咋了,跟人打架了,还是摔地上磕着了。”      徐二郎皱眉,望着徐三郎狼狈样,同样无声询问。      “白天进山,撞上一头野猪,没想野猪没追上,磕到树杈上了。”徐三郎郁闷说着,伸手碰了下嘴角,疼的直抽,真是阴沟里翻船,那野猪像是成了精一般,带着他一个劲的往树丛里钻,野猪没逮到,反惹了一身伤。      后背青了好大一块,刚才小周氏给他擦药,疼得他叫了老半天。      “咋这么不小心!”徐二郎担心,东边林子有些暗,村里人向来不会去那边,进山都不去那一块,那一块大树遮天,大白天进去都嫌阴森。      “没事,歇两天就好。”徐三郎挥挥手,没在意,“这都快入冬了,想多挖几个陷阱,入冬封了山陷阱不好挖。”      “你自己小心点,别往深山里面钻。”徐二郎提醒着,东边林子深处,听说出过大虫,徐三郎平素精明,可就喜欢钻死胡同,村长一早就交代了,打猎不能往深山林子钻,就算去也得四五个人一起。      就怕遇上大虫,这样凶悍的野兽。      “嗯!”知道徐二郎担心,徐三郎认真点头。      说着,刘怡从厨房端着包谷粑走了进来,“我给二傻家送几个过去,你们先吃。”      “李嫂子吃晚饭了吗?”刘怡高喊。      “还没了,二郎媳妇这么晚,过来有啥事?”李二傻过来开了院门,见着刘怡牵着小狗子,眼睛落在刘怡身上,看傻了,呆呆望着刘怡。郑氏上前,掐着李二傻腰间的细肉,狠狠拧了把,疼的李二傻呲牙咧嘴,不敢出声。      “蒸了包谷粑,熟了,我给你们送些过来尝尝。”把手中的包谷粑递了过去。      郑氏满口笑着,接过刘怡递去的包谷粑,“这咋好意思!”      “不是啥好吃的,李嫂子不嫌弃就好。”这东西留不长,左右也是尝个鲜,明儿让二郎送些去给徐母他们都尝尝。      “我嘴钝,不会说话,二郎媳妇别见怪!”郑氏没在矫情,接了包谷粑,又跟刘怡说了会话,须臾后,刘怡才转身回去。      耳畔还听着,郑氏骂着李二傻。      李二傻没吱声,由着郑氏骂,跟着屋里几个孩子,坐着吃起包谷粑,包谷粑刘怡放了糖,糯米沾粘,包谷清甜,咬在口里,味道清香甘甜,包谷虽有些老,不过刘怡磨的细,越吃越觉得好吃。      回了屋,见着屋里几人,埋头吃的欢,唯恐慢一步吃不上似的。刘怡笑着摇了摇头,进了屋,挑了个包谷粑,剥开吃了起来。      吃了包谷粑后,方才起 ☆、第三十章 二郎受伤   翌日,第一缕晨曦刚洒落,刘怡起身,将昨晚剩下的包谷粑分成两份,她拿了些去刘家村,余下的让徐二郎送去给徐母。      拿了小罐咸菜、鱼干,徐二郎本想让李二傻赶牛车,送她回刘家村。刘怡摇头拒绝了,把小狗子送去隔壁让小周氏照看半日,独自朝刘家村走去。      回了刘家,赵氏亲密拉着刘怡,坐在炕上两人唠叨了老半天。见着徐氏,个子比刘怡高一个头,容貌端正,许是常年下地忙农活,有些黑,不过人瞧着十分精神,热情招呼着刘怡。      刘大郎成亲后,跟徐氏住东屋,刘怡以前住的西屋,现在是三儿在住。      刘怡把万福楼王掌柜留的话,告诉了赵氏,屋里头还放了不少野果子野菜,是这几天赵氏和徐氏进山摘的,三儿本想跟着一起去,被赵氏大骂一顿,让三儿在家好生温书,为明年开春乡试做准备。      刘怡拿出腌制好的咸菜,让赵氏和徐氏尝了尝,把做法跟两人交代了一遍,看着屋里头那些野果子,把果酒的做法也说了遍,徐氏用心记着,不懂的地方,也没藏着,直接开口问,刘怡怕他们记不清,从西屋三儿那拿了张宣纸,一一写下来。      刘怡怕别人说闲话,便跟着三儿习字,宣纸贵,便拿着木棍在院子里地上一遍一遍写着,或是三儿用过的宣纸,她再拿着狼毫练着,时间长了,刘怡倒是练了一手好看的正楷。      日过正午,徐氏起身进了厨房,张罗午饭,刘大军和刘大郎扛着榔头回了院子,把榔头放在墙根处立起,见着刘怡,刘大军严肃的脸,柔和带着浅笑,刘大郎欣喜进了屋,“二妞,回了!”      “爹,大哥!”刘怡起身唤着。      几人坐在堂屋里,围坐着木桌,说着闲话。赵氏说起大妞的事,一个劲摇头,二虎子为了高氏的事,地里的活也丢下了,就靠着刘大荣和刘父在张罗,宋氏隔三差五去镇上,大户人家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进的,大妞都十八了是个大姑娘,宋氏哪会不急,村里人都说闲话,说大妞在镇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,没人要,嫁不出去。      刘怡让赵氏和刘大军,别参合进去,大妞这事复杂着,在下河村,她打听了下大妞做事的那个大户人家——顾家,据说跟孟家有些往来,原本是京城官宦人家,不知怎么回事,来到澧县在镇上安了家。      顾家本是京中官宦之家,出了事逃到澧县。事情解决后,必定会回京中,哪会屈居在澧县这偏远之地。      要不是高家逼得凶,宋氏巴不得大妞留在顾家,若能傍上顾家哪位少爷,就算做个姨太太,也好过跟着庄稼汉。大妞每次从镇上回来时,宋氏就会来刘家炫耀,劝慰赵氏把刘怡送去顾家做丫鬟,赵氏没理会蒙了猪油的宋氏,大户人家哪那么容易过日子,宋氏瞧着那光鲜面,私底下那些腌臜事,别人怎么看得见。      赵氏自然舍不得自家二妞去受苦,开口就回绝了宋氏的试探,就连刘大军那边,赵氏不禁也出口敲打了好几次,就怕刘大军蒙了猪油,信了宋氏口中的胡话。      “娘,今年地里收成如何?”前些日子忙农活,刘怡想回趟刘家村,可一直没时间,也就耽搁了下来,刘家不同徐家,刘家种的地是镇上侯员外家的田产,每年得交三分之一的粮食,刘怡琢磨,想让刘大军出面,把地给买下来。      之前她攒得那些钱,赵氏给了她一些贴己钱,还剩着些,加上万福楼这边给的钱,足够买下现在刘家现在种的那些地,这样一来,刘家也就不用为每年那三分之一的粮食发愁,若三儿是个争气的,谋得一官半职,何愁日后过不上好日子!      “还成,过些日子就到了交佃租的时候。”赵氏应着。      刘大军吧嗒吸着水烟壶,刘大郎坐在一旁没出声,徐氏一人在厨房里面忙活午饭,院子里几只老母鸡‘咯咯’叫唤着,后边跟着几只小鸡,在篱笆下边觅食。      “爹,要不咱把地买下来,省得每年交佃租。”想了下,刘怡开口说道,“趁着手头有些闲钱,把地买下来,大哥成了亲,三儿明年参加乡试,这会都用不到啥钱。”      “买地?”赵氏皱了皱眉,朝刘大军看去。      听了这话,刘大郎倒是很认同,每年辛辛苦苦种地忙农活,收成好那一年,家里还能糊口,这些年要不是有二妞,日子哪有那么好过,前年村里发大水,地里庄稼都淹了,还好二妞带着大伙进山摘野菜度日子。      “买地可得花费一笔不小的钱,大郎刚结亲,家里没多少闲钱。”刘大军开口,进山打猎挣不了几个钱,好在赵氏在家编箩筐,进山砍柴……零零碎碎攒了些钱,可——这些家在一起,都不够买一块地。      “钱的事,爹不用操心,明儿你去趟侯员外家,找管家问问情况,问个具体数目,把咱家种的地给买下来。”见刘大军松了口,刘怡轻松说着,钱要是不够,她跟徐二郎提提,就当是借给刘家的,到时候还上就行。      “……成。”      心里有些疑惑,刘大军却没多问,明白刘怡不会害了刘家,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。      没多会,徐氏进来叫吃饭,三儿留在夫子家温书,到晚上才能回,刘怡问了下情况,就没再过问,三儿是夫子的门生,自然不会让三儿学了坏。      吃了饭,拉着赵氏交代了买地的事,说要是钱不够,就让刘大郎去下河村找她,赵氏一一应着,眼角泛红,地里黄豆刚收了回来,让徐氏用布袋装了小班袋黄豆让刘怡带回去,刘怡没拒绝,黄豆用来做豆酱也是不错,这里吃的花样太少,刘怡觉着乏味,接了徐氏递来的半袋黄豆,跟赵氏道别后,就动身回了下河村。      回到家,把东西放下,从隔壁接了小狗子回来。      问小狗子有没有吃饭,小狗子点头,说是吃了。刘怡让小狗子自个在院子里玩,去地窖看了看,前日酿的果酒,从地窖里面拿出个小罐子,打算做豆酱,把黄豆从布袋里面倒了出来,挑了大半罐子,用筛子装好,剩下的放进地窖收好。      端起筛子细心把黄豆洗干净,前日酿果酒时,还剩了些酒曲,刚好够。把黄豆倒进洗好的罐子里,加上酒曲,然后盖好,端进地窖,看着地窖中一排排放好的东西,刘怡笑了,有了这些东西,今年冬天总算不用老吃白菜了。      忙活了一天,刘怡觉着有些累,欠了欠身子,带着小狗子上了炕,打算眯一下。      黄昏时,刘怡懒懒伸了下药,从炕上爬了起来,近来老觉得腰酸,用手轻轻捶打着腰间,扯了扯被子,给小狗子盖好肚子,免得着凉,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,刘怡推门走了出去。      从徐二郎手中接过渔网,就看见徐二郎嘴角破了,脸上青了好几块,身上衣衫也破了好几个口子,连忙进屋拿了药给他涂,徐二郎闷声,由着刘怡给自己上药。      “二郎,这是怎么回事,是不是和人打架了?”刘怡担忧望着徐二郎,这伤势可不像是跌倒的样,比起徐三郎那伤还要重两分,瞧着就知道是被人给打的。      “没事。”徐二郎有些不敢看刘怡,眼神躲躲闪闪。      见这情景,刘怡哪还不明白,摆正徐二郎的脸,望着徐二郎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,冷声问着,“都这样了,还说没事,是不是有人瞒着我?”      徐二郎在村里人缘极好,所以这伤不可能是跟村里人闹事,难道是大河边?想想又觉得不可能,大河边那地方各凭本事,没什么人敢去闹事,都是生意人,哪愿意自己吃亏。      把事情想了遍,都没个头绪。      突然,刘怡想起昨儿在李二傻院子里头,钱氏说的话。赵寡妇惹上了镇上的恶霸何三,不知怎么的,又跟徐大郎搅合上,难道是何三上门找麻烦呢?      “是不是镇上的何三?”刘怡谨慎问着,“大哥那边没出啥事吧!”      徐大郎上次喝醉酒,在东屋歇了一晚,第二天才回去,事后他们也没问个明白,究竟出了啥事,如今连徐二郎都牵扯上了,事情恐怕不简单。      徐二郎不说话,低着头。      “娘和大嫂知道这事吗?”刘怡皱眉,这事情闹大了,对谁都不好!      “这会应该不知道,我是在村头被人堵了,那会村里有人路过,挨了几下那些人才跑了。”当然,那些人也不好过,徐二郎力气不小,不是什么花拳绣腿,每一拳都打在痛处,徐父死得早,徐家三兄弟当年没少被人欺负,这架自然没少打,后来成了家,几人性子才算收敛。      的确,那些人是何三找来寻事的,叫嚣说徐家人不识好歹,敢跟他何三抢女人,活得不耐烦了,说徐大郎也不撒泼尿照照,自个什么德行。长兄如父,徐母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不容易,徐大郎是老大,对弟弟妹妹极好,徐二郎一听,有人出口侮辱徐大郎,二话不说,扬着拳头就打了过去。      徐二郎从小生活在农村,家里农活没少干,早就练就一手好体力,徐父死得早,打小在村中没少被村里小孩子欺负,打架的事没少做,见这些人上门寻事,下手也没留情,拳头都很重。      那些寻事的人,多半是跟着何三混吃混合的癞皮,没多大本事,就会仗势欺人,看着徐二郎虎目一瞪,不觉气势弱了三分,反倒被徐二郎揍得极惨,后来见村里有人路过,哎哟吆喝几声,放了几句狠话,连滚带爬跑了。 ☆、第三十一章 休妻   “二哥你没出啥事吧!”徐三郎扛着榔头,疾声进了院子。刚回村,就听着村里人说,有人在村头堵着徐二郎狠狠教训了一顿。徐三郎一急,进院子扛起榔头,就跑了过来。      错愕望着一脸彪悍的徐三郎,刘怡抿嘴笑了笑,徐三郎瞧着精明样,没想遇事却是个急躁的,不过转念一想,他这是担心徐二郎,才失了分寸,脸上笑容真实不少,徐二郎刚擦了药,刘怡让他进屋换下破口的衣裳。      “就脸上破了皮,好在没啥大事,三弟进来坐。”刘怡开门,侧身让徐三郎进了屋,隔壁小周氏也得了信,急忙搂着囡囡,牵着柱子,匆忙赶了过来,囡囡身上还印着口水印,揉着眼睛,许是刚睡醒没多久,柱子虎头虎脑,朝屋子四周张望,一副没心没肺的憨样。      徐三郎把榔头放在墙根,摩拳擦掌。      徐二郎理着衣裳,从屋里走了出来。脸上伤口擦了药,一块青一块红,看着觉得骇人。见徐二郎满身狼狈,徐三郎双眼泛红,垂在腿侧的手紧扣,神情煞是骇人!      “二哥是谁?”徐三郎脸色渐暗,深黯的目光,透着凶光。      刘怡退了小半步,平素没脾气的人,这一发火,还真有人吓人。徐三郎这模样,愣是吓得屋里没人敢说话,揉着眼睛的囡囡直接哭了出来。      “囡囡乖,不哭——不哭哦!”小周氏忙抱着囡囡背过身,没敢让囡囡看徐三郎。暗暗剜了眼徐三郎,这孩子都在屋里头,他爹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。      “三郎摆什么脸,没瞧见你吓到囡囡了。”徐二郎没好气开口,瞪着徐三郎,一时没注意,扯到嘴角的伤口,疼得吸了口气,“大哥从镇上回来没有,何三和赵寡妇这事,跟他脱不了干系,被村里人看见了,娘和大嫂那边恐怕瞒不住——不过这事有些奇怪,我与何三并不相熟,在镇上也没遇上过,这次他竟然到村头来闹事,”      “又是这女人……”徐三郎冷着脸。      话落,就听着外头有人敲院门,响起几声不大不小的叫喊声。      “我去看看,许是娘和大嫂他们来了。”刘怡把小狗子放到徐二郎身上,出了堂屋走去院子。徐母和周氏站在外边,徐大郎沉稳的脸多了丝焦急,四个孩子安静跟着后面,最小的孩子由周氏搂着,周氏脸上难得不是一副刻薄相,略带着慌乱和愧疚。      “二郎媳妇,二郎咋样,有没有受伤?”徐母上前抓着刘怡的手,急忙开了口,徐大郎脸色阴沉,直直望着刘怡,周氏垂着头没吱声,身边几个孩子见气氛紧张,安静跟在周身身边。      “娘没事,二郎就脸上破了些皮,刚擦了药,三弟和弟妹都在屋里,先进屋。”刘怡让几人进了屋,关上院门,进了堂屋。      徐母脚步慌乱,进门一把抱住徐二郎,仔细打量一番,“夭寿,那些天杀的——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,二郎你可算吓死娘了。”徐母擦着眼角泪花,见徐二郎伤的轻,提在喉间的心,算是放下了。      “娘,别哭,我这不是没事。”徐二郎安抚着徐母,抬头看着徐大郎。      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——”徐大郎松了口气,回头狠狠瞪了周氏一眼,“都是你这不懂事的婆娘,要不是你在镇上闹事,二郎能出这事?”      “我……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周氏小声嘀咕,“我这不是怕你被那狐媚子勾了魂,我会去镇上找她麻烦,谁知道事情闹成这样?”      屋里静悄悄的,周氏说的轻,大家都听得明白。      “大嫂,这究竟是咋回事?”刘怡眼睑一闪,望着周氏。何三好好地怎么就找上二郎了,二郎跟何三又不认识,平时除了去万福楼,极少在镇上走动。赵寡妇再没脸没皮,也不可能把自己跟二郎的事挂在嘴边。      周氏低着头,把事情解释了一遍。上次周氏跟徐大郎闹,周家上门说徐大郎一顿,第二天徐大郎没跟周氏说,就去镇上做小工。隔了几天没回下河村,周氏急了,又听湾头钱氏说在镇上看见徐大郎跟赵寡妇在一起,一急,就去了镇上。      赵寡妇在镇上寻了差事,在西边街头摆了个摊卖烧饼。周氏去镇上没找徐大郎,而是找了赵寡妇,二话不说,把赵寡妇的烧饼摊给砸了,指着赵寡妇鼻子破口大骂,什么不守妇道,什么水性杨花……话骂的很是难听。      闹事时,被在街上寻事的何三看见,何三纠缠赵寡妇两三年了,赵寡妇一直没答应,何三耐着性子跟她磨,见着有人在赵寡妇烧饼摊闹事,何三挽起袖子,就走了过去,挥手就打算教训周氏,被赵寡妇拦下了,看着何三蛮横样,周氏吓得不轻,骂骂咧咧跑去找徐大郎。      徐大郎见周氏魂不守舍,样子不对劲,旁敲侧击把事情原由给问了出来。本以为晾着周氏几日,她能有个消停,没想她竟惹出这么大的事,扬手对着周氏就甩了两耳光,把周氏赶回了下河村,徐大郎在衙门里头做小工,何三不敢上衙门找他,便寻着机会找上徐二郎。      出事那天,刚好是徐大郎喝醉,在徐二郎家歇息那晚,听完后,徐母脸色很是难看,这些年家里大小事都是周氏拿捏着,周氏泼辣,徐母性子软弱,可这次周氏没个轻重,惹出这档子事,还让徐二郎受了伤,徐母冷冷看着周氏。      何三是什么人,惹上这种人能有好果子吃。      “大郎媳妇,这几日你回周家待着。”徐母淡淡说着,从周氏怀中抱过徐寿,搂在怀里,大郎媳妇这些年愈发过分,看在家里几个孩子情面上,徐母忍着没说,家里米缸不时少些大米白面,她都装作不知道,大郎这些年挣得钱,都由周氏收着,下河村谁不知道周家,周家家里孩子多,就靠着地里那点收成,不饿死算是好事。      这些徐母心里都知道,周氏那些小动作,她懒得拆穿,每次周氏闹事,周家上门指责大郎这不好那不好,隔日就从家里拿东西——她不说,周氏还真以为她不知情。徐母自问,这些年她待周氏不薄,可周氏竟想要她儿子的命,徐母哪能再忍得下去,冰冷的目光,毫不留情刮过周氏的脸。      周氏见徐母脸色不对,心里不由多了丝忐忑。      “娘——出了这事,我不大放心。”周氏小声应着,抬头望着徐大郎,徐大郎冷着脸,压根就没搭理她,这会,周氏算是真急了!      “有你在,我更加不放心,徐家这些年没亏待你,你往周家拿东西,我都装作没看见,可没想你惹出这天大的祸事,今儿要不是村里人路过,二郎怕是会被打死,你这媳妇,我徐家庙小养不起。”徐母话语从容,她还指望儿子给她养老,周氏没进门时,家里太平处的很好,打从周氏进门后,就鸡犬不宁,不是找事就是折腾,好好一个家,硬是让她给闹得分了家,这些年她见二郎和三郎,都得小心翼翼,她这是做了什么孽?摊上这么个媳妇。      那些她都能忍,可唯独不能忍有人伤害她儿子,她独自一人把家里四个孩子抚养长大不容易,孩子是她命根子,周氏想要断她命根子,她忍得下去才怪。      刘怡诧异望着徐母,显然是没料到徐母会说出这种话,周氏一脸难堪,许是也没想到,徐母会在这节骨眼,把她赶回周家。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,她进门这些年,徐母从没对她说过重话,就算是分家那会,徐母也是沉默坐着。      “娘——”周氏心慌意乱,一脸惊恐。      徐大郎抿嘴,张了张嘴,半天没说出一句话。这事是周氏惹出来的,娘生气无可厚非,所幸转过身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周氏身子一软,倒在地上,徐母这哪是让她回娘家避难,分明是要徐大郎休妻——      “大郎,你去送送她,我们娘几个说说话。”徐母看了眼周氏,让徐大郎把周氏送去周家,徐二郎和徐三郎坐在凳子上,谁都没出声阻拦,周氏这些年做的事,让他们心寒,要不是周氏对徐母和家里几个孩子还算不错,他们早就想出声劝徐大郎休妻。      这下,徐母开口提了,他们自然懒得出声阻拦。      刘怡咬着唇,当着徐母的面,她不好开口,这次害二郎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周氏,让周氏受了罪也好,免得周氏行事没个章法,这次惹上何三,下次谁知道会惹上谁?刘怡不是圣母,古代以夫为天,夫若是没了,这日子如何过下去,周氏长长脑子也好,再者徐母这次怕是铁了心,平素没脾气的人动怒,才更可怕,可瞧着周氏那样子,并不像反悔,不过是被吓蒙了,心里不觉叹口气,周氏怕是还没想明白了自个错在哪。      徐大郎将周氏送回周家,徐母忧愁看着徐二郎,何三不会罢手,徐大郎这些日子还要在衙门里头做小工,不用担心,可其他人就难说了。      刘怡想了半天,说道:“要不我回趟刘家村,让孙婶帮个忙。”      孙婶自然便是赵铁牛媳妇孙氏,孙氏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,徐大郎只是在衙门做小工,怕是没多大作用,何三说到底也只是个恶霸,万不敢跟衙门作对。      “这事能成?”徐母急忙问着。      “孙婶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。”刘怡解释着,有官府里面的人出面,想来能镇住何三刘家跟赵家关系不差,孙氏跟宋氏闹得凶,跟赵氏却极好,这事让赵氏开口,应该能成。      “三郎你觉得咋样?”徐母回头看着徐三郎,兄弟几人,徐母很信任徐三郎,徐大郎和徐二郎性子憨实,徐母不放心。徐三郎抬头望了眼徐二郎,见徐二郎皱眉,没急着点头。知道徐二郎心里有主意,摇了摇头。      “娘,我明儿去趟镇上。”徐二郎沉声说着,“你们别担心,我会处理好。”徐二郎望着徐母,让徐母别操心,徐三郎却是松了口气,打小二哥就是他们兄弟中最有主意的,不过,二哥把主意都闷在心里,不出声,久了,娘总以为二哥是个憨性子,会吃亏。      却不知,最厉害的便是二哥!      “娘,二哥说有主意,肯定错不了,这时候不早了,你带徐福他们几个回去早点睡,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。”徐三郎起身安慰着徐母,见着徐三郎一脸镇定,徐母担心之余也安了不少心。      “那——我带徐福他们先回去,你们小心些,周家那边……”说着,顿了顿,“周家那边的事,先放着。”      知道徐母担心什么,屋里几人点点头,目送徐母离开。    ☆、第三十二章 镇上   喧哗的街头,回荡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,刘怡牵着小狗子伫立在热闹非凡的街道,脑海划过物是人非的感觉,没有前世高楼大厦簇拥,处处散发着小镇古朴气息。      刘怡想去趟布坊,买布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新衣裳,让徐二郎先去万福楼,她买好布后再去跟徐二郎汇合,徐二郎不放心,非要跟着一起去。      许是第一次来镇上,看着热闹的集市,小狗子兴致高昂,在人群中快速穿梭,要不是刘怡眼疾手快,小狗子早就不见人影,跟他们走散了。一路上给小狗子买了不少吃食,刘怡也没委屈自己,品尝了一番古代地道的小吃。      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,人潮涌动,商贩簇拥两旁,胭脂水粉,各色木制品,刘怡好奇上前看了看,手工稍显粗糙,款式却很是多样,瞧着,刘怡不觉赞叹,古人果真心灵手巧。      澧县虽处地偏,却紧靠驿站,人流多,是上京的必经之路。澧县以前是乡镇,后来建了驿站,才改名叫做澧县,但人们依然习惯将澧县叫做澧镇。听徐二郎说,澧县有几家有名的布坊,看着街道两旁摆设的布匹,刘怡反倒歇了去布坊的念头。      布坊布匹价钱昂贵,街上摆的应该便宜些,凝视着街上穿梭的人流,阳光的栾辉闲散洒落在斑驳的青砖之上,越过高耸的庭楼,给喧嚣的街头,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,行走着,仿佛置身在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之中,莞尔失神。      街前,每隔小段距离,便耸立着一棵古树,上面三三两两停留着几只觅食的麻雀,也不怕树下行走的路人,不时飞下树枝,落在地面啄食,各色人群,或丰腴,或瘦小,或强壮……      “二郎,我们不去布坊,就在街头问问。”刘怡回头望了徐二郎一眼,雀跃站在喧闹的街头,牵着小狗子的手,徐二郎跟在身侧,不时挡开挤上前的人群,憨实黝黑的面容,带着一股子土气,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,张望几眼,撩起下垂的衣袖,视线划过两旁的酒肆,耳畔充斥着他们粗鲁的行酒令,掠过那带着三分的豪爽姿态,浓郁酒香扑鼻而来。      “嗯,听你的。”徐二郎不置可否,对这些他并不熟稔。身上的衣裳,都是前些年旧衣物。听刘怡说来镇上买布匹做衣裳,徐二郎心情很好,很久没被人这么在意过了。      让徐二郎牵着小狗子,上前询问小贩布匹的价格,走了好几家,心里默默对比,比布坊便宜些,价钱相差不大,不过色泽上稍微差了点,许是染色时,颜料没搅匀,看了看,心中有了底,拐进一条巷子中,停了下来。      刘怡伸手摸了摸布匹,还算不错。以前在刘家时,冬天极冷,家中没有闲钱置办衣裳,身上穿的衣裳是在里面填了些芦花,刘怡旁敲侧击问了,这里还没种植棉花,刘怡留了心,将村里的鸡毛、鸭毛都收好,然后赵氏弄好把鸡毛鸭毛塞进去。这事没敢让村里人知道,毕竟鸡毛鸭毛就那么点,若家家户户都学了,怕是谁都穿不上。      好在河边芦苇倒是不少,芦花塞进去,虽比不上鸡毛鸭毛那么暖和,比麻衣要好上许多,丝绵是大户人家才穿得起,他们哪敢肖想,徐家虽殷实些,可也没这般奢侈,入秋河边芦花不少,刘怡早早提醒小周氏,打了不少芦花,放在屋里收着,徐三郎常年进山打猎,家中留了不少兽皮,好的裘皮却是拿去镇上贩卖了。      老汉坐在青苔上,手中拿着个烟袋,坐在一旁,见刘怡上前,没急着起身搭理。      “老伯,布匹怎么卖?”刘怡开口问着。      “绢六钱一匹,棉布三钱一匹,白布两钱。”老汉沉声,吞吐着烟雾,淡淡应着,跟两侧吆喝声显得格格不入,刘怡没怎么在意,这价钱差不多,绢价钱贵,刘怡没想过买,倒是夏天时,买些做短衫晚上睡觉时穿着还不错,短衫用不了多少布,冬天却是不行。一番商讨下,刘怡花了三百三十文买了一匹白布,半匹棉布。      买好布匹,去油盐牙行买了些油盐,几人就朝万福楼走去,猪肉在村中也能买到,从镇上买回去到不怎么新鲜,还要拿很远,牙行中其他干货刘怡看着不错的也买了些,没多久就是腊月了,腊月再买,估摸价钱会更贵,刘怡打着小算盘,提前买了不少东西。      去到万福楼,徐二郎见了王掌柜。      有着孟家那层关系,王掌柜倒是没敢怠慢徐二郎三人,让小二将人带去后院厢房。没过多久,王掌柜就从前面走了过去,一番寒暄下,徐二郎将字据给了王掌柜,王掌柜一一对账,将余钱结给徐二郎。      刘怡看过字据,钱并不是每次都当面给的,有时候忙万福楼那边便会先写好字据,月底或是年前,拿着字据去万福楼,由王掌柜对账后,再结账,不忙时,才会在大河边结账,当然有些渔户急用钱,会要求直接给钱,不答应赊账。      徐二郎手中积攒了不少字据,零零散散却是有十两之多,看着徐二郎手中那些字据,刘怡不觉感叹,在刘家刘大军和赵氏,起早贪黑,一年也挣不到五两之多,新耕地会免租,刘家耕地种了很多年,不算新耕地,每年都得交佃租,侯员外算是厚道,佃租比其他稍稍便宜些,表面上刘家日子虽过的干巴巴,比起村中旁人,却也是不错,加之刘怡的缘故,刘家小日子已算小康,当然这些都瞒着宋氏。      不算字据这些,徐二郎拿回家那些钱,刘怡一直都存在箱底,也有不少。一年节俭下来,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,却是出乎刘怡预料之外,无怪乎得知她嫁入徐家后,不少人私底下说闲话,怕是眼红她。      照这般算下来,徐二郎一年约莫能有二三十两收入,对古代寻常老百姓而言,这绝不是一笔小钱,足够一家老小过上小康日子。      结了帐,徐二郎将王掌柜给的十三两银钱,尽数交给刘怡收好。刘怡示意徐二郎问了何三的事,王掌柜诧异,许是没想到徐二郎会认识何三,王掌柜口气鄙夷,显然是没将何三看在眼里,万福楼背后有孟家撑腰,自是不惧怕何三这个恶霸。      听闻何三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,王掌柜出言提醒,让徐二郎去趟孟家,孟家虽是商户,在澧县却是有名的望族,常年跟官府打交道,手头人脉不少,要对付一个何三,自不在话下。      徐二郎点头,跟刘怡出了万福楼,拿着孟家早前给的信物,去了趟孟家,把何三之事说了遍,孟家倒也没推脱,应承了下来,答应让何三不再找徐二郎麻烦,刘怡带着小狗子没跟去,讶异孟家会应承这件事,徐二郎却不愿多说,刘怡不好多问,左右事情解决了,算是松了口气。      在镇上晃悠了半天,刘怡在僻静处寻了处小摊,叫了三碗馄饨,与徐二郎慢慢吃了起来,手头买了不少东西,都让徐二郎拿着,刘怡手上就提了个篮子,篮子里面买了油盐之类的东西,小狗子许是吃多了零嘴,撅着嘴,任由刘怡怎么劝说,都不愿再吃,无奈,刘怡将多出的馄饨推导徐二郎面前,让徐二郎吃了去,免得浪费了去。      在馄饨小摊前,刘怡喂着小狗子吃馄饨,徐二郎却说有事,离开了半盏茶功夫,说是孟家那边有事落下了,回去说一声,刘怡点点头。      吃了东西后,徐二郎也回来了,几人方才启程回下河村。刘怡留意街头,想看看能不能遇上赵寡妇,听闻赵寡妇在澧县街头摆了个烧饼摊,可转悠了几次,都没在街头哪处看到赵寡妇身影,略微思索,便明白过来,何三使人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,这事赵寡妇应该也得了信,想着何三的性子,赵寡妇哪敢再来澧县,这会许是在自家院子里待着。      下午,几人坐着牛车,晃悠回了下河村,老远就看着杨家杨大牵着一头水牛,在河边放牧,河边一带长着繁密的芦苇,各家的牛都在河边潜水嬉闹,两岸各有几十棵合抱的垂杨树,衬着深秋萧瑟,有股难以言明的气氛。      从篮子中拿出个小糖人,给了跟着杨大的狗娃,伸手掐了掐狗娃的脸,“狗娃,跟你哥放牛啊!来,吃个小糖人。”      “嗯!谢谢婶婶。”狗娃接过糖人,怯怯抱着杨大的腿,脆生生唤了刘怡一声,躲在杨大身后就不再出来,杨大尴尬笑了下,连声道歉,刘怡没在意,挥了挥手。杨家就靠着杨二嫂子一人打点,杨二愣子是个木头疙瘩,好吃懒做,家里孩子除了杨大,其他都太小,最多帮做些家务,地里农活却是帮不上手。      “杨二嫂子是个命苦的,怎么就摊上杨二愣子这么个叔子,杨铁牛一去几年——”刘怡忍不住叹气,家里没个男人,杨家这些年日子愈发难过,要是杨二愣子是个争气的,杨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。      “有人说在邻县见过杨大哥。”徐二郎憨声说道:“却不知真伪,村长那边已经让人去邻县打探了,晚些日子应该会收到消息。”      “有人在邻县见过?”刘怡不仅皱眉,听村里人谈及,杨铁牛是个憨实的庄稼汉,虽常年在外经商,却万不会做出抛弃妻子这等事,为何三年不归家,是在外面亏了钱,还是真就出了事……      “嗯!不过还没确认。”徐二郎点头。      “大嫂那事,娘咋说?”刘怡偏头,凝视着徐二郎,“大哥这几日,是在家歇息,还是去镇上做小工去了。”      “大哥这几日在家,娘执意把大嫂送回周家,怕是想让大哥休妻。”徐二郎皱了皱眉,大嫂行事莽撞,这事若不是她从中插手,万不会弄成这般,大哥这次恐怕也起了念头,周家那边压根没当回事,周氏虽有些惶恐,却不信徐大郎真会休了她,周家调子拿捏的高,周家人还放话说,徐大郎把周氏送回周家,下次别想把周氏接回去。      刘怡忍不住翻白眼,这周家真是魔障了,徐家做到这份上,摆明是不想接周氏回家,死要面子活受罪,家里几个孩子,平时没少被周氏用鸡毛掸子打,周氏这几日回了周家,几个孩子压根就没念过她,这情景,让徐母吃了定心丸,凭徐大郎本事,也不愁再娶一个。      “大哥也有这意思?”刘怡问着。      难道这次,徐大郎下定决心要跟周氏分了?想着家里那几个小的,刘怡不觉黯然,却也没多说。      徐二郎沉默,没回刘怡的话,大嫂这次闹得太过分,大哥约莫是起了心思,“媳妇,这是咱们别参合,大哥会处理好,对了,我给你买了盒胭脂,你看看喜不喜欢?”      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,咧嘴憨然一笑,递给刘怡,今儿在街上闲逛时,见刘怡目光在胭脂上停留了许久,却什么都没买,不由留了心,在馄饨摊时,他说去趟孟家,实际上是街上给刘怡买胭脂。      刘怡接过徐二郎手中的胭脂,眼里一闪而逝吃惊,这盒胭脂是她在镇上时看过的,没想徐二郎竟然注意到了,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太好了。刘怡第一次伸手抱住了徐二郎,感觉依靠着这个男人尤外安心。      “二郎,谢谢!我很喜欢。”将胭脂收好,去厨房生火,准备晚饭。煮了红薯粥,早上剩的烧饼,萝卜咸菜,忙活一天,方才把何三的事处理好,心里轻松不少,徐大郎和周氏的事,他们却不便插言,徐母这次算是狠了心,这次惹了何三,害了徐二郎,那——下次,会不会惹上官府中人……      徐家只是寻常百姓家,惹不起那些人,也经不起折腾。 ☆、第三十三章 情敌?   第二天两人起来,刚收拾妥当,就听着有人在院外头吆喝,徐二郎起身去开了院门,见刘大郎提着不少东西站在外边,徐二郎忙将人迎了进来,赵氏对徐二郎这姑爷很是满意,她嫁给刘大军累了一辈子,如今大郎媳妇进了门,二妞嫁的不错,家里事有徐氏不用她操心,就等着抱孙子,可惜,二妞太小,外孙怕是还有得等。      刘怡给小狗子穿好衣物,出来接了刘大郎进了堂屋,让两人在堂屋里边闲聊,刘怡转身去了厨房张罗早饭。      刘家买地这事,徐二郎也是知道的。买地这事刘家忙活了半个月,侯员外那边回绝后,刘怡让刘大军直接去了官府,问清价钱,标好了地,不过还没交钱,地契还在官府那边,是刘家村北边的荒地,荒地靠着竹林,刘怡干脆让刘大军把竹林那一块也买了下来,八亩竹林,加上七亩荒地,临着竹林还有一亩湿地,加上打点上下关系的花费,一共花了五十四两,算下来,每亩地差不多三两左右,比刘怡想象中便宜些。      赵氏存了些,地窖的干货卖给万福楼,积攒了十几两。不过还是差了些,刘怡跟徐二郎商量,借了三十两给刘家,待日后刘家有钱再还。      吃了早饭,刘大郎起身回了刘家村,这时节家里还有事要忙,他没耽搁时间,拿上钱,稍后还要找村长去趟衙门里面,把手续都办好,得趁着冬天把荒地整理出来,来年开春才好种庄稼。      “二郎,今日还要去大河边吗?”刘怡收拾桌上残渣,问着徐二郎。      昨日,何三使人来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,徐母交代让徐二郎这几日在家歇息,后日便是腊月,这些日子天气一日不如一日,刘怡和小周氏进过几次山,摘了不少野果野菜,都被刘怡小心处理,放进了地窖。      地窖里面,放了几坛刘怡前几天酿制的果酒,隐隐散发淡淡的酒香气味,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开封喝了,存了不少刘怡做的各色咸菜,东西堆了不少,刘怡让徐二郎抽了时间,将地窖扩宽了不少,现在看着地窖,与正屋大小相仿。      徐二郎摇摇头,把欲望破口的地方不好,“今日不去,怕娘担心。”      “那要不要去趟大哥家?”刘怡出声问道,“昨儿娘让大哥将大嫂送回周家,周家那边有什么反应吗?”      “三郎刚过来了下,周家那边等着大哥过去道歉,说什么大哥不亲自去,就别想大嫂会回来。”徐二郎冷淡说着,刚才刘怡去村头送刘大郎会刘家村,徐三郎从隔壁过来,跟徐二郎说了周家的事。      刘怡嘴角一抽,周氏会这般不着调,是周家惯出来的吧!将夫家搅得鸡犬不宁,如今还惹上地痞流氓,周氏不仅不知悔改,反倒将事情全推到别人身上。      “娘怎么说?”刘怡问着。      “娘准备明天叫徐家长辈出面商议,让大哥休妻。”徐母这次狠了心,非得让徐大郎休妻不可。      “那待会你叫上三郎,去趟大哥家,我带小狗子再去河边打些芦花。”刘怡出声交代,鸡毛,鸭毛少了些,只得用芦花代替,家中原先收的芦花,还少了些,趁着今儿天气还算不错,再去河边打些芦花。      徐三郎送了些兽皮,刘怡裁了些,给小狗子做了件小皮袄,剩余那些给徐二郎做了件衣袄,她以前在刘家时,赵氏给她缝了件塞了鸭毛的棉衣,她没穿几次,当务之急,是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件厚实棉衣。      让徐二郎带了些东西,去了徐大郎家。      随意挽起头发,插了根簪子,穿了件灰白衣裳,牵着小狗子悠悠然朝河边走去,手中提这个篮子,里边放了个布袋,没多久,走到村口,见着前面站了一排女人,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家长里短,许是常年在地里忙农活,没几个白净秀气,黝黑的脸透着生活的艰辛。      农村的姑娘就是这样,好似春天灿烂的花朵,突然绽放迷人的光彩却转瞬就会枯萎消逝,粗重的农活加上生活的艰辛,让她们迅速凋零。      “二郎媳妇这是去哪?”郑氏转身,见来人是刘怡,上前乐呵打着招呼,旁边不熟的人,睁着眼好奇打量着刘怡,眼里闪过异色,有几个眼角斜挑凝视着刘怡。      “去河边打芦花,李嫂子你们这是?”刘怡没在意旁人的目光,落落大方神情很是坦然,浑然没在意众人挑剔的眼神,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怎么可能被几个妇人镇住。      “这不是刘家二妞吗?听说你嫁过来时,村里不少人都很难受了。”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媳妇,穿着身白底青花的衣衫,讽刺意味很重。      刘怡微愣,沉默间带些疑惑的目光扫过眼前之人,瞧着刘怡这光景,那人愈发得意,冷哼一声,说道:“别装假正经,我之前跟你是邻村的,刘家大妞十八都没嫁出去,原因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,刘家村不是很多户人家,都想去你家求亲吗?怎么嫁来徐家,莫不是贪图什么——”      这话还不明白,刘怡算是白活了。这人摆明就是找茬的,刘怡面容一冷,她性子醇和,不想与人结怨,可不表示她是个纸老虎,当下面色微变,冷硬回了句,“这位嫂子,你是谁?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与你,让你这般诋毁我名声。”      郑氏等人见刘怡变了脸,连忙帮着回话,“胡老三家的,咋说话呢,徐家汉子没开口,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,就不怕你家胡老三甩你耳刮子。”      “我咋说话的,我说的是事实,邻村谁不知道刘家大妞十八都没嫁出去,正所谓有其姐必有其妹,谁知道她是什么人,你问问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?”逼急了,那人声音陡的拔尖,双手叉腰,撒泼说着。      刘怡一脸浅笑,从容望着那人,“刘家村谁不知大妞在镇上顾家做丫头,是顾夫人跟前的婢女,你凭空污人清白,就不怕招报应。”      周围众人一听顾家二字,见刘怡不似作假,立马把炮口转向胡老三家媳妇王氏,将胡老三家王氏气得面红耳赤,跺了跺脚,剜了刘怡一眼跑了。      王氏走了,刘怡却留了个心眼。      郑氏见刘怡一头雾水,打趣道:“二郎家的,你是不知道,徐家老前中意胡老三家的,二郎见了她死活不同意,说是怕她打骂小狗子,硬是退了这亲事。下河村谁不知道二郎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胡老三家的心眼小,约莫记恨上了你,这才找你麻烦。”      胡家比不上徐家,家里人多五兄弟,胡老三排在第三,又没分家,这日子可想而知,见着刘怡哪能不刁难怨恨上。      “是吗?”刘怡笑笑,难怪王氏这般看她不顺眼,敢情还有这么一回事。      王氏样貌清秀,长得却是不错,年龄比她大上两岁,身姿丰腴,听赵氏说起,女子十四五岁就不会再长身子,比对自己刚发育的身躯,王氏好上许多,她好奇徐二郎为何会退亲。      他不喜赵寡妇,刘怡还觉得情有可原,为何会拒绝王氏?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这徐二郎倒是独特,不明白徐二郎是瞧上她哪里?她可不觉得凭着这副身子,让徐二郎喜欢上自己。      “可不是,二郎家的,你日后遇上胡老三家的小心些,她性子重,胡老三是个蛮不讲理的,若真出了事,到时候怕是说不明,拧不清……”郑氏轻声叮嘱,周遭众人跟着出声。      “嗯,记着了。李嫂子也去打芦花?”见着郑氏手中的东西,刘怡颔首。      “割些芦苇回去,晒干去水,编制帘子。”芦苇比竹片来的柔韧,用作编制席子、帘子、格子都极为方便。      “用芦苇编帘子?”刘怡微微诧异,这事她还是头一次知道,她还以为家中帘子用麦秆编制,听郑氏这一说,才明白过来,那帘子是用芦苇编的。      “二郎家的要是不知道怎么编,回去来我家我教你,只是这帘子编的慢,费工夫。知道编的,能编些花样,可以拿去镇上卖,这东西耐用结实。”郑氏乐呵说着,二郎家的长得好,性子温和,听着说话都觉着舒服,怪不得二郎那般心疼,都不让她下地干活,哪像自家汉子,一点都不懂冷热。      “成,那待会麻烦李嫂子了。”听郑氏这般说,刘怡笑着拉过郑氏的手,亲昵叫唤着,旁边小狗子也跟着脆生生唤着,只把郑氏逗得喜笑颜开。      众人见小狗子不怕生,好奇跟着逗弄小狗子,以前徐二郎怕小狗子出事,老是把小狗子拘在家,外头有心人喜欢说闲话,把小狗子说的很不堪,村里人见着,觉着晦气,没人上前搭理小狗子,连带村里小孩,都跟着嗤笑小狗子,说小狗子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,没人乐意跟他玩。      跟众人唠嗑了小半会,才朝着河边走去,河边芦苇繁密,众人三三两两,拿着手头的镰刀,割了起来。 作者有话要说:文文是架空文,不明白为啥连女猪吃碗米饭都有人计较,难道她就该去啃树皮…… ☆、最新更新   连下了几天的雪,大地,树梢,小路都披上了一层皑皑白雪,纸糊的窗口处洒下了点点日光,似乎外面的天色开始放晴了,屋里头多了丝暖意。      小周氏挪了挪身子,透过窗口缝隙,望着外边小院。      屋外全部被积雪覆盖,乍见一丝翠绿,似乎也被大雪压弯,颓废的倒在一旁,偶尔拂过一丝清风,惊起原本歇在树梢的积雪,带着簌簌的跌落声,增添一丝生气。      腊月,天气很是严寒。      那日不知徐大郎说了什么,周家近些日子沉默消停了,就算在村里遇上,也不上前打招呼,若不是偶尔在下河村看见周氏,真以为周氏消失了。腊月事多,这件事耽搁了下来,看徐母冷脸,恐怕是狠了心让徐大郎休妻。      刘怡安静在自家院里头忙活,跟郑氏学编帘子。      坐在炕上,这大雪下了好几日,一直没停。天气恶劣,刘怡担心就让徐二郎在家歇息,没去大河边捕鱼,今天雪停了会,徐三郎进屋叫上徐二郎一起进山,入秋时,徐三郎就挖了不少陷阱,隔段时间进山去看看,每次都有不小的收获。      想着在家无事,徐二郎点头就跟着徐三郎进了山,想弄些兽皮给刘怡做衣裳,徐二郎本想去镇上给刘怡买新的,被刘怡拦下了。      小周氏拿着剪刀,不时询问刘怡的意见,瞥见刘怡细密的针脚,小周氏很是羡慕,刘怡笑着解释,以前跟村里李氏学过绣活,绣活做的一般,针线活却是不错的,几个半大的孩子,吃饱这会睡在炕中间,见小狗子踹开被子,刘怡放下手头的针线,上前给小狗子压了下被褥。      被褥是新的,盖着很是暖和,怕小狗子一个人睡着凉,晚上刘怡让小狗子跟他们一起睡,这样也省了些柴火。柱子和囡囡睡的很熟,脸上还泛着点点红晕,郑氏刚被李二傻叫了回去,李二傻叫的急,许是家中出了啥事。      李二傻不说,她们也就没问。      “二嫂,胡老三家的又找你麻烦了?”小周氏笑着,打趣望着刘怡。      下河村谁不知道徐二郎很宠他家媳妇,舍不得让他媳妇下地干活,还把自家院子外的篱笆别高了不少,院门整天都关的紧紧的,好似怕什么人进去似的。为此村里不少人,都说徐二郎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,怕别人见着抢了去,将她关在院子里,不让见人。      “你听谁乱嚼舌头?”刘怡没好气,抬头望了小周氏一眼。      以前,怎么就没发现小周氏这般八卦。      哎……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,除了三姑妈六姑婆的聚在一起,唠嗑些有的没的八卦,倒真没旁的事,目光盯着小周氏脖颈处的印子,笑道:“三郎昨儿没伺候好你,不然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听这些有的没的,嗯……”      声音压得低,听着很是撩人。      小周氏脸蛋倏地羞红,没想刘怡一脸正经,满口说着荤段子,娇嗔瞪了刘怡一眼,“二嫂说哪里话,三郎哪能跟二哥比,咱村谁不知道二哥很厉害,不少惦记着二哥,二嫂可得小心些,省得二哥被人抢了去。”      “抢,那也得有那本事。”刘怡无所谓耸肩,她是太小看女人的八卦心理,不是说女子最重妇德,怎么听小周氏口气,春闺怨妇这么多……瞧瞧,小周氏话里多重的酸气,“王氏那事你听说谁的?”      “还能有谁,胡老三家的没少在村里说二嫂闲话,好在二嫂平素出门少,才没让她逮着空子找你麻烦。”小周氏撅着嘴,小周氏比刘怡大,性子烂漫,没啥心机,跟刘怡处的不错,“娘以前中意她,想让二哥娶她进门做小狗子的娘,二哥不乐意,亲自去王家退了这亲事,胡老三家的多半嫉恨这事。”      “娘咋瞧上胡老三家的?”刘怡好奇开口。      “娘说胡老三家的能生养,让她给二哥开枝散叶,没想二哥压根看不上,硬是给退了。听三郎说那时候,二哥跟娘闹得很僵。后来,你家上门求亲,娘原本不答应把小妹嫁过去,说是怕小妹受累、受委屈,可不知怎么的,二哥却突然同意了,直接说对扁担亲,娘那会还吓了一大跳。”小周氏疑惑望着刘怡,顿了下,“二嫂,你说二哥是不是老前就看上你了,不然怎么就答应这扁担亲了?”      刘家那情况,上门求亲的不少,却没人乐意把女儿嫁过去。      徐家情况很不错,就算在下河村也能嫁个好的,偏偏徐二郎不乐意,非说刘家不错,小妹嫁过去受不了委屈。徐母一直没点头,徐二郎却说要是刘家同意扁担亲,他就娶妻。徐二郎的亲事一直让徐母头疼,大郎和三郎都成亲,孩子都有几个了,偏偏到二郎这就出了岔子,看在眼里急在心里。      无奈,只得点头应承了这亲事。      “是吗?这事你得去问你二哥。”刘怡努嘴,心里却将这事记下了。      “……”      闲聊着,刘怡将王氏的事,算是问明白了,王氏是金沙村的人,在村中有个手帕闺蜜,是木匠老李家长女李三元。成亲后被夫家休回娘家,说到李三元,刘怡豁然开朗,木匠老李之前中意刘大郎,让刘大郎跟他学艺,并想把女儿许给刘大郎,可赵氏听闻老李家女儿性子泼辣刻薄,便推了这亲事,刘家一般可也禁不起人折腾,有宋氏这妯娌,赵氏可不想再娶个彪悍媳妇进门,折腾过日子。      王氏许是从李三元那得知刘家的事,弄清楚来龙去脉,刘怡不由觉得好笑。      难道王氏以为,李三元没嫁进刘家,她没嫁入徐家,是她从中阻拦。还真是有理说不清,伸手扶额,只能说世事无常,不小心她就成了恶人。      天色渐暗,想着他们快回了,小周氏放下手头活计,唤醒柱子,搂着囡囡回自家院子准备晚饭,刘怡也下了火炕,从地窖中拿了些红薯出来,虽然连日下雪,天寒地冻,灶里一直添着柴火,厨房还是很暖和。      她往锅里添了些水,将从地窖拿出来的红薯倒进木盆,舀了些温水洗净,削了皮切好用筛子装好,蒸笼里还盛着早上做好的烧饼,先是煮了个菜汤,放在灶上热着,然后才煮红薯粥,往灶里再添了几块柴火,趁着这空荡,拿着包谷粒喂了母鸡,去院子里菜园子摘了些葱,将堂屋的桌子都收拾干净,看着堂屋柜子里那些个蛋,想起前世吃的咸鸡蛋,有些蠢蠢欲动。      不过,她却是不懂弄咸鸡蛋,想着明儿问问小周氏会不会做,咸鸡蛋配粥喝,味道很是不错,不多会,红薯粥的香味渐渐弥漫整个院子,刘怡侧耳,听着院外头传来脚步声,许是徐二郎回来了,擦了擦手,推开大门,朝院子外张望。      就见着徐二郎披着蓑衣,打开院门走了进来,蓑衣上覆盖了不少雪花。徐二郎进屋,抖了抖蓑衣上的雪花,“媳妇别过来,我身上全是湿气,别冻坏了,进屋去。”      刘怡上前,伸手想接过徐二郎脱下的蓑衣,徐二郎急忙阻止,跺了跺脚,将身上雪花全抖下去,将手上缠死的猎物放在地上,自个将蓑衣脱掉,挂在堂屋侧边,嘴里哈了几口气,没让刘怡近身。      “那我去厨房给你盛碗热汤,暖暖身子。”知道徐二郎心疼她,刘怡没强求,转身去了厨房,给徐二郎舀了碗热腾腾的菜汤,暖和下冻僵的身子,见着徐二郎手背上的冻疮,眼里不由闪过心疼。      徐二郎觉着天冷,早上不让刘怡早起,都是他早起去厨房生火,做早饭,水缸中的水结了冰,井水暖热,徐二郎一早就把水缸的水倒掉,再重新打水填满水缸,粗活脏活都不让刘怡碰,这些刘怡看着都记在心里,能遇上这么一个人,真好!      想着正屋里的护肤霜,琢磨等晚上徐二郎洗澡后,给二郎擦些。      “嗯!小狗子哪去了?”挂好蓑衣,将脚边的猎物放去厨房,左右没看见小狗子,不免觉得奇怪,要在平时小狗子这会正围着他打转,让他说打猎的新鲜事。      “下午跟柱子玩累了,这会睡着还没醒。”刘怡应着,端着冒着热气的菜汤,递去给徐二郎。      “还没醒,晚上怕是又闹着不想睡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接过菜汤,吹了吹喝了起来。      刘怡看着徐二郎的手指,肿的老大,虎口处还裂了个口子,又深又长,手红肿好似包子,“二郎,待会洗了澡,我给你擦擦药,手指头都肿成这样了,疼吗?”      “没事,大冬天就这样,媳妇你的手没事吧?”说罢,放下碗,抓起刘怡的手仔细看了遍,见确实没长冻疮,才放下心,自家媳妇的手白嫩软乎乎的,真好看!他才舍不得这好看的手被冻坏。      “我能有啥事,有事的是你的手。”刘怡没好气剜了徐二郎一眼,这呆子……心底却暖洋洋的,在刘家时,刘大军和赵氏也很疼爱她,却不会这般没有理由。徐二郎这男人是真的把她疼在心坎上,放在心尖上。      两人说着,就听着屋里醒来的小狗子,糯糯唤着刘怡。      相似一笑,牵着手进了屋,红薯粥还得在煮一会,粘稠些味道才是最好。      屋子里,摇曳着昏暗的灯光,照着温馨的三口,有着说不出的暖人,万家灯火暖春风,轻轻低低的嬉笑声穿透窗口,传的老远…… ☆、最新更新   “呜呜……我的儿啊,娘命怎么就这么苦……”没进院子,就听着徐母高声哭着,“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,就盼着能有好日子,可没想……”      徐母心里难过,身边几个孩子打小就孝顺,就算当初分家,周氏硬是要了祖屋,二郎几个也没吭声。      徐大郎在一旁看着,心里也难受,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当初娶周氏他心里是不大愿意的,他中意村里曾家的,娘觉着周家的好生养,就做了主让周氏进了门,这些年看着周氏把好好一家子,闹得鸡犬不宁,他心里不怨恨是假的,如今让娘看清楚也是好事,过了这砍,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。      哭了许久,徐母才抬起头,刘怡打了水,准备了湿毛巾。递去让徐母擦把脸,雪算是停了,放了晴,外边有些冷,屋子里却是暖和的,慢慢地徐母冷静下来,脸色好了不少。      “大郎,娘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,要不是娘硬逼着你娶周家女儿过门,咱们这一家子也不会早早分了家,现在周家的闹出这事,我也想清楚了,娘不插手,这事你做主。”徐母佝偻的身子,颤颤回了屋子。      刘怡几人一听,知道徐母这是松口了!      徐大郎心中却是松了口气,轻轻点头。      家里几个小的,都安静坐着,许是知道发生了大事,就连徐寿都乖巧被徐福搂在怀里,饿了也不吵,刘怡看着有些辛酸。      说了会话,刘怡想着家中还有些事,就先离开。小周氏留着照看徐母,二郎受伤,把徐母给吓着了,加之周家那边不消停,徐母精神有些差,周氏被送回周家,家里没个女人不像回事。雪停了,徐三郎伤好了些就进山去了,小周氏没啥事,就留了下来,照看这一家子老小。      刘怡搂着小狗子,逗弄,说说笑笑,朝自家院子走去。徐家后头滑了一大块,徐二郎帮着徐大郎挑淤泥,挖沟渠。      走到附近,便发现院门前围了不少人,院里头更是传来阵阵吵闹声,刘怡心里多了丝忐忑,小心放下小狗子,“小狗子你站在这别动,娘没叫你,你不要跑过来知道吗?”      “嗯!”许是发现刘怡神情不对劲,小狗子端着小脸,严肃点了点头。      “没事,乖!”刘怡轻拍了拍小狗子的头,慢慢走了过去。      “李嫂子,这是发生什么事呢?大伙怎么都围在这,院里头那些人是谁?怎么瞧着不像是正经人家的人?”      “二郎家的,你赶紧把二郎他们叫过来,那些人怕是镇上的地痞,我见着有人拿着长刀……”郑氏连忙拉过刘怡,走去旁边藏了起来。      这些人,来了有一小会了!好在一早徐二郎和刘怡带着小狗子出去了,没在家。一大群人闹哄哄进了村,村里人怕事,都没敢去上前阻拦。      “咦!那不是镇上的地痞恶霸何三吗?”      “哪个?”      “穿青色锦缎的,站中间长得很瘦的那个,看,就坐在最中间那个。”      “何三?镇上放高利贷,逼死人的那个恶霸何三?徐家啥时候惹上这种人了?”      “听说是大郎家惹上的,何三相中湾尾赵寡妇,不知怎么的大郎家的招惹上了,几日前二郎因这事被人堵在村头打了一顿。”      “啧啧——作孽啊!周氏咋这么大胆,连这种人都敢惹上。”      “可不是,这不是害了二郎一家子。”      周围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,刘怡的心揪在一起,脸色惨白。      打发郑氏领着小狗子去了徐大郎家,通知徐二郎他们,顺带把小狗子送走,心里讶异,何三不去周家找周氏,怎么来自家院子,挤开人群,走了进去。      “二郎家的想做啥?”      “不知道,徐家早分了家,何三怎么找到二郎家来了。”      “就是,周氏不是被徐家送回周家去了吗?何三凭啥找二郎家麻烦?天底下哪有这道理?”      “周家怕是早把周氏藏起来了,何三这会哪找得到人?”      “那何三要去,也该是大郎家,为啥进了二郎家院子。”      胆小的躲在外边,朝院里头张望着,有几个好心的,倒是让几个小的,去叫村长过来。      刘怡故作镇定,走进院子里,见着四五个粗壮的汉子,站在院子里,何三坐在板凳上,聊着二郎腿,嘴里含着烟杆,见了刘怡,眼里闪过欲望,目光很是猥琐。      刘怡皱了皱眉头,“你们是谁?想做啥?”      “周家那女人在哪?”何三敲了敲烟杆,眼睛紧盯着刘怡,右手摸着下巴,想着孟家说的话,倒也不敢真对徐二郎下手,不过周氏他却不想放过,想着昨儿周家拿女人说的话,何三脸上闪过狠悷。      “谁?”      “别演戏,说你们把周家那女人藏哪了?”      徐大郎扶着徐母,徐二郎疾步进了院子,抓过刘怡藏到身后,认真打量了半会,“媳妇,没事吧!”      “没事。”刘怡摇摇头。      知道何三来找周氏,徐母和徐家两兄弟脸色冰冷铁青,徐大郎淡漠说道:“你找她干啥?前几日我徐家就把她赶回周家了,她做啥都跟徐家没关系。”      “跟徐家没关系,这话撇的倒是干净,周家那女人可是你媳妇,哪有丈夫不知道妻子在哪?周老头在我这可赊了一百零八两,担保人是你媳妇,今日是最后期限。再说前些日子她在镇上闹事,打伤我的事,我还没找她算账,她跑的倒是挺快的。”何三嬉皮笑脸说着,视线扫了周围大伙,最后落到徐二郎身后的刘怡身上。      “什么?”徐大郎面色铁青。      周氏在家闹腾也就算了,没想竟帮着周家放高利贷,这些年他在镇上做小工,攒了不少钱,周氏却老说家里没钱,家里由她管着,娘也不便多说。      要不是何三闹上门,他一直没瞒在鼓里,难怪周氏一月总有几日不见踪影,他以为是去了周家,如今看来,分明是在外放高利贷。      徐母气得浑身打颤,刘怡瞧着不好,连忙上前扶着徐母,进屋里躺着,哭着直说作孽。      听何三这一说,徐二郎却是松了口气,他还以为何三是为赵寡妇的事闹上门,却没想周氏竟在外放高利贷,他还想着过几日,娘心情舒坦些,让大哥去周家将大嫂接回来,虽赞成娘让大哥休妻,可想着周氏给徐家生了四个儿子,没功劳也有苦劳,没什么过不去的坎。      周氏刻薄些,小气些,对徐福他们有些打骂,却还是不错。      然,今儿才知道大嫂还在镇上放高利贷,难怪拦着大哥,不让大哥去找赵寡妇,怕大哥被赵寡妇缠上是假,多半是担心大哥会遇上何三,何三会泄了她的底,把她在外放高利贷的事说出去。      大哥在镇上做小工,挣的钱不算少,够一家过日子,大嫂干啥还要折腾,徐二郎皱眉,有些想不明白,不过转念一想周家,心里却是明白了几分。      “周家欠着债,跟我徐家有啥关系,你要找人也得去周家找才对。”徐大郎粗着脖子,看着何三,他就觉着奇怪,他跟赵寡妇清清白白,周氏不是怀疑这,就是怀疑那,死活不让他见赵寡妇,敢情是担心赵寡妇说出她在镇上放高利贷的事?      越想,徐大郎脸色越难看。      上次镇上那事,许是周氏担心赵寡妇会去衙门找他,便决定先对赵寡妇动手,绝了赵寡妇说出这事的心,没想却被何三逮个正着,一急,就慌了。后来听说何三让人在村头堵着二郎,周氏更是恐慌。      正经人家谁会放高利贷,听何三这口气,周氏放高利贷不是最近的事,怕是利滚利耽搁了不少时日,一百多两可不是笔小数目,周氏胆子真不小。      外头众人听说周氏在外放高利贷,顿时都吓了一跳,议论纷纷。      “周老头早跑了,周家那女人是你徐家的媳妇,她的事徐家不管谁管,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把那女人藏起来了?”何三斜着眼,周家倒是不傻,知道出了事,一早就跑了,要不是上次周氏在镇上闹,他还真没想来徐家找麻烦。      周老头好赌不是一两天的事,周家那女人傻,以为瞒着就不会出事,澧县就这么大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      “要是她不是我徐家的媳妇,那今儿这事就跟咱徐家没关系了是不是……”徐大郎话没说完,忽而外面就挤进来一个人,披头散发。      “啊——徐庆东你说这话啥意思?我嫁给你几年,没享过一天福,为这家忙里忙外,累死累活。”周氏不知从哪钻了出来,脸上青一块红一块,嘴角破了皮,很是狼狈。      “闭嘴,徐家被你折腾成啥样子了,进门闹着分家,把二弟三弟赶了出去,这些年徐家就没安宁过一天,啪!”扬手狠狠甩了周氏一耳光,憨实的脸带着戾气,周氏吓得不轻,卷缩着身子抽噎。      “呜呜……”蹲在地上哭闹起来,“我折腾还不就为这个家,我容易嘛!”      见着周氏这样,刘怡等人算是彻底凉了心,到这份上了还死活不知悔改,果真是没药救了!这种人谁家摊上谁倒霉,为这家,为周家才对,这些年周氏从徐家拿走的东西不算少,逢年过节,大包小包的往外拿,就没见周氏记得徐大郎和徐母家里几个孩子,出口就是周家,闭口也是周家。      如今倒好,放高利贷这事都做出来了!      瞥见徐福躲躲藏藏站在外边,刘怡于心不忍,上前捂住徐福的眼睛,没让徐福看,事情闹到这地步,周氏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,一百多两,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,徐大郎做小工,营生不错,一年能挣个二三十两,已是不错,这周氏胆子倒是不小。 ☆、第三十六章 休了   腊月初五,大雪刚停,天气初霁,徐大郎用力踹了周氏几下,许是心里怒气难平,没收力道,周氏被踹在地上,院子地面积了不少雪水,周氏脸上身上沾了不少泥巴,衬着周氏披头散发的样子,很是狰狞。      何三翘着二郎腿,没阻拦,斜眼瞅着,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徐家的事我懒得参合,这钱啥时候给说个话,白纸黑字在这,迟一日就涨一钱的利。”      “这是周家的事,跟我徐家无关,你要钱去找周家要。”徐大郎铁青着脸,撩起袖子。      以前,只要一点小事,周家人鼻子老尖,就钻出来。今儿,周家闹出这么大的事,周家半个人影都见不着,想想都知道周家都是些什么人。      “周家老不死的早跑了,周家那边可是说了,字据上的担保人是你徐家的媳妇,不找徐家我找谁?”何三讽刺笑着,瞥了周氏一眼。      “若我徐家休了她,这事是不是就与我徐家无关。”徐大郎冰着脸,一百多两,周家砸锅卖铁都凑不出来,周家闹出的事,想推给徐家,真当徐家好欺负,周氏这些年在徐家往周家拿去的东西不算少,要不是何三上门,众人还真不知道周氏连放高利贷这事都敢搅合进去。      徐大郎一说,众人大吃一惊,周氏倏地起身,瞪目结舌望着徐大郎,揪住徐大郎衣襟,尖叫道:“徐大郎你敢……你敢休我……”      徐福吓得面色惨白,就要上前,一把被徐三郎拉住,站在后边,眼泪在眼眶打着圈,倔强着没让泪水流出来,挣扎几下,想上前都被徐三郎拉着,颤着身子,失了神,显然是被吓得不轻。      “闹什么闹,这钱可不是我何三逼着你们借的,周氏你哭给谁看,徐大郎今儿我把话撂在这,三天后我会上门来拿钱,一百零八两,一个板都不能少,不然别怪我何三做事不留情面……”说罢,顿了顿,眼睛直勾勾盯着刘怡,“徐二郎你媳妇不是挺标志的吗?要是真没钱,我帮你指条路子,镇上怡红院我很熟……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衬一把……”      奸邪的样子,十分猥琐。      徐二郎面容一沉,将刘怡挡在身后,“何三你敢!”      被徐二郎一呵斥,何三摸了下鼻头,却没反驳,尴尬撇开头,上次那事他被孟家敲打了一番,对徐二郎他还是有几分忌惮,他行事荒唐,却不敢真的跟孟家作对,孟家在澧县扎根很深,可不是他能撼动的。      “敢不敢,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!”何三放了话,转身吆喝着几个壮汉大摇大摆出了徐家院子,外边众人连忙让路。      何三一走,小周氏上前将院门关上,进了堂屋。围在外面的众人见没啥看头,也跟着散开各自回了自家院子。      徐母坐在炕头,倚着木箱,冷淡望着周氏,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怎么就欠了何三那么一大笔银子。”      徐母脸色不善,周氏吓得不轻,怯怯往徐大郎身后躲去,徐大郎大手一挥,就将周氏推了出去,“说,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明白。”      周氏见徐大郎毫不留情,顿时咬牙,恶狠狠指着徐二郎和刘怡,“娘,这都是二郎害的,要不是二郎和他媳妇,我怎么会欠何三这么多钱,娘这都是他们害我啊!”      徐二郎和刘怡莫名其妙,他们做什么呢!想半天都没弄明白,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,徐二郎护着刘怡,刚才周氏想对刘怡动手,可是被他看个一清二楚,“大嫂,你这话说得说清楚,我们什么时候害你了,可别凭白污人清白。”      “你还死不承认,要不是你跟万福楼王掌柜弄的那什么酸笋,我怎么会欠一屁股子债。”周氏指着徐二郎大骂,说徐二郎不知好歹,有啥好东西,不留给自家人,全被刘怡撺掇给了刘家。      屋里头几人,听得一头雾水。      “这究竟是啥回事?大郎家的你给我仔细说清楚。”      周氏哭丧着脸,抓了抓头发,不爽瞪着徐二郎,“七天前,我跟大郎闹矛盾,一气之下就带着徐寿回了周家,在周家遇着隔壁刘家三媳妇唐梦水,她有个侄子在镇上万福楼做小二,她跟我说,二弟和二弟妹认得万福楼王掌柜,弄了那什么酸笋,每次都是好几两。当时我听了就上心了,觉着这法子不错,唐梦水说要不我跟她也试试,让我回来探探二郎的口风,问酸笋是怎么弄的……”      “然后了。”徐母皱了皱眉。      “我回来找着二弟,就问了他这事,不过二弟回绝了,还说那是刘家弄的,他不过是拿去卖给万福楼。我听了不甘心,就又去找了唐梦水,没想唐梦水说有法子知道怎么弄酸笋,不过却要花了银子,说是她侄子问了万福楼的厨子,套出了法子。”      “就一个法子,你花了一百多两?”      “没,那法子花了三十两。”      “那其他银子是咋回事?唐梦水不是也参合了这事,何三怎么没去问她要银子?”徐母看着周氏,显然不信周氏说的话。      “本来是这样的,这事被我爹知道了,我爹说肥水不流外人田,所幸就……”      屋里人俱是摇头,这周家还真没一个长脑子的,别人挖个坑,就死命往坑里跳,也不想想这事真这么简单,刘家三媳妇咋就不自个去做,用得着把这事告诉别人?摆明是想算计周氏,周氏还眼巴巴跟着往里面跳,见过蠢的,没见过蠢的这般白痴的。      “何三那一百多两,全身你借的,跟刘家三媳妇没半点关系——”徐母气得浑身打颤,作孽啊!徐家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,惹出这种事,周家竟想拍拍屁股就把事情给撇清,也不想想这事是谁惹出来的,真以为徐家全是傻子不成。      “嗯!”周氏憋着嘴,点了点头。      从唐梦水那得了法子,周氏不敢跟徐大郎提,手头没银子,周家便撺掇周氏去放高利贷,拿着放高利贷得来的钱,收了不少冬笋,请了小工赶着时间腌制冬笋,可没想做好的酸笋拿去万福楼,万福楼王掌柜看了看,挥手就让人把周氏给赶了出去。      周氏傻了,闹不明白,万福楼为啥就不要这酸笋,在万福楼外面闹了半天,王掌柜无奈才让他们进了万福楼,王掌柜直接说他们这酸笋又苦又涩,根本就不能入口,就算拿去喂猪,猪都不见得愿意吃,还指望他拿钱买,除非他脑子烧坏进水了。      听了王掌柜这话,周氏急了,一百多两花的七七八八,周家屋子里还堆了大半屋子的冬笋,小工们的工钱还没给,情急之下,周氏去找了刘家三媳妇唐梦水,没想唐梦水翻脸无情,说这事压根就跟她没关系,你情我愿,闹又闹不过,无奈之下,周氏去万福楼找唐梦水口中的侄子,万福楼却说那人不过是请来的小工,前几日刚走。      这下,周氏愣住了,周家那边吓傻了!      一百多两可不是儿戏,情急之下,就让周氏回徐家闹,至于在镇上放高利贷的事,让周氏瞒着别让徐大郎知道,于是便有了后来这么多的闹剧。      刘怡扶额,为周氏的天真感到无语,囤积那么多冬笋,还请小工,周氏这算盘倒是算的精明,唐梦水怕是早觉着不对劲,才顺着周氏的话抽了身,酸笋要真容易弄,万福楼王掌柜早就自个弄了,为啥还要高价收购刘家的,周氏怎么这么没脑子。      酸笋对刘怡而言却是容易做,可毕竟是因为在前世,刘怡本就懂,那些个步骤都一一记着,这周氏一没吃过酸笋,二没亲自弄过,就凭着别人一张嘴,就信了,不知道该说傻,还是该说蠢。      半天,弄清了来龙去脉,屋里几人沉默下来,就剩着周氏哽咽,说什么她会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,想多挣些银子,徐福不小了,过几年就该成亲了,徐禄和徐贵该进学堂了,腊月到了,得给一家子做新衣裳……      一直说着,屋里没人接话,安静听着周氏的唠叨。      “三天后,何三还会来,这是怎么办?”小周氏抿嘴,看着坐在炕上的徐母。      “大郎,你怎么说?”徐母叹口气,望向徐大郎。      “娘,这事跟咱徐家没关系,一百多两够咱家砸锅卖铁的,前几日周家不是闹着让我休妻吗?我这就休了她,免得她再来祸害徐家。”徐大郎瞪着周氏。      徐母沉思,二郎受伤那日,她让大郎送周氏回了周家,本想让周氏安静些,改改性子,没想第二日就听着周家上门来闹,说什么要是徐大郎不去周家跪着道歉,就别想把周氏接回来,气得徐母半死,暗叹徐家怎么摊上这么个媳妇,让周氏回娘家,不就是想让她长长脑子,歇歇心思,她倒好,撺掇周家人来家里闹事。      半响,徐母双目清明,看着周氏,又回头看看徐福,这女人确实太过分,这些年将徐家搅得鸡犬不宁,累的二郎和三郎对她都起了疙瘩,“周小叶你嫁进我徐家多年,徐家一直没亏欠过你,进门你就闹着分家,把二郎三郎赶了出去,这些年你从我徐家拿了不少东西去周家,这些我都懒得计较,这次你害的二郎受伤,何三上门闹事,还欠下一百多两银子,徐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,你走吧!”      听着徐母平淡的语气,周氏吓懵了,怎么都没想到徐母会狠下心,真的让徐大郎休了她,一直都知道徐大郎不喜她,就算她为徐大郎生了四个儿子,也没瞧见徐大郎对她多看一眼,她想着若能为徐家多挣些钱,徐大郎会不会对她不同,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,真的没想……      “娘,不要,不要……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,我知道大郎不喜欢我,讨厌我,打从我进门,大郎就没用睁眼瞧过我,娘看在徐福他们情面上,你别让大郎休了我,我真的错了,我会改的,真的会改……”哭着,抱着徐母哀求。      徐母若真的点头,徐大郎必定会休了她,当年若不是徐母让她进门,徐大郎不可能让她进门,这事从一开始徐大郎就没瞒过她,她就想着总有一天徐大郎会改变主意,两人在一起都这么多年,可没想徐大郎这么狠心,真要休了她。      不管周氏怎么哭闹,徐母铁了心。让徐大郎将周氏赶回了周家,周家人也歇了火,周氏被休回周家,下河村众人都得了信,纷纷叫好,想来周氏平时没少得罪村里人,刘怡看着,心里不由有些抽痛。      周氏给徐大郎生了四个孩子,性子泼辣,蛮不讲理,没人喜欢,如今被休了回去,徐家算是安生了,却又有些过意不去。      听着周氏最后说的那些话,刘怡心里起了疙瘩,徐大郎不喜欢周氏,却碍着徐母的面,娶了周氏,难怪周氏总盯着徐大郎,徐大郎跟谁一走近,她就上门闹,约莫是担心徐大郎会休了她。      然而,她却从没想过,讨好徐大郎,说到底周氏性子太傲,不懂得低头,一次次胡搅蛮缠,反而将徐大郎推得更远,以至闹到这步田地,收不了场。      出了这事,谁都没心思。刘怡将小狗子接回,随便弄了些吃的,应付过去,躺在炕上,累了一天,小狗子睡了过去,刘怡翻来覆去睡不着。      “二郎,大哥真把大嫂给休了?”刘怡忍不住开口。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点点头,出了这事,徐二郎心里也不好受,他虽不喜周氏,可处了几年,多少有些感情,细细把徐大郎和周氏的事,说给刘怡听,听得刘怡唏嘘不已,事情变成这样谁是谁非,谁都说不清呢!      周氏若能收着性子,徐大郎自然能跟她过一辈子,偏偏周氏性子傲,哎……贪、妒,让周氏落得这般收场。      深夜静寂,两人说着话渐渐睡了过去。 作者有话要说:哎!慕斯琢磨来,琢磨去……最后还是觉得休了周氏好些,不然徐家没安生日子过,不便于女猪日后发家致富……求个花,打个滚! ☆、第三十七章 算账   翌日,徐二郎早早起身去了镇上,孟家从广州那边回来了,差人传了信让徐二郎去一趟孟府,一早,刘怡起身忙活,吃了早饭徐二郎动身去了孟府。      刘怡将之前备好的钱,用钱袋子装好交给徐二郎,之前,让孟家捎带来年开春的种子,孟家带回来了,这会徐二郎过去拿。      听徐二郎说,孟家这次去广州那边,带了不少种子,除了小麦谷子外,还有不少蔬菜类种子,孟家说起时,徐二郎特意让孟家每种都带了些,刘怡也没拒绝。      在刘家时,刘怡曾问过赵氏,得知这里还没开始种植棉花,赵氏是个妇道人家,没离开过澧县,自然也就不知道刘怡口中的棉花是何物,刘怡嫁进徐家时,却是问过徐二郎,徐二郎皱眉应着,说南边有人种过,澧县还没人种过。      不过,听着刘怡解释,徐二郎对棉花却上了心,特意跟孟家提了,让他们记得捎上棉花种子,顺带问清楚怎么种植。刘怡吃惊,没想她随口一提,徐二郎记下了,《齐民要术》中记载了棉花种植的方法,按着这法子种植,应该错不了。      徐家没分家之前有三十八亩地,五亩菜地,还有些山林湿地,都是徐家祖辈传下来的,当然还有些是徐家后来买的,官府每年都会开垦新耕地,新耕地头三年租给农民是免租的,当然也能买卖,价钱也便宜,徐家陆陆续续也买了些。      分家后,每家分了十亩,余下八亩挂在徐母名下,菜地却是平分了,山林湿地分了,不过只是粗略分了,没怎么细分,毕竟徐母还健在,要不是周氏闹得凶,徐母也不愿一家子早早分了家。      徐二郎舍不得刘怡下地,送过几次饭,大致知道自家地的位置和布局,下河村菜地大多在南边,菜地是分开了,没连在一起,除了南边,西边也有几块。      这些刘怡都记着,徐家菜地算是多的,刘家不过几分菜地,赵氏都有些忙活不过来,刘怡问过徐二郎,菜地这么多,怎么忙活得过来,徐二郎解释说,菜地大多种了包谷黄豆等粗粮,余下的种蔬菜红薯。      地多,农活时便会很忙。不过春耕和秋收时,忙不过来时会请人帮忙,一日三十文,这些年没闹天灾,地里庄稼收成都不错,仓库囤积了不少粮食,前几年囤积的粮食,徐二郎在秋收前,会去镇上卖掉些。      得知这事后,刘怡每次看徐二郎,都眼冒精光,人才啊!粮食若在秋收后买,价钱肯定会便宜不少,听着徐二郎说着一笔一笔账,刘怡觉得压力很大,谁再说古人愚笨,她跟谁急,要不是有前世经验,加上跟着赵氏学着管家,她哪懂得其中这么多门道,不得不说种田也不容易,很多东西不亲身经历,永远不知道里面的辛酸,纸上得来终觉浅,唯有经历过才能明白。      小家小户,更懂日子如何过,这话果真不假!      “二嫂,在家吗?”小周氏从外面走了进来,面带迟疑。      “在呢,弟妹有事吗?”刘怡从屋里探出个头,望向在院子里张望的小周氏。看着小周氏这神情,刘怡便明白,小周氏多半是过来打探口风来了,徐大郎休了周氏,可何三那笔债还在那摆着,一百多两……周家就算砸锅卖铁都拿不出来,到最后,何三还不得找上徐家?      小周氏进了屋,上了炕,刘怡这会没事,拿着三字经教小狗子识字,过了年小狗子就四岁了,她想把小狗子送去学堂旁听,跟着夫子识字。      “二嫂教小狗子识字了,我家柱子比小狗子大一岁,整日就知道在外面闹腾……哪像小狗子和徐福乖巧听话。”小周氏皱眉,悄悄看了刘怡一眼。      “徐福是个乖巧的,可摊上大嫂……”刘怡跟着叹了口气,小周氏不挑明,她乐得装傻,这些事要不是周氏贪心,哪会闹成这般,酸笋之事本就是刘家养家糊口的本事,周氏凭什么想得去,徐大郎性子沉稳,要不是周氏太过分,徐大郎也不会执意要休妻。      不过,她也明白,周家不可能拿出一百多两,还得徐家出面,可凭什么周氏惹的事,让他们跟着受累,她进门第一天,周氏就给她下马威,后边明着暗着找茬,要不是她一直警惕着,不知道被周氏算计多少次,周氏让周家做的那些事,跟王氏折腾在村里说她的闲话……这一笔笔账,她可都记在心上,以前没计较,不表示她真的不在意。      她不是圣母,吃力不讨好的事,她做不来也不会去做。二郎每天辛辛苦苦劳累,才挣几个钱,凭什么她就得帮周氏擦屁股,收拾烂摊子!      小周氏欲言又止,很是纠结,周氏做的那些事,她心里多少明白,可怎么说她也是周家人,周氏闹成这样,她自不愿看到,再说周家什么情况,她心底有数,就算砸锅卖铁都凑不出来。      想了半天,小周氏实打实说道:“二嫂,你也知道周家什么情况,这一百多两,周家砸锅卖铁都凑不出,何三说三天后会上门,那时候周家要是拿不出钱,指不准何三会做出什么,娘跟我商量了下,让周家出五十两,余下五十八两由徐家出,娘手头存了二十多两,大哥的钱是交给大嫂收着的,约莫有五六十多两,大哥今日问大嫂,那钱只剩不到二十两……”      听着小周氏细说,刘怡一愣,觉着不对劲,徐大郎每日在镇上做小工,工钱不算少,一年少说也能挣个二三十两,加上地里庄稼收成和其他七七八八,五六十两虽说不算少,可也不算多,怎么就只存了这么点,周氏究竟怎么管家的?      刘怡把疑惑问了出来,小周氏面有难看,当时她听了徐母的话,心里也吃惊不小,徐大郎这些年在镇上做小工,应该攒了一笔钱,可听着徐母这一说,不由也觉得周氏过分了。      “娘的意思——”      “娘想让我们两家帮大哥分摊些。”小周氏尴尬开口,毕竟是大嫂惹出的事,徐家一早就在周氏撺掇下分了家,如今闹出这档子没脸没皮的事,让他们两家跟着帮收拾烂摊子,确实没这个理。      “三弟怎么说?”刘怡不动声色问着,昨晚歇息时,徐二郎几次欲言又止,刘怡心里明白,徐二郎是想着开口,让她出面帮衬一把,徐二郎外出得的钱,都交给刘怡收着,家中以前那些钱,刘怡进门后,徐二郎一笔都交给了刘怡管着。      刘怡当初接过徐二郎手中的钱袋时,还吓了一跳。足足有八十余两,刘家一年开支不到五两,当然是没其他大的发梢,徐家分家那会,徐二郎刚成亲,手中没多少钱,那时孟家不像现在这么风光,日子并不好过。      算上后来万福楼结的帐,刘怡手头却是存了一笔不小的钱,刘家那些干货和酸笋,赵氏都给刘怡留了一笔,算是分红。农村里自给自足,没什么大的开销,隔几日买些猪肉改善伙食,或是买些别的东西,也花不了多少钱,再说徐二郎这边还有入账。      “三郎没啥意思,大嫂再怎么过分,给徐家生了四个儿子,照顾娘这么多年,没功劳也有苦劳,给十两。”小周氏轻声说着,她到底也是个周家人,三郎开了口,她自不会拒绝。      刘怡略微诧异,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,对比下物价就知道了。      三郎倒是个明理的,何三这债一天不解决,周氏就算休回家,徐家也没安宁日子过,还不如一笔把这高利贷给还清了,算是还了周氏这些年在徐家的情,断了周氏所有念头。      “成,我家也给十两。”刘怡点点头,徐大郎是二郎嫡亲的哥哥,打断骨头连着筋,徐三郎那边松了口,她这边自不好再为难,休了周氏,日后徐母死了,挂在她名下的地啥的,看在这件事的份上,徐大郎也不好太过分。      “那我这就去给娘送个信,让娘别担心。”小周氏忙起身,出了院子。      周氏……      倚着门扉,刘怡摇摇头,轻叹一声。      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!      没多会,日头偏过正午,连下几日大雪,好不容易放晴,刘怡将地窖中的鱼干拿出来晒晒,出了周氏这事,刘怡心情有些不好,古代女子地位太低,今儿见着周氏那凄惨模样,虽说是自作自受,可看着心里还是觉得难受。      徐二郎从外面进门,就看着刘怡失了神,坐在炕上,眼睛微红好似受了什么委屈,一急,手头的东西顾不上放,连忙跨了进去。      “媳妇,你这事咋了,谁欺负你了?”徐二郎揽过刘怡,焦急问着。神色慌张,是周家人上门了,还是何三又回来了?想着徐二郎脸上不觉闪过一抹厉色,“媳妇,莫哭!”      “噗嗤!”      见着徐二郎这憨实样,不觉笑了出来,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,呼了口气,把心里压抑的情绪吐了出来,“没啥事,二郎别担心。”      见刘怡不哭了,徐二郎才算松了口气,却不大放心,紧张而小心的搂着刘怡。      “回了,种子都拿回来了,孟家有没有交代别的事?”孟家这些年发迹了,做事说话跟以前都不一样了,刘怡担心徐二郎会吃了亏,出门时,细细说了好几遍,徐二郎也不嫌她啰嗦,安静站着听刘怡一遍一遍说着。      知道自家媳妇担心他,他乐得装傻。      “都拿回来了,大哥和三弟的都给他们送过去了,孟家那边没啥事,媳妇别担心,只是大嫂那事……”徐二郎顿了下,望着刘怡,神情有些纠结,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。      “大嫂的事别担心,刚才弟妹过来,都说清了。”刘怡拍了拍徐二郎的臂膀,轻声将小周氏的话重说了一遍,说完,不忘问徐二郎,徐二郎傻笑说让刘怡做主便好,看着徐二郎这表情,刘怡哪会不懂,都是一家人,有些事分不清,也不用分得太清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 血缘往往说不清,就像我姑姑再不喜欢我老爸,若我老爸真出了事,姑姑还是会站在我老爸身边,不得不说血缘很神奇,一种割舍不断地羁绊——亲人和家人。 ☆、第三十八章 吃肉   黄昏时,徐二郎揣着刘怡给的钱,去了趟徐大郎家,把钱给了徐大郎,又跟徐母说了会话,慢悠悠和徐三郎回了自家院子。      徐大郎和周氏这事,他们不想参合进去,只盼着把放高利贷的钱还给何三,省了何三日后上门的麻烦事,至于其他别的事,他们懒得去折腾。      挑着油灯,刘怡刚将小狗子哄着睡了。      听着外头传来开门声,便知是徐二郎回来了。后天便是腊八,刘怡开始张罗弄些腊八粥,用白米、高粱、大豆、大枣、栗子、花生、豆腐加上一些猪肉,这些明日都得准备好,刘怡想做些给大家尝尝,所幸就提前开始弄。      洗米、泡果、剥皮、去核、精捡等等,在刘家时,村长家做过,送了些给刘家尝了鲜,刘家自家做的很简单,泡了些白米掺着红豆,没放别的东西,味道差了些。徐家东西不少,刘怡自不会委屈自己,虽不像大户人家弄得那般精细,却也买了不少东西准备着。      不说别的,图个吉利也好。      “媳妇你在做啥?”徐二郎抖了抖身上的湿气,入夜温度低,进屋瞅着刘怡挑拣高粱和白米,不觉有些奇怪,便问了出来。      “后日腊八,我想做些腊八粥尝尝,东西有些多,我提前做些准备,厨房烧了热水,你自个打水洗澡。”刘怡挪了□子,坐在炕上,徐二郎不乐意小狗子跟他们一起睡,便将隔壁的屋子收拾了,让小狗子睡在隔壁,东屋也空了出来。      “嗯!”      徐二郎点点头,目光望着刘怡白净的脸,心里痒痒的,好几日没碰过媳妇了,这会想的很,猴急去了厨房,打了热水匆忙洗了澡。      刘怡刚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,没来得及放上木箱,人就被徐二郎紧紧搂在怀里,热气喷洒在脖颈处,酥酥的,麻麻的……      入冬,各种事情多,忙得团团转,这几日又闹出周氏这事,好几天没亲热了,这下周氏被休回了娘家,何三之事也解决了,肩上的压力一松,抱着软-绵的媳妇,徐二郎起了心思。      “媳妇,你身子真好摸——”带着厚茧的大手,探进亵衣里头,触及着莹润细滑的肌肤,徐二郎心狂跳,颤着身子,顾不得半个身子还在下面,上身搂过刘怡紧贴了上去。      刘怡面容一窘,努力想推开徐二郎,把手头的东西放上木箱。      “媳妇……嗯啊!”压抑的低吼,近在耳畔,刘怡慌乱扭动,娇躯一颤察觉到后臀处紧贴着一根滚烫的棍子,不安分跳动着,扭过头,看着徐二郎鼓起的裤裆撇了撇嘴,好不容易忙着,徐二郎消停了一段时间,这会怎么又开始发-情了。      “咕噜!”徐二郎咽了咽口水,憨实的脸有些赧然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看着媳妇就忍不住硬了,何况这会媳妇娇嗔的模样,光想想他都觉得下面硬的难受。      “媳妇!”徐二郎沙哑着嗓子对着刘怡,紧搂着刘怡,鼓起的裤裆有一下没一下蹭着,“媳妇,我好久都没碰你了,硬的好难受……”      见刘怡不理他,徐二郎圈紧刘怡的腰,让浑圆更加靠近裤裆里面的大棍子,挺-动几下顶着刘怡,“媳妇……”      语气很是委屈,自家媳妇小小的,娇娇的,他都不舍得用太大力,就怕不小心伤了她,张嘴咬着刘怡的耳垂,含在嘴里轻轻啃,满意感受着怀里刘怡轻颤,不知不觉大舌开始放肆起来。      ——      深夜,摇曳的灯光晃动几下,巴兹一声,熄灭安静下来。      屋里头,火炕上不时传来几声压抑的喘息,伴随着娇媚的低吟,夜很长,也很短……      清晨,鸡鸣声响起,第一缕晨光照进正屋,徐二郎睁开眼睛,黝黑的眼睛洋溢着浓浓的满足,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,细嫩白皙,小脸紧闭,眼角隐约还残留着浅浅的泪花,长长地睫毛轻颤,嘴里嘟囔着“不要,慢些……”      凝视着粉嫩的嘴唇,脑中还记着那甜美的感觉,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。郁闷发现,下面又硬了,又忍不住想要了,怎么都吃不饱自家媳妇,不过看着自家媳妇身上那些青青点点,徐二郎琢磨是不是该去镇上药方走一趟,买些药膏,给媳妇涂抹,白嫩的身子,被自己咬得青一块红一块,心疼不已。      可想着那味道,徐二郎不得不咽着口水,就怕忍不住又想低头咬上一口,慢慢的呼吸愈发急促,无奈,徐二郎只得起身,套上衣裳就出了屋子,就担心慢一点,就忍不住,媳妇还小,不能做的太过。      好在天气凉,出了屋被冷风一吹,心里那点旖旎消散几分,去厨房生火,准备早饭,忙活一天的家务。      刘怡睁开眼,动了下酸软的身子,低头看着身上的银子,忍不住碎嘴,昨晚她昏过去,徐二郎到底还做了多久?伸手揉了揉腰间,朝窗户外看了看,刚好见着徐二郎拿着斧头,在木棚里面劈柴,撩起衣袖,露出粗壮的臂膀,挥舞着斧头,衬着晨光,有着说不出的魅力。      看着看着,不觉失了神,怪不得王氏会找她麻烦,这男人长得真不错,能力也好,哪像胡家老三整就一个蛮横子。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味道。      不等刘怡下床,小狗子就从隔壁跑了过来,打着脚丫子,麻利爬上火炕,“娘,小狗子过来跟你睡——”说罢,嘴角露出可爱的酒窝,也就早上这点功夫,徐二郎舍得让小狗子跟刘怡睡,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吃醋没有理由。      刘怡笑着摇了摇头,拍了拍小狗子的脚,拉过被褥给小狗子盖上。      拿过一侧木箱上的杂记,靠着看了起来,侧耳倾听外边徐二郎忙活家务的声响,嘴角挂着恬静的笑靥,这样的日子很好!比起前世尔虞我诈的商场,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田园生活,无疑最让人舒适。      “娘,你在看什么?”小狗子露出一个头,眨眼好奇望着刘怡。      这些日子生活不错,小狗子瘦弱的身子壮实了些,小脸蛋儿红嫩白皙,很是可爱!带着稚童天真纯朴的容颜,眨巴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,不知小狗子像谁?不同村里头那些萝卜头,小狗子安静乖巧,样貌精致。      若不是身上穿着粗布麻衣,浑然不像是农村乡野小子,活脱脱是菩萨跟前的仙童。刘怡私底下问过徐二郎,小狗子亲身爹娘的事,徐二郎摇头说不知道,小狗子是他在河边见到的,除了脖子上那玉佩,连个名字都没有。      许是在河边漂的久,小狗子身子很不好,连病了好久,就算后来病好了身子也一直很孱弱,瘦瘦的,安静的一点都不像是几岁的孩子。      刘怡看过小狗子脖颈上的玉佩,就算不懂玉,也知道那玉不便宜,不参半点杂质,晶莹剔透,绝对价值不菲,竟然留下这般贵重的玉佩,为何不留只言片语,徐二郎回忆,那时小狗子出生不到三个月,会是谁这般狠心,将不到三个月大的小狗子丢弃?看着小狗子纯真的脸,伸手爱怜掐了掐,想起前世看过那些宫斗、宅斗神马的,心里不觉一凉,希望不要是她多想。      不管小狗子身世如何,现在小狗子只是她和徐二郎的儿子,仅此而已!      “娘在看书,小狗子要努力读书识字,以后就可以跟娘一起。”刘怡笑着,揉了揉小狗子的头,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狗子,眼里流露着期盼和怯弱的神情,刺伤了她的眼,这表情哪像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,那一刻,心就软了,想要守护这个孩子,与血缘无关,只是单纯想要照顾这个孩子。      “嗯,小狗子会努力读书识字的,小狗子已经能背下三字经了。”小狗子用力点头,清脆的声音,朗朗背诵着三字经。      刘怡欣喜望着小狗子,当初三儿去学堂,足足一个月才将三字经全部背了下来,小狗子这才多久?欣喜之余,又不由升起一抹心疼,这孩子太过聪慧,幼年的记忆让他总觉得会被抛弃,情不禁想要讨好旁人。      强忍着眼中的泪花,大声夸赞,动了下酸痛的腰,抱起小狗子,对着小狗子的脸重重亲了下,笑道:“娘的小狗子最聪明,最厉害了!”      “……”小狗子羞怯,把头埋进刘怡的怀里,双耳羞得通红。      温习了一遍三字经,刘怡琢磨下一步开始教小狗子写字,刚开始她没奢侈给小狗子买宣纸,而是手把手带着小狗子在桌上比划写字,沾些水,在桌上慢慢写着小狗子的名字——徐清宁,清平而安宁。      “娘,这是小狗子的名字?”小狗子睁大眼,小手跟着刘怡一遍一遍写着。      “嗯,这是小狗子的名字,来,跟着娘念徐—清—宁……”刘怡轻声念着小狗子的名字,小狗子学的很认真,小脸绷着很是严肃。      没多会,小狗子就朝着要学刘怡和徐二郎的名字,刘怡笑着,慢慢教小狗子念和写,启蒙而已,不一定非得让小狗子一下子就学会,至少让他试着接受,有些东西习惯便能成自然,刘怡要的就是这个结果。      徐二郎在外头,听着屋里头两人一柔一脆的声音,不觉嘴角漾起柔和的微笑,手头的活也愈发麻利,干活的劲头十足。 作者有话要说:哈哈,男人有时候就像小孩子,吃醋很可爱哟~~~ ☆、第三十九章 身子不适   厨房飘溢阵阵食物香味,昨晚提前将腊八粥要用的东西准备好,刘怡一早就在厨房忙活,徐二郎在旁边帮着打下手,刘怡煮了一大锅,想着给左邻右舍都送些去尝鲜。      “二郎,待会你给娘和大哥他们送些过去。”刘怡拿着勺子,搅拌着锅里的腊八粥,小狗子嘴馋,一早就在厨房转悠,小手攀着徐二郎,一个劲想往火塘旁边凑,伸长脖子望着锅里飘散着香味的腊八粥。      “嗯,媳妇还要多久?”徐二郎咽着口水,神情跟小狗子一般无二。      “一刻钟,熬久点味道更纯。”刘怡应着,脸上带着浅笑,她第一次煮腊八粥,多少有几分担心,熬久些没烧底就好,问了小周氏,小周氏说往年都随意煮些腊八粥,为图个吉利,味道说不上好。      小周氏进了院子,手中端着碗腊八粥,闻着厨房飘出的香味,笑着打招呼,“二嫂,老远就闻着你家腊八粥的香味,柱子闹得不行。”      徐二郎接过小周氏递来的腊八粥,憨笑两声。      “我多加了些东西,煮久了些,小狗子在厨房转悠了一早上。”刘怡晃动着手上的勺子,一直都没停,就怕烧了锅底,“你家腊八粥怎么这么快就煮好了,给娘他们送去了吗?”      “还没,让柱子给左邻右舍送了些,娘那边等你们一起送过去,今年大嫂不在家,大哥不会弄,娘怕是忙不过来,待会多送了过去。”小周氏摇摇头,湾里这几户人家,她让柱子每家每户都送了一碗,都是些亲近熟识之人,平素关系好,逢年过节都会送些东西。      闲聊着,刘怡把灶里的柴火抽了出来,盛了好几碗,让徐二郎带着小狗子给左邻右舍送去,娘和大哥那边用大碗盛了出来,又舀了几碗放在灶上,递去给小周氏,让她带回去给柱子他们尝尝味。      “还是二嫂煮的腊八粥好喝。”小周氏欣喜,腊八粥味道纯真绵长,隐隐带着甘甜粘稠。很香很黏,里面放了不少粗粮,很是美味!      “喜欢就多吃点,我煮了很多。”心里松了口气,火候差了些,味道却是不错,小狗子进屋,顾不得烫手,端过他自己的小碗,坐在火塘边的凳子上吃了起来。      收拾好厨房,一行人拿着煮好的腊八粥去了徐大郎家院子,给徐母他们送腊八粥,帮着徐母将屋子收拾一顿,几个孩子这几日神情萎靡不少,徐母让徐大郎一早拿着钱,去了周家,徐大郎这会还没回来。      从徐大郎家回去后,刘怡就觉得不舒服,揉着隐隐刺痛的肚子,脸色透着几丝苍白,徐二郎见刘怡神色不对,忙将刘怡抱上火炕。      “媳妇怎么了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徐二郎焦急挠着头,却不知道该做什么。      “许是吃坏了肚子,我在炕上歇歇,等会就好了。”刘怡有气无力说着,她身子向来不错,极少生病,今儿肚子突然不舒服,她都觉得奇怪,咬着嘴唇,疼的厉害,嘴里忍不住呻吟起来。      “娘——”小狗子爬上炕,坐在一旁,担心守着刘怡。      “小狗子乖,娘没事。”刘怡抬手,揉了揉小狗子的头。      疼的凶,脸色愈发难看,徐二郎在屋里走来走去,不知道做什么才好,“媳妇,要不我去请郎中过来给你瞧瞧。”见着刘怡脸色愈发难看,徐二郎等不住了,起身推门就要去找给刘怡找郎中。      “别,二郎你去把弟妹叫过来。”刘怡揉着肚子,突然想起什么,苍白的脸倏地闪过一抹羞红,她怎么忘了,出嫁时赵氏特意提醒过她,她没放在心上,要用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准备,只好让徐二郎去把隔壁小周氏叫过来,女人家的事还是女人才能明白。      “可是……”      “没啥事,二郎你去把弟妹叫过来,我没事。”刘怡低着头,尴尬之余带着窘羞和懊恼,这二愣子,这事她哪好意思大声嚷嚷,这男人怎么就不开窍。      “我知道了。”见刘怡气愤,快要生气了。徐二郎踉跄出了屋子,去隔壁把小周氏叫了过来。      “二嫂这是出什么事呢?”小周氏疑惑跟着徐二郎进了屋子,瞥见徐二郎一脸焦虑,不由觉得奇怪,刚才二嫂还好好地,怎么这会就出事了?      刘怡让徐二郎抱着小狗子出了屋子,尴尬把月事的事告诉了小周氏,她没准备月事带,这会肚子疼的凶,哪有力气准备,只得麻烦小周氏,刘怡月事半年才来一次,怪不得刘怡会忘记这回事,当时赵氏还拉着刘怡找了村里的郎中,郎中说没事,刘怡身子很好,赵氏才放了心。      半年都没来,刘怡哪还记得月事带这回事,要不是这次肚子疼,刘怡估摸还想不起这回事,上次去镇上买布,刘怡买了半匹棉布,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衣裳,剩了不少碎步,她都收着放在木箱里,让小周氏把木箱中的碎步拿了出来。      古代月事带是用布条缝制的,里面放着草木灰或是炭灰,月事刚来时,刘怡很不习惯赵氏给她做的月事带,很不自在,想着不干净,便问赵氏为何不用棉花,才知道澧县附近没人种植棉花,自然也就不能用。      两个人在屋里忙活大半天,徐二郎好几次欲言又止,都被刘怡狠狠瞪了回去。小周氏手脚利落,一盏茶功夫,就做好了几个月事带,还特意嘱咐刘怡几句,临了不忘告诉徐二郎,这几日别让刘怡碰冷水。      徐二郎点头应着,等小周氏走后,进屋忧心看着刘怡,纠结了半天,都不敢开口询问。      刘怡捂着肚子,看着徐二郎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,不免觉得好笑,“没事,只是女儿家的一些小事罢了,别想太多。”      “真的没事?”徐二郎忧心忡忡看着刘怡。      “嗯。”刘怡咬着嘴唇,凑近徐二郎耳畔,轻声嘀咕了两句,话落,小脸通红。      徐二郎身子一僵,随即反应过来,把大手放在刘怡腹部,替刘怡揉着肚子,刘怡轻靠着徐二郎的肩膀,眯着眼慢慢竟睡了过去,见刘怡说了过去,徐二郎小心将刘怡放在床上,扯过被褥盖上,出了屋子,去隔壁找了小周氏,问问女子月事的事,回屋进了厨房,给刘怡煮了红糖水。      用瓶子装了热水,拿进屋,见刘怡这会醒来,便将装了热水的瓶子让刘怡拿去,放在肚子上暖着肚子,瓶子不会太烫,暖暖的很舒服。      “媳妇,我煮了红糖水,你喝点肚子会舒服些。”徐二郎端了碗红糖水,让刘怡起身趁热喝。      “二郎,你怎么知道煮红糖水给我喝?”刘怡吃惊望向徐二郎,端着碗,小口喝着红糖水,满足眯着眼睛,靠着徐二郎很是舒适。      “咳咳……我去问了弟妹。”徐二郎不自在撇开头,刘怡隐隐瞥见徐二郎泛红的耳尖,这仗势刘怡哪还猜不出,仰头,在徐二郎脸上亲了下。      “媳妇!”搂着刘怡的手一僵,黝黑的脸不觉泛着红晕,倏地起身,“我……我去厨房看看,小狗子这会该饿了!”      “噗嗤!”见着徐二郎这样子,刘怡忍俊不禁,大笑了起来,笑的太急肚子又疼了起来。小狗子从外头跑了进来,爬上炕,“娘,娘你肚子还疼吗?这是什么?”      闻着红糖水甜甜的味道,小狗子耸了耸鼻子,眨着眼,望着刘怡。      “不疼了,这是红糖水,怎么?小狗子想喝?”刘怡端过红糖水,放到小狗子嘴边,让小狗子喝了几口。拿过木箱上的书籍,搂着小狗子,教小狗子识字。      翻着《齐民要术》仔细看着关于农耕种植方面的事宜,徐二郎从孟家拿回的那些种子,还没整理,全放在后面地窖,不知道孟家有没有拿回棉花种子,记得徐二郎曾说过,孟家这次去广州,带了不少新鲜玩意,其中有不少是徐二郎要求的。      “娘,你在看什么?”小狗子摇头晃脑读着《三字经》,眼睛滴溜溜盯着刘怡,睁着大眼看着刘怡手中的书,看了半天,一个字都不认识,不由觉得委屈起来。      “看书,小狗子读累了吗?”小孩子没多少耐心,念了半天,小狗子忍不住扭动着身上,在炕上乱动了起来,刘怡伸出食指在小狗子眉心弹了下。      “嗯!”小狗子顺势倒在炕上打滚,笑着在刘怡身上闹。      躺了许久,肚子没那么疼,刘怡便起了身,牵着小狗子,看着徐二郎在院子里忙活,刘怡竟觉得安心又欣慰,果然男人还是自己调-教的好。      “媳妇你怎么起了,外头冷,快回屋里去。”徐二郎放下木桶,责备看着刘怡。      “我没事,肚子早不疼了,躺久了出来走走。”刘怡抿嘴笑着,哈了几口气,望着远处群山被浓雾笼罩,院里鸡鸭乱窜,恬淡却安详,脸上笑意更加明显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抱歉,慕斯身体有些不舒服…… ☆、第四十章 出轨!   不同在刘家,这是刘怡在徐家过的这一个团圆年,腊月天气时好时坏,好在刘怡一早就将年货备齐了,不用像别人匆忙去镇上买这买那,过个年,刘怡却是最轻松的。      天气寒冷,刘怡所幸在屋里,懒得出去。      徐大郎家年货,刘怡和小周氏帮着备齐,徐母大抵有些年纪,只得在自家院子里张罗年货的事,其他事也帮不上手,徐大郎闷声不说话,埋头做事,徐母不时叹气,往年家里有周氏帮手,不会像这般忙碌,若不是周氏闹得太过,徐家也不至于容不下她。      “媳妇,水开了吗?”徐二郎从外头走了进来,头上还沾了不少雪花。      “开了,大哥他们过来了吗?”刘怡探出头,往灶里添了些柴火,昨儿徐大郎家杀猪,一家子都在徐大郎家帮手,今天轮到徐二郎家和徐三郎家杀猪,一早刘怡就起来烧水,下午是徐三郎家。      “来了,大木桶洗好了吗?”      “洗了,放在木棚里。”刘怡点点头,徐母带着几个孩子进了院子,刘怡让他们带着小狗子进正屋去炕上,三个大男人进了猪栏,揪着那百来斤的猪拖到院子里,李二傻拿着杀猪刀比划着,用绳子绑着,徐二郎和徐大郎拉紧绳子,徐三郎端着木盆,随着猪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声过后,李二傻手中的杀猪刀刺进猪的脖颈,热血喷溅而出。      农村里杀猪,其他人都会跟着过来凑热闹。      不多会,院子里就围了不少人,有些过年没打算杀猪,过来问价钱买些猪肉,这头猪平时被徐二郎养的很好,膘很肥,开膛后还有九十来斤肉,给徐大郎和徐三郎家送几斤,自己留几十斤做腌肉,见有人上来问价钱,于是便卖了些。      “二郎,割几块肉下来。”见着小狗子馋着咽口水,刘怡让二郎挑瘦肉多的地方,割了巴掌大小的肉块,撒上盐,让小周氏拿去厨房,放在火塘里烧,徐福略大一些,帮着几人做些小事,其他几个孩子围着徐母和小周氏,早饭吃得早,这会日过正午,许是都饿了。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应着,拿着菜刀,割了几块瘦肉,小周氏接过,放在碗里摸上盐巴。      徐二郎在前边看着,招呼想卖肉的乡亲,刘怡进厨房准备做午饭。吃了饭,还得忙活徐三郎家的事,刘怡没马虎,淘了米做饭,徐母看着孩子,小周氏在旁边木板上擀面,准备烙大饼。      忙碌了一整天,总算把事情都收拾利落。      刘怡揉着酸痛的腰肢,趴在炕上,动都懒得动,以前没觉得过年怎么累,这会自己当家了,才发现事情好像怎么都做不完似的,怪不得在刘家时,没到过年赵氏脸色格外不好看,她以前还以为是家中没钱,买不起年货,赵氏的脸才不好看。      然,现在回头一想,猛然发现,赵氏愁的不是年货,而是过年时琐事事情太多,这要准备,那要张罗,整个人忙的好像陀螺。      “媳妇累了?”徐二郎从隔壁走来,刚把小狗子哄睡着,进屋就瞧着刘怡瘫软倒在炕上,侧身坐在炕上,伸手在刘怡腰肢上揉掐着,“我帮你揉下,明儿就轻松了,年前事情都忙完了。”      看着刘怡累的不轻,徐二郎有些心疼,小心上了炕,给刘怡按摩起来。      “嗯!没事,就是腰有些酸。”刘怡轻轻答着话,“大哥家事情都准备利落了吧!”      “妥当了,糯米糍粑明儿下午我过去拿回来,没别的事了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将刘怡揽进怀里,大手在刘怡身上揉搓,劲道不重,手掌带着虫茧,蹭着光滑的肌肤,不觉有些异动,可见着刘怡疲倦的脸,心里再大的火气都消散下去。      “行。”刘家村那边,就让徐二郎跑一趟算了,给刘家送几斤猪肉过去,天寒地冻的她就是想去,徐二郎也舍不得让她去,还不如让他跑一趟。      “对了,二郎今儿胡老三家的过来干啥?”刘怡半眯着眼,靠着徐二郎的胸膛,感受着徐二郎不轻不重的力道,炕烧的很暖,盖着被子,身子很是暖和,突然,刘怡想起下午时看到的那一幕,不觉开口问道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?”徐二郎皱着眉,疑惑看着怀里的刘怡,神情略带着迷茫之色,好似听不明白刘怡话中的意思。      “对,今儿黄昏时,她不是就站在院子外头跟你说话吗?”刘怡仰头睨着徐二郎,王氏那怅然欲泣的娇模样,她可全看在眼里,只差没整个身子就偎进徐二郎怀里,对上她的目光,全然是挑衅的以为。      那会屋里事多,忙着她记在心上,没当面质问徐二郎。      村里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不少,她虽不喜欢跟那些人嚼舌头,却不代表她一无所知,小周氏偶尔也会在她跟前说两句,王氏那点心思下河村大伙心里都清楚,王氏比赵寡妇有手段,做事都留三分情面,尽暧昧,却不出格,众人当笑话听听,也没多少人放在心上。      刘怡不是傻子,王氏这意思,分明是想温水煮青蛙,慢火烧烤,听着村里乡亲说,只是笑笑不反驳不加醋,王氏越这样刘怡心里越奇怪,越是觉得王氏图谋不小,一个村,抬头不见低头见,指不准哪天就出了什么事。      前世的阴影,让刘怡对这事特别敏感。      “她过来问咱家猪肉还卖不卖?胡老三家今年没打算杀猪,她来问价钱。”徐二郎憨实说着,他对王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要不是村里乡亲说,他压根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,刘怡要是不问,他怕是记不起这人来。      “你怎么说的。”刘怡眉头一挑,王氏那样子,压根就不像是过来问价钱的,倒像是过来勾搭人的,这大过年的,谁家不忙的要死,王氏却有闲情来她家院子张望瞎逛,再说王氏那身打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用过心的。      农村人没几个钱,谁舍得去买那些个胭脂水粉的,王氏倒是大方,脸上抹了厚厚一层,看着她笑的那样,就不担心脸上的粉掉下一层……      “我回绝了,你不是说了,家里那些猪肉用来做腌肉,村里又不是就咱一家杀猪,让她去别家问。”徐二郎淡淡说着,说他不懂风情木讷也好,他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王氏,连王氏长啥样都不知道,听着刘怡半试探的话,总觉得不对劲,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头。      “哦!我怎么瞧着她拉着你一个劲的哭,这大过年的谁家不是高高兴兴,喜庆着脸,她咋就拽着你哭了?”刘怡偏过头,双手捧着徐二郎的脸,黝黑清俊的面容,带着淳朴的气息,深邃漆黑的眸子洋溢着清爽之色,笔挺的鼻梁衬着厚实的嘴唇,给人一种正直坦诚的感觉,健硕伟岸的身躯透着凌然的质朴,不得不说徐二郎样貌很好。      不似徐大郎沉闷,没徐三郎那份精明,很容易博得众人的好感,在下河村徐二郎人缘极好,怪不得孟氏死了这么多年,孟家依旧没断了徐家的关系,      “媳妇你瞧见了!吃醋了……”徐二郎低头,用力亲了下刘怡,带起愉悦的笑容,“她跟我说,胡老三昨晚喝醉打了她一顿,说她只知道吃不干活什么的……”      “胡老三打她,她为什么要跟你?”刘怡不满嘀咕着,胡老三是个蛮横性子,平时说不到三句话就喜欢动手,村里人没几个喜欢跟他相处,王氏抱怨无可厚非,可这种事她不跟胡家人说,不跟村长提,跟二郎说算是个什么事。      她可没忘赵寡妇那事,虽然那事是周氏挑起的,可赵寡妇要真没那个心思,这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,王氏手段倒是不错,被人打了脸色还那么好,村里人说起赵寡妇语气不是讽刺就是鄙夷,谈起王氏却是叹气,都说胡老三的是个可怜的!      刘怡却有些不屑,正所谓出嫁从夫,王氏要真是个好的,就该安分跟胡老三过日子,而不是老惦记着别人,胡老三是蛮是横,却不傻,王氏那点心思约莫也明白几分,这才忍不住隔三差五就对王氏动粗,这压根就是王氏自找的,怨不得旁人。      “不知道,说是让我小心些胡老三,担心胡老三找我麻烦。”徐二郎纳闷说着,胡老三找他麻烦,这算是个什么事,他跟胡老三无冤无仇的。      “啥?”刘怡吃惊。      皱眉,摸着下巴,细细想着王氏的话。      须臾,才回过神,不得不说王氏好深的心思,多半是王氏哭哭啼啼在胡老三面前提起二郎,胡老三是个蛮横的,脾气又倔,王氏一撩拨,怒火一上来,指不准就会找二郎麻烦。要是胡老三真跟二郎过不去,怕是村里那些个流言就得坐实。      以假乱真!      农村虽不兴什么纳妾,却有人会娶平妻。王氏莫不是抱着这个念头,刘怡半眯着眼,遮掩着眼里深处的犀利,王氏平白在胡家受了委屈,被胡老三殴打,二郎出头,村里众人自然会认为二郎跟王氏有一腿,这样一来,可不就给王氏正了名头。      越想,刘怡心里越气。      前世,一个刘倩将她生活搅得一团乱,最后还丢了命。      这世,又被王氏这般算计,刘怡就算性子在温顺,心里也起了三分火气,不过却也明白,王氏不可能这么快动手,这事越久对她越有利,闭上眼心里细细将王氏的事理了一遍,琢磨接下来王氏会怎么做……      见刘怡闭上眼,徐二郎抱着刘怡歇下,有疑问,可看着刘怡疲倦的脸,再多的话都咽了下去,心里想着明儿给刘怡弄些好吃的,补补身子,自家媳妇还是太瘦了些。       ☆、三年   “娘,我回来了!”隔着篱笆,小狗子轻唤着,背着个小书袋,小书袋是刘怡亲手给他缝制的,一年前,刘怡和徐二郎商量,便将小狗子送去镇上的临风私塾,私塾的教书先生是澧县有名的秀才。      “饿了吗?”刘怡从厨房走了出来,擦了下手,接过小狗子身上的书袋,进了堂屋,“桌上有东西,你先吃点填肚子。”      “娘,爹去哪了,啥时候回?”小狗子问着,朝四周环视几眼,没找到徐二郎身影,私塾每月有四天假期,今儿月底,一早私塾里的师兄就将他送上马车,回到下河村时辰还早,日头还没正午。      三儿三年前就过了乡试,第二年参加会试时得了风寒,耽搁了礼闱,三儿恼怒回到刘家村闭门不出,后来还是刘怡劝说,三儿才重新振作,三儿年纪不大,刘怡让他别急,,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温书,下次会试在努力。以三儿学识,不愁考不上。      “你爹下地去了,待会就回。”将小狗子书袋放去东屋,“在私塾咋样,先生凶不凶?同学有没有欺负你……”      刘怡侧坐,担心看着小狗子,三年过去,刘怡身子高了些,皮肤白皙莹润,身姿丰腴,浑然不像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人,徐二郎舍不得让刘怡下地干活,刘怡偶尔跟着去菜园子帮衬,大多时候都在家中忙活家务,徐二郎将自家院子篱笆又别高一层。      赵寡妇一年前,带着狗蛋去了镇上,有人说赵寡妇嫁人了,嫁给何三做了平妻,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,刘怡是个懒性子,平素也不大出门,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家院子,或是去隔壁徐三郎家坐坐。      徐母曾多次跟徐大郎提过,想让徐大郎再娶,徐大郎低着头,闷着声没答应,被徐母逼急了,就推说担心娶个进门会亏待家里几个孩子,徐母虽有些不情愿,事关徐福几人,也只得罢手,徐福十岁,年纪不算小,跟着徐大郎下地干活,学手艺,照顾家里几个弟弟。      刘怡猜得不错,这些年王氏一直就没消停过,隔三差五村里众人就听着胡老三家瞎折腾,王氏哭哭啼啼,徐二郎听了刘怡的话,没私底下见王氏,就算在路上遇着,打招呼也隔得远远的,就这样,好几次差点就着了王氏的算计。      好在徐二郎处理得当,没被王氏算计上。      闹上这鸟蛾子事,徐二郎再傻都知道王氏算计什么,多长了好几个心眼。      “二郎,你这是打算回家?”王氏提着篮子,施施然朝着二郎走近,脸上漾着喜悦,打从三年前开始,王氏就觉着徐二郎避着自己,这感觉让王氏很不满,刘怡有啥好的,被徐二郎这般宝贝着,想着胡老三,王氏心里对刘怡愈发不满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有事?”徐二郎皱起眉头,退了两步。      “二郎,叫我翠华就好。”王氏腆着脸,绞着衣角,含情脉脉望向徐二郎,要不是刘怡横插一脚,当年就是她嫁给徐二郎,哪像如今这般,在胡家备受欺凌,徐二郎对刘怡越好,她心里就越恨!      “胡老三家的你浑说什么?”徐二郎冷冷瞥了眼王氏,扛起榔头就朝自家院子走去,压根懒得搭理王氏,这王氏莫不是吃错药了,眼睛老抽筋,改明儿遇上胡老三,跟胡老三说一声,有病就得找郎中。      “二郎是不是刘氏在你面前说我坏话?都怪刘氏不要脸,当年要不是她,嫁给你的就是我。”王氏大声喊着,委屈万分凝望着徐二郎伟岸的脊背,胡老三哪比得上徐二郎,胡老三就是个酒鬼,整日只知道酗酒,家里几个钱,全被他拿着换了酒,哪会管她和东子的死活。      “闭嘴,谁让你说我媳妇坏话的。”徐二郎凶悍瞪了王氏一眼,冷冷说着,“当年那婚事是我娘说的,我压根就没答应,今儿这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,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      徐二郎眼神不善,把王氏下了一大跳。      没料到徐二郎会突然生气,王氏一时之间,吓得不轻,双腿打颤不敢在追上去,眼里妒意半分不减,好似想起什么,慌慌张张走回村子。      刘氏进门几年,都没怀上,在农村是件大事,王氏阴着脸,望着徐二郎离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,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,能有啥出息,她只要在徐母耳畔说几句,就不信徐母会眼睁睁瞅着徐二郎断子绝孙。      远走的徐二郎,自然不知道王氏心里打什么主意。      王氏刚回到自家院子,就被胡老三逮着狠狠揍了一顿,“臭婆娘,是不是在外面勾搭野汉子了?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,把钱全拿出来,快点——”      胡老三下手没个轻重,王氏大哭,满院子乱跑,胡老三家其他人看着,也没人上来劝架,胡老三是个蛮横子,平时谁的话都不听,谁都不乐意上前找不自在。见胡老三揍王氏,东子缩在角落一个劲的哭,胡老三扬起手,就是一巴掌,把角落里的东子扇到地上。      王氏见胡老三对东西下黑手,扑上去就跟胡老三打起来,嚷嚷道:“你个天杀的,东子是你儿子,你也下的去手,我跟你拼了……”      “闹啥闹,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折腾,也没见有啥出息。”胡老汉吧嗒水烟,不满瞪着王氏,护着自己儿子,要不是胡老三对东西下手,胡老汉压根就不会出面,东子怎么说都是老胡家的血,胡老汉自然不想东子有啥事,至于王氏,他压根懒得多看一眼,巴不得王氏出点啥事,少个人少口饭。      这边闹得凶,徐二郎自然不知道。      “今儿,怎么回的这么晚?出啥事了吗?”刘怡端着饭菜,进了堂屋,见着徐二郎扛着榔头进了院子,出声问着。      “没啥事,在村头又遇上胡老三家的,拉扯着不让走,小狗子回了吗?”徐二郎没隐瞒,把遇上王氏的事,跟刘怡仔细说了遍,就问起小狗子的事。      “王氏又闹腾了?”刘怡皱了下眉,脸色有些阴沉,还以为王氏歇火了,这下倒好光明正大上前勾搭了,“小狗子回了,这会在屋里歇着。”      “胡言乱语,谁知道她折腾啥?”徐二郎挥挥手,知道自家媳妇不喜王氏,说起王氏徐二郎也觉得闹心,这女人怎么就油盐不进,村里又该有人说闲话了。      “你小心些,胡老三是个胡搅蛮缠的,胡老三家这事要是闹到他耳里,指不准出啥事?”刘怡轻声说着,想着以前年纪小,便跟徐二郎说了不要孩子,现在身子骨也壮实了,想着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,徐母那边也催促了,好在徐二郎一早就跟徐母通了气,徐母也耐着性子,没老是上门催。      “我知道。”徐二郎点点头。      “今儿我买了新鲜肉,家里酿的酒能喝了,待会你尝尝够不够味。”徐二郎喜欢喝烈酒,果酒他喝着觉得不够味,刘怡就琢磨自己酿酒,村里李拐儿家的酒味儿太淡,徐二郎喝不惯,徐二郎虽不重酒,可忙农活回家时,太累总想喝点东西,不过量,刘怡也不会揽着。      “行。”徐二郎咧嘴笑着。      还是自家媳妇懂他的心,打水洗了把脸,要不是想着今儿小狗子回了,他真想上前把媳妇抱进怀里,亲几下。      “爹!”小狗子出了屋,笑嘻嘻唤着徐二郎。      许是上了私塾,小狗子没了以前的拘谨,性子也开朗不少。走到徐二郎身边,给徐二郎打水洗脸。徐二郎点点头,“在私塾咋样,先生对你好不好……”      小狗子没觉着麻烦,把跟刘怡说过的话,又说了遍,还时不时学着先生的口气说上两句,徐二郎揉了揉小狗子的头,进了堂屋。      刘怡笑着摇头,去后边仓库给徐二郎打了一碗酒,酒是自家酿的,味儿浓。她不怎么喜欢喝,米酒后颈足,她还是喜欢喝果酒,味儿绵长酸甜,很醇。      吃了饭,小狗子去东屋歇着,刘怡和徐二郎上了炕,说说话。      “二郎,娘最近有没有跟你说啥?”刘怡试探问着,前两日,徐三郎屋里传来喜讯,小周氏又怀上了,徐母乐不可支,一个劲拉着小周氏,那样子恨不得小周氏再多生两个。眼角余光瞥着她,刘怡心里明白,徐母担心她不能生,断了徐二郎的香火。      “娘,没说啥,能有啥好说的。”徐二郎回的很快,村里不知谁起的头,说刘怡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,话说的很难听,徐母拉着徐二郎可没少说。不过,都被徐二郎回绝了。      “真没说啥,村里那些闲话我可都听到了,娘那性子会什么都不跟你说?”刘怡明显不信,因着周氏那事,周家这几年没少挤兑徐家,找徐家麻烦,后来闹得太过分,村长狠狠斥责了周家,周家这才罢手,周氏名声不大好,几年上门求亲的人寥寥无几,周氏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,拖了又拖,一拖就是三年,如今还没再嫁。      “又不是什么大事,媳妇别在意。”徐二郎淡淡说着。      刘怡手贴着肚子,不知想着什么,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,对徐二郎笑了笑,算是松了口气,两人没再纠结这事,便说起小狗子的事。 作者有话要说:下章打算生包子…… ☆、第四十二章 恶意流言   “二郎家的你没事吧!最近村里传了不少流言。”郑氏隔着篱笆,对着刘怡高声说着,脸带忧愁凝望着院子里的刘怡。河边洗衣时,听不少人说二郎媳妇是不会下蛋的母鸡,啥都不会,这女人只会拖累二郎。      “都说些啥?”刘怡抖了抖手上的被子,踩着凳子,将被子搭上晒衣杆上,嘴角噙着浅笑,小狗子在屋里温书,艳阳高照,将屋里被子都拿出来晒晒,二郎下地除草去了,她也想跟去,二郎让她在家守着小狗子看书。      郑氏面色微变,摺了下一脚,欲言又止,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。      今儿河边,那些话说的极难听,不说二郎家的听了会生气,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很过分,却不好反驳,二郎家的进门三年了,一直没音讯,难怪村里会有人乱嚼舌头,可二郎都不计较,那些人凭啥乱说,就不怕自个折寿!      见郑氏气呼呼,神情阴鸷,心里明了三分,多半是有人在后边挑是非。      她还在想,徐母为啥一早登门,脸色阴沉透着不渝,原是有人在乱嚼舌头,只是这次不知道又是为啥,这些年刘怡研究《齐民要术》徐家地里庄稼,比村里其他户人家收成要好上些,再加上二郎托孟家,从广州那边带回来的各种种子,徐家日子愈发红火,想让人不嫉妒都难。      二郎听了刘怡的话,财不露白,小心掩盖了一部分,平素二郎在村里人缘极好,倒也没什么人真的对徐家做什么,最多就是私底下挤兑三声。      “没说啥,不过二郎家的,你要不去镇上百草堂看看?”郑氏认真看着刘怡,双手麻利甩着湿漉漉的衣裳,晾在晒衣杆上,“我娘家弟弟在百草堂做跑腿伙计,要不要我帮你问个信?”      看着郑氏纠结的神情,刘怡不由对村里那些流言越发好奇了,郑氏性子爽利,没啥心眼,是个实诚人,刘怡掩嘴,拍了拍晾在晒衣杆上的被子,卷起衣袖,笑意半分没减,嫁进徐家时,她虚岁不过十四,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,她虽在古代生活几年,却无法接受一个十四五岁就挺着个肚子。      三年前,二虎子媳妇高氏差点难产而死,这事她可没忘记,虽后来止住了血,高氏身子却亏得厉害,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,才恢复过来,好在高氏底子好,才没落下什么大的病根。      说到二虎子,刘怡不由想起在顾家做丫头的大妞,高氏难产时,她回了趟刘家。听赵氏说大妞有了身子,是顾家三少爷的,被三少爷收了房,不过是没什么地位了姨娘,大妞样貌清秀,会说话,很得顾家三少爷的宠爱。大妞身份一正,宋氏底气足了,指着高家人大骂,说高家不识好歹,敢肖想她家大妞,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什么身份。      高家争不过,闹不过。只得拿着顾家赔的十两银子,讪讪回了高家,却跟刘家结了仇,第二年高家就娶了同村的一个女子进门,连带跟高氏也生分了不少。高氏瞧着小家子性子,心思却不简单,生生让二虎子跟宋氏离了心,家里大小事,看着不插手,背地里没少生事,这一闹,宋氏除了去镇上看大妞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家院子,跟高氏扳手腕,连去村里闹事的时间都少了。      刘怡这事,还问过赵氏,赵氏也同意,自家女儿哪能不心疼,不过是晚几年罢了,再说徐家不是还有一个小狗子,小狗子年纪小,若是屋里在有一个小的,刘怡哪能照顾得过来,徐母忙着徐大郎家的事都脱不了身,哪能指望她出面。      “李嫂子我身子没事,你跟我说说村里都说啥了?”刘怡眉头一挑,愉快拿过毛巾擦拭手上的水滴,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肘。      “真没事?我咋听村里人说你身子有病,不然嫁进徐家三年,肚子一直没啥音讯?”郑氏说着,疑惑打量着刘怡的身子,眼里闪过惊艳之色,不得不说二郎是个有福气了,附近几个村谁家媳妇有二郎媳妇好看?二郎媳妇比她在镇上看到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还要好看,她嘴钝,不知道怎么形容,不过,二郎媳妇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。      就连小狗子,也是好的,下河村谁家兔崽子这年纪,不是满田埂,满村子撒欢、闹腾,哪像二郎家小狗子,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,不闹不哭,安静在家看书识字,如今还去了镇上临风私塾,听邻村的人说,临风私塾的先生很喜欢小狗子。      二郎家的娘家弟弟三年前就过了乡试,今年二月参加春闱,说不定以后就是个官老爷,难怪不少人都打听,问二郎家的三儿有没有成亲?那点心思大伙心里都明白。      “我自己身子我哪能不知道?”刘怡点点头,跟郑氏说道:“李嫂子别忘了,我也懂些医术,书上说了年纪太小怀身子,对女子和孩子都不好,村里祥嫂子那事李嫂子不记得了?”      祥嫂子是村里王老汉家的媳妇,跟刘怡一般大,前年嫁进王老汉家小儿子做媳妇,去年有了身子,不知怎么回事流了,这事儿在下河村闹得挺大的,当时血流不止,差点连命都没了。小产祥嫂子恶露不止,闹得王老汉一家不得安生,花了不少钱去了镇上找大夫,才勉强把身子养好。      郑氏皱眉一想,村里那些年纪小的媳妇,就算有了身子,大多第一胎都没保住,难道真像二郎家的说的那样,年纪小有身子不大好。      想想后,便点点头。村里众人都知道,二郎家的是个有学识的,会读书还识字,说的自然不会错,想着找个时间去趟镇上跟弟弟把这事跟他说一声,说不定还能得到百草堂大夫的赏识,能多学点东西。      “村里那流言咋办?总不能这样放着不管,这事徐婶知不知道?”郑氏问着,徐氏能把徐家四个孩子拉扯大,平时性子软,可到关键时候做事绝对是雷厉风行,看周氏那事就知道徐氏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。      “李嫂子知道这事是从谁嘴巴里传出来的吗?”刘怡望向郑氏,对这流言心里有几分想法,那人不久盼着徐母看她不顺眼,想让徐二郎把她给休了,可怎么也不想想,二郎能看的上她?      不过那人确实有几分本事,要不是她盯着,二郎还真会被她算计上。      “这我到不知道,今儿早上去河边洗衣,听杨二嫂子说的。”郑氏摇摇头。      “娘,李婶你们在说啥?”小狗子放下书,从东屋走了出来,欠欠身,好奇望着两人。      “没说啥,随便瞎聊,先生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?”刘怡低头,给小狗子理了下衣襟,因杨二嫂子买了些书给她,这些年杨二愣子没少在自家院子晃悠,徐二郎皱眉,让刘怡把院门关好上栓,有次李二傻家的孩子被吓到了,从那以后,李二傻只要见杨二愣子在附近晃悠,二话不说,拿起扫帚就打,打的次数多了,杨二愣子再白痴也不敢来这附近转悠。      “嗯!都做完了。”小狗子点点头,活动几下麻痹的手指。      “厨房我做了些酥糖,在碗柜里,你自己去拿着吃。”刘怡揉了下小狗子的头发,小狗子看了一上午的书,肚子应该饿了,厨房的酥糖是她跟万福楼的厨子学的,味道很不错,不过就是有些粘牙,二郎不大爱吃,小狗子却很喜欢。      每次,小狗子回来,刘怡都会做些给小狗子吃。      “嗯!”小狗子笑着转身去了厨房。      听着刘怡和郑氏的声音,小周氏不由得也开了口,站在自家院子篱笆旁,把听到的流言细细跟刘怡说了遍,和郑氏说的差不多。      刘怡抿着嘴,示意郑氏和小周氏别担心,村里哪天没流言,才会让人觉得奇怪,那些个三姑妈六姑婆的,整日吃了饭没事做,就喜欢在村里老槐树下瞎嚷嚷,不是说东家媳妇不安分,就是西家婆婆多厉害,要不就是谁家汉子跟哪家媳妇勾搭上……      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能有啥好事,指甲大的小事,被她们一说,都得变成天大的祸事,好的也能被她们说成坏的,谁要是较真就真是傻子。      “娘,今早不是来了吗?”小周氏望着刘怡,“娘刀子嘴豆腐心,二嫂你别在意!”      “娘没说啥,只是问了下曾家的事。”刘怡笑了笑,徐母那边徐二郎一早就打了招呼,今儿刘怡也松了口,徐母喜笑颜开,就等着抱孙子,村里那些流言徐母到没真的放在心上,刘怡身子的事,当初她特意去镇上找大夫问过,大夫也说了。      这两年,徐母身子愈发差了,徐母想让徐大郎再婚,毕竟家里没个女人,的确不像样,周氏的事都过去三年了,再怎么说当年那事是周氏不地道,怎么都怪不到徐家头上,眼看着自己身子越来越差,徐母更加上心徐大郎的亲事,家里几个小的没人照顾,她也不放心。      “曾家的事,娘真的不是找你说村里流言的事?”小周氏忐忑望着刘怡。      “嗯!娘是为了大哥的事,想让二郎打听曾家那姑娘。”刘怡压低了声音,毕竟这事不怎么靠谱,若是传了出去,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,曾家姑娘怎么说都嫁人了,光明正大打听怎么都说不过去。      “那就好。”小周氏松了口气,“曾家那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能问的到消息?”      “哎……谁知道。”刘怡摇摇头,这么多年过去,有些事还真不好说。见徐母没上门找麻烦,小周氏笑着就进了屋,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忙。 ☆、第四十三章 周氏作怪   “二郎,曾家那事问着信了吗?”刘怡偏过头,凝视着徐二郎,不忘给坐在旁边的小狗子夹菜,眼睛却是没离开,周氏没再嫁,不是没抱着再回徐家的念头,这几年,隔些日子就拿回徐家看徐福他们做借口,探望徐大郎。      无奈,徐大郎铁了心,不想再让周氏进门,家里靠着徐母操劳家务,几个孩子也会帮手,可毕竟没个女人,到底不像一回事,徐母不是没提过让徐大郎再娶,可徐大郎怎么都不愿松口,便只能拖着。      “曾家姑娘早几年嫁了出去,说是邻县,隔得有些远,这些年再没回过下河村,就连曾家都不知道她的下落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大哥那点心结,他明白,多番打听,始终没收到什么消息。      听曾家那边提起,曾家姑娘夫家是个商户,当年身子骨弱,病得厉害,为了给她夫君冲喜,才花钱买了曾家姑娘进门。如今过去这么多年,谁知道曾家姑娘是否还活着,毕竟曾家姑娘当年是被买去冲喜的,大户人家草菅人命很正常。      刘怡叹口气,为这些烦心事闹心,揉了下额角,“这事大哥知道不?娘最近一直催大哥再找一个,周家那边消停了几年,近来周氏老往徐家跑,这事传出去我担心会坏事。”      谁家都不愿意自家姑娘嫁进别家受委屈,周氏堂而皇之拿着照看孩子的事,当由头往徐家跑,一两次便算了,若是久了,难说又闹出什么腌臜事。周氏可不是什么善茬,凭着她被休回娘家,周家没说半句话,还把她养在家里,就不难知道周氏有几分算计。      放高利贷的事,要不是何三闹到下河村来,他们都被瞒在鼓里。      光想起这些,刘怡就浑身不自在。她可不想周氏进门,闹心又烦人,闹出那么大的事,消停不了几年,又折腾起来,想来周氏还没记住教训。不过这次周氏算是有脑子,知道拿徐福他们做鱼饵,让徐母和徐大郎没法拒绝,徐大郎一个庄稼汉,哪懂得养孩子,徐母到底年纪大了,虽疼爱家里几个孩子,有心无力,照顾不过来,哪比的上亲娘贴心。      周氏虽说泼辣,喜欢打孩子,可说到底徐福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,不会做得太绝情,一个甜枣一个疤,加上周氏刻意亲近,徐福几人自然不忘在徐母和徐大郎面前,给周氏说好话,徐大郎沉着脸,不做声,徐母却隐隐有些松动,周氏到底给老徐家生了四个孙子,做事过分了些,功劳不算小。      徐大郎迟迟不点头再娶,难道是惦记着周氏,徐母皱眉暗暗想着,加上又听了村里那些个恼人的流言,这不一早就起身去了徐二郎家。      被徐二郎狠狠说了顿,便将周氏的事说了遍,徐二郎没点头,也没摇头,只说等大哥开口,私底下却去了趟孟家,让孟家帮忙打探下曾家姑娘的事情,周氏这些年说是收敛不少,徐二郎却不相信,别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      徐母听了徐二郎一番话,想想也对,便不再为难徐大郎,临了,还不忘询问徐二郎刘怡身子的事,得知刘怡身子没事,却是松了口气,不过还是提醒徐二郎,空闲时记得带刘怡去趟镇上,上百草堂看看,家里几个孩子,就徐二郎媳妇刘怡迟迟没动静,外嫁的小女儿,也在几月前得了刘家那边的信,说是有了身子。      刘怡进门几年,侍奉徐母很是尽心,徐母也不愿因这事跟徐二郎闹得太僵,毕竟当年刘怡说晚几年,这事徐母是点过头同意的。      “孟家那边应承了吗?”光靠他们,找得到消息,怕是几年都过去了。      “恩,孟大哥点头了,这些年靠着你说的那些法子,孟家赚了不少银子,万福楼更是澧县第一酒楼,连锁酒楼都开到邻县去了。”徐二郎憨笑,脸上精明之色,瞬间退去,恢复那副庄稼汉的憨容,看得刘怡忍不住翻白眼。      孟家从广州买回的种子,刘怡照着《齐民要术》上面的种植方法,结合前世的经验,小心伺候,地里庄稼多了两三层收成,棉花这些年也在澧县传开了,红薯收成也翻了倍,刘怡和徐二郎商量不愿做出头鸟,便把这名声推给了孟家,孟家将这方法献给了皇上,脱了商人户籍。      因这层关系,孟家对徐二郎倒是更加亲切,每次收购价钱都会比市价高一两分,抱着有钱一起赚,刘怡没让徐二郎藏着捏着,把这些事一一告知徐大郎家和徐三郎家,还有刘家那边,不过财不露白,刘怡交代徐家和刘家,小心些,平时别泄了,虽说乡里乡亲,可毕竟人心隔肚皮……      “那些事我们不好出面,孟家是最好的人选,再说咱家也没吃亏不是吗?”刘怡笑了笑,孟家不是小气人,刘怡给的那些菜色,和种植方法,果酒等等,孟家为了绑住徐二郎,很大方给了万福楼两层的分红,就算徐家什么都不做,也不愁会饿死。      “媳妇聪明。”徐二郎不傻,别看平素都是一副憨实样,精明可是连徐三郎都退避三舍,孟家提出时,他没急着点头回屋跟刘怡商讨,听了刘怡一番话后,二话不说就答应了,他们不过是庄稼汉,寻常老百姓,有些事孟家能做,他们却做不得,这就是现实。      “爹、娘你们说啥?我怎么听不明白?”小狗子一头雾水,抬头看着徐二郎和刘怡。      “没事,来小狗子快吃,娘帮你做了好些酥糖,你拿去私塾吃。”刘怡揉了下小狗子的头发,微笑没解释,这些事等小狗子大了自然就会明白,现在没必要参合进去。      “听话,吃饭。”徐二郎说的很简洁。      “哦。”小狗子点头,没再开口,乖乖埋头吃饭。      吃了饭,徐二郎去隔壁找李二傻,让李二傻送小狗子去镇上。刘怡忙着给小狗子收拾东西,装了不少吃的用的,告诉小狗子哪些东西是给先生的,哪些东西是拿去给私塾师兄吃的,人际关系是一门大学科,刘怡时常耳提面命告诉小狗子怎么为人处世,小狗子年纪虽小,却将刘怡交给她的东西,学了七八层,在私塾上到先生,下到守门的小厮,都很喜爱小狗子。      “小狗子在私塾要乖乖听先生的话,不要调皮,不要捣乱,不要……”刘怡搂着小狗子一个劲的交代,小狗子也不嫌麻烦,乖巧靠在刘怡身上,侧耳认真听刘怡的话,旁边徐二郎站着,神情跟小狗子一般无二,李二傻赶着牛车,低着头,怎么都不敢抬头望向刘怡。      前几次,见刘怡那样子,回屋后没少被郑氏修理,次数多了李二傻学乖了,每次见着刘怡都安分低着头,不敢抬头看刘怡。      时辰不早,徐二郎上前,揽过刘怡,“媳妇,时候不早了,晚了私塾可就该关门了。”      “啊……是哦!麻烦了。”刘怡恍然大悟,徐二郎抱着小狗子,将小狗子放上牛车,旁边放着一个不小的包裹,是刘怡给小狗子准备带去私塾给众人的食物,还有些换洗的衣物。      “没事。”李二傻傻笑两声,挥着鞭子吆喝,赶着牛车慢慢出了下河村。      “二哥、二嫂。”小周氏打招呼,提着篮子走了上来。      “弟妹,刚从大哥家回来,娘和大哥还好吧!”刘怡和徐二郎刚从小狗子出了村,走到自家院门前,还没来得及推开院门,就见着小周氏回来了。      “还成,二嫂你说周氏这么老往大哥家跑,这算个什么事?”小周氏面带难色,显然又在徐大郎院子里遇上周氏了,小周氏低头叹气,周氏到底抱着什么年头,三天两头往徐家跑,不是送吃的,就是帮着做家务,这都被休出家门了,老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,村里人又该说闲话了!      “又在大哥家遇上她了,娘在家吗?”刘怡靠着院门,让徐二郎先进屋,两人站在门前聊了起来。      “娘去了菜园,没在家。”小周氏摇着头,娘家那边老是催她回去,无非就是想让她给徐母和徐大郎面前,多说些好话,让周氏再进门,小周氏夹在中间很为难,周氏不是个好相与的,明着是求人,可那是求人的态度吗?老端着大嫂的姿态,说这说那,也不想想自个现在是什么身份。      “怎么,你娘家那边又找你麻烦了?”见着小周氏脸色半僵,刘怡问着。      “昨儿又让我回趟娘家,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,大哥明摆着不想让大嫂进门,他们怎么就不死心,非说大哥这几年不成亲,就等着大嫂……”      “别急,二郎托了孟家,很快就能找到曾家姑娘,周家那边你先吊着,说些好话,放在一旁就行了。”      “哎……也只能这样了,大哥也是个命苦的。”小周氏点点头,事到如今别无他法,大哥休了周氏后,暗地里就在打听曾家姑娘的事,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,很多线索都断了,茫茫人海想找个人可没那么容易。      “谁说不是。”刘怡轻叹口气。      “二嫂你啥时候回刘家村?”      “这几日得空,估摸会回一趟,咋了?”徐氏有了身子,徐母不大放心,可徐大郎家事多,她走不开身,便嘱咐让她有时间多回刘家村,送些东西过去给徐氏。      “我这边准备了些东西,你回刘家村记得捎上带去给小妹。”徐氏是最小的,家里几个徐大郎几人,对这唯一的妹妹,很上心,这怀了头一胎,愈发担忧了。要不是家里事多,早忍不住过去了。 ☆、第四十四章 推下河   “梆梆……”挥着棒椎,敲打着衣物,晨曦淡淡洒在身上,暖暖的,河岸零零散散蹲着不少人,边聊着天,边忙着手头的活。      刘怡起晚了,跟众人打过招呼后,随意找了个地,就蹲了下去。      “这不是二郎家的吗?”王氏假笑,上前打着招呼,手上提着衣物,棒椎搁在脚边,语气熟稔,听着让人很不自在。      刘怡点点头,没搭理王氏,王氏就是那种人,你越搭理她,她来劲。这幅假惺惺的样子,谁看着谁受不了,该说下河村乡亲天真还是白痴,胡老三这几年愈发放肆了,整日在家闲着,以前还会去镇上寻些事,挣几个小钱,可不知怎么回事,这几年疲软了!光闲着在家酗酒,要不就拿着蟋蟀去镇上跟人瞎混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有啥事?”见王氏迟迟不走,站在旁边猛盯着自己,刘怡不觉皱起眉,放下手上的棒椎,许是这几年在家养着,刘怡非但没变黑,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,愈发好看了。      王氏却不同,这几年胡老三拳打脚踢,没少招呼她。全没了几年前清秀甜美的模样,黝黑泛黄的面容,生生比刘怡老了十岁,村里不少人都忍不住上门,问刘怡是不是有啥方子,不然怎么保养的这么好,比镇上那些贵太太还要美。      “没事,二郎家的你这咋保养的?”王氏笑笑,一脸柔弱姿态。      见状,刘怡嘴角猛的一抽,尼玛……装什么装,你真当自己是白莲花!她怎么保养跟你有毛关系,凭什么装得跟自己很熟的样子……看着王氏刘怡在心里不断吐槽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说笑了,我还能咋保养。”刘怡摇摇头,显然是不想跟王氏说废话,总觉得跟这人多说一句话,都会浑身起鸡皮。      牛嫂子把洗净的衣物,往河水中搅了搅,然后扭干放进木桶中,“二郎家的你那方子真管用,我用淘米水洗了几天脸,脸果然没以前干了。”      当初,有人问刘怡,刘怡就将用淘米水洗脸洗手的事,说了出去。不过护肤膏的事她瞒了下来,护肤膏太难弄了,她自个每次都只能弄那么点,若是真说了,怕是日后不少人都会上门讨要,太麻烦了!      不过,她拿这方子跟孟家合作,在镇上开了一家胭脂铺子,她不出面,偶尔给些意见,剩下就是每月去趟胭脂铺子拿钱,几年下来,刘怡小金库攒了不少钱。      “牛嫂子觉得有用就好。”有牛嫂子搭讪,刘怡吁了口气,不知王氏吃错了什么药,老粘着她说话,不搭理的话,就摆着一副被欺负的表情,真受不了。      “淘米水真有用?”王氏怀疑望向刘怡,当初刘怡这样说,她第一个不相信,认为刘怡故意糊弄人,淘米水能有啥用。伸手触摸粗糙的脸,想起枕头下存的那几个钱,昨儿又被胡老三找到,拿去买了酒,她攒了两个月,才存了下来,本打算去镇上的胭脂铺子买些胭脂水粉啥的,好好打扮打扮。      没想,还没来得及去镇上,就被天杀的胡老三找到,买了酒。      这些年,被胡老三殴打,心里哪能没怨恨,可胡老三是个汉子,她打又打不过,胡家人尽护着胡老三,娘家指望不上,她只能想别的法子,看着刘怡白嫩的脸,身上的光鲜的衣裳,心里怒意高涨。      “有没有用,你自己回家去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牛嫂子看了王氏一眼说着,对胡老三家的,牛嫂子说不上喜欢,却也说不上讨厌,对王氏老苍白着一张脸,低声下气说话有些不满,农村大多直爽惯了,说什么话不会绕圈子,拐着弯。      偏偏胡老家的,这几点全沾上了,村里没几个人乐意跟王氏走进,就怕沾上晦气,加之胡老三性子蛮横,若是跟王氏交好,说不定就被胡老三缠上,胡老三出了名的酒鬼,只知道喝酒,更加让人不喜。      “……也是。”被牛嫂子一番抢白,王氏畏缩退了两步,提着衣物防备着牛嫂子,见此,牛嫂子神情愈发不屑,王氏这样子活似被她欺负了。      “牛嫂子,你这是说啥话,挤兑胡老三家的?”钱氏高声说着,低□子卷起裤腿,往河岸一坐,拿出桶里的衣物,浸湿用棒椎敲打起来。      “钱氏你这话可不实诚,我啥时候挤兑胡老三家的,我这不跟二郎家的说着话,胡老三家自个插进来,再说村里谁敢挤兑她。”牛嫂子嘲讽说着,牛嫂子平时在村里人缘极好,名望也高。      “那胡老三家的怎么一脸委屈样?”钱氏抿着笑道,上挑的杏眼透着冷嘲之色,胡老三家的是个不学好的,老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,村里谁瞧着都不喜欢,说不上两句话,不是满脸苍白,就是一个劲的哭……      “不会是上火了吧!”旁边有人接过话,很是刻薄。      “难说,村里谁不知道胡老三就是个酒鬼,身子虚,胡老三家的如花似玉,许是春心荡漾了,没见胡老三家的,每次没说上两句话就一脸苦样。”      “就是,胡老三那酒鬼,看着就不行。”      ……      越说,话越难听,也越刻薄。      刘怡低着头,掩嘴轻笑。别看平时村里这些女人大大咧咧,要是真斗起嘴来,谁都压不倒谁?那叫一个精彩,平时这些人没少受王氏的气,今儿见牛嫂子在,所幸放开怀大声说了起来,压根没理会这么王氏还站在这。      王氏气得发抖,猛的扔下手上的木桶,脚下一滑,朝前扑去。刘怡躲闪不及,堪堪侧身,不过还是滑进河里,不由觉着肚子一抽。      “二郎家的……”      牛嫂子等人大吃一惊,纷纷放下手上的棒椎,跳下河,常年生活在河边,下河村就算是三岁孩童都知道泅水,何况这条河水并不深,牛嫂子力气大,手脚利落,很快就把刘怡带上岸,反倒先跌下河的王氏,好像被众人遗忘了一样。      “咳咳……”      最后,还是钱氏记起王氏,下河将王氏拖上岸。      热闹的河岸,瞬间沉寂下来。      “二郎家的你没事吧!”牛嫂子力道不小,抱着刘怡虽有些吃力,却还是坚持往徐家院子走去,路上乡亲见有人出了事,匆忙先回村叫人来帮忙。      “……没事,就是肚子有些疼。”刚才看着王氏朝自己扑过来,刘怡下意识偏过身子,脚下力道没收好,还是跌下了河,本来想着早上洗了衣物,晚点回刘家村看望徐氏,可没想会闹出这种事,捂着抽痛的腹部,刘怡眉头紧皱。      “难不成刚才碰到肚子了?”牛嫂子担心看着刘怡,女人的肚子很精贵,出不得半点事。      “嗯啊……”刘怡脸色苍白,脚扭了下,刮破了皮,加上肚子传来的痛,刘怡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,哪里还顾得上回答牛嫂子的话。      “二郎在家吗?”牛嫂子喘着气,把刘怡放下,靠着临近院门的地方,朝着院子里发生吆喝,那边牛嫂子让人去找村子里的郎中过来。      “在,牛嫂子有啥事?”二郎大早去地里看水,这会刚从地里回来,洗了把脸,还没把毛巾晾好,就听着牛嫂子在院外头吆喝,晾好毛巾,从屋里走了出来。      “在就好,在就好,二郎快些,你家媳妇跌下河,碰着肚子,脚也受了伤……”牛嫂子大声说着,徐家篱笆别的高,还很密,牛嫂子踮着脚也看不清院里头人。      “什么?”徐二郎三两步,打开院门,就看着刘怡满脸苍白靠着院门,脚上沾着血迹,捂着肚子,徐二郎神情阴鸷,怒气高涨,动作轻柔抱着刘怡进了院子,牛嫂子轻声交代已经让人去叫郎中了,安慰徐二郎别急。      这边动静不小,隔壁徐三郎和小周氏自然能听到,顾不得手头的活计,连忙进了院子,上前询问牛嫂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刘怡早上还好好地出了门,怎么这么一会功夫,就跌下河,还拐到了脚,这天气河水还很凉,得了风寒可不得了,小周氏忙推开徐二郎,拿起炕上的被褥,给刘怡裹上,回头交待徐二郎去厨房烧热水,煮些姜汤,让刘怡驱驱寒。      刘怡深吸着气,轻柔着肚子,想着半年一次的月事,该是这个月,可这都过去半个月了,迟迟没见动静,心里就有些担心,不过没确定也就没开口跟徐二郎说,想趁着这次去刘家村,问问赵氏是不是有了身子。      刚才王氏一撞过来,刘怡下意识就护着肚子,不过还是岔了气,希望不会出事。刘怡惶然想着,神情更加低迷。      看着徐二郎像傻了似的,小周氏回头交待让徐三郎去厨房帮把手,免得徐二郎不小心失了火,小周氏在屋里看着刘怡,牛嫂子在院子往村里张望,着急这郎中怎么还不见人影。      小半会。      “来了,来了。”牛嫂子欣喜叫嚷。      郑氏打开院门,见着徐二郎一家慌慌张张,不少村里人都进了院子,好奇问道:“二郎家这是咋了,怎么大伙都来了?是不是出啥事了?”      “二郎家的被胡老三的推下河,不仅拐了脚,还碰着肚子了。”知情的乡亲,出声解释。      “想不到胡老三家的看着是个老实的,心眼咋就这么阴毒。”      “是啊!”      纷纷指责王氏做事不地道,分明是想绝了老徐家的根,众人这一说,以前王氏的事也被翻了出来,说难怪胡老三老是殴打王氏,许是知道王氏心思不好,怕她祸害了老胡家的人,不得不说大家真相了! ☆、第四十五章 二郎发威   “老黄叔,我媳妇咋样了?”徐二郎搓着手,紧紧盯着坐在炕旁边的黄大发,黄大发是下河村的郎中,曾经在镇上百草堂做过药徒,村里谁家出了啥毛病,大多都找他帮忙。      徐母蹒跚脚步,由徐大郎搀着进了院子,小周氏看着,连忙上前接过徐母,轻声把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,听完后,几人脸色很是难看,王氏这样做,难道是想绝了老徐家的香火?      “二郎,恭喜啊!”黄大发捋着胡须,回头对徐二郎道喜,“二郎媳妇这是滑脉,有一个多月了,不过今儿跌下河,怕是碰着肚子了,我回去写个方子,煎药喝两天便好,不过日后得小心些,头几个月很危险。”      “老黄叔你说啥?”徐二郎愣住了,傻眼望着黄大发,瞪圆眼,呼吸倏地变得急促。身后徐母等人一脸欣喜,激动上前,抓着刘怡的手,想碰又不敢碰,小周氏扶着徐母,走到炕旁边,徐母不断念叨祈福。      刘怡神色平静,月事延迟时,她心里隐约有些想法,不过没敢确认,抚摸着腹部,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,一个属于她和徐二郎骨肉相连的孩子,在古代这些年,她自然明白一个女人,要想立足,孩子必不可少。      王氏在村里四处散播流言,她不是不知道,只是懒得计较。古代医疗设备太差,她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怀孕,能生下健全的孩子,她便跟二郎说,晚些时候再要孩子,毕竟家里还有个小狗子,小狗子虽不是徐二郎的亲儿子,可这些年徐二郎对他的宠溺可没掺杂任何虚假。      徐母这几年忙着徐大郎家的琐事,哪脱得开身,要不是有人散播谣言,徐母一时间怕是想不起这事,徐大郎家没个女人,徐母不仅得忙着菜园子的事,地里的活也得看着,徐大郎不下地时,得去镇上做小工挣钱,地里守水的事,就落在徐母身上,当然徐二郎和徐三郎也会帮忙。      可毕竟徐二郎他们还有自家的事要忙,不可能事事照顾得过来。      “二郎,你去送送老黄叔,顺便抓药。”徐母耐心叮嘱着徐二郎,女人头胎可得细心些,“二郎家的,今儿这是怎么回事?胡老三的为啥推你下河,以前见着胡老三家的还以为是个好的,没想心思这般阴毒,二郎家的你小心些,日后遇上避着点。”      “娘,我知道。”刘怡点点头。      旁边牛嫂子插话,“徐婶,这事不怪二郎家的,是胡老三家的不知抽什么风,伸手就把二郎家的推下河。”      “二郎家的,牛嫂子说的是真的?”徐母冷着脸,怎么都没料到胡老三是这种人。      刘怡没应声,不过那会河边可有不少人,纷纷附和牛嫂子,徐母等人气得浑身发抖,还想着刘怡是不小心自己跌下河的,没想却是被人推下去的,徐家在下河村是大族,下河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姓徐,胡家却是外地逃荒来了,后来才在下河村定居。      当初村里人可没少接济胡家,如今闹出这种事,大伙自然偏向徐家人。纷纷指责胡老三家的不知轻重,这二月天,河水还很凉,怎么就把二郎家的推下河去了,村里谁不知道二郎家的人好,话不多,为人爽利,家里有什么好吃的,没少给村里人送去尝味。      刚把村里人都送走,徐家几人坐在屋里说话,徐母不放心小周氏,便跟着去了厨房煎药,徐大郎和徐三郎坐在堂屋了,刘怡坐在炕上,徐二郎坐在旁边小心给刘怡的脚擦药,轻声询问上午河边之事,眼里怒意高昂。      刘怡仰躺着,手覆在肚子上,神态安详,跟徐二郎轻声说这话,外头徐母等人忙着煎药,徐大郎和徐三郎商讨开诸事,几个孩子在院里撒欢,不同小狗子,除了徐大郎家老三外,其他几个半大的孩子,都不喜去学堂,打骂几次后,商讨后也就不再强求,徐福跟着徐大郎学手艺,徐禄却跟着徐三郎学习打猎,三郎家的柱子,缠着徐二郎要下河捕鱼。      村里其他孩子还在爬树折腾时,徐家几个孩子,却早已确定了各自未来的路。私塾的徐贵天资虽比不上小狗子,在私塾颇得先生喜爱,不得不说徐家的孩子都很早熟。      炕上两人,刚说着小狗子和徐贵在私塾的事,就听着外头院子传来一阵争吵声,夹着哭哭啼啼的抽噎声,这声音大家都不陌生,或许该说下河村的人都不会陌生,胡老三家的媳妇——王氏。      “徐老二,出来,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,我跟你没完。”听这声音,嚣张蛮横的紧。      “胡老三,你叫叫嚷嚷做啥,这是徐家院子,不是你老胡家,由不得你撒野。”徐母冷硬出了厨房,别看平素徐母冷言寡欲,性子软和,可在下河村没几个人真敢惹上她,徐父死的早,将徐大郎几个孩子拉扯大的徐母,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女人。      “胡老三,我们还没去老胡家找他,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,小周氏你看着点娘和二嫂,二嫂刚有了身子,别磕着碰着了。”徐三郎卷起衣袖,回头叮嘱小周氏看好徐母和刘怡,胡老三这人蛮横,做事没啥脑子,徐三郎怕他吓到刘怡和徐母。      “娘,你先进去,这里有我们。”徐二郎从屋里出来,示意小周氏带着徐母进去,外面胡老三的事交给他们来处理。      “徐老二出来,快出来……别藏着像个龟儿子。”胡老三高声吼着,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摔到的声音,刘怡伸长脖子,朝院里张望,胡老三这人,她在村里见过两三次,没说过话,胡老三在下河村名声很差,酗酒,殴打妻子……几乎就没做过一样让人顺眼的事。      “他爹,你快去趟村长家,让村长过来看看,胡老三出了名的蛮横,二郎家的刚有了身子,哪经得起他折腾。”郑氏站在自家院子里,看着胡老三乱摔东西,王氏哭哭啼啼坐在地上,推让让李二傻赶紧过去把村长叫过来,顺带通知徐家其他人。      “好咧,我这就去,你先别过去,等我回来。”李二傻回头交待一番,急急忙忙朝村长家跑去,临了还不忘嘱咐郑氏看着自家孩子。      胡老三要是发横,啥都不管,说不定就拿别人家孩子泻火,村里谁家孩子不听话,爹娘说一句:再吵就把你送去给胡老三,立马就安生了。可想而知胡老三在下河村是个啥样的人。      “胡老三你来我家做啥?”说着,徐二郎三兄弟从堂屋走了出来,就见着院子里墙角的榔头和用具,全被胡老三推倒,胡老三手里抓着个木桶,狠狠丢在地上,王氏坐在地上,脸上刮花了好几道口子,留着血,嘴角被撕裂,手背处青青紫紫,脚上的布鞋掉了一只,神情很是狼狈。      听着徐二郎声音,立马抬头。      见着徐二郎三兄弟,胡老三愣了愣,下河村谁不知道徐家三兄弟是把好手,老大在镇上做小工,是镇上有名的瓦匠,老二下河捕鱼,和孟家关系匪浅,老三是村里最会打猎的,胡老三是蛮横却不是傻子,他可不认为就他这个花架子,能打赢徐家三兄弟,本以为就徐家分了家,这会就徐老二一个人在,他才壮起胆子上门找麻烦。      徐二郎扫了眼满是狼藉的院子,见几个孩子都躲进了东屋,没人受伤,松了口气,然后弯下腰,把榔头都竖起。      看着徐二郎这动作,胡老三对着王氏踢了脚,就想往外走。      本想借机会,来徐二郎家打劫下,村里谁不知道徐家有钱,日子过得潇洒。      “怎么来了,就想走。”徐二郎冷冷看着胡老三,“怎么也得把药钱留下,你媳妇把我媳妇推下河,拐了脚,还差点小产,这事我徐家还没上门,你倒是有底气,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      “你说啥,我咋不知道。”胡老三硬着气,心里开始忐忑起来。恶狠狠瞪着地上的王氏,难道这恶婆娘骗他,什么叫做她被二郎家的拉下河?让他过来出口气,对上篱笆外头,乡亲仇视的目光,胡老三心里愈发没底。      二郎懒得在说话,操起门边的棍子,对着胡老三就是一顿好打,胡老三手上没东西,木桶被他扔了出去,被狠狠打了好几下,接地一个驴打滚,从地上捡起跟竹竿,跟二郎对打起来。     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,徐大郎和徐三郎见着胡老三手上的竹竿,在徐二郎身上打了几下,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,操起棍子,上前对着胡老三猛打。打得胡老三嗷嗷直叫嚷,“徐二郎你有种,别让徐大郎他们动手。”      “哎呀!我的娘啊!疼死我了。”      “别打了,别打了,我不敢了……”胡老三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空架子,平时在胡家欺负王氏和孩子还行,比起徐二郎这些在地里劳作的庄稼汉,只剩下挨打的份,没两下,就摊在地上呻吟,全然没了之前进院子时的嚣张样。      “不敢了,你不是上门来找二郎麻烦的吗?怎么这会知道怕了。”徐三郎狠狠对着胡老三肚子踩了两脚,下河村谁不知道徐家人最护短。      这边没停下,外面传了一阵脚步声,为首正是村里其他徐家人,村长也在里面,牛嫂子爽利的声音,大声说着今儿发生的事,刘怡靠着窗口,望着外头那一大帮子人,不得不说古代八卦传得真快,这才过去多久,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她被胡老三家的推下河,差 ☆、第四十六章 惩治   “徐二郎,你是个疯子!”胡老三后怕不已,畏惧咽着口水,被徐家三兄弟围着打,外边站着不少看戏的乡亲,谁都没打算阻止,村里谁家孩子没被胡老三欺负过。      这会,看着胡老三挨揍,巴不得徐家三兄弟动手重些。      叫嚷着,知道徐家三兄弟不会留手,“啊!我的腰,断了……断了,我的手,痛死我了!”胡老三在院子里乱逃,想跑出院子,徐三郎直接扬起榔头,狠狠砸在地上,守着院门。      徐二郎家篱笆不像村里其他人家,别的很高,竹子也很厚,胡老三想从篱笆跳出去,也做不到,王氏见着这一幕,吓得缩着身子不敢动弹,在她印象中,向来只有胡老三揍别人的份,猛不然看着胡老三挨揍,欣喜之余又多了些别扭,怎么说胡老三是她汉子,胡老三被休她,她就是胡家媳妇。      “徐家来人了!”      不知是谁,在外头高声了一声,徐大郎瞥了眼徐三郎,徐三郎点点头,将榔头放在去枣树下立着,朝二郎说了声,“二哥,村长他们过来了!”      徐二郎狠命往胡老三肚子上踹了两脚。      将棍子丢在地上,看着外头走进的村长和徐家长辈,憨实的脸闪过一丝算计。      胡老三咧着嘴,抓过徐二郎丢在地上的棍子,扬起棍子就朝徐二郎身上招呼,徐二郎双手抱头,就地打了个滚,避开胡老三的棍子,徐大郎和徐三郎立马上前,喊道:“胡老三你敢!”      话落,外头村长和徐家长辈进了院子,恰好看到胡老三凶狠着一张狰狞的脸,顿时怒不可知,村里人都知道胡老三喜欢惹是生非,连村里小孩都不放过,这会竟当着他们面逞凶,这如何不让他们恼怒!      “胡老三你做什么?”村长厉声呵斥胡老三,徐家那边的人把胡老三团团围住,抢过胡老三手中的棍子,死死将胡老三压在地上,动弹不得,有几个小辈,不忘在胡老三身上看不见的地方,猛的揣上两脚,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。      “二郎,你没事吧?”牛嫂子看着被徐大郎扶起的徐二郎,担心问道。      “没事,多谢牛嫂子担心。”徐二郎咧嘴,揉了下被打到的地方,身上有些狼狈,是听着徐大郎说村长他们过来时,在地上打滚沾上的泥土,加上刚开始被胡老三打了几下,脸上蹭到地上,破了皮,沾上泥巴,看着十分血腥。      不过,只是看着恐怖。      徐家三兄弟动手,都往胡老三看不见的地方揍,明明疼得要死,却看不出半分,胡老三被徐家人按在地上,疼得死去活来,一个劲的呻吟,身边没几个人相信他真的有事。      徐二郎和徐三郎相视一眼,徐大郎镇定上前,走到村长和徐家长辈面前,细细把今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,当着外边众多乡亲的面,徐大郎不偏不倚,加上牛嫂子作证,很快村长和徐家人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。      这事牵扯到胡家,徐家长辈站在旁边,给徐二郎撑腰,没出面干预村长的决定,村长家大媳妇是徐家人,村长也算是半个徐家人,胡老三这次做的太过分,村里大伙都知道,徐家没必要做坏人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在哪?”村长扫了院子四周,没见着王氏的身影。      “刚才还在院子里……”小周氏搀着徐母出了屋子,指着院子角落,王氏之前站的地方,这会空无一人,刘怡也想起身出来看看,徐母不同意,让小周氏端着煎好的药,喝了药在炕上躺着歇息,头一胎不稳妥些可不行,徐母哪可能让刘怡乱来。      刘怡靠着炕头,透过窗口望着院里。恰好看着王氏躲躲闪闪想从院里跑出去,惊慌失措,刚想张嘴,就听着外面有人高喊。      “胡老三家的在这,在这里。”高喊的是郑氏,肥胖的郑氏强扭着王氏,硬是把王氏拖进院子,神情不屑,“我在外面看着她想往外头跑,估计是想回老胡家叫人。”      “大郎,你先带二郎去上药,胡老三这边有我们看着。”村长回头对徐大郎交代一声。      “成,那麻烦村长了,我带二郎进屋处理□上的伤口,这样子看着怪吓人的。”徐二郎和徐三郎扶着徐二郎进了屋子,徐二郎脸上这伤看着渗人,他可没忘记刚开始胡老三往二郎身上招呼了那几下。      “二郎,你没事吧?”之前隔着窗口,没看清徐二郎有没有受伤,这会进了屋,看着徐二郎脸上的血迹,刘怡吓得脸都白了,挣扎着想起身。      “媳妇别动,我身上没事,就看着吓人些,其实没受什么伤,蹭破皮罢了。”徐二郎急忙上前,不让刘怡起身,徐大郎见徐二郎真的没事,就出了屋子,让小周氏打水给徐二郎洗净脸上的血迹,徐母坐在徐家长辈的下首,恶狠狠瞪着胡老三。      胡老三由王氏扶着,坐在地上,一个劲的唤疼,不过熟知胡老三为人,在场没一个人信胡老三的胡话,村长发了话,让人将胡家人叫了过来,免得日后落人口舌,胡老三家的将二郎家的推下河,差点小产,胡老三非但没上门道歉,反而大张旗鼓打上门,把徐二郎揍了一顿。      徐家人哪咽得下这口气,胡老三这人分明就是欺人太甚!      “真没事?”刘怡强忍着泪意,捂着嘴,怕自己哭出来,看着二郎脸上几道伤口,手臂上也青了两三道,那样子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。      家里其他孩子,都被徐母赶去了东屋,关着门没敢让他们看,怕吓坏几个小的,见事情都处理好了,有村长他们在,胡老三在蛮横也不敢乱来,徐三郎去东屋,把几个小的全带了过来。      几个小的跑的飞快,囡囡眼睛红红的,进屋就想往炕上爬,徐二郎眼疾手快,一把搂过囡囡,许是徐家没有女孩子,囡囡在徐家十分受宠,刘怡更是把囡囡当半个女儿疼,打从小狗子去镇上私塾念书后,刘怡大多数时间,都一个人在家,小周氏有时忙不过来,就让刘怡帮着照看,到后来囡囡更多时候喜欢跟刘怡在一起,小周氏戏称,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怡才是囡囡的娘。      “囡囡,二伯母现在不舒服,囡囡乖,不要去闹。”小周氏从徐二郎怀里接过囡囡,让徐福看着点囡囡,别让囡囡闹事,回头交待柱子回趟自家院子,拿些东西过来给囡囡吃,估计这会囡囡该饿了!      “二伯母,痛痛。”囡囡皱着小脸,心疼看着炕上的刘怡。      看着囡囡心疼的眼神,刘怡很开心,直感叹没白疼囡囡,“囡囡乖,二伯母没事。”      洗净脸后,刘怡拿着药膏,让徐二郎坐在炕沿上,小心给徐二郎涂药,小周氏端着木盆出了屋子,几个孩子安静坐在屋子里,不时侧目张望外头。      “媳妇我真的没事,胡老三比我伤重很多,别看胡老三看起来像没受伤,刚才几下我们都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下的手。”徐二郎轻声说着,声音放得低,屋里还有几个孩子,徐二郎怕教坏孩子,特意压低声。      “真的?”刘怡侧目,看着徐二郎。      徐二郎点点头,这些伎俩他们三兄弟从小用到大,从来没曝露过,胡老三今儿回去至少半个月起不来床,徐家人出了名的护短,当年他打架哪会,胡老三还不知道在哪爬树掏鸟蛋。      “嗯!”      见着徐二郎憨厚的脸,刘怡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,怎么都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徐二郎心眼这么多,胡老三这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,凭着他在村里蛮横的性子,谁会相信他嘴里的话?      这边刘怡和徐二郎轻声说这话,外面村长问清事情的缘由,狠狠斥责了胡老三一番,至于王氏,虽说不好责骂一个妇道人家,可这次王氏做得太过分,村长话不留情,说王氏一个妇人,心黑不负责,明明自己做错了事,还敢上门讨伐,分明就是个恶妇。      王氏低着头,这次是真的吓到了,背上恶妇之名,日后还有什么盼头。摊上这恶名,老胡家巴不得跟她没关系,连带还会连累可怜的东子,想着王氏恶从心起,要不是刘怡,事情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,她何时推她下河了,河边那么多人都看着,她是滑下河,刘怡自个没站好,跟着跌下河,凭什么说是她将刘怡推下河?为什么就没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?      胡老三躺在地上直呻吟,王氏一个劲的哭,看得在场众人很是不满,老胡家的做人怎么这么没良心,外边站着看戏的乡亲,纷纷出声指责,几个半大的孩子,拿着手上的小石头,就往胡老三和王氏身上丢去,嘴里嚷嚷:“恶妇配酒鬼,酒鬼配恶妇,胡老三家的全是坏人……”      不流畅的歌谣,在那些个孩子嘴里唱的很利索。      生生将王氏气得吐血,却不敢发作,她不傻要是这时候再得罪村长,她好日子怕是到头了,胡家在下河村根基浅,不像徐家人都是下河村土生土长,邻村大多都是姻亲,这关系网可不是吃素的,要真把人惹急了,说不定胡家就得搬出下河村。      “胡老三这事咋办?”刘怡听着村里小孩的歌谣,顿时乐了。      “放心,有村长和徐家长辈在,胡家占不到便宜。”徐二郎气定神闲说着,徐家世代在下河村扎根,虽说都是庄稼汉,可到底人多,下河村附近村子,都有不少徐家人,这些人可都是徐家族谱上的,徐家这代族长是徐二郎的表舅,打小看着徐二郎他们长大,哪能让徐二郎他们吃了亏去。 ☆、第四十七章 徐母发飙   刘怡心里很疑惑,徐二郎咋就这般信誓旦旦,想着村长都站在他们这边,心里忧虑跟着少了几分,古时候村长权力不小,牛嫂子不待见王氏,想来胡家今儿怕是很难占上风。      安心躺在炕上歇着,经历早上慌乱,再加上二郎受伤,一连窜事情让刘怡心力不足,靠着徐二郎不觉有些昏昏欲睡,胡老三这事有二郎盯着,村长看着,许是再也闹不起来,不过刘家村那边,怕是得缓些日子,才能过去看望徐氏和爹娘他们,眼下这时候,就算她想去,二郎他们也放心不下。      想着,不由得睡了过去。      看着刘怡恬静的睡姿,徐二郎觉得很满足,媳妇有了身子,家里攒了一大笔银子,小狗子进了私塾,这一切足够村里人羡慕了,伸手捋顺刘怡散开的头发,小心把睡熟的刘怡放下,让徐福带着几个孩子去隔壁屋子,让刘怡安静睡会,他小心给刘怡压好被子,出了屋子朝院里走去。      院子里,村长坐在中间,徐家族长坐在右侧,胡老三和王氏跌坐在地上,徐家其他人安静站在族长身后,徐母紧坐在族长下首,院子里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乡亲,指指点点,声音不小,只将王氏气得吐血。      没多久,就听着外面有人喊,“胡家来人了!”      胡老汉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,倒是胡老汉媳妇柳翠花柳氏是个彪悍的,胡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句话,胡家没人敢多说一句,胡老三这样也是被柳氏宠的,胡老三是家里最小的么儿,柳氏三十生了这么个儿子,哪能不宝贝,宠着就成了这德行。      “老三,你这是咋了?哪个天杀的打你了,给娘说说。”柳氏隔着老远,就开始哀嚎起来,胡老汉弓着身子,穿着草鞋,两鬓斑白,柳氏比胡老汉还略高一个头,身子壮实,手上拿着柄菜刀,一脸蛮横样,看着柳氏这模样,完全就是胡老三的翻版。      刚走进屋子,就见着胡老三在地上打滚,脸上青一块红一块,王氏哭哭啼啼坐在地上,柳氏抬脚对着王氏就是两脚,骂道:“你个讨债鬼,没见着老三被人打了吗?就知道哭,除了哭还知道啥,老娘今天揍死你。”      把菜刀别在腰上,卷起衣袖,对着王氏就是一顿猛打,浑然没把院里头众人放在心上,胡老汉吧嗒着水烟壶,默不作声站着,胡家其他人都没来,许是拉不下这个脸。      村长面色铁青,冷冷呵斥柳氏,“柳氏,你这是做啥,难不成想把胡老三家的打死,这是二郎家,不是你老胡家,做事要懂个分寸。”      听着村长不善的言语,柳氏讪笑几声,不在殴打王氏,叫骂道:“哼!老娘看在村长面子上,今儿就饶了你,晚点回去有你受的。”村里那些个流言,王氏真当她啥都不知道,老三懒得跟这讨债鬼计较,她可不想让这讨债鬼好过,整日就想着勾搭别人家汉子,当初她真实瞎了眼才会让这讨债鬼上门。      骂完后,柳氏扫过院子里众人,脸色有些难看,看着村长,“村长,你可得给我家老三做主,徐家兄弟欺负人,把我家老三打成这样,一两银子药钱,不给也得给。”      抱着胡老三就是一阵哭天抢地,徐母见着柳氏这般不要脸,当下冷下脸,有些人给脸不要脸,轻咳两声,“柳氏看清楚些,你家老三媳妇把我儿媳妇推下河,拐了脚不说,还差点小产,这事我徐家还没找你胡家,胡老三倒是好,打上门来了,看看我家二郎这脸,都被胡老三打成啥样了,今儿别在院里头鬼嚎,不给个像样的说法,咱们上镇上衙门说理去。”      徐母话一落,徐家族长徐一明,捋着白发发的胡子,“二郎这孩子,我们打小看着长大,性子沉稳话不多,今儿莫名受了委屈,我们这做长辈的看不过去,怎么也得给他讨个说法。”      “这……”柳氏回头一看,见着徐二郎脸上青青红红,还真比胡老三要惨的多,徐家明显占着理,村长摆明支持徐家,别说去衙门,就是村长这关也不好过,看着村长脸色,今儿她要是敢不给村长面子,那改明儿说不定村长怎么拿捏她老胡家。      再说,徐家人多势众,老胡家也惹不起,老三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,惹上徐家这一大家子,胡搅蛮缠用不上,干脆回头使劲瞪着胡老汉,让胡老汉出个声,胡老汉低着头,压根就懒得搭理闹事的柳氏。      胡老三什么性子,他哪能不知道,多半是想上门惹事,却没想到被徐家扣下了。老三媳妇也不是个安分的,整日除了哭,就是编排是非,当初他本来就不同意王氏进门,要不是柳氏贪王家那便宜聘礼,老胡家哪会有这么多腌臜事。      “村长咋说?”柳氏咽了下口水,悄悄将菜刀藏到身后,再蠢都知道今儿这事没法善了。开春这种子还没着落,就盼着村长能去衙门里头给老胡家领一份,这时候得罪村长明显不明智。老胡家的地都临着徐家,老胡家的地都是租的,全家就指望地里那点庄稼过活,分水都得经过徐家的地,要是这次跟徐家闹僵,老胡家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去……      “胡老三家的给二郎媳妇道个歉,胡老三打伤二郎,怎么也得给个药钱。”村长看了胡老三一眼,很不满胡老三一个劲的叫唤,二郎脸上都被打成那样了,也没见二郎叫啥?你胡老三一个劲的乱叫什么?听着就觉得膈应。      “那二郎打伤我家老三咋说?”      柳氏一听要给药钱,当下就不满了,老胡家日子难熬,快揭不开锅了,哪像徐家有闲钱,看着徐二郎院里头摆放的农具,都是新的,柳氏心里很不舒坦,前些日子就听村里人说了,徐家搭上镇上的孟家,挣了不少钱。哪像老胡家,一大家子就盯着地里那点庄稼。      胡老汉就是个蒙葫芦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,又没啥大的本事,指望不上。家里老大,老二做事勤恳,可就是勤恳过了头,永远只会跟着别人屁股捡别人剩下的事。她要不厉害点,老胡家怕早就饿死了。      “二郎媳妇这会还躺在床上。”村长不满瞪了柳氏一眼,这人给鼻子上脸,不识好歹,徐家人这会可全坐在这里,哪容得下她在这里撒泼,“二郎媳妇这可是头一胎,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老胡家赔得起?”      二郎媳妇进门三年,好不容易怀上了,徐家欣喜若狂,胡老三家的不知轻重把人家推下河,徐家还没上门寻事,老胡家的倒是忍不住来惹事了,真不知道老胡家是不是都是蠢的。      “厄……这……”      支吾几声,回头狠狠瞪着王氏,要不是这讨债鬼,回去后哭哭啼啼,老三怎么会莽撞欺上徐家,晚点回去看她怎么狠狠收拾这讨债鬼,柳氏吸了几口气,僵笑看着坐在上首的徐一明和徐母,“你们看今儿这事怎么解决,老三伤的不轻,咋老胡家穷,没几个钱。”      说着,柳氏赖在地上开始哭穷,泪水倏地从眼角滚落,柳氏这一举动,把院里众人雷的不轻,柳氏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,还真让人接受不了,徐一明到底是长辈,看着柳氏这撒泼样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。      徐母抿着嘴,冷然看着柳氏,她与柳氏一般大,不过柳氏看着比她老上不少,柳氏两鬓斑白,徐母依旧满头青丝,瞧着徐母要比柳氏年轻五六岁,都是几个孩子的娘,老胡家什么样,一同村徐母多少心里也有底,可这不代表她家二郎就能被人白欺负了去。      “柳氏,你家老三和老三媳妇什么性子你心里清楚,这话不要我多说,今儿我家二郎受了伤,二媳妇还在床上躺着,你一句话说你家穷,就想揭过,未免太简单了。”徐大郎扶着徐母起身,徐母走到胡老三面前,捡起地上的棍子,“要不咱们取个折中的法子,我替你教训一顿胡老三,这事就算了。”      听了徐母这话,柳氏咽了咽口水。      以前就知道徐母是个狠的,今儿遇上才算明白,哪个做娘的,能心甘情愿看着自家儿子受委屈,胡老三听着徐母这话,本就酸痛的身子更疼了,哭着嚷着喊娘,躲到柳氏身后,怎么都不愿出来。      “多少药钱,老胡家赔。”柳氏咬着牙,狠狠瞪了王氏一眼,却不敢怪罪到徐母头上,这事说到底是王氏惹来的祸事,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。      “二郎的药钱加上二郎媳妇的药钱,九十六文,明儿记着送过来。”徐母冷冷说着,刘怡五副药,花了四十八文钱,二郎擦的药膏是孟家那边给的,徐母看不惯柳氏撒泼样,才说一共九十六文。      柳氏吐血,老大和老二去镇上干活,每日不过十几二十文,毕竟没啥本事,不像徐大郎是个瓦匠,在镇上名声很高,大家信得过,有活都让徐大郎接。老三没啥本事,整日在家闲着,靠着王氏缝补挣两个钱。      九十六文钱,够老胡家半月开支。      家里都快一个月没沾过肉味了,还想着这次老大他们回来,买点肉,让家里大的小的沾些肉味,全被这讨债鬼搅合了,别说吃肉了,接下来一个月只能光喝稀白粥了,去年村里大家庄稼收成都不错,老胡家收成平平,交了佃租,仅余下一点度日的口粮,家里几个男的不争气,能有啥法子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上一章丫丫留言说都姓徐,不能叫表舅?慕斯想问问叫啥。 ☆、第四十八章 大郎亲事   瞅着柳氏扶着胡老三出了院子,王氏畏怯跟在后边,神色悲戚。不过两侧乡亲谁都没出面阻拦,或是说些什么。今儿这事原本就是胡老三家的惹来的,要不是她,二郎家的哪会跌下河。      古时候不论天家贵族,还是寻常百姓,香火向来看得极重。      王氏害得二郎家的差点小产,徐家心善,要是遇上凶悍人家,王氏哪能这般轻松,就算不被拉去见官,毒打一顿是少不了的,徐家不过是要老胡家赔些钱,自然算是轻的,王氏摆着这副死人脸,很难讨人喜欢。      “娘,这样没事?”刘怡醒来,就看着众人都坐在屋里头。      见刘怡醒了,徐二郎转身去厨房,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,吹凉后递给刘怡,让刘怡趁热喝,这会日过正屋,徐二郎让大伙留下来吃午饭,小周氏在厨房烧饭,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折腾,只要闹得不太过,大人也懒得出面阻止。      好苦!刘怡皱起眉头,难怪古人常说良药苦口,实在是太苦了。碗里留着点药渣,刘怡舔着连嘴角都带着苦味,整张脸皱成一团,徐二郎憨笑起来,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小纸包,递了过去,“这是蜜饯,含一颗。”      知道刘怡怕苦,徐二郎特意让人从镇上买了些蜜饯,平素刘怡在家闲着无事时,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甜食,徐二郎和小狗子慢慢也吃惯了,家里总会留着些小吃。看着刘怡含了颗蜜饯,徐二郎端过一小碟酥糖,让刘怡做零嘴。      “二郎媳妇别担心,这事老胡家知道该怎么做。”徐母冷冷说着,胡老三家的看着是个柔弱的,没想心思这么深,想绝了二郎香火,这种恶妇留在村里哪能安生?      刘怡看着徐母冷漠的表情,闪过吃惊。仔细一想,明白过来古代把香火看得重,王氏害的她差点小产,自然算是大事,徐家人哪能让老胡家好过,破财消灾。徐母也没过分,只让老胡家赔九十六文药钱,这事算是过去了。      “事情闹得这般大,胡老三家的会不会记恨咱们家?”刘怡轻咬着酥糖,睡了下,这会觉着肚子有些饿,早饭就喝了碗红薯粥,啃了个馒头。闻着厨房的饭菜香,刘怡只觉得更饿,伸手揉了下肚子。      “媳妇咋了,肚子不舒服还是?”徐二郎紧张起身,慌乱中把凳子都给踢到了。      听着徐二郎的话,屋里其他人也是一脸担心,头一胎危险大,加上没过三个月,磕着碰着很容易出事,徐母是过来人,这些道理自然都明白,不然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,老胡家也算知根知底,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,她也不会做得太绝。      “二郎别慌,我没事,只是……”刘怡抿着嘴,有些不好意思,“只是有些饿了,慌慌张张干啥,别把娘给吓着了。”      “你们说着,我去厨房看看。”听着刘怡说没事,徐母松了口气,跟着起身去了厨房,小周氏一个人在厨房忙活,到底是慢了些,她去帮把手,刘怡这胎还没稳定,自然轮不到她去忙活这些事。      看着徐母去了厨房,刘怡抬头看着徐大郎,“大哥,听说娘这段日子给你张罗婚事,事情办得咋样了?是哪家闺女?”      曾家姑娘那事一直没收到消息,徐家这边又不想让周氏进门,徐母这些年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,家里头的事,地里的事,菜园子的事……所有事都压在徐大郎身上,徐母看不过去,一直都张罗着徐大郎的亲事。      “村里李二叔家三丫。”徐大郎说着。      “李二叔家的三丫。”刘怡有些诧异,三丫为人倒是不错,本来三年前说了门亲事,没料到还没定下日子,三丫他娘就死了,得守孝,这一守就得三年,男方那边不相等,就退了这门亲事,如今三年过去了,三丫也成了大姑娘,村里同龄的大多都成亲了。      三丫上面有个哥哥,不过这哥哥跟胡老三倒是挺像,是个游手好闲的,还好赌成性,没少把李二叔气个半死,李家就靠着三丫缝补挣两个钱。      “嗯!”徐大郎点点头。      刘怡看了眼徐二郎和徐三郎,看着徐大郎这样子,怕是也有些心思,毕竟家里没个女人也不成样子,他一个人确实照看不过来,徐母年纪大了,腿脚没以前利索,家里几个孩子还小,除了老大,其他几个还帮不上手。      再说了,徐大郎十六岁成亲,现在还没三十。邪火上来了,家里没女人也不好解决,这三年徐大郎在镇上做小工,急了,去找过几次女人。那地方的女人徐大郎总觉得不太干净,胭脂味重,不适合他这种庄稼汉子,要是传出什么闲话,也会损了徐家的颜面,久了也不是个事。      “曾家姑娘的事还没音讯吗?”刘怡看着二郎,她不是觉得李二叔家三丫不够好,不说李二叔那一大家子,光说那好赌成性的李富宝,就够让人头疼的。徐家要真和李家结亲,李富宝肯定会赖上徐家。      到时候就算徐家再富足,也禁不起李富宝的折腾。      三丫是很能干,可徐大郎都有四个儿子了,这三丫进门后,真能心甘情愿养徐福他们,徐大郎和三丫都年轻,就算徐大郎不想要孩子,三丫也会不要?不说三丫做不做得到,李家那边也肯定不会同意这事。      徐母瞧着是个精明厉害的,怎么总是在这事上看不透。      徐二郎摇摇头,李二叔家这亲事,他没觉着哪里好。不过要是大哥同意的话,他是没话说,这三年大哥一个人过的很苦,他也是明白的。能有个人照顾大哥也好,省的娘那么累。      徐三郎明显不大同意,刚想开口,徐二郎就冲他摇摇头,示意他别说。      “大哥,李二叔家三丫你是怎么想的?”刘怡开门见山问道,这事各种利害,迟早得说清楚,竟然今天大家都在这,索性就当着面说个明白。      徐大郎沉默没开口,外边小周氏进来叫大家起身去堂屋吃饭。      上了桌,刘怡右边是徐母,左边是徐二郎,徐大郎紧靠着徐母另一侧,然后是徐三郎和小周氏,几个孩子坐在另一张小桌子上,不是大户人家,没那么多要求,刘怡吃着饭,就跟徐母提起徐大郎的亲事,虽说是晚辈,不好干预徐大郎的亲事,这下刘怡却顾不得那么多,怎么说都是一家人,有些事提前说明白,总比日后出了事再说来得好。      见徐母没反对,刘怡便将李二叔家的事仔细说了遍,尤其是李富宝的事,有周氏这前车之鉴,徐母听着李富宝好赌成性,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。她嘱托李媒婆给徐大郎说亲,李媒婆说李二叔家三丫是个不错的,干活利落,很有本事。      她想着家里不就缺这么个能干的媳妇,当下点头,说问问大郎的意思,也没一下子回绝这亲事,李富宝在镇上赌博这事,徐母并不知道,李家嫌丢人,平时极少在村里谈及李富宝的事,被问起时,才出声解释,说是在镇上做小工,没时间回村。      “还有这事?”徐母惊疑看着刘怡,“大郎你在镇上做小工,李富宝的事你有没有听人提起说?”      徐大郎微微错愕,须臾后点点头,他在衙门做工时,听里头的捕快说过几次李富宝这人,好赌成性,是个老滑头,没钱又嗜赌,跟在何三手下做打手,他在镇上还遇见过几次,不过却不知道这李富宝是三丫的哥哥。      说起来李富宝这事,还是刘怡去镇上万福楼时,无意间见到三丫跟李富宝走在一起,拉扯还吵了起来,李富宝没钱去赌坊,堵着三丫要钱,三丫不给,就在街上闹了起来,那时刘怡不知道徐母有这打算,也就没把这事说出口。      三丫人不错,刘怡也不想坏了三丫的名声。      “见过,不是什么好人,整日流窜赌坊,是何三手下的打手。”突然想起上次何三来下河村围堵二郎,莫不是李富宝跟何三说了什么?何三一个外人,哪知道下河村的事,这一想,徐大郎脸色更差。      “哼!李媒婆收了李家多少好处,竟然将李富宝的事瞒住。”徐母冷冷放下木筷,神情不渝,显然是不满被李媒婆摆了一道,徐家要真跟李家结了亲,日后肯定会被李富宝缠上,跟赌坊沾上关系,还是何三的人……这能是正经人?      “娘,别气,李富宝这事李家瞒得很紧,李媒婆怕是也没收到信。”刘怡抬头安慰着徐母,“要不是上次在万福楼见着李富宝纠缠三丫,我也不知道镇上那李富宝就是李二叔的儿子。”      “哎……三丫这姑娘很不错。”徐母叹了口气,可偏偏摊上李富宝这种哥哥,日后这婆家怕是难找咯!      “娘要真中意三丫,让人再去探探李家,问清李富宝的事情。”刘怡想了想说着,总不能让徐大郎就吊在曾家姑娘一棵树上,徐母说的没错,三丫人很不错,事情总能解决,总不能一直不让徐大郎不娶,周氏隔三差五上门,村里已经有人说闲话了。      “大郎咋说?”徐母看着徐大郎,当初周氏是她强求了,这次亲事她不想过多插手,闹得母子离心,不愉快。      “二郎媳妇说得对,问清李富宝的事,三年都过去了,也不急这一会。”徐大郎算是想开了,有些事强求不来,这段时间二郎他们做的事,他不是不知道,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那人真的还在?大户人家腌臜事太多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大家解惑,慕斯真搞不懂这些亲戚关系,每次跟老妈出门,都是老妈在旁边提醒,好丢脸…… ☆、第四十九章 赶回娘家   “媳妇,你身子还没好,刘家村那边晚些日子再去,我让人给爹娘他们捎了信,你放心在家养身子。”徐二郎轻声叮嘱,憨实的脸,闪过担忧之色。      “你捎了信过去?”这事她还真没想起来,昨儿太忙了,要不是二郎提起,她还真给忘了,娘家不用回了,说不定过两日,赵氏他们会来下河村探望她。      “捎了,今儿一早村里有人去刘家村,我让他捎了口信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让刘怡别担心,孟家那边来了人,说是曾家姑娘那事有了消息,他待会得去趟镇上,许是刚有了身子,刘怡胃口还算不错,徐二郎问了徐母,徐母交代二郎去镇上,记得买些酸果带回来。      孟福记,是孟家的果脯铺子。      孟福记里面的果脯,都照着当初刘怡卖给孟家的法子腌制的,味道极好,听孟家说,孟福记的果脯,在京中都很有名,很得贵族小姐们喜爱,连带地孟家地位也水涨船高。      刘怡在孟福记占了一层股利,算是技术股。      当时,孟家还担心果脯铺子生意会不好,镇上果脯铺子不算少,大多进账一般,唯一不错的一家是镇上的老字号,尝过刘怡腌制的果脯后,孟家立马改了主意,爽快给了刘怡一层股利,刘怡承诺不会搅合孟家的经营,她只要股利。      有了万福楼和孟福记的股利,徐家每年都有不少钱入账,不过这账一直都掐在刘怡手上,就算是徐二郎,都不知道万福楼和孟福记每年股利有多少钱,刘怡不说,他也没多问,左右自家媳妇不会害了他。      刘怡不算小气,万福楼那股利,她没独得,平均分摊三家入账,徐三郎进山打的猎物,直接送去万福楼,皮毛什么都由万福楼出售,这可省了不少钱。      山中采摘的野菜,野果,拿回家中,都是三家一起动手。      村里不少人眼红,私底下没少试探,打听这事,不过都被刘怡圆了过去,推在孟家头上,村里人都不会真上孟家过问,徐家在下河村处事和善,有什么好的也不藏着捏着,时日久了,那些眼红的也没了火气。      乡里乡亲,刘怡偶尔也会泄露些东西,下河村大伙对她对徐家都很好,像郑氏、牛嫂子……这些人都不错,下河村和刘家村一样,都靠着山,山里最不缺食物,尤其像蘑菇这些东西,刘怡叫上村里女人,进山采摘蘑菇,留些新鲜的煮汤喝。      余下的做成干蘑菇,拿去万福楼卖。      不知道做的,刘怡让她们进门,看着她怎么做,帮忙联系万福楼的王掌柜,敲定价钱。      这事,村长知道后,每次有什么东西,都会特意照顾下徐二郎家,蘑菇这事村长家获益不浅,挣了不少钱,下河村后山很宽很大,不像东边林子那么深,女人和小孩都能上山采摘蘑菇。      “二嫂,二哥去哪了?”小周氏牵着囡囡进屋,往屋里看了看,没看见徐二郎,不觉有些奇怪,以二哥宠二嫂的性子,二嫂有了身子,怕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待在二嫂身边,怎么没见人影,表情带着疑惑。      囡囡手上捧着一小罐东西,进了屋子,踮着脚,把小罐子放在桌上,“二伯母,吃果子。”      “他去镇上了,孟家那边捎了信,许是有事。”刘怡答着,伸手想抱住囡囡,小周氏连忙拦住,不让刘怡做这危险的举动,老黄叔说了,二嫂这胎还没稳,得在床上歇几天。      刘怡撅着嘴,翻了个白眼,她这算是废人了?掐了把囡囡的脸蛋,揭开囡囡放在桌上的小罐子,一股子酸味冒了出来,不觉咽了咽口水,以前不怎么喜欢吃酸,闻着酸味都觉得不舒服,可今儿这是怎么了,闻着就老想吃。      探出手,捏了颗酸果放进嘴里,吧唧几下,味道很不错,赞赏看着囡囡,说道:“囡囡,这酸果你打哪里买的?味道真不错!”      “二嫂喜欢,下次我让三郎从镇上再买些回来,囡囡都不敢吃,嫌太酸。”小周氏见着刘怡眯着眼,只觉得牙疼,小罐子里的酸果,她尝过味,很酸…记得二嫂以前不大喜欢吃酸,估摸是有了身子,“二嫂你这身子重了,以后别老让着囡囡,囡囡性子野,别是碰着你哪里。”      “嗯!”知道小周氏担心,刘怡点点头。      “二嫂今儿一大早,村里闹开了,老胡家把胡老三家的赶回王家了。”小周氏搂着囡囡,坐在炕沿上,老黄叔让刘怡在床上躺几天,别乱走动,当初被王氏推下河,碰着了肚子,小心些总没错。      “真赶回王家了?东子咋办?留在老胡家还是跟王氏回了王家?”刘怡吃着酸果,今儿一早,柳氏过来送钱,她还没起床,隐约听着柳氏跟二郎说着什么。      “东子是胡老三的儿子,自然留在老胡家,柳氏骂胡老三家是个讨债鬼,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,闹得家宅不宁……柳氏原本就不喜胡老三家的,这次抓着由头,肯定不会让胡老三家的好过。”小周氏叹气,柳氏可不比徐母,打骂那是常有的事。      刘怡没出声,柳氏凶名在外,胡家其他媳妇还算好,惟独这王氏最不讨柳氏欢心,隔三差五不是打就是骂,胡老三从没管过。当着柳氏的面,王氏不敢还手,柳氏一走,立马拿着东子撒气,嘴里没一句好话。      看着是个弱者,嘴上功夫可半点不差。      “王家那边没说啥?”老胡家这分明是想休妻,怎么说王氏也给胡老三生了个儿子,就为这事把王氏休了,也说不过去。以胡老三好吃懒做的性子,能不能再娶还是个问题。      小周氏摇摇头,略带疑惑说,“我也觉得奇怪,王家那边的人啥都没说,欢欢喜喜领着王氏回了金沙村。问都没问东子的事,好像压根就不在意老胡家。”      “王家啥都没说?”刘怡皱起眉头。      想起,当初徐家休了周氏,周家可没少上门来闹事,后来徐大郎赔给周家五两银子,加上周氏放高利贷那些银子,可不是一笔小钱,才算彻底跟周家分清。周氏现在老拿看儿子做借口,去找徐大郎,多半是想回头。      王家这举动值得深思,完全没找老胡家麻烦,欢欢喜喜把王氏接了回去,难不成是有其他想法?想了下,王家跟徐家没啥关系,老胡家的事也轮不到她来插手。      王氏是惹人烦,不过胡老三也没好到哪里去,蛇鼠一窝。      两人在屋里说了大半天话,快到中午,小周氏回家做饭,刘怡看了看窗外头,二郎差不多该回了,又吃了几个酸果,放下手上的书,放下枕头,打算睡一下,徐二郎去镇上时,把药交给了小周氏,怕担心从镇上回来晚了,耽搁了喝药的时间。      徐二郎一脸喜庆,从镇上赶回下河村,手上提着个小袋子,里面装着是徐母之前交代要他给刘怡买的东西,都是些吃食,还买了些新鲜猪肉,排骨,想着给自家媳妇煲汤。      进了院子,唤了几声,没见人回应。      徐二郎推开房门,就看见刘怡躺在床上睡着了,屋里桌上摆着个空碗,上面残留了些药渣,旁边一个碗碟剩了小半碗小米粥,轻轻放下手上的小袋子,转身去了厨房,打水洗了把脸,走进徐三郎家院子问了问小周氏,刘怡的事,听小周氏说刘怡只喝了半碗小米粥,有些担心,想着回家在弄些吃的,等会刘怡醒来饿了再吃。      “二郎,你回来了。”刘怡醒来,下了炕,走进堂屋。      刚好看着二郎在喂鸡,日头都快偏西了,徐大郎坐在院子里,吧嗒吸着水烟,神情带着一丝欢愉,心情很不错,徐寿蹲在旁边和囡囡在闹着玩。      “媳妇,你怎么起来了,快回去炕上躺着。”徐二郎回头,见刘怡站在堂屋门边,立马放下东西,走了过来,说着就要刘怡回去屋里躺着,早春的晚风很凉,刘怡身子还没好,要是再着凉,事情更麻烦。      “我起来走动下,都躺两天了,再躺下去身子都僵了。”刘怡轻声说着,不愿在进屋躺着,老黄叔只是说不要剧烈运动,没说不准走动,多在床上躺着休息,她都躺了两天,不想在继续躺。      “我扶你去院子里坐坐,刚好大哥也来了,我买了排骨,给你炖汤喝。”徐二郎憨憨说着,动作轻揉扶着刘怡出了堂屋,特意找了一条大的凳子,让刘怡坐下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点点头,比起以前在刘家,徐家日子要好很多。      不过,听赵氏说起,从大妞做了姨娘后,宋氏就消停了,不再有事没事就去家里闹,大多数时间都在村里炫耀,高氏也被接了回来,高氏生了个女儿,宋氏也没说什么。      这些事刘怡随意听了,就当忘记了。      “大哥今儿遇上什么好事了?”刘怡扯了扯徐二郎衣角,好奇问着。      平素徐大郎总沉着一张脸,喜怒不显,今儿竟然咧着一张嘴,笑容憨实。      “今儿我去镇上,孟家说在邻县找到曾家姑娘的踪迹了。”徐二郎笑着说道,忙活这么久,总算是寻到了消息,不枉他们辛苦一番。      “找到了,怎么没把人接回来?”都找到人了,怎么不顺便把人给接回来。      “孟家想让我们过去看看,确认是不是曾家姑娘,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,好像那边还有些麻烦事,需要处理,处理后才能带回人。”徐二郎把信递给刘怡,让刘怡自己看,事情怕是不简单。      “曾家那边就没打听过这事?”刘怡觉得奇怪,曾家从始至终都没提起过这么个人,要不是徐大郎一直念念不忘,下河村也没几个人记得这人。      “曾家哪会去打听这事。”徐二郎撇了下嘴,“曾晓娥不是曾家女儿,是曾家死去的哥哥的女儿,不然曾家怎么舍得把她给买去冲喜,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,我也是听娘提起,才知道这事,怕是连曾晓娥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这事。”      “啥?”刘怡纳闷了,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。      难怪在下河村,她都没听人提起过这个曾晓娥,曾家两个女儿一个嫁去邻村,一个才九岁,要不上上次听小周氏说起这事,她压根就不知道曾家原来还有个女儿。      “大哥的意思,是想去趟邻县看看。”      “大哥啥时候打算去?”这转眼就开春了,耕地,种庄稼……事情接二连三都来了,这时候去邻县,明显时机不对。      “越快越好……”      刘怡看了徐大郎一眼,知道这事她说不上话,便不再多说,想来徐母也决定了,打算让徐大郎跑一趟。 ☆、第五十章 娘家来人   “二妞在家吗?”赵氏提着个篮子,下了牛车,在徐二郎家院子外头吆喝,穿着青色棉衣,头顶裹着毛巾,许是这两年少了宋氏上门寻事,日子越过越顺心,赵氏瞧着爽利不少。      “谁啊?”二郎下地去了,三月初是耕种的时节,得提前将地打点好,去年下了大雪,瑞雪兆丰年,地被雪水浸泡着,不过还是得存些水,免得到时候不好耕地。      想着,这时候会是谁上门,徐母原本想在徐二郎这边住些日子,照看刘怡。      然,徐大郎得了曾晓娥的音讯,昨儿就开始收拾东西,去了邻县。徐母得留在家里看家和照顾几个小的,初春事多,大家都忙着耕种的事,刘怡倒是无所谓,猜想老黄叔把事情说得严重了,她一个人不乱走,哪会出事。      二郎还提出,让小狗子请假,在家照看刘怡。      私塾那边跟先生说说,先生应该会同意,刘怡没同意,她又不是什么瓷娃娃,吃了药,肚子没有再出现刺痛,二郎中午会回来,她一个人在家歇着就行了,不用耽搁小狗子的学业,小狗子贴心,刘怡让徐二郎别把这事告诉他。      小狗子再聪慧,到底还是个小孩子。      等下次私塾放假时,她亲自跟他说这事,省的小狗子乱想,生出别的想法。怎么说都是她养大的孩子,哪会不心疼,小狗子打小乖巧听话,惹人疼爱。      每次都把钱攒着,从镇上买东西回来给刘怡,自己却什么都不吃,刘怡每次说都不听,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。      刘怡出了屋子,望向院子,看清外头站着的人时,脸上盛满笑容,说起来也很很长时间没见赵氏了,来到这古代赵氏刘大军他们对刘怡都极好,不像村里其他人,重男轻女,家里好吃的好用的,都是刘怡先挑,剩下的才轮到刘大郎和三儿。      “娘,你咋过来了,快进屋。”刘怡欣喜不已,连忙打开院门,将赵氏迎进门,刚想伸手接过赵氏手中的篮子,赵氏闪过身,一脸不赞成看着刘怡。      “二妞,你是有身子的人,头三个月得小心些,做事别老这么冲动。”没让刘怡接过手中的东西,伸手扶着刘怡,两人进了院子去了正屋,一路上不断叮嘱刘怡注意这,小心那,“你婆婆咋没过来,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?”      赵氏面带不渝,亲家这是什么意思,二妞有了身子,家里怎么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,连带对徐二郎也有些不满,二妞跌下河,动了身子,这事她在刘家村就听人说了。她前两天才得到信,二妞要回去,没想才隔一天功夫,就闹出这鸟蛾子事。      为人母,哪能不盼着自家二女好。      “娘……”刘怡撒娇,拉着赵氏的手,两人上了炕,“婆婆帮着大哥照看家,二郎这会下地去了,小狗子在镇上私塾上课,我一个人在家能有啥事,老黄叔也说了,我这身子养些日子胎稳了就好,哪用特意在家留个人守着。”      知道赵氏心疼她,刘怡笑着解释,半跪着身子,拿出些瓜果摆在桌上,轻声说着徐家这边的事,顺带不忘询问徐氏身子如何,三儿这两日该去参加春闱,该动身了,要不是王氏闹了这一出,她早去了刘家村。      “娘不心疼你,谁心疼你!”赵氏掐了下刘怡的鼻尖,“你大嫂上个月吐得厉害,不过这个月消停了,就是饿得快,一天得吃上四五顿,想来是个大胖小子,不然哪能这般吃,对了,我给你带了些酸味。”      “我尝尝。”吃别的,总觉得没啥味,还好昨儿小周氏那罐酸果,吃什么都不起劲,,“味道很好,娘这是你做的?”      “你大嫂吐得厉害,没法子,问了郎中,郎中说孕吐他也没办法,只得问村里长辈讨了这土方子,你爱吃下次我给你多带些过来。”赵氏笑着解释。      “三儿春闱准备好了吗?要是差银子的话,我这里还有些。”刘怡抬起氏从厨房拿来的木筷,抱着小罐子吃了起来,边吃边吧唧着嘴巴,询问着三儿的事,上次刘家买地从刘怡这里借了几十两银子,刘家这三年跟万福楼搭上线,慢慢把那些钱一五一十都还给了刘怡,虽然刘怡说不急,赵氏却不想被人说沾女婿的便宜。      “早准备了,过两日就该启程了。”赵氏神情很是骄傲,附近几个村子,就三儿一个过了乡试,有了上次的经验,三儿这次准备十分充足,十分自信。      “那就好。”刘怡点点头,这身子她不指望回刘家村。      两人坐在炕上,聊着闲话,没多久徐二郎从外面回来,将肩上的榔头放在院角立起,打水洗了把脸,进屋见着赵氏陪着刘怡说话,憨笑唤了赵氏一声娘,赵氏冷哼一声,冷淡望着徐二郎。      “娘,都说这事不怪二郎了!”刘怡看着徐二郎忐忑不安的神情,拉了拉赵氏的手,回头,对二郎说道:“娘,今儿在这吃午饭,二郎你先去厨房做饭,我跟娘好好聊聊。”      “行,那我先去做饭,娘你们慢慢聊。”徐二郎笑着,转身出了屋子。      看着徐二郎进了厨房,赵氏脸色柔和几分,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,二郎到底还是心疼她家二妞,想着二虎子家的高氏,怀着身子时在高家忙里忙外,宋氏还不给半点笑脸,刚生了孩子,没出月子就得下炕忙活家务。比起高氏,二妞过的还不错。      “娘,二郎对我很好,你别责怪他。”刘怡笑着,轻抚着肚子。下河村可有不少庄稼汉会打妻子,二郎别说打她,就连说话都没粗过脖子,下河村不少人对她可眼红了,二郎心疼她,让她在家做些家务,地里的活,都是二郎在干,春耕、秋收忙不过来,费了些银钱请了几个小工,菜园子的活,翻地这些重活,都是二郎做的,她跟着撒种子,除杂草。      “你这丫头,娘这是担心你在婆家受委屈。”赵氏没好气瞪着刘怡,这小没良心的丫头,当初她就是担心二妞嫁进徐家会不好过,徐家在下河村是大家子,徐二郎还有个孩子,这些年过去,见徐二郎一直如一,没亏待二妞,赵氏这提在喉间的心,总算是安了。      “娘,放心,我很好。”刘怡微红着眼眶,将头靠着赵氏。      赵氏爱怜抚着刘怡的头发,她这辈子算是满足了,大郎成了亲,过几个月孙子落地,二妞嫁得好,也有了身子,三儿这次春闱要了过了,刘家只会越过越好,她出门时都能看见别人羡慕的眼光,这一切,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,有时,晚上睡着她总担心,第二天睡醒这一切会不会是梦?      “娘,媳妇吃饭了!”      须臾后,外边传来二郎的叫喊声,让赵氏和刘怡出来吃饭。      赵氏扶起刘怡,两人出了正屋进了堂屋,就看着徐二郎端着碗碟从厨房出来,菜色十分丰富,徐二郎见赵氏盯着桌上的菜,“娘,有些急,没来得急去买别的菜。”      桌上的菜,都是刘怡爱吃的。刘怡在刘家生活了十几年,赵氏哪能不知道,看着徐二郎拘谨憨实样,脸上表情却是放松了不少,这徐二郎是个好的,啥事都知道惦记着二妞,这样她算是放心了!      刘怡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,脸蛋微红,这些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,这两天,食欲不振,二郎就想着法子,问村里人,给她做吃的。看着赵氏缓和的脸,心里越发窘羞。背着赵氏,抬脚狠狠踩了二郎一下,真是个傻子。      “没事,二妞来坐下。”赵氏唤过刘怡,让刘怡坐下。      刘怡拿起木筷,见徐二郎转身又进了厨房,疑惑道:“二郎,咋不过来吃饭,菜不是都烧好了吗?怎么还去厨房。”      “我去给你煎药,你们先吃,我把药煎好就吃。”徐二郎在厨房答着,摇着手上的蒲扇,小心谨慎蹲在炉子旁边熬药。      “吃了饭再熬药也不迟。”刘怡不赞同皱起眉头,端起碗就想去厨房叫徐二郎出来吃饭,这大中午的不吃饭,熬药也不急着这点时间。      赵氏见刘怡这神情,抿嘴轻笑,却没开口阻止,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,哪用得到她插手,笑着埋头吃饭,夫妻和睦再好不过。      “媳妇,你咋不在堂屋吃饭,来厨房干啥,我熬好药就去吃。”徐二郎起身,看着刘怡进了厨房,连忙从旁边挪过凳子,让刘怡坐下。      刘怡笑了下,“不急着这会功夫熬药,先吃了饭再熬也是一样。”      “不行,老黄叔说了你得按时吃药。”徐二郎皱起眉头,老黄叔说的肯定是对着,每天徐二郎都掐着时间给刘怡熬药,盯着刘怡喝药,有一次,他忙家务没盯着刘怡喝药,没想到刘怡竟然把药给倒了。      那次后,徐二郎每次都特别认真,让留很无奈。      不过看着二郎严肃认真的神情,她再也不敢私自倒药,免得被二郎抓到,又是一顿臭骂,没想到平时看着二郎很好说话,一旦发起脾气,还真有些吓人,想着二郎那次发脾气,刘怡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。      气得连话都不跟她说,较真的样子跟小狗子一般无二。      “你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,早就饿了,吃了饭熬药也没事,再说不差这点时间。”刘怡不满撅起嘴,二郎一遇上跟她有关的事,总是特别认真。      “没事,耽搁不了多长时间。”二郎挥挥手,摇起蒲扇,盯着炉子。刘怡坐在旁边紧盯着二郎,赵氏在堂屋静静吃着饭,脸上挂起笑容。 ☆、第五十一章 二郎饿了   “娘,这是二十两你收好,三儿这次县试马虎不得,该使得银子别舍不得。”刘怡拉着赵氏,往赵氏怀里塞了二十两银子,刘家带她不薄,她都记在心里,这钱是她挣得,不是挂徐家的钱,当然就算她问二郎要,二郎也不会拒绝。      二郎挣得钱,都一五一十让她收着。      她平时不喜出门闲逛,除了日常开支,不会乱花钱,这三年徐家积攒了不少,她想着挑个时间把自家院子好生扩建一番,古代马桶和洗澡都很不方便,想着是不是寻个手巧的木匠,把自家院子休整一番。      “二妞,你这是做啥?”赵氏脸一边,推却不乐意接刘怡塞过来的钱。      “娘,你听我说,这钱是我给三儿参加县试的,不是给刘家的。”刘怡强硬把钱塞进赵氏怀里,家里十几亩地,就靠着刘大军和刘大郎忙活,三儿每次开口要帮手,都被婉拒,推说让三儿在家温书,地里的活不用他挂心,看着爹和大哥这样劳累,刘怡禁不住开口,让他们耕种和秋收时请两个小工帮把手,别累着身子。      可他们舍不得那几个钱,宁肯起早贪黑,也不愿多花那钱。      “可,可是……”赵氏还想开口。      徐二郎憨笑出声,说道:“娘,这是我们一点心意,三弟今年县试重要,县试大抵不同乡试,有些银子得花,娘别在多说了,我让李二傻送你一程。”      话落,就去隔壁问李二傻下午忙不忙,想托他送赵氏回刘家村。      刘怡靠着徐二郎,看着李二傻赶着牛车,送赵氏回刘家村,赵氏临走时,不忘叮嘱刘怡日常琐碎事,还有注意事项,徐二郎点头都记下来,站在挡风口不让风吹到刘怡,伸手将刘怡身上的衣襟揽了揽。      天色晴朗,不过开春的风还有些凉,徐二郎担心刘怡身子,一脸担忧道:“媳妇,咱们进屋去,这里风大,等会我去请老黄叔过来再给你看看。”      “好。”刘怡笑着点头,知道二郎担心她,顺从跟在徐二郎身侧。      刘怡还想帮着徐二郎整理下屋子,还没开口就被徐二郎抱起,放到炕上顺手盖上被褥,“媳妇,你先休息会,我把堂屋收拾下,就去村里找老黄叔过来,你上次说要找个手巧的木匠,金沙村的李瘸子是附近最好的木匠,要不过两天找他来把咱家院子改建下。”      徐二郎听说刘怡说的马桶和浴室,觉得很不错,可惜他不是木匠,听得懂却不会做,院子后还有不少空地,临着空地的后山上有一条小溪,改建下就能把小溪的水引进来,到时候能做个水塘什么的。      “李瘸子?”刘怡皱起眉头,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。在古代最不习惯如厕和洗澡,听到徐二郎说找到合适的木匠,神情愉悦,“行,你找个时间联系他,把咱家院子重新改建下,我想弄个浴室,还有马桶,最好在院子里挖个水塘,种些荷花,到时候咱们可以吃新鲜的莲藕。”      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临走还不忘,把木箱上的书放在桌子上,这样刘怡一醒来就能拿到,还放了些吃的,将赵氏拿来的小罐子拿了出去,方才问清了赵氏怎么做酸味菜的方子,不过以防万一,徐二郎决定在研究下,弄明白后,在自己动手做给刘怡吃,外边卖的他不大放心,总觉得没那么干净。      “你把娘拿给我的酸味菜拿走干啥?”刘怡吧唧着嘴巴,还想吃,可是二郎觉得酸的吃太多对身体不好,每次都不让她干吃酸味和酸果。      “我看看,弄清怎么做,然后好给你做,三郎的酸果是在镇上买的,前些日子还听人说有人吃那铺子的酸果吃坏肚子了,我不大放心外面的食物。”徐二郎憨憨说着,以前他嫌做这些事太麻烦,不想动手,反正什么不是吃,何必那么较真。      然,刘怡进门后,对吃食要求精细。连带徐二郎也改变不少,徐二郎以前三四天都懒得洗澡,觉得身上有味道才算是好男人,从被刘怡嫌弃过几次后,不让徐二郎上炕,赶去东屋自己睡,徐二郎变乖了,每天天一黑,就自觉打水洗澡。      看着徐二郎小心拿着小罐子,出了屋子,刘怡嘴角挂着满满的笑容。      徐二郎出去后,小心将门掩上,将堂屋的碗筷收拾好,尝了尝小罐子里的酸味菜,“嘶嘶!”真酸,想起之前刘怡明明就讨厌吃酸,有了身子后,胃口大变,几乎到了无酸不欢的地步,记下酸味菜的配料和蔬菜,将小罐子放在厨房碗柜中,出门去村里找老黄叔。      徐二郎走在村里,不时跟乡亲们打着招呼,知道刘怡有了身子后,村里不少走的近的乡亲,纷纷带着鸡蛋和腊肉,上门看望刘怡,恭喜徐二郎。徐家三兄弟在下河村人缘都不错,不过碍着徐大郎以前的媳妇周氏,村里才有人跟徐大郎疏远了些。      徐二郎偶尔会带些小鱼回村,送去给村里的乡亲,徐三郎也会送些山里的野味,农村人质朴,你对他们好,他们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好。      “二郎,去哪了这是?”杨二嫂子端着簸箕,站在院子里向徐二郎打招呼,杨家的地紧挨着徐家的地,徐二郎知道杨二嫂子忙不过来,每次分水时,都会顾着杨家,这些杨二嫂子都知道。      刘怡没进门前,徐二郎要去大河边捕鱼,还要种地,自然没时间忙活菜园子,好在村里人都刻意照顾徐二郎,不时就有人给徐二郎送些蔬菜过去。      “去老黄叔家。”徐二郎答着。      “老黄叔家,难道你媳妇身子还没好?”杨二嫂子放下簸箕,连忙问道。      王氏将刘怡推下河,那天杨二嫂子也在河岸上,不过隔得有些远,没看真切,等她回过神时,牛嫂子抱着刘怡都走了好远,刚回村就听到胡老三带着王氏去徐家找麻烦。      “我媳妇没事。”徐二郎飞快摇头。      “没事就好。”      跟杨二嫂子又说了两句,徐二郎进了老黄叔家院子,跟老黄叔说了刘怡现在的情况,问老黄叔还要不要再抓两幅药,老黄叔说不用了,胎稳住了就不用再喝药了,是药三分毒,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。      见徐二郎还是不放心,就跟着徐二郎回去,给刘怡再把了一次脉,嘱咐了几句,徐二郎才放他离开,刘怡看着不由得觉得好笑,老黄叔被徐二郎烦的累了,到最后干脆起身就走,懒得搭理念叨的二郎。      想不到,二郎啰嗦起来,比女人还厉害。      “媳妇,咋了?”徐二郎莫名看着笑得在床上打滚的刘怡,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      “没事。”起身,摇了摇头,在炕上打滚,身上衣襟有些松开,露出大半白-皙的肩膀,徐二郎看着,不觉咽了咽口水,好久都没碰媳妇了,以前事多太忙了,加之刘怡伤了身子,忙着照料媳妇,没多少时间想这些。      这些事情都忙忘了,媳妇身子总算是稳住了,看着刘怡半-裸的身子,心里潜伏的欲-念顿时翻腾起来,厚-实粗-糙的大手,不觉落在刘怡的肩上,低头猛的含-住刘怡的红唇,大力舔-吻碾-磨,酸-甜的味道,很诱-人。      满足触碰着柔-软的奶子,下-身微微弓-起,注意没压到刘怡的肚子,虽说不能做什么,亲一下也好,大手抚-上细-滑的触-感,小腹猛的窜起燥-热的欲-望,胯-部的老二倏地立-起,将裤-裆高高顶-起。      “媳妇,好甜!”徐二郎粗-喘着呼吸,眼睛释放着绿光,紧盯着身-下的刘怡,喉结不断上下滑-动,“好难受,媳妇我好难受……”      刘怡翻了个白眼,徐二郎这样子,她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老黄叔刚才交代了,前三个月不能同床,不然容易小产,可看着徐二郎这难受样,又觉得不忍心,想了想,伸出手握住徐二郎双腿间,挺-立的肉-棍,隔着亵裤轻轻上下动了动。      “嗯啊……”没想到刘怡会这样做,徐二郎身子一僵,脸上闪过狂喜,喘息更加低沉,一个翻身将刘怡放在身上,合上刘怡的双手,隔着亵-裤开始动了起来,隔着亵裤的摩-擦,快-感更加强烈,豆大的汗滴顺着徐二郎的面额不断往下滴落,没入被褥。      “快点,再快点……”      徐二郎一个大力,扯开身上的裤子,露出黑紫色狰-狞的肉-棍,以前徐二郎要得急,她都没机会看清过这东西,没想到今天一看,好丑,不过真的好大,这么大,这么粗……      女人的身体,真是了不起,这么大的东西都能够塞得进去,双手被合上,紧抓着粗-大的东西上下捻-动。      “二郎,还没好吗?手好痛。”这都过去一盏茶时间了,这东西非但没软下去,倒是变得更大-更硬,虎口处不断传来刺-痛酸-麻的感觉,刘怡有些不耐烦了,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好。      “嗯,媳妇好舒服,好舒服……再快些!”徐二郎紧抓着刘怡的手,不忘抬头对着刘怡的脸颊亲几下,紧绷的身子不断累积着快-感,眼睛紧盯着刘怡的嘴巴,好想……      “还要更快……”刘怡低□,对着徐二郎脖子狠狠咬下去,手都快断了,这男人还真是没完没了,想着大力一抓。      “啊……”徐二郎身子一僵,腰猛的向上一挺,莹-白的液体瞬间喷-溅了刘怡一身,尽管泄了身,不过黑紫色的东西依旧半-硬-立-起,好似还在期待着刘怡的爱-抚。      “媳妇!”徐二郎委屈望着刘怡,会掐坏了……身子还没得到满足,徐二郎低头看着自己半-硬的小弟弟,轻叹口气,看来媳妇是不会再帮他撸了。      望着徐二郎一脸可惜的表情,刘怡哭笑不得,家里这么多事要忙,怎么精力还这么好! ☆、第五十二章   清晨,院里头大枣树上,栖息不少鸟雀,叽叽喳喳愉快鸣叫着,将农家小院衬托的生机勃勃,隔着不远的河岸边,不时传来少女或是村妇清唱山歌嬉闹声。      刘怡身子动了动,眼睫轻颤了下,右手搭在小腹上,轻轻揉动几下,听着外头传来徐二郎吆喝鸡鸭的声音,平静恬淡的乡野生活,刘怡嘴角噙着浅笑,起身拢着衣襟,靠着床头,呵了口气缓缓起身。      随意挽了个发髻,笑着从徐二郎手上接过柳枝,咬了口开始漱口,徐二郎已经将饭菜做好了,端了鱼汤进屋,“媳妇醒来了,我煮了新鲜的鱼汤,特地用姜去了腥味,多喝些,娘说这个喝了对身体好。”      徐二郎面容柔和,将微热的鱼汤放到刘怡手上,示意她多喝些,这几天忙着耕地,还有去沟渠分水,沟渠的水是下河村大伙挖通的,每年开春时,各家各户分水的时间是固定的,所以每到分水的时候,就得去沟渠等着,时间一到下一家就会过来。      因这个规矩,下河村极少遇上干旱,庄稼收成都很不错。      “二郎你做的鱼汤真好喝,这汤奶白散发着清甜香味,看起来就很好喝。” 刘怡接过鱼汤,问了问,真的没闻到什么鱼腥味,反倒带着淡淡清甜香味,惊喜喝了一口,味道很不错,完全没有鱼腥味。      “喜欢就多喝点,今早我特意赶去大河边买的,这鱼新鲜着。”徐二郎笑着,硬朗的面庞流露着欣喜,他一大早就去了大河边,忙着耕地,没去大河边捕鱼,便打定主意去大河边买了条新鲜鱼回来,给刘怡煮鱼汤,特意问了万福楼王掌柜怎么除去鱼汤的鱼腥味。      王掌柜原本不乐意说,没办法徐二郎缠了万福楼的老厨子,问了老半天,后来得知徐二郎是想煮鱼汤给他媳妇喝,想了下也就同意了,不过嘱咐让徐二郎不能把方子泄露出去,还让徐二郎立了字据,这才放徐二郎离开。      刘怡皱起眉头,看着二郎眼下的黑眼圈,“二郎你身子受得住,我随便吃些东西就可以了,不用那么麻烦,你忙活地里的活,还得回来伺候我,老黄叔也说了我身子稳了,家务活这些事你留着我来做就行了。”      知道二郎心疼她,可看着徐二郎有些消瘦的脸,心里有些不自在,这样被一个人全身心照顾着,真的很开心,她也想为二郎做些什么?不想看着二郎一个人那么累。      “没事,今天不用下地,等下我进屋睡一觉就好,今天镇上准备山歌大会,附近不少村的人也来了,媳妇今年是在家还是?”徐二郎担心看着刘怡的肚子,然,山歌大会是一年一度的盛事,他也舍不得让媳妇一个人留在村里。      “哎呀!你不说我都忘了,今天是山歌大会的日子,镇上今年有没有准备山歌擂台赛?”刘怡猛的想起,今天是澧县最有名的山歌日,往年澧县都会在这一天,举行大型的山歌大会,搭建山歌擂台,不分男女老少,贫富贵贱,都能上台斗歌。      去年,山歌王的称号落到了十八里坡一个叫做巧姐儿的农家女子身上。      山歌大会是大日子,下河村不少人大早就起来忙活,准备今年参加擂台的人数,待会村长要提前去镇上,把单子交给山歌大会擂台赛那边,好编排名单。山歌大会分单人斗歌,不同村子的混合斗歌,男女情歌斗唱,每年最火爆的就是男女情歌斗唱,毕竟年轻热情的小伙子小姑娘们,难得没人阻拦,一起欢歌跳舞。      吃了早饭,二郎进屋躺着打算眯一下,待会跟村里大伙一起去澧县。      刘怡闲着没事,便拿着针线想着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几件衣裳,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,不过刘怡想着左右无事,小孩子的衣裳她不怎么会做,等会问问小周氏他们。      “二郎家的在家吗?”郑氏在外边吆喝着。      “在了,李嫂子有啥事吗?”刘怡起身,将院门打开,让郑氏进门。      “村里准备山歌大会,大伙都在村长家,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瞧瞧热闹,老黄叔不是说你身子稳了吗?我看你这段时间都在自家院里头闲着,怕是别把人给憋坏了,这有了身子的人,可不是多想那么有的没的,就得多走动,日后这孩子才好生。”郑氏拉着刘怡的手,一路唠叨进了堂屋,刘怡拿了些酥糖,放在桌子上,和郑氏聊了起来。      “今年村里都有谁去参加山歌大会?”刘怡问着,这些天她一直没出门,村里准备山歌大会的事,她没听到什么消息,看着她不大舒服,小周氏每次都是坐一会就走了,村里头的八卦也没说起,只是嘱咐刘怡自个注意着身子。      徐母,这段时间来的很频繁,每天都会过来坐一会,叮嘱刘怡小心身子,别碰着肚子。      “很多人,咱隔壁易家三丫头也报了名,易家的让我过去给她撑撑场子,我家那口子也想参加,被我说了一顿,不服气,说是去村长家报了名,凭他本事迟早拿山歌王,也不瞧瞧他那样,别说山歌王,上台双腿不打颤就算是有本事了。”郑氏笑着,打趣说着李二傻。      李二傻没别的爱好,却喜欢唱山歌,偏偏五音不全,每次一开口就开始走调。没少让人笑话,闹笑话的次数多了,就连附近其他村子,都知道下河村李二傻五音不全,还喜欢唱山歌,每次山歌大会都要插上一脚。      “哈哈……”听了郑氏这话,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     前几年,刘怡闹不明白,为啥李二傻一上去,整个村里的人都出声大笑,后来听徐二郎这一说,才算明白过来,不过李二傻倒还真是有勇气,这么多年过去,依旧面不改色,每年山歌大会都会参加。     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刘怡进屋叫醒徐二郎,跟着郑氏去了村长家。      村长家院子很大,这会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院里,院子里头摆放了十几张桌子,坐满了人,牛嫂子眼尖,看着郑氏牵着刘怡的手进了院子,就上前唤过刘怡,让她们进了西屋,院子里头来了不少人,人来人往了一个不好就会踩到人。      “二郎家的你来了,来,去西屋坐,院子里头人多,别挤坏了身子。”牛嫂子乐呵跟周围乡亲打着招呼,拉着刘怡的手边说边朝西屋走去。      农村人都没什么讲究,男女坐一桌,也没人说闲话,大多都是一家子做一块,要不就是亲近的坐一起,徐二郎刚进院子,就被人给拉走了,说是去帮把手做事,刘怡跟着牛嫂子进了西屋,郑氏跟着刘怡一起,杨二嫂子见着她们,也跟了上来。      小周氏让柱子带着囡囡,也进了西屋,西屋里头挤了不少人,刘怡坐在炕上,下边是郑氏她们,靠边的窗口是可以打开的,听着外面传来的嬉闹声,刘怡抿着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,众人闲聊时,不时插一句,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事,不过刘怡听得很有趣。      听着杨二嫂子说起王氏,刘怡好奇问了句,“胡老三家的还没回来?”      “没回,老胡家这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,老王家那边把胡老三家的接了回去,压根就没搭理过老胡家,听人说老王家那边,给胡老三家的又寻了门亲事,好着了,哪还记得穷酸的老胡家?”杨二嫂子嘲笑说着。      那会,柳氏趾高气昂把王氏赶回了老王家,还放话说让胡老三准备休书,老胡家的人是瞎了眼,才会娶这么个恶妇进门,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,,说什么东子是老胡家的种,不让王氏带回老王家。      事到如今后悔了吧!眼看着王氏攀上高枝,压根就没想过回头,老胡家急了,隔三差五闹去老王家,想把王氏给接回来,老胡家这家境怕是没人会愿意嫁进他们家,再说胡老三那德行,谁家瞎了眼会把女儿嫁去他们家。      “老王家咋就这么快就给她找了门亲事?”刘怡大吃一惊,老胡家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把王氏赶回娘家,不过是想好好教训王氏一顿,柳氏是个急性子,见着胡老三无缘无故在徐家挨了一顿揍,心里火气哪那么容易消下去,便想借这由头,寻王氏一顿晦气。      没想却中了老王家那边的圈套,估摸这些年老王家早就对老胡家生了不满,早就想让王氏和离,可摊上胡老三这么个不着调的主,老王家只得忍着,免得闹出大事。好不容易老胡家松了口,把王氏赶回娘家,胡老三那边又写了休书,老王家立马就给王氏敲定了另一门亲事,断了老胡家这层关系。      “谁知道,估计胡老三家的早就想和离了,不然老王家哪会这么快就给她寻了亲事。”郑氏不屑道,王氏瞧着就不是个好的,不过老胡家这算是自作自受,怨不得别人。      “东子咋办?”      “能咋办,老胡家那天不是指着王氏的脸,说东子是老胡家的种,不准王氏带他走。这会王氏巴不得东子跟着胡老三。”      “就是。”      刘怡轻叹口气,依稀还记得那日在村里,遇上王氏,王氏心高气傲指着她讥讽大骂,没想三年过去,王氏性子大变,除了哭还是哭,或许这也算是王氏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。毕竟摊上胡老三那种丈夫,日子怎么都不好过!      想着徐大郎离开下河村也有两天了,不知道有没有寻到曾晓娥,周氏在得知徐大郎去外县寻人,气得在徐家院子门前,破口大骂,徐大郎没良心……骂着骂着哭了起来,哭的很委屈,刘怡却是摇了摇头。      周氏若一心悔改,三年时间能做很多事,可惜周氏什么都没做,仗着是徐福他们的娘,没少在徐家拿东西,长此以往再多感情都会被磨灭,连带家里几个孩子都不待见她,总说徐大郎亏待她,她又何曾为徐大郎做过什么?什么都只想着周家,想着她自己,从没为别人想过,怪不得徐大郎就算不娶,也不愿让周氏再踏进徐家大门。      这三年,徐母也看清了周氏的脾性,明明被休离了,老往徐家跑,看着顺眼的东西直接伸手拿,拿了还不算,还要破口大骂,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她这么年,辛辛苦苦为徐家挣得,一两次没什么?次数多了,连徐福他们看见周氏,都装作没看见,老远看见周氏的身影,就把院门上了栓。      比起周氏,王氏倒是聪明得多,不仅算计了老胡家,连带徐家也被算计了!      眯起眼,懒懒趴在窗口,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,阳光斑斑点点洒在院子每一处,护着自己的幸福,有人疼有人爱,真好!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呵呵……桂林的印象刘三姐很不错,有机会的妹纸们可以去玩玩,在桂林阳朔 ☆、第五十三章 不要脸的女人   “媳妇,咱们现在去哪?”徐二郎小心护着刘怡,许是举办山歌大会,镇上人来人往,很是喧哗热闹,下河村参加山歌大会的人,由村长领着去了擂台那边。      “四处走走,顺便去私塾看看小狗子,今儿是山歌大会,说不定私塾今儿放假。”刘怡摸着下巴,想了下让徐二郎带着她往私塾方向走去。唱山歌刘怡听听还行,真让她上场的话,估计会吓死人。      山歌大会是澧县难得盛事,这天四面八方的人云聚而来,一方面是为了欣赏山歌大会,这天亦被称之为赶集之日,看着街道两侧各式各样的东西,不由得觉得嘴馋。      “前面很热闹,发生什么事呢?”刘怡好奇往前面眺望,不知怎么的,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叫嚣声,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声,这大街上怎么会有人吵架,何况还带着小孩,难道是又遇上什么流氓地痞?      “不知道,媳妇小心些,前面人多,要不我们去旁边的酒楼?”徐二郎指着街道旁耸立的酒楼,一小会,前面汇聚了几十个人,差点将街道都堵塞了。今天事情太多,巡逻的捕快没来得及赶过来。      “好。”知道徐二郎担心她身子,两人相携进了旁边的酒楼。      “欢迎光临!客官需要些什么?”刚踏进酒楼,酒楼的小二弯着腰,笑脸迎人走了上来,肩上搭着块毛巾。      “去二楼,媳妇你要吃点什么吗?”徐二郎转身问着刘怡,不急不慢上了二楼,酒楼里坐满了人,或是粗布麻衣,或是锦衣华服……熙熙壤壤很是热闹,两三个小二来回穿梭,嘴里麻利说着菜名,动作利落干脆。      “还不饿,随便点两个糕点,上壶茶。”刘怡靠着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,二楼比一楼要安静些,就着临窗的位置朝下面看了去,下面闹事的人却是熟人。      三年前何三在下河村大闹一场,随着何三的离去,赵寡妇悄无声息从下河村失了踪迹,有人说赵寡妇羞愧,带着狗蛋匆忙走了,也有人说赵寡妇跟何三去了镇上……什么说法都有,三年没见,赵寡妇比以前消瘦不少,不过身上却光鲜亮丽,看来至少有一点没说错,三年前赵寡妇是跟别人走了,只是这‘别人’不知是谁?      徐二郎让小二报了酒楼的糕点,照着刘怡的口味要了三个糕点,回过头就看着刘怡望着窗外,顺着视线望了过去,“是赵寡妇?”      “嗯!应该是她,没想到三年不见,赵寡妇日子过得倒是不错。”刘怡冷嘲笑着,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,赵寡妇右颊红肿,嘴角带着血丝,披头散发,死死将孩子揽在怀里,恶狠狠瞪着站在身前的华服女子。      “小二,你认识楼下闹事那些人吗?”刘怡抬头问着小二。      小二放下手上的茶壶,往楼下瞥了眼,笑着答道:“客观是外地人吧!楼下的是何夫人和何家四姨娘,这事隔段时间就会出现,镇上人都习惯了!”      刘怡和徐二郎像是一样,何夫人……难道三年前赵寡妇真跟何三走了,赵寡妇以前在镇上有个烧饼摊子,何三没少去纠缠赵寡妇,还想着何三应该会娶赵寡妇过门,没想到何三家里早就有了妻妾,赵寡妇进门可想而知,日子会多艰辛!何况赵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,刁难怕是少不了。      “何夫人?可是镇上何三的妻子。”      “对,就是何三。”何三是镇上有名的恶霸,为富不仁,没少让人记恨,可是没办法,人家何三身后有后台,一般人哪敢真的上门找何三晦气。      小二离开后,刘怡和徐二郎靠着窗,听着楼下的吵闹。      “贱人,爷可怜你才让你进门,没想却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。”何夫人冷冷看着跪坐在街上的赵寡妇,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,要不是看着她无亲无故,对自己没什么威胁,她哪会这样轻易就允许赵寡妇进门。      偏偏这赵寡妇不安生,进了何家大门,老想着往外跑,整天就知道闹事,带着个拖油瓶也就算了,还妄想招惹别的男人,不好好教训一顿,莫不是让她丢了何家的颜面,说着就让身后的丫头狠狠甩了赵寡妇几个耳光。      何三在澧县横行霸道,靠的就是何夫人娘家的关系,何三喜欢赵寡妇不假,却不会为了赵寡妇反驳违背何夫人的意愿,赵寡妇长得不错,一段日子娇养,体态自然跟着妩媚不少,打从她一进门,何三就极少去其他屋里歇息,家里那些女人自然怨恨不少,便联合起来对赵寡妇下手,也就有了今日这一幕。      “我没有,夫人我真的没有。”赵寡妇使命磕头,眼睛却不断寻找何三的身影,盼着何三能赶过来,何夫人成了精的人,哪会不明白赵寡妇那点心思,对跟前的丫头使了个眼色,丫头下手更狠。      “还说没有,喜翠亲眼看着你跟男人在葫芦巷见面亲热,还敢否认。”何夫人冷言冷语,偷汉子,不守妇道,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大事。      何夫人抿着嘴,鄙夷看着地上披头散发的赵寡妇,不过是个乡野粗鄙寡妇,却妄想正妻之位,真以为她跟何三说的哪些话,她不知情,赵寡妇怕是忘了何府能做主的人不是何三,是她。      “夫人,我没有,真的没有。”听着两侧行人纷纷指责何夫人,赵寡妇嘴角忍不住上扬,她原本瞧不上何三,中意徐二郎,想让徐二郎娶她进门,徐家在下河村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,若真嫁给徐二郎,她不用为日后生计发愁。      可是没想到,徐二郎宁可娶刘家村刘怡,也不乐意娶她过门,不过是个没张开的小姑娘,有什么了不起的,撩拨徐二郎几次,都没见徐二郎动情,所幸赌了口气,点头愿意嫁给何三,点头后她才知道何三家中早就有了妻妾,后悔无用,她只得隐忍,一边在何三面前乖巧听话,一边步步为营跟何三家里那些女人争斗。     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得愣头青,演戏每次都恰到好处,更加懂得利用何三对她的宠爱,在何三站稳,偏偏她没想到,何三压根就不敢反抗何夫人。      “怎么,心疼赵寡妇了?”刘怡似笑非笑睨着徐二郎纠结的脸,刘怡这位置,刚好能看清赵寡妇脸上一闪而逝的狠辣,以前在下河村时,刘怡就觉得赵寡妇这人心思太深,哪怕下河村老胡家彪悍的柳氏,最多也就对着王氏打骂,却不会想害人性命,可赵寡妇这人不同,每次看她的眼神,好似想要吃了她一样。      这种人哪像是农村妇人,听下河村乡亲说过,赵寡妇是赵大牛从外面买回来的媳妇,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,刘怡当时没明白过来,后来才回过神,不是正经人家女儿,意思便是说出身烟花柳巷,从那地方出来的人,心思都拐了好几个弯。      “媳妇说啥话?我跟赵寡妇没关系,这女人很麻烦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大哥就是太耿直,才老是被这女人算计了去,他明明什么都没做,村里却有人说他要娶她过门,周氏那事谁知道赵寡妇有没有横插一脚?      “二郎这话咋说?”刘怡大吃一惊。      抬起头,吃着糕点,打量着徐二郎,赵寡妇样貌身材都不错,不然何三也不会纠缠她那么久,明知道她是个寡妇,还带着狗蛋,依旧愿意将她娶进门。手段必定不简单!不过二郎咋会知道,她还以为男人都很迟钝。      “很讨厌!”徐二郎深黯的眼,扫了眼楼下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赵寡妇,不喜欢赵寡妇身上的气味,阴冷的味道让人起毛,不想媳妇总是暖暖的,闻起来很舒服。      “很讨厌!”刘怡嘴角抽了下,难道说是小强的直觉?      “嗯!”徐二郎认真点头,赵寡妇和王氏是同一类人,算计心重,这种女人若是娶进门,迟早得家宅不宁,狗蛋比小狗子大,蛮横不讲理,哪像小狗子乖巧听话,能把小孩教成这样,想来赵寡妇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     两人说着,楼下这会突然安静了下来。      何三从轿子走了下来,就看着何夫人冷冷呵斥赵寡妇,看着赵寡妇脸颊红肿,样子狼狈,狗蛋被赵寡妇护在怀里,眼角余光望着何三走近,低头对着狗蛋说了两句,神态愈发卑微,“夫人,我真的什么都没做,今早我带着狗蛋出门,去了趟下河村,夫人说的葫芦巷我根本不知道是哪里?”      “坏人,为什么要欺负我娘?”狗蛋在赵寡妇怀里挣扎,挥着拳头恶狠狠瞪着何夫人,何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待何三走进时,才回过神,脸上笑容冷了三分,该死,竟被这贱人算计了,何三眼里的怒气,她自然没错过。      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何三冷冷望向何夫人,小心扶起赵寡妇,将赵寡妇和狗蛋藏在身后,戒备注视着何夫人,这些年靠着何夫人娘家的势力,何三的生意扩展了好几倍,对何夫人何三敬重过于喜欢。      何夫人很少笑,总是冷冰冰僵着一张脸,哪个男人会喜欢上这种女人?比起何夫人的冷漠,赵寡妇温柔善解人意,更讨何三欢喜。      不久前,何三还跟何夫人提起,想抬赵寡妇做平妻。何夫人哪可能点头,二话没说就拒绝了,何夫人出身书香门第,当年要不是瞎了眼,怎么嫁给何三这个恶霸,区区一个乡野寡妇,竟妄想跟她平起平坐,何夫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。      看着何三这神态,刘怡禁不住笑了起来,“二郎,还好你没娶她进门,不然娘估计会被她气死。”赵寡妇那心思,刘怡哪会不明白,看着赵寡妇这样子,刘怡不由得想起刘倩,真像!何夫人和上辈子的她何其相像。      “嗯。”徐二郎一本正经点头,眼睛闪过恼意,想起赵寡妇跟他说过的哪些话,心底怒意怎么都忍不住。      “二郎你咋了?”刘怡看着徐二郎脸色一变,怒意转瞬即逝,不由得觉得奇怪,好好地怎么就生气了,谁惹他了!      “没事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这些事他不想让刘怡知道,赵寡妇太不安分了,要不是今日他亲眼看着这一幕,说不定还真会被她之前说过的话给骗了,什么叫做在何家的日子生不如死,什么叫做想让他找何三,让何三休了她……真可笑!      “二郎真的没事?”刘怡哪会相信二郎真的没事,脸都变色了还说没事,“二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,难道是关于赵寡妇的?”      刘怡扫了眼楼下的赵寡妇,看着何三冷声责骂何夫人,话落,敏锐察觉到在她说出赵寡妇三字时,二郎身子僵了一刹那。      看着刘怡面色不善,徐二郎轻声将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,赵寡妇上午回了下河村,那时大伙都在村长家,不知怎么的赵寡妇将徐二郎叫了出去,对着徐二郎就是一顿哭诉,哭得徐二郎莫名其妙,还让徐二郎来镇上时,去万福楼等她。      听着徐二郎的解释,刘怡嘴角怎么都忍不住冷笑,好你个赵寡妇,怪不得被骂不要脸,果真是不要脸,都做了何三的妾侍,还想着勾搭她家二郎。难怪二郎听到她要来镇上时,表情有些纠结,那时候她觉得奇怪,老黄叔都说了她这身子稳了,只要不碰着肚子就出不了事。      当时她还以为二郎担心她身子,原来是因为赵寡妇。      还好二郎定力好,压根没受赵寡妇蛊惑,不过刘怡还是很生气,踢了二郎几下,在二郎脸上狠狠咬了两口,扫了眼下面的冷脸的何夫人,和得意洋洋的赵寡妇。      赵寡妇这么关心她家二郎,她也得回份礼才行,凑在二郎耳边交代了几句,结了帐就去了小狗子的私塾去探望小狗子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上章算是过度,有人说流水,慕斯很抱歉…… ☆、第五十四章 刘怡的反击   “稍等,我这就进去通报!”私塾门口的小厮,得知徐二郎和刘怡身份后,转身进了私塾寻小狗子,镇上举行山歌大会,私塾只上半天课,这会快到下课时间了。      刘怡坐在私塾侧门旁的小屋子里,等着小厮通知小狗子,外边等着不少马车,许是大户人家的家仆,等候下课的少爷们,刘怡欠着身子,懒懒望着宁静的街道,私塾在镇上西南位置,远离热闹的集市,私塾内古树参天,十分雅致宁静。      没多久,就见着小狗子欢快跑了出来。      “爹娘你们来了!”小狗子愉快叫唤着,脸上还沾了不少墨水,看着就好像个小花猫似的,刘怡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,掩着嘴巴,乐呵极了!      “娘的小狗子这是怎么了,怎么连脸上都沾上了墨水。”刘怡打趣看着小狗子,从怀里掏出帕子,细心给小狗子擦拭,小孩子就是长得快,才这么些日子没见,小狗子又长高了些,身子也壮实不少,之前奶白的脸,这会晒黑不少,带着小麦色。      “娘,你该叫我清宁,小狗子是小名,要是被师兄他们听见,肯定会笑话我的。”小狗子端着小脸,严肃认真看着刘怡,正儿八经的让刘怡他们改口,不排斥小狗子这小名,但是直觉这名字要是被私塾先生和师兄他们知晓了,一定会笑话他。      古时候,为贱养家里的小孩,大多都会取贱名,这样容易养活。      刘怡和徐二郎相视一眼,抿嘴笑了两声,知道反驳了,不过想想也对,小狗子都上私塾了,这小名平时在家里叫还好,在外头还是唤大名好些。      “娘知道了,清宁现在下课了,要不要跟爹和娘出去逛逛?”刘怡伸手掐了掐小狗子的脸颊,轻声唤着‘清宁’二字,小狗子脸倏地通红,听着刘怡说带他外出,顿时喜笑颜开,不断点头。      徐二郎忙农活,忙捕鱼……刘怡喜欢安静,极少带小狗子出门,这会有时间,两人想趁着有时间,带小狗子出去走走,顺便给小狗子买些东西,小狗子乖巧听话,可毕竟只是个孩子,小孩子难免会寂寞,喜欢一些小东西。      “好!”听着刘怡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,小狗子羞得满脸通红,把脸埋进刘怡的怀里,怎么都不愿出来。      刘怡牵着小狗子,徐二郎跟在旁边小心护着两人,一家三口缓缓朝万福楼走去。      一路上给小狗子买了不少吃的玩的,徐家现在不缺这点钱,看着小狗子开心,刘怡心想这些掐花的值得,徐二郎手上拿着大包小包,是刘怡刚才买的,说是给小狗子和他的东西。      “媳妇不是去看山歌大会吗?”停下脚步,看着眼前的万福楼,徐二郎面带异色,显然是想起了赵寡妇在下河村说的话,难道媳妇误会他了?一想,更急了!好好地一张脸憋得通红,紧张望向刘怡,他跟那女人真没半点关系,就说了两句话。      瞅着徐二郎焦急的模样,刘怡坏心眼移开脸,故作冷漠。      这些年,赵寡妇跟了何三,进了何府做了姨娘,她还以为会老实些。没想到赵寡妇对二郎还抱着小心思,这让刘怡很不爽,这都成了别人的姨娘了,还惦记着别人家的汉子,这种女人要是不给点教训,怎么都不会长记性。      万福楼是孟家的产业,以前去孟府时,听说孟夫人和何府夫人关系极好,出嫁前两人是关系极好的闺蜜,今儿赵寡妇当街给何夫人撂了脸皮,何夫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,定会找人出这口恶气。      月初,孟夫人和孟府老爷会去万福楼查账,不知道今儿孟夫人会不会来万福楼,刘怡朝万福楼张望几眼,回头看着徐二郎,“二郎,今儿孟大哥回来万福楼查账吗?”      孟府别的产业,账目在月底时由掌柜送去府里,万福楼却是个例外,月初时孟府亲自来人查账巡视,正因如此,万福楼的生意越来越好。      “不清楚,这几日忙着地里的水,耕地,没去大河边捕鱼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孟大哥每月月初会去万福楼巡视查账,这事他以前不知道,不过后来万福楼跟徐家和刘家有了关系后,这事他也就知道了,月初查账时,王掌柜会让人去下河村通知他,毕竟万福楼他有股利。      “王掌柜没派人找你?”刘怡皱起眉头,这事王掌柜不可能会忘记,难道万福楼出事了?      “找了,不过你身子不舒服,我推了。”徐二郎答着,王掌柜让人过来通知时,刚好刘怡动了身子,他哪里还记得王掌柜说的是哪一天。      看着徐二郎茫然的表情,不用想都知道,肯定查账的日子被他给忘记了,没好气瞪了眼徐二郎,这事都能忘!不过明白徐二郎是担心她身子,才把这事给忘了,心里舒服不少,再怎么说在二郎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。      牵着小狗子的手,一前一后三人进了万福楼,王掌柜笑着迎了上来。领着徐二郎他们去了后院,恰好孟家的人也在,徐二郎跟着去查账,刘怡和孟夫人聊了起来,有意无意透露了赵寡妇的底,顺带不忘将在街上看到的事说了一遍,看着孟夫人渐变的脸色,刘怡知道这事孟夫人一定会告诉何夫人。      何家比不得孟家富足,但是何夫人娘家同孟家关系不错,两家算是世家,何夫人受了委屈,孟夫人自不会袖手旁观。      “妹妹当真听人说了这事?”孟夫人紧张望着刘怡,急切询问起来,当初何夫人允诺让赵寡妇进门时,孟夫人就很不高兴,一个乡野女子,且还是个寡妇,这是个什么事。何三要不是仗着何家背后撑腰,这些年能有好日子过,如今倒好,为一个寡妇竟开始抱怨自己的妻子。      这赵寡妇果真是好手段,生生离了何三的夫妻情分!      “我也是听旁人提起,说什么赵寡妇今儿在万福楼等一个什么人?事情听不真切。”刘怡摇了摇头,轻声说着,话不说太满,她说个由头,不管赵寡妇来万福楼见谁,只要她真来了万福楼,那么这事就错不了,余下的事自然有人替她说出口。      “多谢妹妹提醒,妹妹许是不知道,我与何夫人情同姐妹,今日街上闹得腌臜事,我也听说了,不过是个寡妇,却敢这般没脸没皮,若不好生教训,说不定日后妄想主子的身份。”孟夫人开口不留情,将赵寡妇贬得极低,孟夫人出身官宦之家,自然瞧不起赵寡妇这种风尘出身的女子。      “原是如此!”刘怡故作惊讶,说道:“这赵寡妇原是我下河村人,三年前不知怎么回事,失了踪迹,寻不到人,要不是赵家早没了人,我们不便插手,三年前就该去官府报备了。”      “妹妹说的极是!”孟夫人抿着清茶,眼里闪过算计。      接着,两人又说了些别的,气氛很是融洽。孟夫人唤过跟前的丫头,低声交代了几句,丫头动作麻利离开了房间,刘怡招呼小狗子吃着糕点,装作不知道。试探问着孟夫人,今年春闱的事,孟家人脉极广,如今在京中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,要不是孟家老太爷舍不得离开,孟家早几年,就想举家迁去京中。      没多久,徐二郎回来了!      刘怡起身,跟孟夫人道别,原本孟夫人想让几人一同吃个饭,刘怡推辞说想去看山歌大会,就不在这耽搁时间了,下次有时间在一起吃饭。      没记错,赵寡妇约的时间快到了,她可不想让徐二郎沾上一身腥,她把话说得那样明白了,相信以何夫人的精明,赵寡妇这次决计逃脱不掉,大户人家对这种事十分忌讳,赵寡妇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,带着儿子进了何家大门,行事高调,何府怕是没几个人不想除去她,赵寡妇聪明不假,可就是太聪明了,自认为真的能够掌握住何三。      忘了何三背后还有个何夫人,何夫人就算在善良,也不可能允许赵寡妇这般肆无忌惮挑衅,赵寡妇现在图的是平妻的位置,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正妻之位,别说何夫人会不会放过赵寡妇,何夫人娘家也不可能让她好过。      聪明反被聪明误!      “媳妇你笑啥?”徐二郎看着开心的刘怡,有了莫名其妙。      “没事,咱们快去山歌大会那边,迟了可就没地方了。”刘怡笑着说着,东西先放在万福楼,等山歌大会结束后,再去拿,毕竟万福楼离山歌大会还有一大段距离,他们不可能带着几大包东西在街上瞎逛。      “对,爹快点。”小狗器催促着。      “慢点,小狗子被碰着你娘的肚子。”刚才在万福楼时,徐二郎就把刘怡有了身子的事,告诉了小狗子,刘怡原本还担心小狗子会伤心,怪徐二郎太早告诉小狗子,没想到小狗子一脸开心,局促站在刘怡面前,眼睛紧盯着刘怡的肚子。      十分开心,一个劲的问刘怡,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或妹妹,让刘怡禁不住笑了出来,这孩子早熟的让人心疼,对着小狗子的脸狠狠亲了两口,告诉他还要九个月才能见到弟弟妹妹,小狗子知道后,一脸遗憾,问为什么不能马上见到?      后来,刘怡费了很大力气,终于让小狗子转移注意力,不在盯着她的肚子,问弟弟妹妹的事,朝着山歌大会的方向走去,突然刘怡看见对面小巷子鬼鬼祟祟走出两个人,明明是艳阳天,偏偏那人还顶着个斗篷,神态焦急从小巷子走了出来。      突然,刘怡眼睛大睁。      没看错的话,后面跟着那女子,是不久前在街上看到过的人,赵寡妇身边的丫头。何夫人让跟前丫头教训赵寡妇时,赵寡妇身侧跪着个身着浅绿色的丫头,那丫头举止怪异,刘怡好奇多看了几眼记了下来。      这样看来,前面带着斗篷的女子,应该就是赵寡妇,这方向……是往万福楼去的方向!看着两人急切的步伐,刘怡脸色十分冰冷,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却闯进去,赵寡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了!怪不了任何人……      几人擦身而过! ☆、第五十五章 周氏上门闹事   山歌盛事过去了半月,刘怡护着小腹,站在院里头,看着四处忙活的乡亲,这些人是徐二郎请来的小工,每日三十文工钱。      “媳妇身子如何?”徐二郎放下榔头,脚上穿着布鞋,沾了些许泥巴。      大半院子拆了,在原来基地上扩建了不少,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,里面装潢十分精细。木匠是金沙村的李瘸子,李瘸子刚上门哪会,得知刘怡是老刘家的女儿,脸色一变,有些不自然,许是没想到会遇上熟人。      刘怡坦然,跟李瘸子打过招呼,双方坐下,商讨改建的地方,最后定下工钱后,李瘸子才转身回了金沙村,确定开工的日子再上门。      “恩,好多了,刚喝了一碗粥。”刘怡懒懒开口,前段日子孕吐频繁,吃什么吐什么,做什么都提不起劲,好在日子渐渐变暖,胃口也好了不少。      “去屋里躺着,外头风大,这么多人走动,小心些别被撞到了!”徐二郎洗了把脸,卷起袖子,自家屋子改建,不能住人。两人借住在徐三郎家,好在两家挨得近,平时没什么不方便,二郎外出忙活时,小周氏还能帮忙照顾下刘怡。      “没事,刚从炕上起来。”刘怡笑着,替徐二郎拍了拍肩上的泥土,过些日子,就能收到县试的消息,这可是天大的消息,刘家一直忙着打听消息,徐氏身子六个多月,赵氏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守着,免得出事,徐氏怀的可是刘家的长孙。      不少人都去刘家提亲,哪像前几年,赵氏为了刘大郎的亲事,忙的天昏地暗,处处碰壁。现在三儿的亲事,完全不用赵氏操心,那些人全都自己送上门来了。      见刘怡真的没事,徐二郎进了自家院子,跟乡亲们打了招呼,快到午饭时间了,小周氏和徐母在厨房忙活做午饭,刘怡想去厨房帮把手,还没进门就被赶了出来。      “二郎,赵寡妇那事后来如何了?”刘怡坐在板凳上,手上拿着徐二郎脱下划破的衣裳,细心缝补着,突然想起半月前镇上赵寡妇的事,前段时间孕吐,没什么心情管别的事,趁着今儿心情不错,刘怡开口问道。      “何府那个……赵寡妇?”徐二郎顿了下,回头望着刘怡。神情疑惑,诧异刘怡怎么又想起这人来了,徐大郎去邻县快半月了,偶尔会传信回来,人却迟迟没动身回来的念头,徐母差人催了好几次,徐大郎那始终没什么动静,眼看着到了耕种时候,徐母急的不行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点点头。      “王掌柜说起过,赵寡妇被何三给卖了,狗蛋倒是被留在何府,不过是小厮。”徐二郎坐在炕上,嘴里咬着烧饼,地差不多都耕完了,明儿去大河边捕鱼,给媳妇补补身子,不过眼神看着刘怡丰腴不少的身子,心里有些搔痒。      “卖了,卖去哪儿了?”刘怡大吃一惊。      那日,在镇上看着何三,对赵寡妇诸多维护,不惜得罪何夫人。为何事后会将赵寡妇给卖了,就算不问,刘怡也知道不可能卖去什么正经地方,何三向来呲牙必报。      “不清楚。”徐二郎摇摇头,这事跟他们没啥关系,还是别沾染上比较好。      “那算了。”刘怡抿嘴,咬断线,将衣物递给徐二郎,俗话说知足常乐,赵寡妇若是能懂得满足,安心做她的何府四姨娘,不想那些有的没的,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。      “二嫂,二哥回来了。”徐三郎声音洪亮在外头响起。      “砰!”一声巨响,徐三郎将肩上扛着的野猪,丢在地上。野猪不好猎,没想到徐三郎今日进山遇上了,拼了老命才把这畜生打死,野猪皮值几个钱,野猪肉比猪肉值钱,九十多文一斤,徐三郎是村里有名的猎户,手艺不用说。      “爹!”囡囡利落爬下炕,朝着院子里奔去。      徐二郎几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,看着院里地上的野猪,一脸喜庆,对面做小工的乡亲,纷纷围了上来,夸赞徐三郎有本事,这几年至少有人猎到野猪,许是进山打猎的人多了,野猪便狡猾了,别说野猪不好猎,就连兔子都藏了起来,没啥本事,还真不好意思进山。      “囡囡乖,待会在过去。”刘怡眼疾手快,连忙拉住朝徐三郎跑去的囡囡。      徐三郎身上沾了不少猪血,身上也划破几道伤口,刘怡掩着囡囡的眼睛,小周氏笑着打骂,让徐三郎先进屋换件衣裳,上点伤药。不大会功夫,院子里就聚了不少人,都是听说徐三郎猎到野猪了,过来看戏的。      有些直接开口问,野猪肉卖不卖,卖的话想买些回去尝个鲜,野猪肉比家养的猪肉有嚼劲,味道要好些,平时难得碰上这机会,村里人自然忍不住嘴馋,想要买些回去打打牙祭。      徐母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,一时间倒有些回不过神,刘怡示意徐二郎上前答话,牵着囡囡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院里头地上那头野猪,猪毛黑而粗,两边獠牙十分锋利,看着有些吓人,哪像家养的猪温顺,饿了只知道‘哼哼’,看着徐三郎身上几道口子,就知道这野猪不好对付。      徐三郎换好衣裳,上了药从屋里出来,小周氏麻利进了厨房准备烧开水,徐二郎吆喝李二傻帮把手,帮着把野猪抬起丢进大木桶。      小周氏这边烧着开水,那边却吆喝旁边做小工的乡亲过来吃饭,吃了饭,水也烧开了,几个汉子忙活处理野猪,刘怡坐在院里,有些无聊,搂着囡囡,教她做针线活,刘怡本想教囡囡识字,囡囡没那个耐心,小周氏跟着开了口,说农村家女孩子,识不识字无所谓,知道些手头活,懂得过日子就好。      央求刘怡教囡囡针线,小周氏针线活不如刘怡细致,不过懂些皮毛,当初嫁进徐家时,被褥枕套啥的都是出自别人之手,小周氏想让囡囡跟着刘怡学些针线活,别像她啥都不会,刚进门哪会徐家还没分家,她可没少被周氏刁难。      小周氏不想囡囡日后也受这苦楚,刘怡听了小周氏这话,不由得叹口气,真为难天下父母心,小孩子心性不定,囡囡瞧着是个乖巧安分的,到底只是个孩子,没坐半盏茶功夫,小屁股就开始磨蹭不安分了,眼珠子滴溜溜朝着徐二郎他们那边晃。      拉着刘怡得手,撒娇道:“二伯母,囡囡玩一下好不好,你看囡囡手都扎破皮了,好疼的!”撅着小嘴,举起右手,食指上确实扎破了几个小洞,带着淡淡的血丝。      “不行,囡囡今天得把这个学会,才能去玩。”刘怡哪不懂囡囡那点小心思,伸手掐了掐囡囡的脸蛋,抓过囡囡的手,手把手教囡囡针线。      小周氏看着开始耍赖皮的囡囡,双手往身上围裙上擦了下,说道:“囡囡要乖,听二伯母的话,不然屋里那些糖娘全部都留给你哥,一块都不给你。”      “娘坏!”听着小周氏的话,囡囡生气嘟着嘴,愤愤转过头,不理小周氏。      “呵呵……”旁边徐三郎几人,听了这话,顿时乐不可支,纷纷出声逗弄起囡囡,只把囡囡气得哇哇大叫,最后还是刘怡出面,才把囡囡给劝了下来,安静跟着她学针线活。      “三郎在家吗?”外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,刘怡放下针线,望向小周氏,这声音她们可不陌生,徐大郎去邻县寻曾家姑娘,周氏就没少上门闹,好几次徐母被闹得受不了,当着周氏的面闩了门,没想周氏这么不识趣,找到徐三郎家来了。      “大姐有啥事?”小周氏上前搭话,她跟周氏到底是本家,抬头不见低头见,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,铁青着脸把周氏迎了进来。      周氏进门就朝四周张望,见着徐二郎他们忙活弄着野猪,眼里精光一闪,笑道:“叫啥大姐,叫大嫂就好!”      这话一落,小周氏脸色微微一变,暗衬周氏脸皮咋就这么厚,“大姐这话可不能乱说,你和咱大哥都和离了,大嫂可不能乱叫。”      周氏脸色一沉,很不高兴瞪了小周氏一眼,见着隔壁徐二郎家在改建,肯定得花不少银子,以前在徐家,她就觉着徐二郎藏了不少银子,你看被她猜对了吧!这媳妇进门三年,就忙着改建院子了,哪像徐大郎那个闷葫芦,啥都不懂,要不是她盯着谁知道得吃多少苦头。      徐大郎三年都没娶亲,她觉得他一定是在等她,前些天,听村里人说徐大郎去邻县了找什么曾家姑娘,她顿时很不高兴,认为这事肯定是徐二郎这些人撺掇的,她跟徐大郎一起□年,徐大郎憨实性子,哪会有什么心眼。      要是真想找曾家姑娘,为啥不在他们和离哪会去找,都过去这么多年了!在徐大郎跟她和好关头,去找什么曾家姑娘,分明是有心人想离间她和徐大郎感情!      看着周氏时青时白的脸,刘怡嘴角抽了两下,不说都知道,周氏肯定是脑补什么有的没的,明明是大哥不待见她,周氏非得认为是她们从中作梗,让大哥休了她。这事都扯了好几年了,周氏还是不罢休。      “二郎这是忙活啥了,院子刚建没多久,咋就又翻新了?”周氏眼红望向徐二郎,“大嫂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,二郎有钱翻新房子,要不借大嫂几十两银子去镇上看病?”      听着周氏理所当然的口气,院里头众人,不由觉得好笑。      周氏脸皮真够厚,下河村谁不知道周氏被徐大郎给休了,周氏隔三差五上门闹,也就徐家脾性好,换个凶一点的,说不定就得狠狠揍周氏一顿,脸皮厚也得有个限度,这完全是下限了!      “周大姐说笑了,大哥去邻县说亲去了,大嫂说不定过几个月才进门,周大姐这话别被外人听了去,免得闹出什么笑话。”徐三郎开口不留情,讥讽扫了眼周氏,这些年周氏愈发没脸没皮,以前上门,他都让小周氏拦着,不让进门,她自然也就闹不起来。      如今,大哥去了邻县,家里就娘一个人。周氏行事愈发没了顾忌。      “三郎说啥话,大郎去邻县做小工,我就是你们大嫂!”周氏恶狠狠瞪了徐三郎一眼,上前盯着大木桶里的野猪,垂涎三尺,周家伙食可不怎么好,要不她也不会隔三差五就上周家闹,“三郎这野猪咋说也有百来斤,要不给大嫂割二三十斤带回去?”      完全一副施舍的嘴脸,看得众人一阵无语。      “二郎、三郎把这疯女子赶出去,免得在这丢人。”徐母拿着扫把,对着周氏就是几下,脸色铁青,好好地日子就被这疯婆子给搅合了,家里几个小的,被吓得晚上还会做噩梦,以前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,让这人进了徐家!      “娘,娘……你说的啥话!”      徐二郎和徐三郎一左一右,拖着周氏就往篱笆外丢去,周氏撒泼赖在地上,一阵哭闹,徐三郎利落给大门上了栓,压根没搭理周氏,以前还有人搭理她,谁知道一理她,她还就真来劲!      “你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!”徐母拍着大腿,痛骂在外头骂的狠话的周氏,邻里乡亲们,纷纷出来,看清闹事的人是周氏后,立马掉头就走,打从徐家休了周氏后,周氏愈发没脸没皮,逢人就骂,见着村里小孩不是揪就是掐。      刘怡叹了口气,周氏这又是何必,都这样了闹下去能有啥结果?徒惹是非,只会更讨人厌罢了!抚着小腹,想着还有几个月,肚子里孩子也该出生了,不知是男是女,左右刚出生的小孩,衣服没什么区别,先做着到时候穿也没什么不好。 ☆、第五十六章 遇上登徒子   昨天,徐母让徐二郎他们把周氏赶了出去,没想周氏今天大早就去了徐大郎家,拉着徐福几兄弟,就是一顿哭天抢地,嘴里没一句好话,气得徐母浑身发抖,从堂屋拿起鸡毛掸子,一顿猛打将周氏赶出去,徐福年纪最大,看不过周氏撒泼,担心徐母气坏了身子,让二弟徐禄扶着徐母,从墙角操起扫帚,扬起对着周氏大骂,就要下狠手。      徐母连忙拦着,劝下徐福,打娘这可是大事,就算周氏再过分,徐母也不想让徐福落得个刻薄亲娘的骂名,趁着周氏吓得不轻,立马将院门关上,躺在院里一个劲的呻-吟,骂周氏不是个好的。      隔壁乡亲,纷纷打开院子,走了出来,看着徐母倒在地上,家里几个小的,双眼通红站在猛哭,立马便明白过来,许是周氏又找上门来闹事,这次都敢对徐母下手了,骂骂嚷嚷,性子急的连忙跑去徐三郎家,把这事告诉徐二郎和徐三郎。      徐母紧拽着徐福的手,让徐福别说话,众人压根就没搭理站在外面,披头散发撒泼的周氏,徐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,哪可能拿扫帚打她,分明是周氏对徐母动了手,这都把几个小的吓坏了。      没多会,徐三郎从村另一头赶了过来,拿过扫帚对着周氏,说要是周氏在敢上门,下次就有她好果子吃,周家人见事情闹得不可开交,便出面将周氏给驾着,拖了回去。      这事刘怡不怎么清楚,哪会她还躺在炕上没起,徐二郎去了大河边,事后她才听小周氏说起,顿时一阵无语。      饭后,刘怡站在大枣树下,看着院里做工的乡亲忙得热火朝天,右手轻揉着肚子,些微凸起的小腹开始现怀,囡囡撅着小嘴,坐在小矮凳上,手上拿着针线活,眼巴巴朝着村里张望。      昨儿,二宝答应带她一起去掏鸟蛋,囡囡兴冲冲起了个大早,就等着二宝过来叫她,没想到二宝刚上门,被小周氏给逮到,把二宝给赶了回去。      刘怡抿嘴浅笑,看着小脸紧绷,气呼呼的囡囡,伸手掐了下囡囡的小脸蛋,笑道:“咋了,生二伯母气了?”小周氏把囡囡看得紧,打小就拘着,不让她跟村里孩子打闹,哪像柱子小时候那会,是村里的孩子头,上山爬树掏鸟蛋,下河捉鱼,去田埂钓青蛙……就没什么是他参合不了的,整日把小周氏气得站在自家院子大骂,拿着鸡毛掸子抽。      许是管教不了柱子,小周氏学精了,倒是将囡囡管得很严,下地干活,去菜园子翻地……不是把囡囡拴在身边,就是托给刘怡,让刘怡看着。      时日久了,囡囡开始不满了!      “没有。”囡囡飞快摇头,拉着刘怡的手,说道:“囡囡最喜欢二伯母了!”      “你这小鬼头,是最喜欢二伯母做的酥糖才对。”刘怡点了点囡囡的鼻尖,囡囡是她看着长大的,小时候柔柔一团,十分可爱,虽说没小狗子乖巧懂事,却天真活波,拿着桌上的蜜饯,塞进囡囡嘴里,“囡囡要是把这个学好了,二伯母就让你去找二宝玩怎么样?”      “真的?”囡囡眨着大眼睛,焦急问着。      “真的。”刘怡点头,哪不知道囡囡那点小心思,小孩子天真活波些好,小周氏管得严,刘怡真担心把囡囡给憋坏了,针线活慢慢学,也不急这一两天,再说囡囡还小,实在不行多留一两年也不算多大的事。      当年,要不是急着刘大郎的事,她怎么也会劝着赵氏,在刘家多留几年。      “二伯母最好了!”囡囡高兴跳了起来,对着刘怡的脸,重重亲了两下,就安静下来跟着刘怡学针线活,旁边帮忙的乡亲,听着两人的话,不由得笑了起来,纷纷打趣囡囡,就不怕被小周氏抓到,打屁股。      “二郎媳妇在家吗?”      突然,村里传来吵闹声,听着吆喝刘怡扶着椅子起身,答话道:“在家,这是发生啥事了?怎么气喘吁吁的。”      来人是张金强,村里老张家的么儿,比三儿大两岁,今年一同参加县试,不过他没三儿运起好,乡试考了几次才通过。刘怡疑惑看着一脸喜庆的张金强,她家跟老张家没什么来往,今日张金强找上门来是有事?      见着刘怡倚在院门前,张金强不由得失了神,清秀的脸倏地通红,以前村里人常说二郎娶了个俏媳妇,金贵的很,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媳妇做,连自家院子篱笆都别的老高。他不怎么信,村里赵寡妇长得极好,张金强是知道的,他不喜欢赵寡妇,瞧不上赵寡妇那种女人。      “咕噜!”紧张咽了咽口水,望着眼前面容白皙,俏丽出尘的女子,要不是挽起发髻,怎么看都像是未出阁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,不由得张金强嫉妒了,徐二郎凭啥娶得这样漂亮的媳妇,要是他该多好!      看着刘怡秀美的脸,不觉想起自家媳妇,以前没觉得哪里不好,现在想想哪里都不好,满脸麻子粗糙的脸,圆润的身子……粗嗓子,一开口恨不得把整个村的人都惊起。      “张家大哥有啥事?”刘怡微微皱起眉头,身子朝院子退了两步。乡里乡亲大伙没什么避讳,可张金强这样子让刘怡有些不自在,神情不觉有丝不耐。      “厄……抱歉!”察觉举止有些唐突,张金强鞠了个手,说道:“好消息,县里传来喜讯,刘家村刘瑞县试过了,我这边得了信,相信很快就有人传信去刘家村。”      “真的,多谢张家大哥,不知张家大哥县试可是过了?”听到三儿县试过了,刘怡大喜,却也没忘询问张金强,院里帮忙的乡亲,挨得近都听到张金强报喜,顿时放下手头的活,纷纷朝刘怡道喜。      “过了,我这边刚收到信,过来知会你一声。”张金强笑着,难掩脸上得意,看着刘怡的目光火热三分,周遭众人只道张金强县试过了,难免有些失了分寸,到了没忘别的地方想。      刘怡却是尴尬笑了下,退了几步,佯装进屋报喜,和张金强保持一段距离,张金强那神色让她有些不安,没记错这是第一次见张金强,怎么感觉张金强有些不对头,却也没忘深处想,村里谁不知道她嫁入徐家三年多,刚有了身子。      “同喜!”刘怡疾步进了院子,想着待会刘家那边可能来人,二郎去了大河边,看时辰也该回了,小周氏一脸喜庆跟刘怡道喜,心想二嫂娘家弟弟是个争气的,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耐,怪不得上次回娘家,娘一个劲打听二嫂家的事,原来是想跟二嫂家结亲。      张金强伸长脖子,朝徐三郎家院子眺望,就盼着能再看刘怡几眼,谁知过去半盏茶功夫,都没见刘怡再出来,只得收回视线,讪讪跟其他道别,朝自家院子走去,这等大喜事,老张家自然会准备喜宴,他没时间耽搁。      徐二郎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,从大河边走了回来,恰好遇上张金强,憨笑上前跟张金强打着招呼,张金强没理会徐二郎,一副清高模样,将徐二郎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,表情有些狰狞,看得徐二郎莫名其妙。      张金强比徐二郎略矮半个头,身子瘦削,面容苍白没多少血色,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,身子骨自然比不得徐二郎这庄稼汉,孔武有力。      一头雾水被张金强瞪了好几眼,徐二郎提着鱼进了徐三郎家院子,隔着篱笆不时听到乡亲们的道喜声,徐二郎疑惑进了院子,将鱼放去厨房,“媳妇,发生啥事了这是?”      “三儿县试过了,张家大哥刚来传的信。”刘怡笑的开口,小周氏在旁边插着话,将张金强过来的事解释了一遍,方才出了门,把屋子留给徐二郎和刘怡两人,囡囡早撒脚跑去村里找二宝玩去了。      徐二郎上前,小心搂着刘怡,把手贴在刘怡的肚子上,“媳妇,刚才我在外边遇上张家大哥,他好像不怎么高兴,盯着我看了老半天,啥话也没说,你说这是咋回事?”      “啥,有这事?”刘怡抬头,望向徐二郎的脸。      “嗯!就在外边遇上的,我仔细想了下,咱家没得罪过老张家,张家大哥咋就张着眼睛瞪我。”徐二郎迷惑说着,张家大哥这次县试也过了,这是大喜事,为啥他还一脸不高兴。      “许是想起别的事,二郎别多想。”刘怡淡淡说着,以前听村里人说老张家么儿是个好的,今天一见,刘怡却有些不屑,那眼神让她很不自在,“咱家跟老张家不熟,平素来往也不多,哪会和张家大哥有过节。”      刘怡轻声劝慰徐二郎别多想,心里却多了个心眼,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。      “嗯,今天手气不错,捕了两条鲫鱼,待会让弟妹给你做鲫鱼汤。”徐二郎说着,便把张金强的事放到一边。      “娘家那边可能等下可能会来人,下午你在家歇着,别出门了。”刘怡靠着徐二郎的身子,懒懒的有些不想动,这两日总觉得饿的慌,刚吃没多久,一小会又觉得饿了,屋里头放着不少吃食,都是给刘怡准备的,免得她饿了找不到东西吃。      “行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看着刘怡伸手拿桌上的糕点,“是不是饿了?弟妹准备午饭了,你先吃点垫垫肚子。”      “有点,这几天总觉得饿的快,刚吃没多久一下子又饿了!二郎你说肚子里是不是装了个吃货?”刘怡不满揉着肚子,再吃下去她都快变成猪了。      “娘说了能吃是福,你太瘦了得多吃点,想吃什么我去镇上买。”村里有卖东西的铺子,不过东西不多,刘怡有了身子后,胃口有些叼,这段时间徐二郎没少往镇上跑,就为了给刘怡买各种小吃。      “这会还好,你不是捕了鲫鱼吗?待会让弟妹煮个鲫鱼汤喝,有没有鲤鱼?”刘怡舔着嘴唇,恨不得立马就能喝上鲫鱼汤,小周氏跟着刘怡学了不少煮菜技巧,菜烧得极好,让刘怡大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      “有,媳妇想吃。”徐二郎点点头。      “那晚上让弟妹做个酸菜鱼,地窖还放着不少酸笋、酸菜。”以前刘怡不大喜欢吃酸的,有了身子后,变成了无酸不欢,让众人大吃一惊,小周氏打趣说:二嫂是被二哥养叼了嘴,她有身子哪会,可没有二嫂这么难养。      刘怡不好意思笑了笑,小周氏这话倒也没说错,她以前可没这么娇气,有了身子后,脾气愈发跟个孩子似的,动不动就喜欢撒娇,发脾气,好在徐二郎脾气好,总是耐着性子安慰她,处处让着她,小狗子有时候回来,见状,一个劲的说爹只疼娘,都不疼他了!      “好,待会我跟弟妹说一声。”徐二郎点点头,一一都应了下来。       ☆、第五十七章 夜话   果真,半响后刘家那边就来人了。许是来得急,刘大郎穿着麻布衣,挽起半个裤脚,手上还拿着镰刀,兴冲冲来了下河村。      “二妞,二妞在家没?”刘大郎站在外头吆喝,朝着院里张望。      “在,哥我在这。”      刘怡挺着肚子,从徐三郎院里走了出来,拉着刘大郎进门,囡囡从外面玩疯了回来,被小周氏罚了,坐在院里大枣树下做针线活。看着刘大郎满头大汗,从厨房舀了碗水,递过去让刘大郎慢点喝。      “二妞,三儿县试过了。娘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,家里这会正热闹着。”刘大郎黝黑憨实的脸,盛满笑容,高兴跟刘怡分享三儿的喜事。      刘怡笑着点头,说道:“村里张家大哥过来说了,他跟三儿一同参加县试,这事我知道比你们还早些,不过身子重了,二郎不放心不让我去刘家村,不然我早过去看三儿了。”      刘怡边说,边从厨房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,递给刘大郎,“这是些腌肉和吃食,我一早准备的,哥待会走的时候带回去,大嫂还差几个月就得生了,哥你仔细着点,别老是惹大嫂不高兴,遇事让着大嫂些。”      刘大郎喜欢较真,认死理。没少跟徐氏拌嘴,好在有赵氏做中间人,徐氏为人爽利,有时跟刘大郎吵吵闹闹,两口子日子却也过的殷实,徐家不曾亏待过徐氏,徐氏出嫁时,嫁妆什么的也不少,徐母忙着徐大郎家的事,走不开身,不过隔些日子就会给徐氏捎些东西过去。      “嗯,哥都记着。”刘怡的话,刘大郎从小到大听惯了,遇上什么事也喜欢找刘怡拿主意,这会听着刘怡的话,脸上不觉染了层红晕,“你大嫂能吃能喝,身子很好,你用不着挂念,她还说等孩子生下来,过儿看看你。”      “那就好。”      天色不早,刘怡没多留刘大郎,山路不大好走,这年头虽说没什么山贼,时间太晚总归不好,将东西收拾利落,刘怡就开始催刘大郎启程回去,回头交待刘大郎,让三儿过些日子来趟下河村,院试还得过短时间,温书不急这么一两天。      她之前还惦记着,要不要去趟下河村,这话没开头就被徐二郎压下了,徐二郎什么事都好说,一遇上刘怡的事,怎么都说不通,死活不让刘怡出门。小周氏他们也不同意,刘怡只得歇了这念头,安分在家养身子。      送走刘大郎,刘怡进屋就看着囡囡撅着嘴巴,眼眶里眼珠子打着圈,一副随时要哭的表情,死盯着自己的手指。      “囡囡这是咋了?”小狗子大了,在镇上私塾极少有时间回来,刘怡大多时候,都和囡囡呆在一块,这会见囡囡这表情,心里担心的不得了,连忙上前。      囡囡猛的抬起头来,双眼睁得老大,举起小手,一脸担忧看着她,针线散了一地,“二伯母……我……我是不是要死了!囡囡不要死,呜呜……”      刘怡身子一顿,闻言,抬起头疑惑看着囡囡,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,好好地说什么死不死的,不过瞧着囡囡圆圆的脸蛋,急的满脸通红,小眼睛里泪珠打着圈,真可爱……      小心掐了下囡囡肥嘟嘟的脸,莫名其妙看着囡囡伸过来的小手,收起笑容,不明所以盯着囡囡的小手指头上几个小针眼,这是咋了?扎到手了还是?      “二宝说村里易姆姆就是这样出血,出着出着就死了,囡囡还小不要死,囡囡还要吃二伯母做的桂花糕,酥糖……”囡囡惊恐指着小手指头上,几个小小的针眼,小指头上冒了几滴小小的血迹。      “厄……”闻言,刘怡乐不可支,禁不住大笑起来,惹得对面院里的大伙不明所以看着她,囡囡气嘟嘟瞪着刘怡,十分委屈。      须臾,刘怡好不容易止住笑,摸了摸囡囡的小脑袋,拿过毛巾,轻轻擦掉囡囡小手指头上的几滴血迹,安慰道:“囡囡别怕,囡囡和村里的易姆姆不一样,出这点血没事的,二伯母保证!”      前段时间,村里易姆姆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跤,磕破了头,这古代破伤风什么很麻烦,后来送去镇上还是没能救回来,二宝跟囡囡一样大,估计是听村里大人瞎说,才会觉得出血就会死人,把囡囡吓得不轻。      囡囡听了,知道小手指头出这点血不会死人,放下心,不过却是不愿意再拿针线。      夜间,徐二郎他们回来后,刘怡把这事说了出来,家里几个大的又是一阵好笑,纷纷打趣囡囡,柱子拿着碗筷敲着,说囡囡是胆小鬼,囡囡生气,撒脚追着柱子闹,两个人满院子跑。      饭后,众人坐在大枣树下说了会话,就回房歇息,盘算明天的活计。      屋里炕上,二郎正对着刘怡,粗重喘息紧盯着刘怡,身子不觉紧挨着刘怡,大腿贴着刘怡蹭了起来。      “媳妇,媳妇……”二郎凑近刘怡,小声唤着刘怡的名字。      那物紧贴着刘怡,意思很明显。      迎上二郎那双透着些微哀求亮晶晶的眼睛,刘怡不由得收回推却的手,默认了二郎磨蹭的动作,二郎有段时日没纾解了,她明白男人忍久了,对身体不好,头三个月过去了,动作轻缓些,没什么危险。      虽然,偶尔二郎会央求她用手,帮他缓缓,可毕竟只是肉汤,日子压抑久了,刘怡忍不住担心身子受不受得住二郎的热情?      感觉到刘怡不像以前那般抗拒,二郎禁不住欣喜若狂,小心搂紧刘怡的身子,脱掉刘怡身上的亵衣,大手摸上比以前圆润不少的□,一阵揉动,好久没碰过媳妇的身子,二郎饿的发慌,恨不得立马就提枪就在媳妇身上大干一番。      “疼,轻点。力道轻些,三弟他们在隔壁歇着。”二郎猴急样让刘怡吓了一跳,伸手在二郎腰间细肉上狠狠掐了把,二郎这人,精虫一上来,肯定会忘记隔壁还有人。      她可不想明儿一早,被小周氏笑话。听墙角这事,虽说大伙心里都明白,可一想到那事主角是自己,怎么都觉得别扭,浑身不对劲。      “没事,三弟他们忙着,哪有闲工夫听咱们屋里的事。”二郎憨笑,紧盯着刘怡的身子,头一低,就含住刘怡的嘴亲了起来,每晚都听着三弟在隔壁屋里捣弄,心里那股火怎么都压不下去,谁管他们能不能听到,不过媳妇的意见,他不敢不听,想着明儿是不是该去催催李瘸子,让他们动作快些,老住在三弟这碍手碍脚,媳妇不是担心这就担心那……      “唔……动作轻点,别碰着我肚子……啊!”刘怡断断续续说着,可惜身上的徐二郎邪火上来,哪听得到刘怡说的话,不过动作倒是慢了些。      二郎大腿贴着刘怡不时摩擦着,带着厚茧的手紧贴着黑色草丛,手指头缓缓探进刘怡濡-湿的私-处来回勾弄,润滑充血的肉-瓣,掐着缝隙上边湿嗒嗒的小核。      “嗯啊……”刘怡的身子无法自制的颤动了起来,微微挺着身子,让整个私-处都呈现在二郎的眼前。      二郎专注看着刘怡完全敞开的私-处,湿漉漉嫩红的花瓣让他充血的眼,愈发炙热难熬,不由得伸手拨开充血肿-大的花瓣,小心翼翼将两只手指推进她的体内——      充实的感觉,让刘怡下腹肌肉情不自禁哆嗦起来,身子不能自主的弓起,二郎看得痴了,忍不住低下头张嘴轻-舔,咬住顶端的小核,推进的手指来回快速滑动,粗糙的手带着厚茧,摩擦着稚嫩的内壁。      刺激的刘怡忍不住低-喘起来,刘怡的身子宛如河中的鱼儿,禁不住畅游起来,身子轻轻颤动,嘴里溢出难耐的喘息,手紧紧攒着身下的被褥,全身覆盖上一层淡淡的热汗,整个人好似成熟的水蜜桃,尤外诱人……      二郎看得傻了眼,趴在刘怡的腿间,张嘴亲-吻着,不时用牙齿轻轻扯动——      满意看着濡-湿的私-处,二郎将刘怡双腿向上压了压,同时把他的身子尽量挺-起,不至于压到刘怡的肚子,将精神奕奕的小兄弟抵在花茎的入口,一个挺腰,毫不迟疑冲-刺进入刘怡紧-致的花-茎。      “啊……”突如其来的充实感,让刘怡忍不住惊呼出声,小腹被强硬撑开,许久不曾进入过的地方,更加敏感,仰头难耐的开始吸气,想要让身体放松。      “媳妇……”二郎低唤了一声,弓起身子撑起上半身,下半身却紧紧贴着刘怡,温柔中透着狂野,每一下都恨不得进入刘怡的最深处,感受着紧-致的快-感,滚-热的汗滴顺着二郎的身体,不断滴落,打湿了两人的身子。      许是太久没亲热,二郎那里比往常更硬,更大,让刘怡难耐扭动着腰身,配合着二郎的冲-刺,二郎大手扶着刘怡的腰身,小心固定着刘怡,不至于被他的力道撞飞,低下头,鼻尖摩擦着刘怡的脸颊,重重的闷哼声不断在刘怡耳边响起,缓慢却粗重的冲-刺,每一下就将刘怡填满。      好舒服,媳妇好甜,好紧……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媳妇身边,二郎紧盯着身下的刘怡,眼里漾着浓浓的情意,几近将刘怡淹没,对上二郎的眼神,刘怡忍不住伸手轻抚着二郎满是热汗的脸,嘴角漾开笑容。      这个将她宠到骨子深处的男人啊!如何让她不爱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呵呵……有个能全心爱自己也不错,不过对现在而言,太难…… ☆、第五十八章 暗中下套   日子悠闲的过着,转眼地里都插上了庄稼,农活忙时,李瘸子告了假回金沙村务农,来帮忙的乡亲也回了家,忙起各家的农活,二郎家房子,还得四五天才能利落收工。      刘怡的肚子渐渐大了,走几步身边都跟着人。      徐母提着篮子,走进屋里就看着刘怡教着囡囡做针线,桌上摆着几件孩子的衣物,连忙走了上去,拿过刘怡手中的针线,“囡囡不差这几个月,你肚子愈发大了,别把精力往这折腾,回头我跟囡囡他娘说说。”      “娘,我这不没啥事,针线活不累人,再说囡囡不闹人,大哥亲事咋样了?”刘怡扶着腰起了身,搭着话,听二郎说起,徐大郎领着曾家姑娘回了下河村,去了趟老曾家,现在不知事情如何了?      徐寿这两日,死活不乐意回去,多半是被周氏闹得厌烦了,小孩子最是敏感,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,谁对他不好他自然也就不愿意跟着那人,周氏要真心为这几个孩子着想,哪能这样闹得跟孩子离了心,别说懂事的徐福,就连最小的徐寿,都想躲着周氏。      周氏眼瞧着是个能干的,做事却这般不着调!      “老曾家答应了,就等挑个好日子,把姑娘娶进门。”说到徐大郎的亲事,徐母算是松了口气,周氏整日来家里闹腾,折腾得她头都大了,这会跟老曾家定下亲事,可算是轻松了,当年那事徐家可赔了周家不少银子,周氏再上门闹,可别怪徐家不留情面。      徐母算的精明,曾家姑娘一进门,周家那边就得敲打,这段时日她可听说了,徐家这边没搭理周氏,周氏想着法子寻上三丫家,不知道跟李富宝说了啥,李二叔这几天脸色很难看,怕是周氏又折腾了什么。      “找人看日子了吗?”农村对这很讲究,虽说一个再娶,一个再嫁,用不着太浓重,徐家算是给足曾家面子,纳采啥的一样不落,办得体体面面。      “看了,下月初五。”徐母点点头。      徐母和刘怡说了会话,见刘怡身子没啥事,也就放下心,闲扯了一会,起身离开徐寿不乐意回,家里是忙,徐母所幸让他再呆一段时间,嘱咐徐寿别闹,听刘怡他们的话。      风花雪月,风-流才子。做学问久了,心中多少有些歪-腻,自古才子皆风-流,不然哪有那么多的花魁名-妓以死搏命,这不,张金强与镇上几个公子才子在镇上最豪华的酒楼消遣,张金强看似饱读诗书,一本正经,实则心中没少花-花肠子,县试过了,与镇上县太爷府上的公子勾-搭上。      “近来镇上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,观月楼里面的姑娘都玩-腻了,没什么新鲜花样?”蒋德福看着对面几人,神情有些萎靡,蒋德福是澧县一霸,跟何三有的比一,仗着官老爷的身份,没少作孽。      “前些时日,何三不是送了一个女人给你,怎么玩-腻了?”张浪朝蒋德福努努嘴,表情猥-琐比划了几个下-流的动作,余下几人皆是一副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的促-狭神情。      蒋德福吧唧两下嘴巴,不屑鄙夷说道:“不是啥玩意,何三府上的小妾,听说不安分在外面勾-搭汉子,被何三给逮个正着,那几日无聊,就跟何三开口要了,是下河村一个寡妇,样貌还不错,不过玩久了……就那样,对了,那寡妇是以前镇上卖烧饼那个……”      话落,对张浪诡笑两声。      张浪对那女人觊-觎已久,后来被何三下手得了去,张浪为此差点跟何三闹翻了,后来还是蒋德福从中牵线,才避免两人闹得太僵。      “赵寡妇……”张浪舔着嘴角,表情贱-贱望着蒋德福,“竟然玩-腻了,给我玩几天,让我也尝个鲜。”      “啧啧……张浪你就不怕你家母老虎把你活撕了!”张金强讥讽瞅着张浪,按说张金强这身份,跟蒋德福几人混不到一块,偏偏张金强是几人中学问做得最好的,一次悄然下,几人结识了。表面看似光鲜亮丽,实则没少一起鬼-混,张金强瞧着老实本分,心底里花-花心思最多,折腾人最狠,蒋德福几人对张金强很是‘敬重’。      提起赵寡妇,张金强不由得想起徐二郎的媳妇——刘怡,姣-好丰-腴的娇躯,秀美清雅的面容,比起镇上那些大家闺秀亦不差半分,刚好这段时日,蒋德福这些人丫鬟窑姐儿玩-腻了,不爱再碰这些人,反而对良家妇人起了兴致。      不过,张金强却舍不得把刘怡交给蒋德福几人玩-弄,遂想起同村刘家三媳妇——唐梦水,他以前的姘-头,样貌差刘怡不少,身子却是不错,要不是盯上刘怡,张金强还真舍不得把唐梦水说出来,比起自家黄脸婆,唐梦水那身段要好太多,想起腿-间那东西就开始不安分动了起来,恨不得立刻就厮杀一番。      刘家老三常年身子不大好,二十好几的女人那经得起熬,这眉来眼去,唐梦水就跟张金强勾-搭好上了,不过这事村里没人知道,两人没少在野地和柴垛旁边欢-爱,张金强爱极了唐梦水那骚-样。      “张浪,听说你家母老虎把你新进门的小妾弄死了?”蒋德福促-狭说着,回头望着张金强,问道:“最近,有没有新鲜货色?”      张金强听了,眼朝站在旁边的小二使了个眼色,摸了几个铜板丢了过去,小二心领神会,谄笑两声身子极快退了下去。      见张金强这神情,蒋德福和张浪相视一眼,立马明白游戏,收好打开的墨骨折扇,放在茶桌上,精神奕奕盯着张金强,两人向来没多少耐性,急促催促道:“喂!你倒是给个话,有没有什么新鲜货色?”      张金强抿口茶,不疾不徐开口道:“别急,我倒是认得一个不错的,样貌身段都不错,尤其那骚-劲比观月楼窑姐儿还厉害些,不过有些麻烦?”故作无奈摊开手,他自然知道得吊着两人的胃口,要是开口就告诉两人事情成了,这两人肯定立马就没了精神,正所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,张金强自然不忘将这句话发挥到极致!      “哪家的?你倒是快说,爷这玩意都快被你撑-爆了!”蒋德福最先忍不住了,搭在腿上的手打着颤,神情激动,还是良家妇人玩着有味,哪像家里那些个丫鬟,和楼里的窑姐儿,前面僵的像死鱼,后面带劲是不错,可一想到那些人一手枕过千人臂,再高的欲-望也歇了不少。      张浪眯着小眼睛,贼兮兮盯着张金强,淫-笑两声,说道:“张兄是不是碰过了?难道是张兄同村的妇人,听万福楼伙计说起,下河村徐二郎家媳妇容貌娇美,身段迷人,张兄说的莫不是就是她。”      张金强脸色一变,暗叹一声不好,万福楼在镇上十分有名,徐二郎和孟家关系不少人都知晓,刘怡虽说极少走动,镇上却是来过几次,张金强不曾料到张浪竟会知晓刘怡的存在,瞧着蒋德福和张浪急-躁的表情,心里不由暗暗着急,心思陡转,想着如何婉拒,将唐梦水推出去。      不能明着拒绝,蒋德福和张浪什么性子,他哪会不懂?      遂一想,满脸潮-红摇摇头,接道:“徐家和孟家啥关系,惹上孟家能有好果子吃,我说的是刘家三媳妇唐梦水,就是上次你们在梧桐巷遇见过,张浪还向我打探来着,上次,没得手,我也就没想你们说起过。”      张浪沉思回想,小眼睛倏地闪现精光,咽了咽口水,顿时张浪不由得呼吸急促,他可没忘记唐梦水的样貌,那天过后他多番向张金强打听唐梦水的事,都被张金强推诿了,没想今日张金强提及,顿时心里欲-火大涨。      “咕噜!”一声,双眼泛着绿光,“张兄此话当真?”      光想着,张浪就觉得裤-裆里大家伙忍不住精神抖数,恨不得将唐梦水压在身下,狠狠发泄一番。      蒋德福一怔,看着张浪猴-急发狠的神情,转身看着张金强,急切道:“你们倒是说清楚,打什么哑谜?”      见张金强要开口,张浪连忙阻止,盯着蒋德福,“你把赵寡妇给我玩两天。”      “行,那骚婆娘一天不折腾她,她就发骚,你想要就给你。”蒋德福耸耸肩,新鲜劲头一过,蒋德福二话不说就点了头,余了还不忘询问张金强要不要一起,在蒋德福看来,赵寡妇不过是个玩乐的工具,玩-腻了就丢掉。      “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,等会我就去你府上。”张浪眯着小眼睛,一脸淫-秽。      “张兄什么时候把她带过来给我们过过眼?”蒋德福迫不及待开口,被拘了一段时间,好不容易出来放风,蒋德福自然不愿意放过寻-欢-作-乐的时间。      “三日后,我带她去梧桐巷,你们去哪里等我便好。”张金强低头一想,给了个确定时间,心里却算计该如何接近刘怡,光想着刘怡的身子,张金强就觉得下-边的老-二涨的厉害。      “好,那就说定了!”      话落,几人喝完茶,一前一后出了茶楼。      和蒋德福他们辞别后,张金强没急着回下河村,朝着相反方向去了梧桐巷,敲响一间院门。吱嘎一声后,张金强低声说了两句,身子随即闪了进去。      “死鬼,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!”唐梦水扯过张金强,身子就-紧贴了上去,唐梦水在镇上开了一家豆腐店,生意极为不错,这梧桐巷里的小院子就是她给买下的,平时极少回下河村。      摸着唐梦水丰-满多-肉的娇-躯,张金钱刚才在茶楼没来得及消下去的火气,立马上涨,动作不由得带着一股子狠劲,“骚娘们,等会我做-死你。”双眼通红盯着唐梦水褪-下衣物光-裸的身子,下边老-二硬的厉害,二话不说,直接将唐梦水压在床边,低头恨咬下去,老二试探碰了两下,拨了几下黑漆漆草丛中的小核,一个狠-劲就挺了进去。      “啊……”不知是痛还是爽,唐梦水大声叫了起来,“死鬼你家婆娘这些天没满-足你,怎么这么急,嗯-啊……好舒服,再大力些……”      不要命似的,放-□了起来。      听着唐梦水的骚-叫,张金强的老二戳的更猛更有力,抓着唐梦水□的手,劲-道极大,很快就在上面留下好几个手指印。      “我家那黄脸婆哪有你带劲,看我不插-死你,骚娘们爽吗?我这东西比你家刘三儿是不是要大要粗……呼呼……”张金强身上长衫还没褪去,唐梦水痴迷看着身上看似儒雅带着书生气息的张金强,嘴里不断说着粗-鄙的话,呼吸更加急-促,下面咬的更紧。      “那短命鬼哪能跟你比,每次动几下就喘的不行。”唐梦水双腿勾-上张金强,腰扭得更欢。      听了唐梦水的话,张金强那活-儿更加挺-拔有力,戳的力道更-猛,看着唐梦水迷-乱的神情,张金强利落换了个姿势,让唐梦水背对着他,双手抓住唐梦水的腰,从后面更有力地进-出,“想不想更刺激点?蒋家公子和张家公子向我打探你来着,他们让我转告你,说很想认识你,说……是不是我满足不了你,背着我还勾搭别人。”      “嗯啊……”被张金强大力冲-撞的唐梦水,哪还听得懂张金强说什么,胡乱点着头,压根就没听清张金强说过什么。      张金强眼里闪过一抹异色,大手掐着唐梦水的奶-子,脑中却臆-想着身下的人是刘怡,想着刘怡凹凸有致的玉-体,配上那秀美的脸,戳着唐梦水的老二,不觉又涨-大一圈,顶得唐梦水欲-死欲-仙。      “好爽,插-死你,插-死你……”想着身下是刘怡,张金强身子一僵,颤-动数下,猛的冲进唐梦水身体里面,一泻而下,烫得唐梦水泛着红-潮的脸,趴在床上痉-挛数下才回过神。      “死鬼,是不是又盯上谁家姑娘了?”须臾后,唐梦水嫉妒开了口。      张金强一怔,没一会就回过神,见着唐梦水一脸妒意,没说话直接压了下去,发泄还没消下去的欲-望,心里却忍不住想着怎么对刘怡出手。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:囧……已发布就锁上了! ☆、第五十九章 三儿来信   “二郎家的在家吗?”唐梦水站在徐三郎院子外头吆喝,眼神虚闪,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,头上插着个别致的银簪子,面貌白嫩,看着不像是村里农妇,跟贵妇人似的。      “你是?”刘怡挺着肚子,今儿小周氏带着囡囡回了娘家,柱子和徐三郎下地除草,房子改建还差些木材,二郎进山伐木去了,家里就剩下刘怡和徐母,徐母在厨房张罗午饭。      “你就是二郎媳妇,长得真真是标致,怪不得被那死鬼惦记上。”唐梦水打量着刘怡,嘴里轻声嘀咕几句,随即仰起头,笑着说道:“二郎媳妇许是没见过我,我是村对面老刘家三媳妇唐梦水,我一直在镇上,你怕是没见过,面生不觉着奇怪。”      “二媳妇,谁来了?”徐母在厨房问着。      “老刘叔家三媳妇。”刘怡回着,皱了皱眉,有些不满唐梦水直白的眼神。      眼刀子似的眼神,瞧着好像想吞了她一样,唐梦水生来一双丹凤眼,说话时总喜欢眯着眼,通体带着一股风骚味,刘怡最看不惯这种人,不愿和唐梦水多说。      “有啥事吗?”开门见山问道。      闻言,厨房里徐母擦着手走了出来,见着唐梦水,脸色不大好,周氏在镇上做高利贷那事,和万福楼之事,唐梦水没少参合,要不是她搅合,徐大郎好好一个家,能闹得这样。      好在徐曾两家把日子定下来后,周氏瞧着安分了,没再上门惹事,让徐母等人松了口气,乡里乡亲,谁都不愿闹得不可开交,抬头不见低头见,把说绝了,谁心里都不舒坦!      “刘老三家的这是有啥事?”徐母隐隐护着刘怡,将刘怡挡在身后,村里大伙都知道刘老三媳妇在镇上做生意,平时极少回村里走动,上次要不是周氏闹出事,村里没人会想到她头上,徐母看着唐梦水,想着唐梦水今日上门有啥事。      见徐母这般防备她,唐梦水脸上闪过狼狈之色。      “徐婶,你防着我做啥,我这是有正经事找二郎媳妇。”唐梦水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,递给刘怡,说道:“你娘家弟弟托我给你送封信,说是让你去趟镇上。”      “三儿的信?”刘怡半信半疑拆开信,字迹确实是三儿所写,信上说让她同唐梦水去镇上,有事相商,刘怡看完信,脸上多了丝急色,三儿难道在镇上出事了?娘前些时日来下河村,没听她提起三儿去镇上这回事。      “二媳妇咋回事?”徐母不识字,见刘怡变了脸,出声问道。      “信上说三儿出事了,让我去趟镇上。”刘怡迟疑开了口,字迹确实是三儿不假,可为什么托唐梦水来送信,刘怡不觉有些疑惑,三儿何时认识这唐梦水了?她怎么半点不知情,顾不得多想,忙问道:“三儿到底出啥事了?怎么信写的这般匆忙,我爹娘他们知道这事吗?”      “我不大清楚,刘家村那边许是有人送信去了吧!”唐梦水眼神虚闪,躲避着刘怡,越过徐母,拉着刘怡说道:“我这连马车都备好了,你跟我去一趟,傍晚我就送你回来。”      “可……”刘怡迟疑,看着徐母。      她是有身子的人,下河村离镇子近,可也有段距离,一个不好就可能碰着肚子,三儿信上写的模糊,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说清楚,打小三儿性子倔,有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扛着,今日写信让她过去,怕是真出了大事。      徐母拦着唐梦水,说道:“刘老三家的,出啥事了,我媳妇这还怀着身子,哪能去镇上,要不等二郎回来,让二郎跟你走一趟?”徐母不放心刘怡,直接开口拒绝。      唐梦水没想到徐母开口就拒绝了,顿时急了!      “人命关天的大事,哪里还等得了。”见徐母不放人,唐梦水立马变得泼辣起来,“信上白纸黑字写着,难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,快点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      原想着,今天徐家没人,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刘怡拐走,没想拿出仿写的信,刘怡和徐母还诸多迟疑,这让唐梦水不由起了疑心,难道被察觉了?      唐梦水这一说,徐母也急了,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。刘怡手贴着肚子,望着唐梦水,总觉得这唐梦水有些不对劲,可事关三儿的性命,她又不能置之不理,这关头总不能让人去刘家村询问三儿有没有出事?转念一想,拍了拍徐母的手。      “要不,我让李嫂子陪我一起去,娘你在家准备午饭,二郎回来你把这事跟他说一声。”刘怡开口说着,便想着叫上隔壁郑氏,多少有个伴,她不觉得唐梦水能做什么?徐家跟刘家没什么摩擦,唐梦水犯不着对她做啥,这一想,刘怡心底却是松了口气。      听刘怡要叫上李二傻媳妇,唐梦水傻了眼,一时间愣住了!昨日答应张金强,帮他把刘怡给骗去镇上,其他的跟她没关系,事后张金强再给她二十两银子。女人家最重名声,刘怡这要是跟她去了镇上,她就有机会让张金强得手。      看着刘怡挺着个肚子,唐梦水暗骂,张金强不是个东西,连孕妇都惦记上,不过看着刘怡标致样,心里却有些不舒服,早知道张金强是个色-鬼,处久了多少有些感情,这会帮着张金强做这腌臜事,自然有些不是滋味。      不过想想那二十两银子,心里好过不少。      “咋了,我挺着个肚子,让李嫂子跟着帮把手。”刘怡自顾说着,来到李二傻家院子外头叫着郑氏,把事情跟郑氏说了遍,徐母年纪大,刘怡不想让徐母来回折腾,再说徐母还得忙活午饭,要是走了,家里一个人都没,工人们午饭可就没着落了。      听刘怡一说,郑氏二话不说就点了头。      唐梦水脸色阴沉看着郑氏,却又不能直接拒绝,低着头开始琢磨去到镇上怎么把郑氏支开,郑氏见着唐梦水脸色不善,挑着眉,说道:“刘老三家的你这是咋了?怎么想着做好事了,以前咋就没发现你心地这么好?”      半是讥讽,半是嘲弄。      唐梦水在村里出了名的市侩,逢年过节才会从镇上回来,想不到今日会见到唐梦水,郑氏这会吃惊打量着唐梦水,扭了两下肥圆的腰,神情有些感慨!      刘怡疑惑望向郑氏,郑氏为人爽利,极少看见她说话这般刻薄,不由得多看了唐梦水几眼,她跟唐梦水不熟,并不熟悉唐梦水性情。      唐梦水瞥了郑氏一眼,翻了个白眼,神情鄙夷盯着郑氏肥硕的身躯,冷嘲道:“哟!这不是二傻家媳妇吗?一年不见,你身子又圆润不少。”      重重咬着圆润两个字,余了还不忘挺了挺酥胸,双手骄傲扭着纤细的腰肢,扭过头,看着刘怡,说道:“二郎媳妇,赶紧些,待会太阳就得下山了,不然回来怕赶不上。”      “你……”郑氏气得浑身发颤,恶狠狠瞪了眼唐梦水。      刘怡上前拍了拍郑氏的手,让郑氏冷静下来,看唐梦碎的眼神却多了几丝戒备,以三儿的性子不可能找唐梦水帮忙,可是那封信是怎么回事?      三人上了马车,朝着镇上赶去,一路上唐梦水不是掀开布帘,往外张望,神情有些焦急,看着唐梦水焦躁模样,刘怡一时间倒有些猜不透唐梦水的心思。      郑氏一上马车,就打量着马车内部装潢,脸色变得有些奇怪。      “二郎家的你小心些,我觉得唐梦水有些不对劲。”郑氏皱起眉头,凑近刘怡耳边轻声说着,唐梦水性情让她信不过,临走时,徐母再三交代让她看着刘怡,别让刘怡磕着碰着。      “咋了?”      刘怡讶异,微微侧头,注视着郑氏,对面唐梦水猛盯着外头,似乎并没注意到刘怡两人在说什么,刘怡瞥了唐梦水一眼,抓着郑氏的手,神情透着紧张。      “村里谁不知道唐梦水市侩刻薄,心眼比针尖还小,老刘上次得了风寒,刘老三去镇上跟她讨要些药钱,唐梦水拿着扫帚把刘老三赶了回来,也不想想当初她那豆腐铺子,还不是老刘拿钱张罗的……”      听完郑氏的话,刘怡心里愈发忐忑,忍不住伸手掀开布帘,往外张望,见着外边荒凉的紧,怎么都不像是去镇上的路,禁不住出声道:“刘家嫂子,不是说去镇子上吗?这路瞧着不大像。”      刘怡话说的隐晦,郑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抬头朝马车外看了两眼。      “唐梦水你咋把我们往深山老林带,你想做什么?”郑氏说着就要动手,常年在地里干活,郑氏力气可不小,一出手,就把唐梦水手臂给掐青了。      “你干啥,这哪不是去镇上的路了,这是抄近路。”唐梦水故作镇定说着,这话倒是不假,这确实是条近路,不过这条路是通往梧桐巷子的路,梧桐巷子有些深,里面有些乱,平时很少有人走这条路。      “真是往镇上去的?”郑氏一脸不信。      “不信,你去问赶车的师傅。”唐梦水揉着被郑氏掐青的胳膊,咒骂了几声,“真够晦气。”连带看刘怡也多了几分不满。      郑氏起身,掀开前面的帘子,询问赶车的师傅,得知这确实是去镇上的近路,随放下了心,回过头,“好好地抄什么近路,路这么荒凉,一个人都没有,要是出啥事咋办,二郎家可还挺着个大肚子,再赶时间也不缺这点功夫。”      郑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,压根就没打算给唐梦水道歉。      “这关我啥事,要不是二郎媳妇娘家弟弟托我帮忙,我犯得着跑这一趟。”唐梦水哪是能吃亏的人,当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。      刘怡小心坐着,眼睛盯着唐梦水,心底疑虑更深。 作者有话要说:慕斯照着大纲写,妹纸要是不喜欢的话,慕斯不会强求,点右上角xx。 ☆、第六十章   下车后,唐梦水带着刘怡两人进了梧桐巷自家院子。   眼神焦急,朝院子内张望两眼,说道:“你们在屋子里坐坐,我这就去知会他。”   话落,不等刘怡回话,连忙出了院子。   刘怡皱起了眉头,“李嫂子,我咋觉得这刘老三媳妇怪怪的?”她与唐梦水不熟,村里人都只知道她在镇上开了家豆腐铺子,旁的事没多少人知道。      郑氏摇摇头,说道:“刘老三媳妇常年在镇上,很少回村子,大伙对她都不怎么熟。”   听罢郑氏这话,刘怡心里愈发疑惑,拿出三儿写的信,仔细看了好几遍,始终没个章程,心里暗暗有些急,护着肚子打量起院子摆设,寻常人家的院落,没啥出彩的地方。   “吱嘎!”刘怡走到门边,开门朝巷子张望,看着两侧行走人群,神色都不大正经,“李嫂子我不放心,要不我们出去问问?”   郑氏一想,遂点头,“成!在这等着也不是个事。”      两人走出巷子,一路上都没见唐梦水,见着巷子口有人卖糖人,刘怡上前,问道:“老人家,我向你打听个事成吗?”   “啥事?”老人搅着糖汁,很是热情。   “你认识唐梦水这人吗?”刘怡出声,“我们是下河村的人,来找她有点事,你知道她住哪吗?”   “街头豆腐铺子老板娘,认识,梧桐巷谁不认识她。”老者鄙夷,打量刘怡和郑氏几眼,皱眉说道:“她不是什么正经妇人家,你们离她远些,免得沾上什么晦气事。”   说着,老者不由得压低声音。      “这话咋说?”刘怡两人相视一眼,心里多少有些底气。   老者示意刘怡两人凑近,低声把唐梦水的事说了一遍,刘怡顿时气乐了,这唐梦水到真够大胆,没想还做起人贩子这腌臜事,老者说唐梦水明着开了个豆腐铺子,暗地里没少做缺德事,要不是身后有人撑着,怕是不少人想戳她脊梁骨。   “二郎媳妇现在咋办?”听老人那一说,刘怡哪还不明白。   不过……徐家跟刘家不熟,唐梦水咋把注意打到她头上来了,三儿手信又是咋回事?      “老人家,能拜托你帮个忙吗?”刘怡低下头,望着老人。   见老人点头,刘怡低头轻声说了几句话,从旁边卖笔墨的摊子上,借了笔纸,写了一封信交给老人,让老人拿着书信去趟万福楼,把书信交给王掌柜。   交代好后,刘怡和郑氏又回了梧桐巷。      “娘,出啥事了?”徐二郎回屋,见徐母脸色铁青,刘瑞站在院里,茫然望着徐母,神色不大对劲,垂在腿侧的手,好像强忍着怒气一般。   “天杀的,二郎你赶紧叫上大郎他们去镇上。”徐母回头,见着徐二郎,一把抓住徐二郎,许是见事情不对劲,其他人连忙出面,把徐大郎和徐三郎都叫了回来。   徐母阴着脸,把唐梦水上门的事说了遍。   “三儿你写了书信?”徐二郎问着刘瑞,脸色冰冷。   刘瑞摇头,冷道:“没写,春闱刚过我在家歇了几天,娘让我来下河村看看二姐,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口中的唐梦水。”      徐二郎面色一沉,把事情仔细一想,立马觉得不对劲。   “刘老三家媳妇可不是啥好人,二郎你们赶紧去镇上。”杨二嫂脸色一冷,连忙开口。   旁边老刘家人不满了,叫嚣道:“杨二嫂你说话可得凭良心,我老三家媳妇哪里得罪你了,你咋这样编排她是非?”开口的是老刘家儿媳妇刘香玉。   杨二嫂子双手叉腰,骂道:“刘香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刘家是啥玩意,唐梦水在镇上那些事还用得着我瞒着,以前是懒得说,今儿她都敢对二郎媳妇下手了,以后指不定就敢对村里别的姑娘下黑手,你老刘家用的那黑心钱,就不嫌膈应……”   听杨二嫂子破口大骂,刘香玉急了,骂道:“你说啥话,啥叫黑心钱,我老刘家行得正,不怕你泼脏水。”当下,两人对骂起来。      “杨二嫂子你这话啥意思?”徐母插声,拉过杨二嫂子问道,刘怡肚子里还怀着二郎的骨肉,这节骨眼可不能出啥事。   徐母是长辈,她开了口,刘香玉也不敢撒泼,睁着眼狠狠瞪着杨二嫂子。   “徐婶,唐梦水是人贩子,这事我亲耳听到的。”杨二嫂子红着脖子,大声说着,伸手指着刘香玉,说道:“这事是刘香玉自个说的,我听得一清二楚,说唐梦水在镇上压根就没开什么豆腐铺子,是个人贩子,拐了不少年轻姑娘,卖去那不干净的地方。”   “啥?”徐母大吃一惊。      众人瞪大眼,不敢置信看着刘香玉,小周氏上前抓着刘香玉,吆喝着要带她去见村长,这事不管真假,都是大事。   徐母赶紧让徐二郎几人去镇上,找刘怡。   出了这大事,徐二郎没马虎,从村里借了牛车,几人飞快赶去镇上。      “咚咚!”外头传来敲门声。   “谁啊?”刘怡挺着肚子,和郑氏坐在院子里头,赶得急,没吃东西,这会肚子有些饿,刘怡口气不由带了丝火气。   “二郎媳妇是我。”唐梦水接道,说着就推门走了进来。   后面还跟了个人,张金强一进门,见着刘怡眼底就带着喜色,视线落到郑氏身上时,不渝说道:“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,要是捅出漏子,我可没功夫给你收拾烂摊子。”   唐梦水气道:“你吼谁啊!要不是因为你,我犯得着跑去下河村,这人我给你带来了,银子拿来,多出来那个算作添头,送给你了。”   张金强抽了下嘴角,“谁要这添头,没惊动别人吧!”   “哪能,手信是我托人临摹的,没漏半点风声。”唐梦水得意说着,对着张金强抛个媚眼,说道:“你今儿把人驯服了,这慌自然就圆了。”      正说着,郑氏扬起院子里扫帚,对着唐梦水就打了过去,“刘老三家的没想到你心眼这么黑,连二郎家媳妇你都坑,你还算是个人吗?”   见郑氏动手,刘怡就知道不妙,忙说道:“李嫂子,别冲动。”   唐梦水是个泼辣的,见郑氏想动手,一把打开门,朝外头吆喝两声,进来两个汉子,把门堵上,指着郑氏骂道:“好你个泼妇,敢跟老娘动手,哎哟,我的脸……”   捂着,不小心被郑氏打到的脸,一个劲的吆喝。      “张家大哥你这是做啥?”好不容易劝着郑氏两人没动手,瞧见院门口两个汉子,刘怡退了两步,张金强跟三儿一同过了春闱,瞧着是个正经人,怎么跟老刘家媳妇勾搭上了,难不成今儿这事是他一手促成的?   “没啥事。”张金强摇摇头,不满瞪了眼唐梦水,暗衬她不识趣,明明交代只让她把刘怡带过来,这下倒好多了个郑氏,瞧着郑氏那肥圆的身子,他觉得倒尽了胃口。   “没啥事,那我先回村了。”刘怡故作不知情。   “走,你们还想走?”唐梦水捂着脸,死瞪着郑氏,对着张金强怒道:“你这死鬼,吃着碗里瞧着锅里,怎么,觉着二郎家媳妇长得好看,喜欢上了。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,她能看得上你。”      气急败坏的唐梦水,见张金强死盯着刘怡,顿时怒火中烧,双手叉腰,对着张金强破口大骂,尽是一副撒泼无赖样。   闻言,刘怡脸色一沉。   没料到张金强起了这心思,竟想坏她名声,古代正经人家女子,谁不珍惜名节,张金强和唐梦水果真是包藏祸心,没安好心。      “唐梦水……”   张金强伸手打了唐梦水一巴掌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……   外头传来一阵吵杂声,紧接着院门被撞开,徐二郎等人走了进来。      “媳妇你没事吧!”徐二郎上前,小心搂住刘怡,仔细检查一遍。   “没事。”刘怡松了口气,好在徐二郎赶得及时,见着刘瑞站在外头,急道:“三儿你没事吧!你怎么也来了,爹娘他们可好?”   “姐,我没事。”刘瑞轻声解释。      刘怡轻声把事情说了遍,靠着徐二郎,这闹了一天,身子也乏了,索性闭上眼休息起来。唐梦水还想闹事,看清门口来人后,便歇了那份心思,她靠着张金强才敢在镇上闹事。   孟家的人,就算是张金强也不敢招惹。   她有自知之明,安分站在角落没出声,徐二郎搂着刘怡,把事情细说了一遍,刘瑞没出声,冷冷看着张金强和唐梦水,让徐二郎带着刘怡先回村子,剩下的事交给他处理。   张金强脸色难看,偷鸡不成蚀把米。      “张兄,家姐劳烦你照顾,在下铭记于心,日后定会好生报答!”皮笑肉不笑,生生看得张金强浑身毛起鸡皮,这事不易闹得太大,在二人赔礼道歉后,众人便回了下河村。   剩下的事,有人自然会处理。      刘怡依偎在二郎怀里,神色倦怠,“二郎,我饿了。”   “再歇会,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见刘怡疲倦,徐二郎没多说,小心搂着刘怡,让她靠的更舒适些,今天这事老刘家要是不给个说法,这事肯定没完,当初大嫂就是被唐梦水给骗了,才惹出这么多乱子,没想到唐梦水还敢把鸟蛾子,打到刘怡身上。 ☆、第六十一章   “清宁,咱们今天能住进新房子了,独立的浴室和厕所,真好!清宁高兴吗?”刘怡靠着炕,怀里搂着小狗子,房子改建好了,今天就能住进去,小狗子学堂春耕时不用上课,刘怡掐着小狗子的脸,凑近不断蹭着小狗子颈间,把小狗子逗得羞红了脸。      阳光洒在屋里,暖洋洋的十分舒适。   徐二郎刚从村里回来,听着屋里传来刘怡两人的笑声,愉快,欢畅。   站在门口,憨笑望着炕上闹腾的两人,手上还拿着从徐大郎带回来的腌肉,徐母年前腌好的,待会刘瑞会过来。下河村老习俗,新房子入住第一天,会邀请亲朋好友上门。      须臾,小狗子平静下来,肉嘟嘟的小脸带着红晕,小身子别扭动了动,顾及刘怡肚子,没敢用大力挣扎,亮晶晶的眼睛泄露了他心底的真实念头,对新房子抱着很高的期待,腆着脸,脆生生点头道:“高兴,娘等会小舅舅是不是要过来?”      刘瑞来过几次,跟小狗子混的熟,小狗子性子安静,没想和刘瑞倒是合得来,这点让刘怡大呼惊奇,家中囡囡喜欢缠着小狗子,不过,小狗子每次回来,都在屋里看书,甚少搭理囡囡,为此,囡囡没少跑到刘怡面前告状,说小狗子不陪她玩,是不是不喜欢她了?柱子粗心,野惯了,不喜欢带囡囡出去玩,出门时总想把囡囡撇下,丢给小狗子。      刘怡看着小狗子亮晶晶可爱的小模样,禁不住伸手又掐两下,在镇上学堂这段时间,跟学堂大伙接触久了,小狗子性子活波不少,偏瘦的身子壮实不少,圆圆的小脸带着可爱的酒窝。      “嗯,待会就会过来。”刘怡点点头。   “媳妇小心些,小狗子别赖在你娘身上。”徐二郎进屋,把小狗子抱到一边,面带柔情,“媳妇,脚还抽筋吗?”   这些时日,躺久了脚容易抽筋,晚上老是疼醒,睡不着。   “小腿肚有些不舒服,帮我掐掐。”刘怡牵着徐二郎的手,放到小腿上。      徐二郎小心掐着,旁边小狗子有样学样,跟着徐二郎小心学着。   “娘,他们来了吗?”徐母忙着徐曾两家的亲事,没多少时间过来,今天是新房子落成,把大家请来一起吃顿饭,出了唐梦水这档子事,徐二郎不放心刘怡,一忙完外面的事,就在家陪着刘怡,刘怡疲懒,除了在院子里走动外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安静在家养胎。   “等下就来。”徐二郎轻声说道。   “张金强和唐梦水那事,刘老家和老张家怎么说?”刘怡出声问道,这都过去几天了,她在院子里没出去,不知道那事处理得如何了?      “唐梦水豆腐铺子孟家让衙门那边的人查封了,被她拐卖的那些人也都问清楚了,唐梦水被关进大牢,等京城那边下通牒就直接宣判。老刘家让刘老三写了休书,把她给休了,昨天让人送进大牢交给了唐梦水。张金强撇的很快,说压根就不认识唐梦水,再加上县府公子作证……”徐二郎说着,脸色十分难看,张金强拥有秀才身份,他们倒真奈何不得他。      听了二郎这话,刘怡不觉得意外,这古代,农民地位低下,张金强拥有秀才身份,徐家日子越过越红火,村里不少人都眼红。   好在徐家和孟家关系不错,那些人不敢明着做什么,私底下可就难说了,刘怡这次出事,保不准就是那些人从中做鬼,想着等这波风头过去,怎么得也要提醒二郎,在低调些。   “这次咱家怕是得罪了老张家,下河村老张家倒是没啥事,可是听说老张家在镇上有背景,以后你小心些,让大哥和三弟也是。”刘怡出声交代,“三儿若是院试能过,咱家就轻松些,孟家对咱们算是不错,可遇上大事,终究靠不得,还得是自家人才靠得住。”   “恩,听媳妇的。”刘怡这话,二郎也明白。      听到唐梦水被关进大牢,张金强屁事也没有。他就知道,张金强身后有背景,这次徐家怕是跟张家闹上了,明知道闹事的人是张金强,村长却啥都没说,路上遇着牛嫂子,牛嫂子转脸避开,好似忌讳什么似的。      听二郎这一说,刘怡放心不少。   这次,村长明显偏袒老张家,事情闹得不大,徐家不好让村长下不了台,只得忍气吞声。刘怡左右没出事,徐家只得退步,村长明里暗里说会补偿二郎家,村长都这样说了,徐家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,安安分分隐在家。   “媳妇别担心,村长那边说了让张家小心些,他们不敢上门惹事。”徐二郎安慰道。   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总之你小心些张家的人。”刘怡不放心说道,“对了,周氏没再上门闹事了吧!曾家姑娘性情如何?”   “徐家和曾家定下亲事后,周氏就没在出现过,曾家姑娘人不错,和徐福他们相处也很融洽,娘一个劲说曾家姑娘是个好的,后悔当年阻挠大哥娶她进门。”一个再娶一个再嫁,免了不少习俗,曾家姑娘没避讳,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徐家住着,等成亲那天回曾家,等徐家上门迎亲。      “这样娘就轻松了!”近段时日周氏一直上门闹事,徐母心力交瘁,家里几个孩子也难得安生,真不明白周氏心底是怎么想的!   听了这话,二郎想起前段日子周氏一个劲找事,徐家被闹得鸡犬不宁,不由得点点头。      “姐,在家吗?”刘瑞站在院外头,“咚咚!”敲响院门。   “在。”刘怡应着,徐二郎起身去开门,小狗子麻利爬下炕,跑的比徐二郎还快,嘴里喊着:“小舅舅你来了!”   见状,刘怡笑的摇了摇头。      “小狗子来小舅舅抱。”把手上拿的东西递给徐二郎,蹲□抱起小狗子,在小狗子左右脸颊上狠狠亲了两下,打量着新房子,眼前一亮,说道:“姐夫你这新房子盖得气派,真好看!花了多少钱?”   改建房子木材是自家山上砍的,木材这钱省了下来,只有一些木板是在镇上木材行花银子买的,这些年和孟家搭上线,挣了不少钱,平时家里没啥开支,家中却是存了不少银钱。   “没多少,木材是自家山上伐的,请木匠和工人花了些钱。”徐二郎解释,领着刘瑞进了屋子,把东西放在地上,倒了一杯茶,递给刘瑞。   茶是刘怡鼓捣出来的,井水多少有些泥味,刘怡有了身子后,喝不习惯,就自己弄了些花茶,徐二郎平时不喝,觉得喝着腻歪,味道苦涩不如喝开水。      刘瑞上前打过招呼,牵着小狗子出了屋打量起新房子,徐二郎也在旁边跟着。   刘怡本想住二楼最大那间屋子,可有着身子,不方便爬楼梯,暂时就住在一楼靠着厨房的房间,一楼和二楼都做了栏杆和走廊,二楼能看清整个下河村的景色,摸得到大枣树的树叶。出了张金强这事,徐二郎起了心思,把篱笆又弄高一层,在厨房旁边又挖了一口井,在靠着大枣树那口井旁搭了个葡萄架子,院子扩大不少,挖了一条沟渠,沟渠的水是用后山引来的活水,沟渠两侧刘怡种了花,院子布置的比镇上那些有钱人还漂亮。      小狗子房间在二楼靠着中间主房,另一边是给刘怡肚子里没出生的小孩准备的,客房都在楼下,猪圈和鸡舍都在屋后面,浴室临着厨房,猪圈和鸡舍后面是一个挖好的大坑,四方形的大坑用木板镶好,大坑连着厕所和猪圈。   考虑到刘怡身子不方便,特意让李瘸子做了个马桶,浴室里面有个能装两个成年人的大浴桶,长方形方便泡澡,地上铺了圆滑的小石头,防止打滑。   屋后空出来的空地,刘怡留了一块做菜地,剩下的移植了刘怡让徐二郎在山上挖回来的果树,靠着山的那一块,直接种上小竹子。      “这房子看着就舒心,我都想住下来了。”刘瑞感叹道,二楼走廊上摆着竹椅,桌子上放着一壶花茶,还有些刘怡自己做的糕点,茶香四溢,安宁雅致。见着刘瑞这样子,小狗子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呵呵……”      “三儿若是喜欢,在这住下就是,小狗子去镇上学堂上学,家中没什么人,也不会打扰你温书。”改建房子时,刘怡把徐母也考虑进来,徐母虽和徐大郎一起住,二郎和三郎院子都给徐母留了房间,徐母偶尔会留在两家过夜。房子改建后,刘怡特意在东西两边各家了一间屋子,夏天凉爽时住二楼,冬天地冻天寒住一楼。   “等日后再说,先生让我院试前这段时间住他家。”刘瑞笑着摇头,要不是先答应先生,他真想点头在这住下来。   参观完新房子后,三人走回一楼。      刘瑞搂着小狗子笑着和刘怡说话,小周氏带着囡囡过来,和徐二郎准备做饭,没多时徐母和徐家其他宗亲了陆陆续续进了门。 ☆、第六十二章   下河村,今天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喜悦,昨天下午徐大郎送曾晓娥回了曾家,置办的新嫁妆也一同送去曾家,等迎亲时抬进徐家。      曾家离徐家不愿,吹吹打打不过一盏茶功夫,就迎着新娘子进了屋,今儿是大喜日子,徐母穿着一套大红色衣服,人逢喜事精神爽,前些日子憔悴不少的徐母,看着年轻不少,笑着跟亲朋好友道喜。      右手牵着刘怡,左手边跟着小周氏,时辰差不多到中午,徐家亲戚都到了,连邻县那边几个堂哥堂扫也赶了过来,小周氏笑着打招呼,大多刘怡都不熟悉,跟着徐母和小周氏赔笑脸。      跟着绕了一大圈,才把徐家亲戚认了个遍,脸上微笑都变得僵硬起来,以前听人说徐家是个大家子,她不怎么相信,今天过后她算是信了,这三姑妈六姑婆……多得她一双手都记不下来。      没多会,亲朋好友差不多都到齐了,大家勾肩搭背说着闲话,一边朝屋外张望迎亲队伍,周家那边来了几个,不过周氏那一脉的却没人前来,想来也对毕竟周氏是被休回去的,说起来也不光彩。      午时时,迎亲的队伍进了院子,拜了天地,将新人送进新房,外头宾客也入座上席,足足坐满了十五张桌子,堂屋和两边厢房都摆上了桌椅,食材一早就准备好了,宰了一头猪,青菜什么都是自家菜地种的,鸡鸭鱼肉一样没少,鸡鸭是二郎家和三郎家两家各送来三只,鱼是在大河边买的,是徐二郎认识的熟人,价钱也不贵。为了把喜宴办的体面,刘怡让徐二郎去了趟万福楼请来了酒楼的厨子。      农村人,哪里吃到过这样的美味,众人吃的满嘴流油,下河村算是富裕的,不像别的村一个月都吃不到几顿肉,不过炒得这般精致的菜,就算过年都没这么丰盛,感叹徐家富庶,说曾家姑娘苦了半辈子,算是嫁对人了,日后跟着徐大郎,何愁过不上好日子。吃得好了,好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喷出来。      徐家这边热闹非凡,那头徐大郎前妻周氏阴狠着一张脸,笑的一脸不怀好意。      “臭娘们,你真没骗老子?”张三一巴掌就把周氏掀翻打在地上,扬起手上的杀猪刀,狠狠插-进面前的砧板上,吓得周氏冷汗淋漓。      她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消息,说几年前看到张三那逃跑的媳妇,抱着个婴儿丢进河里,然后就从金沙村跑走了。      张三金沙村人,是个杀猪匠,在镇上经营一家猪肉铺,长得魁梧脾气暴躁,喜欢打媳妇,他媳妇就是受不了张三隔三差五的毒打,才会拐了小儿子跑掉的,这些年张三摆脱镇上的媒婆想要寻亲,可人家姑娘一听到张三名头,吓得不敢下嫁,这么多年过去,张三没再娶,家里养着一儿一女,儿女都随了张三粗暴性子,蛮横不讲理。      “咕噜!”周氏跌在地上,咽了咽口水,飞快点头道:“没骗你,下河村很多人都知道小狗子是徐二郎从河里捡来的?”      今天,是徐大郎新婚大喜日子,凭什么他们能过得那么好,惟独她被人厌恶,在徐家闹得次数多了,徐母找上村长,把事情挑明了,村长找上周家那边的人,叮嘱周家看好周氏,要是以后还敢去徐家闹事,就把周氏送去衙门。      “臭娘们知道小狗子是我儿子,以前怎么不来告诉我,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,你跑来告密,是不是有什么企图?”张三恶狠狠看着周氏,一脸不信的神情,当年得知他媳妇把小儿子丢进河里,他沿着河找了好几遍,别看张三一脸凶样,对肉骨却看得很重。      闻言,周氏身子一僵,心里大骂,“以前谁知道小狗子是你儿子?要不是不想让徐家太好过,我至于找上张三这莽汉。”她在徐家那么多年,要不是她为徐家忙里忙外,徐家能这样风光?没想到徐大郎却完全不留情面把她休出徐家,现在还想娶曾家那臭女人进门,没那么好的事。      “以前我不知道你丢了儿子,前天我听李瘸子女儿说起你的事,才知道你几年前丢了个小儿子,你好些年没回金沙村,这事没几个知道,我也刚得了信。”周氏挣扎着站了起来,朝着张三解释。      听周氏这一说,张三顿时信了两分,他媳妇发疯跑走那年,他便带着一儿一女和老母亲去镇上安了家,极少再回金沙村,金沙村就留着个旧院子,连金沙村以前的亲戚都很少联系。      “他现在在哪?”张三看着周氏,出声问道:“你又是谁?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?”      “在下河村徐家,我曾经是徐家长媳,来告诉你小狗子的下落,不过是因为我看不过徐家那些人可恶的嘴脸。”周氏表情狰狞,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,丑陋不堪,目光落在面目狰狞的张三身上时,眼里闪过毒计。      张三一听小狗子就在下河村,把猪肉铺子交给徒弟看着,叫了一辆马车抓着周氏,就朝下河村赶去……      徐家这边吃了饭,宾客三三两两走了,留下几个挨得近的乡亲,帮着收拾桌椅碗筷,刘怡在正屋没出去凑热闹,饭菜是徐二郎准备端进来的,身子越发重了,徐二郎怕出事,让刘怡在正屋歇着,帮了堂后,徐大郎牵着曾氏进了正屋新房,坐了会两人换好新衣裳,出去敬酒,敬完酒,曾氏就回了正屋,坐着和刘怡闲聊起来。      曾氏样貌清秀,许是曾经在大户人家府中呆过一段时间,身上透着股大气,不像一般农村妇人小家子气,身子不高,瞧着比周氏还矮上小半个头,肤色白皙,说话轻声细语,笑起来十分温柔,这段时间跟徐福几兄弟相处的很好,徐寿一天到晚就粘着曾氏,曾氏也不发脾气,好心哄着徐寿,帮着徐母做家事。      “二弟妹,要不要我再帮盛些?”曾氏放下碗筷,看着刘怡,徐寿和家里其他几个小的,也跟着她们在正屋,外面人多,刘怡担心家里几个小的会出事,就拘着让他们几个在屋里玩闹。      刘怡摇了摇头,徐二郎怕她饿着,正屋里放了不少小吃,饭菜都时刻备着,刘怡一觉得饿,小狗子在旁边守着,刘怡想吃什么开口说,小狗子就动手拿给她,这一上午她吃了三碟糕点,两份饺子,一个大饼,三个馒头,吃了两顿饭,加上这一顿是三顿饭。      “大嫂不用了,我吃饱了。”放下碗筷,摇了摇头,给旁边小狗子和囡囡添菜,“我一上午吃了好几顿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肚子里养这个吃货。”笑着抚摸着挺起的肚子,有了身子后,二郎这不让她做,那不让她动,一天到晚除了去院子里走走,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,二郎怕她无聊,便去镇上给她买了不少话本和杂记,有些是小狗子从学堂先生那里借的,带回家给刘怡解闷。      “吃这么点怎么够。”曾氏皱了下眉头,起身给刘怡舀了碗鸡汤,鸡汤是二郎一早就熬好的,“来,再喝一碗鸡汤,这汤一直在灶上畏着,这会热乎着,趁热喝。”      “娘,我也要喝。”曾氏身旁的徐寿撅着嘴,攀着曾氏的手臂撒娇。      “小寿乖,这是二伯给你二婶熬的鸡汤,给二婶肚子里小弟弟喝得哦,小寿我们喝鱼汤好不好?”说着端过桌上的碗,给徐寿到了半碗鱼汤。      “大嫂,二郎熬了不少鸡汤,小寿想喝你给他盛一碗,随便给小狗子、囡囡他们都盛一碗。”刘怡笑着拿起帕子,擦了擦囡囡的满是油腻的嘴角,抬头对着曾氏说道。      “这哪行,你怀着身子,这鸡汤是二郎让你补身子的,他们几个就是嘴馋,你别什么都顺着他们。”曾氏摇头,一脸不赞成,说道:“女人有了身子,得多吃些好的,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壮实,这事你得听我的,我可不是二郎,啥事都顺着你。”      闻言,小狗子端着脸认真点头,“娘,不准任性,把鸡汤喝完,我和囡囡一点都不想喝鸡汤。”      “对。”囡囡跟着点头。      见状,刘怡不由得傻了眼,小狗子和囡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板了,呜呜……现在的孩子一点都不好玩了,无奈接过曾氏递来的鸡汤,看着曾氏抿嘴一脸笑意,旁边几个孩子亦是低头窃笑,显然这不是刘怡第一次赖皮。      “小狗子你一点都不体贴娘了,我要告诉你爹,你欺负我。”刘怡撅着嘴,有了身子后,不知不觉性子变得有些孩子气,对着徐二郎和小狗子就喜欢撒娇。      “我这是照顾娘亲,爹不会怪小狗子的。”小狗子一本正经,被刘怡捉弄久了,小狗子也学精了,知道刘怡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,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,让刘怡大感无趣,以前乖巧的小狗子不见了,连囡囡都变聪明了不少。      “……”      看着刘怡吃瘪,曾氏掩嘴大笑,倒是把两人间的生疏感冲退不少,她嫁过一次,加上以前不讨徐母喜欢,曾氏担心进门会被刁难,徐大郎宽慰她,二弟妹和三弟妹性子随和,很好相处,娘也改了性子,她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。      今儿这一相处,曾氏真松了口气,当年被曾家卖给大户人家,她生过一个儿子,儿子刚生下来,就被灌下红花赶了出去,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,跟着徐大郎回了徐家,家里几个孩子前几天对她还有些排斥,相处了一段时间,关系也渐渐缓和不少。      透过窗口,看着外边徐大郎憨实的脸,心总算是放了下来。 ☆、第六十三章   昨晚在徐大郎中忙活得很晚,刘怡身子越发重了,在床上赖着没起来,小狗子请了三日假,这会在院里撒米粒喂鸡,二郎在厨房张罗早饭。      徐母原本让他们上去吃早饭,二郎不放心刘怡在家,就推了。      “汪汪!”突然小黑子对着篱笆外呲牙咧嘴大叫起来,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二郎在厨房张罗,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。      “谁啊?”二郎问道。这一大早怎么就有人过来串门,回头交代小狗子去厨房添两块柴火,拿下木栓将院门打开。      “二郎,是我,你开门。”刘怡在屋里就听到周氏的声音,眉头不觉一皱,这女人真够闹心,好不容易安分两天,今儿咋又上门来了,护着肚子起身穿上衣裳,走了出去……      见着门外站着一名粗壮汉子,面色狰狞黝黑,看着就觉得不好相与,旁边站着周氏,二郎看清周氏后,面色一变,这女人又打算做啥,整天就想弄些鸟蛾子事。      周氏见二郎面色微冷,咽了咽口水,往张三身后躲了躲,对二郎她有些畏惧,二郎看着和善好说话,可要是惹急了,那可是啥都敢做得出,当年周氏刚嫁进徐家,有人来徐家找事,硬是被二郎那榔头给打了出去。      “周家的这一大早有啥事?”二郎没搭理站在旁边的张三,直直望向周氏,语气多了丝不赖,对媳妇他有耐性,不表示对周氏他也有耐性,要不是想着乡里乡亲,早在周氏上徐家闹事那会,他就想揍周氏一顿。      周氏讪笑两声,尴尬说道:“这个是金沙村张三,现在在镇上开了家猪肉铺子,大家叫他张屠夫,你叫他张三便好,他几年前丢了个儿子,对了,他是小狗子的亲爹。”周氏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,哼……徐家想过安生日子没门,赶紧打起来才好,下河村如今谁不知道徐家富庶,发了家想把她一脚踹出去,没门,你们不让我好受,那大伙一起别想好过!      二郎一听,眉头紧皱,望着周氏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给吃了,就知道这女人上门就没好事,“周家的,你说话可得凭良心,下河村谁不知道小狗子是我儿子,你昧着良心说这话,就不怕折了自己的寿。”      少见二郎这般阴沉着脸,周氏嗓子紧了紧。      刘怡站在走廊上,小狗子就跟在旁边,自然听见周氏这胡搅蛮缠的话,小狗子顿时脸色惨白,骤然间攒紧刘怡的手,狠狠瞪着周氏,紧绷着好看的脸。      “周家的饭能乱吃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”刘怡拍了拍小狗子,让他别担心,护着肚子走了上去,刘怡看着旁边满脸横肉的张三,说道:“下河村谁不知道大哥休了你,你怀恨在心一直寻我徐家麻烦,原想这些时日你消停了这念头,没想你到真不死心……”      “你这话啥意思?”张三恶声恶气开了口,眼睛死盯着刘怡身旁的小狗子,这眉宇间到真有三分像他跑掉的媳妇,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跟他这等粗人不同,越看越喜,伸手护着周氏。      二郎小心站在刘怡身前,担心周氏或是这男人会碰到刘怡。      刘怡看了周氏一眼,仰头轻笑道:“咦!你又是哪位?跟周家的有啥关系,小狗子是我徐家的人,这事下河村都知道,我可不记得啥时候小狗子多了一个爹。”嫌恶看着周氏,以前真是太善良了,三番五次放过周氏,她倒好,现在给小狗子找了个爹出来,她咋就不能好好在家过过安稳日子?      “你……”周氏一噎,气得浑身发抖。      张三向来粗暴惯了,见着小狗子白净样,心中就起了心思,这会哪还沉得住气,“这娃跟我跑掉那媳妇长得一模一样,分明就是我的种,你们霸占我儿子这么多年,今天就是闹到衙门去,我也要把我儿子带回去。”      正说着,外头徐大郎一行人走了进来。      进门看着周氏站在院中,徐大郎淡淡瞥了周氏一眼,没有理会。      曾氏跟在身旁,好奇看着来人。      徐三郎牵着囡囡和小周氏紧跟在后,徐母昨天累了一天,今天在家休息,没跟来。      周氏见曾氏看着自己,认为她会被徐大郎休,多半是因为这不要脸的女人,抬头恶狠狠瞪了曾氏一眼,眼中尽是怨恨,瞧着曾氏穿着绸缎,头上插着雕花的银簪子,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粗布大意,头上插着木头簪子,对曾氏更是怨恨,要不是这狐媚子,现在在徐家享受过好日子的便是她。      想到前两日,她去徐家,站在院外头,透过微敞的大门内,曾氏亲热拉着几个孩子说话,脸色愈发阴沉,这狐媚子抢了徐大郎不说还离间孩子,让几个孩子跟她生分,越想越恨。      周氏怨毒的眼神让曾氏微微皱起眉头,伸手扯了扯徐大郎衣袖,疑惑说道:“大郎,这大婶为什么一副要生吃我的神情,我与她并不相熟。”      “噗嗤!”院里头,刘怡和小周氏忍俊不禁,笑了起来……大婶,曾氏这话真毒!一针见血,周氏许是好些日子没收拾了,苍老不少,瞧着比曾氏怕是要老上十岁,黝黑的脸扭曲瞪着曾氏。      “大嫂,这是周家的。”刘怡侧过头,对着曾氏轻声说道,张三一脸蛮横,瞧着就是个莽汉,小狗子她养了这么多年,早就当成自个亲儿子,哪舍得把小狗子交给这种男人,再说张三进屋后就一脸贪婪,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。      “是周家的,抱歉!还真看着不大像呢。”曾氏笑着打量周氏,徐大郎小心护着曾氏,防备看着周氏,他和周氏处了好几年,周氏性子急躁,动不动就喜欢挥拳头,曾氏身子看着就比周氏小一圈,他不得不防着点。      “你……”周氏气得浑身颤抖,伸手指着曾氏,破口大骂道:“好你个徐大郎,竟敢帮着这不要脸的狐媚子欺负我,今天我豁出去跟你拼了。”      话落,眼睛麻利朝院子四处张望,就想找东西动手。      徐大郎伸手对着周氏狠狠甩了两记耳刮子,冷冷说道:“你说话注意点,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,你这泼妇真是阴魂不散,折腾了徐福几个半个孩子不说,今儿胆子肥了,还闹到二郎家来了,三弟去请村长过来,让周家把这疯婆子领回去,别到处撒野。”      徐大郎凶狠样把周氏吓得不轻,耳刮子力道不清,当下周氏两边脸就肿了起来,不过周氏依旧嘴硬,说道:“徐大郎你敢打我,徐福是我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儿子,我啥时候折腾他们了,你说话可得凭良心……张三是小狗子亲爹,我担心二弟妹因为小狗子和二郎生分了,帮忙有啥错……”      闻言,刘怡冷笑瞥着周氏,说道:“周家的,如今你可不是徐家长嫂,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家的事,就算你是徐家长嫂,作为长嫂你插手小叔子子嗣的事,你就不怕传出去别人说你没脸没皮,小狗子是二郎儿子,这事下河村谁不知道,不知道你又犯了什么病,非得扯着别人说是小狗子亲爹,要是没药钱,我可以让二郎给你几十文钱,让你去镇上大药堂去看看大夫,别整日想些有的没的,折腾别人也闹腾自己,丢脸不说还惹人嫌。”      刘怡说话很不客气,以前估计着情面,说话总留三分情面,可没想周氏这人这般不识趣,给脸不要脸,面对这种人退让没用,就得狠狠教训教训,免得不长记性,要不是她总喜欢折腾,好好地徐大郎怎么将她休回娘家,到现在还死不悔改,认为徐家全欠了她,真是莫名其妙!      刘怡一番抢白,说得周氏面红耳赤,怔住半天说不出话来。眼看着徐大郎等人出面,就要将她和张三给赶出去。      “村长,你来了!”周氏惊喜望着迎面走来的村长。      徐大郎放下手上的东西,让曾氏后退几步,扶着刘怡。二郎和刘怡相视一眼,村长来了,这事怕是躲不过去,不过上次老张家的事,村长欠了徐家一份人情,刘怡松了口气,周氏不招人待见,张三压根不是下河村的人,村长怕是没那么好说话。      “村长你可来了,小狗子当初被二郎从河中捡回来,这事你可是知情人,张三如今寻上门来小狗子是他儿子,二郎和他媳妇不答应,我想着,小狗子这会年纪不小了,有些事不该瞒着他,小狗子七分随了张三,这事可不假,你可得为他主持公道。”      村长不渝看着周氏,这周氏怎么就不能安分点,在家过过安稳日子,但毕竟这事攸关小狗子身份,细细看了张三几眼,小狗子年岁小,脸没长开,还真看不出有哪里像?      不知道周氏口中,小狗子七分随了张三是怎么看出来的?      小狗子小脸精致,看着像个女娃,张三一脸横肉,怎么都对不上一块,周氏这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本事还真够大。      “闭嘴!”村长皱了皱眉头,不满说道。      周氏诺诺低下头,院子里这会来了不少人,瞧着徐家一家子和张三。      “二郎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?”村长为难看着二郎,上次老张家那事他偏袒了,小狗子当年确实是二郎从河里捡回来的,村里不少人都知道,他不知道二郎怎么想,吧嗒着水烟壶坐在院子中央……      二郎移过头,看着刘怡,神情有些拘谨,暗恼周氏不识抬举,把这事捅出来,伸手抚摸着小狗子的头,为难道:“媳妇你说这事咋办?”    ☆、第六十四章   刘怡看了眼张三,很是不喜这人,小狗子若真跟这人走,怕是日后没法过安稳日子,朝小狗子笑了笑,说道:“小狗子是你儿子,姓徐,这事大伙都清楚。”      刘怡这话是说给村长听的,顺带提醒院子里其他乡亲,为的就是告诉他们不管小狗子是不是二郎的种,他就是徐家的人,二郎的儿子。      张三脸色不渝盯着刘怡,来之前他从周氏口中得知,小狗子在镇上学堂上学,聪慧识字,日后前途光明,哪像家中那兔崽子,整日除了吃就只知道惹是生非,他想着把小狗子认祖归宗,说不定哪天他张家也能成为官老爷……      不等村长开口,张三激动盯着小狗子,就想凑上前抱住小狗子,小狗子怯怯后退几步,害怕躲在刘怡身后,压根就没想过搭理张三。      刘怡眼尖,一眼就瞧见院门口看热闹的人里面站着周家的人,语气一变,说道:“周家大娘,快把周家的领回去,别在外面惹事,咱徐家不欠你周家,三年前高利贷那事,徐家替你周家出了几十两银子,说好日后周徐两家各不相干,哪想……她隔三差五上门来我徐家闹事,这次还扯出这种不要脸的话,以前我徐家懒得计较,在闹下去别怪我徐家不给你周家颜面……”      周大娘脸色一变,看着周围乡亲不屑的表情,尴尬笑了笑。      “二郎媳妇,抱歉!我这就带她回去,给她寻门亲事嫁出去。”周家纵容周氏瞎闹,就盼着徐家能让周氏进门,徐家三兄弟本事强,日子越过越好,哪像周家就靠着家里几亩地收成,死磕着……要是遇上天灾,连个白米粥都没得喝。      几个女儿就周氏嫁的不错,可惜周氏不惜福,让徐家给休了。      周大娘阴郁着脸,徐家把话说到这份上,她也不好反驳,改日找个媒婆,给周氏在寻门亲事,好歹还能换回些聘礼……      张三没理会这闹剧,就盯着小狗子猛看,指着小狗子鼻眼,对村长说道:“你仔细看看,这娃鼻子眼睛哪里不像我?”      刘怡等人抽了下嘴角,瞎了眼的人才会认为小狗子长得跟你像,还鼻子眼睛都像你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就你这副怂样还想生出小狗子这俊秀儿子?      村长皱起眉头盯着小狗子看了半响,摇摇头说道:“看不出来。”      刘怡挑眉,张三真是个蠢得,看着像就是你儿子,那这天底下还了得,扶着二郎的手臂,冷声道:“你说小狗子是你儿子,有啥证据,别跟我们说像不像,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小狗子半点不像你。”      张三盯着小狗子说道,“小狗子是七月初六出生的,八月初被我媳妇带走的,这事金沙村的人都能作证。”      徐二郎身子一僵,小狗子确实是他八月初从河里捡回来的,撇开别的不说这时间还真对的上,“你不是说你儿子被你媳妇抱走了吗?”      “我从外面杀猪回来,别人告诉我,我媳妇抱着小儿子跑掉了,有人看见她把孩子用木盆装着放进河里,我沿着河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,隔了一年我就去了镇上……”张三端着凶残的脸,高兴盯着小狗子。      “凭着事你咋就认定小狗子是你儿子?”二郎摇头,直接否认。      张三一愣,哪会儿子出生没多久,他没仔细瞧过,压根就不知道儿子身上有没有别的胎记,他原想着要是二郎不同意,直接操着杀猪刀逼着二郎点头,可看着徐家一家子,这念头消停下去。      突然,想起在镇上衙门里头看到的场景,“滴血认亲,这样就能知道谁是小狗子他亲爹了?”      这话一出,院里二郎几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怎么都没想到张三能想出这法子,摆明了非认小狗子不可,小狗子在徐家这么多年,安静乖巧,徐家早就将小狗子当成一家人,这张三横插一脚,分明是将小狗子带走,看他盯着小狗子那眼神,心里肯定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。      周氏说张三在镇上有个猪肉铺子,一个杀猪匠,为啥想要认回小狗子,听周氏口气张三家里应该有儿有女,何苦还要上门纠缠,他们可不相信什么狗屁亲情,要真为了亲情,为啥张三几年前不上门,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才想着找回小狗子。      小狗子紧抓着刘怡的手,怎么就是不松开,小脸阴沉,瞪着周氏离去的背影,又是这个坏女人……      他才不要跟别人走,他姓徐,是爹娘的儿子,眼前这满脸横肉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真够恶心,他绝对不会跟他离开。      “娘,娘……”盯着刘怡,一个劲的唤着刘怡,眼眶微微泛红,“娘,我不要跟他走,不要……”      “小狗子乖,别哭,小狗子是娘的儿子,娘不会让小狗子跟谁走,乖!”刘怡掐了掐小狗子的脸,对张三更是厌恶,见小狗子这般亲近自己,心中泛起暖热,总算没白疼这小家伙,赵氏不是没说过孩子自己的才亲,每次都被她笑着回绝了。      养恩不比生恩小,这话她比谁都清楚,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,什么都不懂,有些事何必太过计较。      看着张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,刘怡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这事情处理完,张三决计不会离开徐家,见张三一副把握十足的模样,刘怡嘴角勾起一丝不屑,谁说滴血认亲就一定有用了。      淡淡看着左右为难的村长,点头道:“那就滴血认亲吧!”      刘怡这话一说,院子里大伙顿时安静下来,在场众人心里多少都清楚,小狗子是徐二郎从河里抱回来的,不是二郎的种,刘怡性格温和这些年对小狗子一直不错,为什么突然松口同意滴血认亲。      “媳妇?”二郎忐忑不安看着刘怡,不明白为什么刘怡会答应张三滴血认亲,万一小狗子真是张三的骨肉,那……徐大郎等人亦是一番焦急望着刘怡,这么多年感情可不是假的,张三这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,小狗子跟他走真没事?      “二郎,别急,这事我自有主张。”刘怡安抚朝二郎点点头,示意二郎别着急。      张三一听刘怡同意滴血认亲,顿时面色大喜,目光落在刘怡身上,看着刘怡姣好的面庞,丰腴的身段当下不觉就起了贪婪之心,媳妇跑了,这些年他不是没起过找媳妇的念头,奈何没人乐意,在镇上勾搭上几个烟花中的女人,去泄泻火,可是到底不是自家媳妇,没银子那些女人可不会让他爬上床。      不屑望着徐二郎,不过是个庄稼汉子,凭啥能娶到这样貌美如花的媳妇,心中不由得对徐二郎起了几分嫉恨。      刘怡皱眉瞪了张三一眼,这人果真好生无礼,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对她起了心思,这等心术不正之人,万万不能让他带走小狗子,张三你不是想知道小狗子是不是你的骨肉吗,今天我就绝了你这心思,免得日后在上门纠缠不休。      “大嫂你扶着我,我去厨房装碗水。”刘怡宽慰摸了摸小狗子的头,示意小狗子别急,让二郎抱着小狗子,这孩子有些不安心,怕他们让他跟张三走。      “好。”曾氏点点头,小心扶着刘怡走去厨房。      “大嫂你用水瓢帮我舀些水。”刘怡对曾氏说着,趁着曾氏转身舀水空荡,拿过灶上旁边的醋,到了少许,待曾氏舀水过来时,刘怡已然将醋放了回去,曾氏没多心,不过以为碗刚洗没多久,水没滴干净,哪会想到别的地方去。      刘怡一手端着水,旁边曾氏掺扶着她从厨房走了出来,曾氏一只手还拿着一柄菜刀,刘怡将碗放在桌上,“你听信周氏的话,来我徐家生事,非说小狗子是你儿子,今儿我让二郎和小狗子滴血认亲,他们血若是融合了,便说明小狗子是二郎的儿子,与你没有半点干系,日后你不得在上门滋事,这事你可答应?”      “自然。”张三点头。      要不是想着周氏说小狗子聪慧乖巧,还在镇上学堂念书,他也不会眼巴巴上门闹事,徐家和孟家的关系,他多少知道些,他蛮横还是长了脑子。      “好,二郎你先来。”刘怡对二郎眨眨眼睛,她从头到尾就没提过让张三和小狗子滴血认亲,只同意二郎和小狗子滴血认亲。      二郎拿过曾氏递来的菜刀,在食指指腹轻轻割了一下,望了眼刘怡,捏着小狗子的手,轻轻安慰道:“小狗子乖!闭上眼,等下就好!”      在小狗子食指上也割了一道小口子,两滴血滴入碗中,不多会碗中两滴血渐渐相溶黏在一起,众人目瞪口呆,看着这一幕,显然没料到小狗子真是二郎的种?      知晓事情真相的徐大郎和徐三郎傻傻睁着眼,一个劲看着桌上的碗,徐二郎整个人已经呆滞了,抱着小狗子的手不断打颤,小狗子迷蒙看着二郎,一头雾水任由二郎将他抱得很紧。      “小狗子真是我儿子!”二郎伸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,不敢置信看着刘怡,刘怡浅浅一笑,拿过桌上的碗,将碗中的水泼了出去。      看着张三,冷笑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      “这,这……”张三急的满头热汗,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,难道真是周氏那娘们骗了他?      “怎么,难不成你还想闹事?”刘怡声音一愣,徐大郎和徐三郎转身从院子角落就拿过榔头,虎视眈眈盯着张三,院里其他人亦是一副凶狠瞪着张三,张三吞咽几口口水,咧着大嘴,赔笑不已。      “呵呵……误会,这绝对是误会,我这就去趟周氏,好好问问周家那娘们,叨扰了!”张三边说边朝大门奔去,唯恐慢一步就会被徐大郎手中的榔头打 ☆、第六十五章 完结   时光荏苒,转眼过去数月。      刘怡挺着个大肚子,悠闲在院子里走动,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刺痛。      “啊……”突如其来肚子传来阵阵紧缩刺痛,感觉双腿间一股热流沿着大腿往下流,这会儿二郎不在屋里,去村里村长家说些事,小狗子在东屋里头温书,“小狗子,小狗子……”      “娘,咋了?”小狗子急匆匆从东屋走了出来,见刘怡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,脸上布满热汗,脸色发白。      “小狗子,我快生了……让人叫你爹回来。”刘怡搂着肚子,颤声把话说完。      恰好隔壁郑氏端着脸盆往院子里倒水,见着刘怡半蹲在地上,小狗子围着打圈,忙问道:“二郎家的你是不是要生了?”      “婶子,我娘要生了,爹去村里村长家了,咋办?”小狗子急的双眼通红,说话都变得不利索,伸手想搂住刘怡,又担心会伤到刘怡,把手缩了回来。      郑氏忙将脸盆往地上一扔,拿过毛巾随意擦了把手,急匆匆从隔壁院子走了过来,进了院子看着刘怡情况不大好,扯开嗓子朝隔壁徐三郎家吼道:“三郎家的在家没?”      小周氏这会在屋里收拾屋子,听着郑氏的喊声,忙走了出来,抬头说道:“李嫂子有啥事吗?”      “快过来,二郎家的快生了,让你家三郎去请稳婆过来。”郑氏伸手小心掺扶起刘怡,低头对小狗子吩咐道:“小狗子别在这挡着路,去村长家把你爹叫回来。”      这几日刘怡身子愈发沉了,二郎担心刘怡,打算让徐母这几日过来小住,没料想昨儿徐寿发寒,徐母不放心吃了早饭就回去了,可没想徐母一走,刘怡就开始阵痛。      听郑氏一说,小周氏吓了一大跳,慌乱就手上的毛巾丢掉,朝屋里大喊道:“三郎快去村里把李稳婆请过来,二嫂要生了……快点,别耽搁时间了,手头的活先放放……”      小狗子连滚带爬,跑出院门朝村里村长家跑去,徐三郎把手上活计一丢,披了件外衣直奔李稳婆家,顺带交代囡囡去大伯通知徐大郎和徐母。      刚跑出院门两百米,小狗子就撞上回家的二郎,二郎一把捞起小狗子,说道:“小狗子慌慌张张干啥?”      “爹,爹……”小狗子粗喘着气,抓着二郎的衣袖,断断续续说道:“娘,娘要生了,快回去。”      “你说啥?”二郎急切抓起小狗子。      “爹快回家,娘要生了,婶子让我出来叫你。”喘了口粗气,麻利说着。      “啥,你娘要生了。”二郎一听,急了!顾不得小狗子,撒腿就往自家院子跑去,连头上在村长家带的东西也丢在地上,急匆匆往回跑。      小狗子捡起地上的篮子,提着篮子跟上二郎飞快跑了回去。      跑进院子,就听见刘怡的轻唤声,连忙推门跑了进去,“媳妇怎么样了?”      郑氏见二郎没轻没重跑了进来,劈头就大骂了一番,将二郎给赶了出去,嘱咐二郎去厨房烧水,别进屋子添乱。古代没什么好的医疗设备,女人生产就等于在死门关跑一趟,刘怡在村里性子随和,村里男女老少都很喜欢刘怡,这会二郎院里动静这么大,周围乡亲都得了信,纷纷上来帮忙。      “怎么这么久稳婆还没来?”郑氏急得不行,这事说到底还得稳婆才行,她们生养过,却没稳婆那么熟练,有些事做起来缩手缩脚。      “我再去看看。”二郎等不及,丢下手上的水瓢,手脚并用跑了出去。      院里其他乡亲,看着二郎神情不对劲,“二郎这样子跑出去,真的不会出事?”      “二哥你咋来了?”三郎扶着李稳婆,老远就看着二郎踉跄着奔了过来,神情带着焦虑,胳膊不小心蹭到地上的石块,擦破了一道血口子,二郎随便一抹,没再搭理。      “你嫂子疼的厉害,我看稳婆这么久没来,出来瞧瞧。”说完,伸手抓着李稳婆,就要跑回去。      李稳婆挣开二郎的手,喘气说道:“哎,我说你们俩就不能慢些,我这年纪可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,可怜我这把老骨头……”      “这……这。”二郎急的满头大汗,比划着半蹲在地上,就想背起李稳婆。      徐三郎想着赶时间,扶起李稳婆,让二郎背起李稳婆,他在后面小心护着,撒脚就往二郎家院子跑去。      刘怡躺在床上,只觉得肚子一阵阵抽搐疼得厉害,小周氏拿着毛巾坐在旁边小心擦拭着不断滴落的热汗,郑氏在旁边打起,屋里还有两个村里生养过的妇人,端着热水。      囡囡跑得快,徐大郎和曾氏掺着徐母,也进了院子,徐母进了屋子,交代曾氏去厨房烧水。      二郎背着李稳婆风风火火跑进院子,“稳婆来了,稳婆来了。”      “快,快请稳婆进去。”房门突然打开,将稳婆请了进去。      二郎埋头就想走进去,徐母瞪着就把二郎推了出去,骂道:“女人生娃,你一个大男人别在这碍事,让厨房的热水别断了。      大郎和三郎一左一右拉着二郎,宽慰二郎别急,安心在院里等着,“二郎,女人生孩子是大事,你别进去瞎参合,在外头安静等着。”      折腾许久,刘怡浑身汗湿,口里的布条咬出数个牙印,要不刚才小周氏喂了她小半碗鸡汤,这会早就力乏了。      “二郎家的别泄气,在使点劲,就看到头了。”李稳婆说着,让刘怡保持体力,照着节奏呼吸,双手轻轻在肚子上轻推。      “嗯啊……”刘怡咬牙使劲,豆大的汗滴不断从身上滴落。      “出来了,出来了。”      李稳婆大声说着,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汗渍味,听到稳婆说出这句话,刘怡松了口气,一放松就觉得头晕目眩,没了半分力气,不由走神感叹,“这生孩子果真是力气活,真不是寻常人干的活。”      听着耳边传来孩子嘹亮的啼哭声,放心昏睡过去。      李稳婆抱起孩子,在孩子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,小心将孩子口鼻上的秽物清理干净,用剪刀把孩子肚脐剪短,弄好脐带,听着孩子嘹亮的哭声,接过旁边妇人递来的温热的毛巾,轻轻擦掉孩子身上的血迹,裹上柔滑的衣物。      听着屋里的传来孩啼声,双腿发软的二郎由大郎和三郎掺扶着,缓步走了过来,徐母抱着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,李稳婆笑着说道:“二郎恭喜,添了个大胖小子,足足有七斤八两呢。”      徐母笑得开怀,小心抱着孩子,递给二郎,二郎小心接过怀中软绵绵的孩子,嘴角裂开笑出了花,上次不知道刘怡做了什么,赶走了上门闹事的张三,村里对小狗子的闲话也消失了。      “娘,媳妇咋样?”不知所措抱着红通通小脸皱皱的孩子,一个劲傻笑。      “有些脱力,刚睡了过去,等会就能醒过来。”徐母笑着说,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塞给李稳婆。      闻言,二郎放下心,将孩子递给徐母,进屋去看刘怡。小狗子踮着脚,双手攀着徐母,叫嚷着要看弟弟,“阿姆,我也要看弟弟。”      徐母笑着由后边曾氏掺扶着,蹲下半个身子,“小心点,弟弟还小,小狗子要好好照顾弟弟哦。”      “恩,小狗子会好好照顾弟弟的。”小狗子认真点头,伸手想摸摸弟弟,又担心会碰坏,仰起头看着徐母。      “真乖!”徐母笑着摸了下小狗子的脑袋。其他人纷纷上前道喜,纷纷说二郎媳妇是个有福的,头胎就给二郎添了个大胖小子。      外边热闹纷纷,屋内刘怡安稳睡着。      不知道过去多久,刘怡醒来,察觉到旁边传来一个轻轻地心跳声,侧头看了过去,就见着旁边睡了个孩子,刘怡脸上漾起柔和的笑容,伸手抱过旁边的红通通的孩子,这是和她血脉相通的孩子,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,脸贴着孩子的小脸,指腹轻轻触碰着孩子稚嫩的脸,全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。      “娘,你醒了。”小狗子小心翼翼走了进来,之前见娘和弟弟一直睡着,他不好进来打扰,一直站在门口没敢进门。      刘怡动了动酸痛的身子,朝小狗子浅笑,伸手朝小狗子招了招,“小狗子你这是干嘛,进来。”      “媳妇你醒来,饿了吗?我煲了鸡汤,我给你盛一碗。”二郎掀开帘子,见刘怡起身坐着,小狗子站在旁边小心看着小小一团的弟弟,眼里冒着精光。      “嗯!”刘怡点点头,这会肚子确实饿了。      没多会,二郎端着鸡汤小心走进了屋子,“媳妇,我扶你起来,先喝点鸡汤暖暖肚子。”二郎盛满柔情将鸡汤吹冷递给刘怡,看着刘怡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鸡汤,旁边小狗子伸手轻轻逗弄着弟弟,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。      屋外头夕阳透过窗口照了进来,将一家子笼罩住,裹上一层淡淡的暖色。刘怡抬头看着二郎和床边的小狗子和刚出生的小孩,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,这样的生活真好!没有那么多算计,平平淡淡,憨实贴心的相公,乖巧懂事的孩子,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,一切都抵不过踏实舒适的日子。      “二郎,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,很喜欢很喜欢你。”刘怡放下碗,轻轻靠着二郎的肩膀,凑在二郎耳边轻声说道。      曾经有人说过很喜欢很喜欢就代表着爱,无法说出爱,那就一直说很喜欢很喜欢好了。      “媳妇……”二郎激动搂着刘怡的肩,突然想起刘怡刚生完孩子,身子虚弱,顿时收起劲道,在刘怡眉间轻轻落下一吻,憨实的脸盛满浓浓的深情,低喃道:“媳妇,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……”      “呵呵……”      旁边传来小狗子和刚出生孩子的笑声,院子里头,不多时传来鸡鸭家禽的叫声,夕阳的余晖渐渐沉了下去,预示了下一个清晨的来临!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,http://www.bookben.cn/,如需更 多好书,请访问http://www.zaxsw.org/